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花香陣陣。劉英的院門前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高高豎起遮擋住往里看去的視線,一條碎石小道蜿蜒的通向里面的院子,院落周圍是一圈雅致的籬笆,籬笆上爬滿了青色的藤蔓和紫色的小花,院門是一扇不扣鎖的木質小門,從門外便能一眼看到里面的院子。
周曉寒看見小木門上掛著一個木梆子,邊上是一個小鼓,心想這個大概是門鈴的作用,便伸手拿起木梆子,敲了兩下小鼓。「咚咚」地聲響中,一個侍女裝扮的女子走了出來,將周曉寒和林志辰兩人領了進去。
「我娘現在在做什麼?」周曉寒跟在那侍女的身後,隨口問道。
前方的侍女回答道︰「夫人現在正在大堂中,段皇爺剛才過來找夫人。」
周曉寒一愣︰「段伯伯也來了嗎?」
此時卻是已經走到前堂的大門前,門敞開著,里面傳出來了段皇爺的朗笑聲。周曉寒抬步走進屋內,一邊道︰「娘,孩兒過來看你。」進門只見劉瑛和段皇爺坐在一方小桌的兩邊,林志辰緊跟在周曉寒的後面,向劉瑛和段皇爺行禮。
「曉寒你來了!」劉瑛看到周曉寒滿臉都是歡喜,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一邊慈愛地模著周曉寒的頭,周曉寒臉一紅,對那廂端坐在位子上,含笑看著他們的段皇爺叫了聲。
「曉寒,你來的正好,你段伯伯來這兒是要辭行。」劉瑛見到周曉寒就不肯放手了,仍舊笑著拉他的手。
「段伯伯,你要走了?走到哪里?」周曉寒一愣,看著段皇爺問道。
段皇爺打了個佛偈,笑道︰「和尚當然是回到廟里撞鐘去,曉寒,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早走晚走遲早都得離開。」
周曉寒心知段皇爺此次來終南山就是為了來接自己出古墓的,現在事情辦完了,的確也沒理由再留在這里。他心中還的確是有些舍不得這個老和尚,來到這個世界上,周曉寒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劉瑛與段皇爺,對他們兩人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之感。周曉寒沮喪道︰「那我以後想去看你的話怎麼找到你?」
段皇爺微微一笑︰「有緣自能相見。」
「好吧……」周曉寒心想射雕劇情中總是不會缺少這位五絕之一的南帝段皇爺,倒也釋然,大不了下一次華山論劍的時候他也去好了,周曉寒一提手中的食盒,笑道︰「娘,段伯伯,我剛才摘了些水果,大家一起吃吧。」
眾人在大堂中邊吃水果,一邊談笑,段皇爺忽然饒有興趣地問周曉寒。
「曉寒,听說你的武功很高啊,把丘道長都打得落花流水,要不要咱們去過過招,段伯伯指點指點你。」
周曉寒雙目一亮,喜道︰「要,當然要,再好沒有了!」段皇爺可是重量級的五絕,機會難得,周曉寒興奮地一跳,從座位上起身,朝段皇爺招招手,笑道︰「段伯伯,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去院子里打。」
段皇爺欣然應允,劉瑛也饒有興致的出來觀戰。院子十分寬敞,周曉寒和段皇爺兩人各立一邊,周曉寒今天出來沒有帶劍,手中提著的是林志辰隨身帶的全真教制式長劍。
周曉寒一抖手中長劍,笑道︰「段伯伯,我出手了。」
段皇爺悠然自得的立在原地,大袖飄飄,就像在觀賞風景般閑適,聞言微微一笑道︰「曉寒,只要你能夠踫到我,就算你贏。」
周曉寒自沒有意見,要知段皇爺可是五絕之一,頂級高手,高出自己太遠,就算在打斗中要踫到段皇爺也不是容易的。周曉寒長劍一挺,電光火石間朝著段皇爺連刺三劍。
這第一招雖存試探之意,但面對段皇爺,周曉寒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發,長劍迅疾而出,片刻便至段皇爺的面前。卻見段皇爺面含微笑,不閃不避,袖袍仍舊是迎風飄起,連手都未曾動一動。
周曉寒當然不會以為段皇爺是在看風景,手上絲毫不慢,眼見長劍劍鋒就要將段皇爺穿透,周曉寒忽覺肘部一麻,隨即一股力量沖向手腕,「叮」的一聲中,周曉寒手上一輕,長劍瞬間月兌手而出,應聲落地。
段皇爺微微一笑,一掌拍向周曉寒的額頭,周曉寒忙將腰一扭,腳下旋風般一轉來到段皇爺的左側,長劍既丟,周曉寒便只好使出古墓派的美女拳法,雙拳一前一後劃過兩道優美的弧度向段皇爺沖去。段皇爺微微一笑,仍舊不閃不避,雙拳尚未到達段皇爺的身前,周曉寒便忽的一腳斜踏而出,配合著雙拳交錯,兩手頓時如柔軟的長鞭,一拳去勢不變,另一只手已經化左手刀,橫劈向段皇爺的腰眼。
這一手可謂漂亮至極,兩手夾攻且進攻線路迂回,讓人壓根模不著頭腦,周曉寒卻是心中忽的一凜,這次他凝神中眼角余光瞥見段皇爺的袖袍揚起一角,一道讓人難以察覺的細小氣流從段皇爺袖中急沖而出,向著周曉寒的膝蓋而來。
擊中了!
