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爹帶著一干兄弟趕到救了他,好在有馬成見機報信,不然他一定耽擱在那里。唉,堂堂男子漢被猴子殺死,還真是難得一見的死法。
「哎呦!痛!」姜雲凡大叫,本就月兌了力,卻被殷其雷一敲腦袋,「老爹,本來沒事,會被你打殘啊!」
殷其雷吼道︰「不痛你就不長記性!一個人跟魔猿打架,你嫌命長啊?」眼中卻難掩關注之色。
姜雲凡奇道︰「魔猿?看著不像平常猴子,難怪我會輸……」瞧著殷其雷手又伸了過來,連忙道︰「老爹,救人要緊,哪兒管那麼多,快救那姑娘好了!」
「她似是很痛苦。」方永思皺眉道,「雲凡,你年級小,背著姑娘回寨子,她應該要好好休息。」
「好的好的。」姜雲凡忙答道,一溜煙從殷其雷手下掠過,到達那姑娘身旁。那姑娘一身黃衣,此時臉側著,倒瞧不清相貌,但身段嫵媚,卻是姜雲凡生平僅見。
姜雲凡蹲子,伸了伸手,卻有些難為的回頭道︰「老爹二叔,人家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我背著她回去,不太……好吧?」
殷其雷怒道︰「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想那麼多做什麼!你不背,還能讓俺與你二叔背,或是讓我這些伙計抬著?」姜雲凡忙搖了搖手,道︰「我背,我背就是了。」說著伸出手去,一手握住了那女子的胳膊,一手扶住她的腰,這麼一動,那女子姣好的容顏就這樣顯示在姜雲凡面前。
那是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加起來還要美的容顏,姜雲凡只是愣愣的看著,卻說不出話來。她有著櫻桃般的小口,此時微微抿著,粉色的鮮女敕,一雙眼雖是緊閉,但與那顰促的眉頭和細煙的眉相互映襯,也能想象張開時該是何等的溫婉多情。她的皮膚光滑的如同他吃過的剝殼的雞蛋,細膩的又如二叔身上的羊脂玉,看不見一絲瑕疵,而一幅尖細的下吧又平白襯托了一幅較弱之感。唯一不足的是她的膚色有種病態的白色,似乎是煞白的,脖頸若隱若現有一晶紅的美玉,襯得臉更是白皙。
這樣的女子,當非常人。
她怎麼會一個人山上?雲凡背著那女子,一路上都在想。
這樣一個弱女子,似是一個大家小姐,他這樣背著她,也不好吧。二叔說過男女授受不親,還讓他背,老爹五大三粗的又懂什麼!
對了,大家的公子小姐不都喜什麼出游踏青嗎?不對不對,現在都入夏了,況且這女子身旁又無他人陪伴。那難道是要找什麼人?可是,我又不認識她……
「天哪,姜雲凡你在想什麼!」姜雲凡心中哀叫練練,忙搖搖頭把念頭甩開,卻不經意間又觸踫到了那女子臉上的肌膚,臉不禁刷的紅了。
好香,就像……娘身上的氣息一樣。
這個女子比寨子里的女人美千倍萬倍,也比山下她見過的所有女子加起來還美。嗯,也許只有娘更美些了,只是他早已記不清娘親的真正相貌。而這個女子,她的氣息卻又那麼與娘相似,即使她還未睜開眼。
是……那麼的,溫柔。
「雲凡哥哥,你沒事吧!」方采薇一溜煙跑過來,叫著他的名字。姜雲凡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跟著眾人回到了狂風寨中。
姜雲凡輕輕避過采薇,悄聲道︰「采薇慢點,噓,小聲。」
方采薇這才眨巴眨巴那雙溢滿水的大眼,驚奇地望著姜雲凡背上的女子,「哇!雲凡哥哥,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嗯……頭還有些暈……有人說話她迷迷糊糊的想,卻始終睜不開眼楮。
「大當家,咱們可是跟魔猿干了一場才搶下人來,問她家要點辛苦錢也不過分啊。」
「丘老二,你知道她家在哪嗎?再說要是他們當我們綁票,上報官府那怎麼辦?」
「這麼麻煩。那干脆把她留下來,我這一把年紀了還沒娶媳婦呢!陳莽,你不許和我搶!」
「那不成,就算要娶,也應該寨主先娶,不如把她留下給寨主當壓寨夫人吧。」
「你們這些混小子,別扯到俺身上來。」
「就是說嘛,論歲數大寨主都可以當她爹了。還是我比較……」
雖然頭暈,但……胸口卻不那麼痛了……是在哪里,我已經死了嗎?
她眼皮很重,努力掙扎著睜開,卻還是連指頭的動不了。
「要我說,雲凡也老大不小了,反正年紀也合適,干脆……嘿嘿!」
「喂喂喂!我們可是山賊,不是*賊。都胡說什麼呢!」
「雲凡說得沒錯。況且我們不知道這姑娘的來歷,還是先……」
我……我還沒死!
