風雲再起 十一、萬仇清

作者 ︰ 霞成綺江如練

智光忽然改變招式,雙臂不再剛猛,卻用起了以柔克剛之法。他觀察魏洪的功夫這麼久,便想到以柔克剛之法,只是智光的功夫一直走的是剛猛路子,一時之間無法貫通才在利斧之下游斗許久。少林功夫甲天下,自然能夠剛柔並濟,這時智光雙手黏住了魏洪的雙臂,趁著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一鉤一帶已將魏洪板斧甩了出去。

魏洪沒料到智光還有這麼一手,氣得哇哇大叫。智光見好便收,笑道︰「施主,這可算你輸了?」魏洪吼道︰「呸!這算什麼,我還沒輸了。」說罷掄起雙袖又與智光打了起來。智光雖急于月兌身,但也無法,只得揮動雙臂又斗了起來。魏洪失了兵器便不是智光的對手,不久便被智光打到在地。智光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你輸了,該放我們走吧!」

魏洪直接跳了起來,拉著大嗓門︰「老子偏不放!」這聲音只震得智光等人耳邊嗡嗡作響。智光沒料到對方竟然反悔︰「你……你怎麼不守信用?」智空高聲說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魏洪哪里管得這麼多,大聲下令︰「給我上!」四周的黑衣漢子便圍了上去,智光三人又與敵人打了起來,智光揮動雙臂,智空舞動木棍,而智善則是將那根大車軸轉得虎虎生風,但敵人為數眾多,一時之間也沖不出去。

突然間傳來一聲嬌喝︰「和尚,快走!」卻是冰玉揚出幾枚霹靂珠阻住了魏洪人馬又一步的進攻,屋外頓時一片濃煙彌漫,智光等人便趁機跑了出去。

智光不知冰玉適才哪里去了,也不知為何冰玉會在此時出現,剛想開口詢問,卻看到冰玉眼眶濕潤,淚痕猶在。智空問道︰「冰玉姐姐,你怎麼哭了?」冰玉鼻子一酸,淚珠兒又掉了下來,卻強作歡笑︰「誰說我哭了?我答應過和尚以後都不哭的。和尚……」語音梗塞,已說不出話了。

智光正想稍稍安慰,但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冰玉卻問道︰「其他人呢?」

「哦,大師兄六師弟護送萬將軍他們先走了,我們這就去和他們會合吧!」智光只得說。

「嗯。」冰玉不再說話。于是四人加快腳步便往山上而去。智光開口便道︰「不知圍攻我們的都是些什麼人?又是受誰指使的?」智善搔了搔頭皮無法回答,智空也沒有說話,冰玉也是不再搭理,氣氛又變得凝滯起來。智光嘆了口氣,四人又繼續趕路去了。

原來適才宋書玉圍攻驛館時,冰玉朝窗外瞥去,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冰玉顧不得這許多,轉身便奔了出去。那時智光等人正在凝神備戰,誰也沒有注意到冰玉離開。而冰玉才離開驛館,宋書玉便將驛館團團圍住了。

冰玉朝著那個身影追去,那個人走的很急,淡藍色的僧袍,挺拔的身材,依稀便是智明,依稀便是那個時時午夜夢回的人兒。冰玉不敢出聲,仿佛這是一場夢,稍有異動便會驚醒似的。微涼的晚風輕輕吹著,揚起了智明僧袍,揚起了冰玉的發梢。冰玉緊緊的跟著,只想跨過這一段相隔不遠的距離走到那人前面好好看看,但又不敢太過靠近,生怕美夢破碎似的。

就這麼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冰玉的眼眶漸漸濕潤,她越來越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智明。她只想輕輕喚一聲「和尚」,只想輕輕撫模一下智明那英俊的臉龐。

那個身影走到一個拐角處便停住了,他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之人,但依舊背對著冰玉。冰玉頓住了腳步,柔聲道︰「是你嗎?」那身影微微一聳,沒有答話,冰玉接著說︰「和尚,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嗎?你知道我暗地里為你流了多少淚嗎?我還以為我真的永遠失去你了。」冰玉淚珠一滴滴地落下來,她很久都沒有流過淚了,因為淚水在以為智明死的那一天早已流干,「和尚,是你嗎?你為什麼不轉過身來?」

冰玉多麼希望眼前之人能夠轉過身來,能讓自己再看一眼此生難以割舍的心上人。那身影緩緩轉過身來了,依舊是淡藍色的僧袍,挺拔的身材,俊朗的容顏,那不就是智明嗎?那就是智明啊!

