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半晌,幽幽轉向小蠻,驚嘆道︰「……不是吧,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化石成粉的功夫,好可怕!」這姑女乃女乃她不敢惹了,絕對絕對!
小蠻似乎也驚嚇到了當場,不由自主回道︰「…才…才不是呢!這破爛柱子我隨便兩下自己就垮了。是你太笨。」
二人在一旁站著心中波濤洶涌,血手卻已伸出手來,掙月兌起身上的鎖鏈。只見他幾下把那些鐵鏈扯開,抖了抖身上,松了口氣,邁了一步,卻有些站不穩,微微彎腰喘氣。
「老兄,你走的動嗎?」姜雲凡見狀一旁問道,想了想並沒有伸手去扶。
血手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轉頭看著姜雲凡和小蠻,良久,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姜雲凡大大嘆了口氣,抱臂道︰「我們是誰不重要,拜托你叫外面那位大姐把我們從這鬼地方弄出去再說。」他覺得自從遇見小蠻,他嘆氣的次數迅速加多了,果然寨子里的弟兄說的沒錯,女人有時很可怕,你的運氣會變得很差……
「……也罷。」血手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望望二人來時黑暗不見頭的路,道︰「隨我出去,自然會讓她放了你們。」便一步步沿著路走去。
姜雲凡聞言,與小蠻對視一眼,忙跟了上去。血手路走得不快,應該是多年未動,姿勢頗為奇怪,但二人都沒說話,只是跟在他身後,想著血手的性格,也沒有上前幫一把。這樣走著,比來時用了更多的時間,但二人奇怪的都沒有抱怨什麼,好像血手執著的性格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沉默起來。
這樣走著,終于到了姜雲凡二人掉下的地縫下。三人仰頭看著地縫,天色太暗,並見不到人影,小蠻見狀,大喊起來︰「臭毒影,快出來,我們已經把血手帶來了,你總該放我們出去了吧?」血手亦是嘆了口氣,聲音微微抬高,叫道︰「毒影,真的是你嗎?」
地縫上似乎有一些晃動,俄爾,一女聲激動地傳來︰「大哥!快,快過來,我馬上拉你上來!」隨著她顫抖的聲音,一根銀色泛著光的細絲被伸了下來,繼而血手握住那細絲,竟被毫不費力地拉了上去。姜雲凡看著這細絲恍然,原來剛才毒影是用這細絲提著他走,難怪,要不然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待血手上去,毒影便要將千里絲再放下,姜雲凡小蠻也是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結束了。千里絲深入地縫,小蠻剛要抬手握住,卻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滑落在地。
遠處傳來一陣轟隆聲,大地開始震動。
這震動絕不是剛剛小蠻那玩意鬧出來的小打小鬧,那種聲音令人發抖,先是上下搖動,接著左右晃動起來,頭也是暈的。頂上一個個石頭接連砸下來,姜雲凡一驚,慌忙拉住小蠻躲開,躲避時卻離那地縫越來越遠。
大地的顫栗持續了不長時間,但對入口的破壞力卻是驚人的。毒影與血手剛剛穩住身子,便避開樹木,到了處空曠的地帶。等了一陣兒,已不再搖晃,二人才喘了口氣,奔向那地縫入口。
瞥那地縫一眼,二人不由大驚失色。原來剛才山石晃動,竟將那地縫蓋了個嚴嚴實實,毫無空隙,千里絲卻因為細小,被毒影一把抽回懷中。血手向前走了幾步,看著那入口,臉色一變,轉頭看向毒影,喝道︰「怎麼會這樣?你做了什麼!」
「我沒有!這是從地底傳來的震動。」毒影急忙解釋道。血手皺著眉,又看了看那山石,的確,憑毒影的能力還鬧不出這麼大的動靜,而剛才的震動不知是大地晃動這麼簡單,還帶著些恐怖的顫動。「……魔界的震蕩已經能傳到這里了麼?莫非,神魔之井的封印……」血手喃喃道,閉了閉眼,不敢再說。
「別的出口……有麼?」血手張開了眼楮,忽然出聲問道。
毒影一愣,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悲痛,道︰「不可能有的,其它的裂縫都被蜀山老鬼們封了。要不是有土靈珠,這處也早就被他們發現了。」
血手聞言嘆了口氣,盯著那些石頭,半晌,淡淡道︰「你退開,我要破開這些石頭。」說著也向後退了幾步,右手手勢一變,似是起了個咒決。
「不行!」毒影叫道,聲音有些嘶啞,一只手按住血手右手,道,「你現在身子很虛弱,不行啊!」
「我答應過帶他們出來。」血手堅定推開了毒影的手,「退開!」