周曉寒膝蓋一麻,心道剛才段皇爺就是用這種方法把他的長劍打飛的,但這一回他隨看到了,卻躲不開,他方才用的那招美女拳法的招式,膝蓋正是離段皇爺最近的一個點。
周曉寒氣息稍亂,但他畢竟輕功不俗,另一只腳一扭,眨眼間便又換了個方向。隨即,片刻不停間的雙拳再度擊出,這回他並沒有求快,也沒有絲毫求巧,而是直來直往的強攻,目標正是段皇爺的兩只大袖。
既然那股氣流神龍不見神尾,防不勝防,那就直搗黃龍!
段皇爺目光中閃過贊賞,他終于出手,大袖隨風狂擺間,一指點向周曉寒的拳頭。一瞬間,空氣仿佛都凝固,周曉寒竟感到喘不過氣來,段皇爺這一指出手極為緩慢,卻仿佛是天地間壓過來的一股力量,周曉寒明明清清楚楚的看見,卻無路可退!
手上一痛,一道極小的氣流鑽進周曉寒的體內,周曉寒頓時感到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陣麻痹,一個踉蹌便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連聲喘氣。
段皇爺看著狼狽的周曉寒,微笑道︰「曉寒,你輸了。」
周曉寒感到體內的那股氣流一瞬間又消散的無影無蹤,把被擊中的那只手舉到面前仔細看了看,一點都不痛了,上面根本就沒有受傷。
周曉寒沮喪道︰「果然打敗丘師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段伯伯,你剛才用了幾成功力?」
段皇爺有問必答,且實話實說︰「若說功力半成未到,精神耗了一成。」
周曉寒點點頭,走過去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長劍,一挺劍光道︰「段伯伯,剛才那個是什麼招式?」
段皇爺微微一笑,道︰「一陽指,你還要打?」
周曉寒恍然大悟,心想段皇爺能將一陽指用到這種氣若游絲卻精準無比的程度,足見其五絕的實力,他是怎麼打都不可能打得過的,不過此等機會難得,他自然不能錯過。周曉寒長劍一指,齜牙一笑道︰「剛才未有盡興,再來打過!」
段皇爺哭笑不得,舉起雙手道︰「你真是跟你爹一樣,也是個武痴,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覺得這個一陽指怎麼樣?」
周曉寒一愣︰「很厲害啊,用不著讓我夸你吧。」
段皇爺「嘿嘿」一笑,露出大尾巴狼一樣的表情。
「怎麼樣,曉寒,要不要學這個一陽指?段伯伯教你啊。」
…………
阿月推開房門,此時已經將近太陽落山,後院滿目繁花中,隱隱約約的有一個綽約的仙影,靜坐在其中。
「瑤迦,你在做什麼?」阿月微笑著走過去,只見一叢花木跟前,正擺放著一張精致的箜篌,瑤迦靜坐在箜篌前,紫羅蘭的裙擺四散而開。
瑤迦怔怔出神道︰「我正在默想早上那個高人彈奏的那首曲子。」
她身前擺放著的箜篌是一把豎箜篌,箜篌的頭上向上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這種箜篌名為鳳首箜篌,琴端高揚,琴尾輕舒,形狀就像是一只伸展脖頸的高貴鳳凰。
「你的鳳首箜篌!這把箜篌你平常保存的最好,可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啊,今天有耳福了。」阿月喜道。
瑤迦閉上雙目,靜靜地感受著風的氣息,將一對縴縴玉指搭在了琴弦上。
…………
「段伯伯,你說你要傳我一陽指?!」
周曉寒大喜,他根本沒料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會落到他的頭上,忙不迭地說道︰「當然願意,你都願意教,我怎會不願意學!」
周曉寒現在全身上下的本事,除了九陰真經的內功外,其他全都是古墓派的,古墓派的玉女劍法雖也非常厲害,但畢竟趕不上一陽指這種絕世武學,此刻段皇爺要傳他一陽指,周曉寒當真喜出望外。
段皇爺微微一笑,道︰「一陽指必須得在一間密室中才能學習,剛才你過來之前,我已經和你娘商量過了,這里正好有一間密室。曉寒,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