「智明……」冰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撲到智明身上痛哭一場。卻听得智明低沉的說︰「冰玉妹妹,是你!」

冰玉仿佛如夢驚醒,那低沉的聲音不會是智明的!可明明眼前之人就是智明啊!不,他沒有智明溫和的神情,沒有智明燦爛的笑容,他不是智明。冰玉突然明白過來了,終究那只是一場夢,一場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可是為什麼要讓自己醒來?冰玉擦干淚痕,心中的痛楚卻更加強烈,但還強作歡笑︰「仇清哥哥,是你!」

萬仇清略略點了點頭︰「你剛在說什麼?什麼和尚?」冰玉恍然︰「沒,沒什麼。對了,你怎麼這身打扮?為什麼會在這里?」

萬仇清恨恨地說道︰「我去京城刺殺康熙,可恨的是兩次都被那少林方丈攪合了。可惡!可惡之極!」萬仇清一臉陰鷙,不帶半分善意,原來他再一次實施的刺殺計劃又被及時趕來的方丈制止了,萬仇清為躲避官兵的追查只得只身返回西域,而五煞卻又被方丈帶回寺里了。

冰玉看著萬仇清,想起同樣的一張臉上卻有著燦若明辰的笑容,不由得對萬仇清心生厭惡。「哼!要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我也不會打扮成這個樣子。」萬仇清帶著怨恨的語氣接著補充。

「哦。」冰玉不欲作答,轉身便走。因為只要再多待一刻,再多看一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冰玉的痛苦就多增加一分。

萬仇清見冰玉話也不多說就離開,微微有些惱怒,走到冰玉面前接著問︰「你怎麼會在這?我父親呢?」

「西魯天會已經不存在了,萬將軍也同意歸順清朝了。什麼刺殺康熙,復闢明朝,早就幻為泡影了。」冰玉提高嗓音,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該喜該悲。

「什麼?父親要降清?不,這不可能!」萬仇清大聲叫道,又驚又怒,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打擊到了,神情十分痛苦。

冰玉反而冷笑不已︰「只有你們才會苦苦的堅持這所謂的復闢!」慢慢地,語氣又變得緩和,「你父親就在驛館里,你自己去找他問個清楚吧!」冰玉不想再做糾纏,自己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就顧不得萬仇清了。

萬仇清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撇下冰玉直奔驛館。冰玉卻心馳神搖,恍恍惚惚地走著。智明的音容笑貌一次次的浮現,忘不了,終究是忘不了。冰玉喃喃自語︰「和尚,我真傻!你明明已經走了,怎麼還會回來?我真傻,竟把仇清當成你了。我不哭,我不要再哭了。」可淚水總是止不住的流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智明又出現在眼前了。冰玉淚水模糊的眼映著模糊的智明,「不!」冰玉又一次夢中驚醒,美夢還是破碎,只因那還是仇清。

「你怎麼回來了?」冰玉強忍痛楚,她多想沖著仇清大喊,質問他為什麼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為什麼讓自己又一次承受那撕心的疼痛。可是冰玉不願,不願。

萬仇清低沉著︰「父親不在驛館,那里已成一片火海。只有三個和尚被人圍住了。」

冰玉吃了一驚,隨即說道︰「可能,可能萬將軍他們先躲到別處去了,我去看看!」說著就要過去,萬仇清一把拉住冰玉︰「去找我父親吧,何必為那幾個和尚以身犯險。」冰玉瞧著仇清,瞧著他幾乎沒有表情的臉,只是甩開了仇清的手,冷冷地說︰「你先去找吧,我去看看!」說著不再看仇清一眼,加快腳步獨自向驛館走去。之後冰玉便幫助智光等人突圍,隨他們一路,但只口不提萬仇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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