那女子猛一激靈,倏地睜開了眼楮,入眼便是一衣著粉裙的小女孩,扎著個童子垂髫,一張圓臉可愛非常,雙眼正含著水汽,汪汪地看著她。
「小……小妹妹?」
「哇!姐姐醒了,姐姐醒了啊!爹,雲凡哥哥,殷伯伯,姐姐醒了啊?」
如此一個女子,娉婷而立,只是站在那里,便極為動人。
「你們……」那女子好不容易掙扎著下了床,一抬眼便見剛才那女孩領了三個男人進來,頓時往後推了一步。
「姑娘你歇著就是。我們不是壞人。」中間一瞧著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開口道,雖是聲音低沉,卻分外有安人心神的作用。
那女子定了定神,轉眼打量起三人來,左首是一中年大漢,虯髯滿臉,卻笑的燦爛;中間的男子較前者較小,儒雅消瘦,卻不僅僅是書卷氣;而右邊卻是一紅衣少年,一身颯爽的獵裝,豹子皮裹著關節處,頭發並不長或者說是短,生機勃勃的翹著,卻若隱若現的泛著暗紅色的光,也使那雙細長而晶亮的眼,散發著紅的魅惑。而他面龐俊秀,稜角分明,那介乎于少年與成年之間的英壯也使人眼前一亮。
對了,她適才被那些猴子追,差一點……現在這般,應該是……得救了吧?
「我已經沒事了。幸虧幾位相救,感激不盡。」那女子雙腿交叉,低身慢慢行了個禮,顯得及其莊重,殷其雷連忙道︰「哪里用謝,我們不過搭把手,要謝……呵,就謝這小子吧。」說著呵呵指了指姜雲凡。
姜雲凡被那女子打量著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女子聞言又沖姜雲凡深深行禮,口中道︰「多謝公子。」「我……不……呃……」姜雲凡頓時又紅了臉,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傻愣愣站著。
殷其雷笑道︰「雲凡,人家姑娘謝你呢!」姜雲凡「哦」了兩聲,仍是說不出話來。
方永思撫須道︰「姑娘不必多禮,仗義相助是為人本分。倒是姑娘受驚了,怕是該多多休息。」那女子道︰「怎能不謝?公子救命之恩,雨柔銘記在心。」說著又望著姜雲凡了,心道︰剛才我昏倒的那一刻,是他……救了我吧?
「打跑一群猴子而已,不算什麼。」姜雲凡擺擺手慌忙道,卻不料一旁方采薇突然插話,嘻嘻道︰「雲凡哥哥說的那麼輕松,我怎麼听馬叔叔說,他們感到時,你已經快趴下了呢?」
姜雲凡小聲哼哼道︰「別听老馬,他就會貶我。」同時方永思又道︰「姑娘,看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家住何處?為何會孤身一人上山來?」
那女子道︰「回這位大叔,我叫唐雨柔,家就在山下的青荷鎮……」
「青荷鎮啊?那好辦!」殷其雷哈哈笑道,「小姑娘你不用擔心。盡管在這安心靜養,等身體好些後,我叫雲凡送你回家。」
姜雲凡也道︰「是……是了,我下山多次,青荷鎮的路也熟得很。」
唐雨柔微微蹙眉,道︰「這……先多謝公子。不過小女子上山,是為了在後山找一樣事物,恐怕不能此時就下山。」
「後山?那兒雲凡哥哥最熟了!」方采薇笑著道,「包在他身上好了。」
唐雨柔微微頓挫,顯得有些猶豫,畢竟剛剛被他所救,如今又麻煩他也太……卻見姜雲凡正了正色,拱手道︰「我從小在後山長大。唐姑娘你要找什麼?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唐雨柔思索了片刻,緩緩開口,「不知公子可听過風亮節?」
「風亮節?」姜雲凡皺眉思索,「後山現在還住人嗎?……听著像是位高手……」
唐雨柔微微一笑,道︰「不,公子,那是一味草藥。因其迎風不倒,頗有古人高風亮節之意,所以得名。」
姜雲凡暗暗思索︰「迎風不倒?……這……似乎听過……」而殷其雷、方永思也不由暗暗思忖起來。
「雲凡哥哥,會不會是鳳鳴草啊?」方采薇突然道。
姜雲凡「呀」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是了,對,這種草我見過,待我采來給你。」
「鳳鳴草?」唐雨柔奇道。
姜雲凡的眼中流露出一股追憶之色,「我娘說這草被風吹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好像鳳凰的叫聲,還說什麼綠草、听鳳凰來的,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鳳鳴草。」說著呵呵一笑。
唐雨柔卻似是想到了什麼,沉吟了片刻,嘆道︰「遙相思,草徒綠,為听雙飛鳳凰曲……令堂想必是個極有文采之人,又熟悉山上草藥,不知能否有緣一見?」
姜雲凡聞言微微愣仲,突然間竟說不出話來。方永思卻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唐姑娘,雲凡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啊?我……」唐雨柔一陣忙亂,「對……對不起,我不該……」
「沒什麼。」姜雲凡突然釋然地笑了笑,「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屋中的氣氛不知為何突然凝重起來,唐雨柔微微咬唇,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好在這時殷其雷打破了沉默︰「雲凡,你既然知道鳳鳴草長在哪里,就跑一趟去采回來吧。」
唐雨柔聞言忙道︰「不必,如此麻煩,我……」
「就這麼定了!」殷其雷哈哈一笑,「姑娘你休息,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不打擾了。」姜雲凡也道︰「是……我一定會把鳳鳴草帶給唐姑娘的,你放心。」
方永思也轉身吩咐采薇︰「你好好看顧唐姑娘,知道嗎?」方采薇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爹爹。我一定會照顧好唐姐姐的。」
四人分工明確,倒是把唐雨柔的意見丟在一邊了。而心里,卻很是暖暖的——唐雨柔這樣覺得——雖然是陌生人,卻有著真誠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