毒影被推得退了兩步,血手閉上了眼,右手又作了個相同的姿勢。但他還是沒有念完那個咒語,因為身後的毒影突然發難,一章劈向了血手的脖頸,令他瞬間昏了過去。
毒影上前接住了血手,看著他虛弱的臉龐,微微嘆了口氣,「大哥……對不住了。」瞥了那地縫一眼,似是下了狠心,背著血手,轉頭絕塵而去。
洞中的二人並不知上方情況,因為他們都失去了知覺,被地底下的顫動震暈了過去。
不過好在姜雲凡拉著小蠻躲避的及時,並沒有被從地面上落下的石頭砸傷,這麼一震,倒似是睡了過去。過了許久,姜雲凡才幽幽轉醒,迷茫地看了眼周圍的黑色,手撐住地,慢慢站了起來。
姜雲凡搖了搖頭,這才慢慢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忽然想起了什麼,叫道︰「小蠻!」四處望了望,見到小蠻正暈在離他不遠處,周圍也並無碎石,忙放下心來。
「可惡,洞口塌了!」姜雲凡看著地縫附近,大怒,但現在也干不了什麼,只得暗暗詛咒那說話不算是的毒影,一邊走到小蠻身邊蹲下,見小蠻身上並未受傷,也無中毒現象,只是暈了過去,舒口氣搖了搖小蠻,叫道︰「小蠻,醒來。」
「外公……師父……這里好黑……」小蠻似是在夢中喃喃自語。
姜雲凡失笑道︰「沒事了,起來吧。」見小蠻似乎動了動,知道她已經轉醒,但過了許久,卻還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小蠻,小蠻?」姜雲凡又疑惑地叫道。
「小蠻不能睜眼,不能回答,回答了就會被鬼吃掉……」小蠻閉著眼,僵著身體道。
姜雲凡無奈一笑,叫道︰「是我啊,姜雲凡。」
「嗚嗚……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你別纏我,我回去一定每天給你燒香……」小蠻似乎是嚇住了,仍然自言自語地嚷嚷道,對姜雲凡所說的話不理不睬。
「燒你個頭!」姜雲凡終于耐心告罄,大吼道,「我還活著好不好。」
小蠻被這一吼,似乎驚醒了些,良久,遲疑問道︰「……真的?」
「你抬起頭來看一下啊!」姜雲凡叫道。小蠻聞言,慢慢把眼楮張開了一條縫,緩緩抬起頭來,你個模糊的人影蹲在她面前,雖然黑暗中瞧不清楚,但還能隱隱約約辨認出。
「……小……小姜?」小蠻慢慢睜大了眼楮,一溜煙坐起。
姜雲凡笑道︰「是我啊,看清了吧,我不是鬼。」小蠻聞言一骨碌站了起來,望了望四周,卻忽然又「哇」的哭了起來。
「喂!」姜雲凡頓時手足無措,「都說了我還活著,你哭什麼?」
小蠻轉過身去,望著那倒塌的入口,哭著罵道︰「臭毒影……爛毒影……幫你救了人還把我們關起來……」
姜雲凡嘴角一抽,出聲道︰「我說——」
「大壞蛋,卑鄙,下流,小蠻不要死在這里……」
「拜托你,小姑女乃女乃,別哭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都是你不對!非要救血手,大笨賊,大壞蛋!」
「好——好——我壞蛋。現在生氣也沒用了,不如趕緊找找有沒有別的路能出去。」姜雲凡忙出聲安慰道,截住了他接下來的哭聲。
小蠻停止了啜泣,抬頭看著姜雲凡,喏喏問道︰「要,要是找不到吶?」
「……車到山前必有路,一定找得到!」姜雲凡假咳一聲,看著小蠻鄭重道,心中卻想︰別哭了,千萬別哭了,我受不了了……
小蠻低頭一思索,擦干了眼淚,嘟囔道︰「反,反正……遇到你我算倒了八輩子的霉。就信你最後一次。要是找不到,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姜雲凡無奈一笑,道︰「是——都听你的。」黑暗中握住了小蠻的手,緊緊拉著她,重新沿著剛才的路探去。
小蠻傻乎乎地任他拉著,也不再說些什麼。姜雲凡拉著小蠻向前走,心中卻沒有半絲旖旎,就好像是拉著個大點兒的采薇,哄哄便沒什麼。只是這丫頭比采薇難纏些,可不是,剛剛恢復了精神,便一把甩開姜雲凡的手,哼哼跑到了姜雲凡前面,嚷嚷道︰「自己走,本女俠可不管你。」
姜雲凡失笑,搖搖頭,跟了上去。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到了剛才血手所在洞穴。這洞穴經過剛才一番震動,模樣有些變化,二人四處模索了一邊,又找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殘缺口,那邊似乎有些瑩瑩亮光。姜雲凡看這一處山石崩裂,似乎有些松動,忙招呼小蠻,將那缺口鑿開。
忙乎了許久,才終于弄出勉強供人經過的入口。可這入口雖然開著,也能看見似乎有些亮光,但里面有什麼,卻還是一片混沌,隱隱約約瞧不清楚。姜雲凡見狀,也不知前路如何,便讓小蠻到他身後,又緊緊拉住她,先一個人向洞內踱去。
姜雲凡一身進了那洞,小蠻只覺得握住的手似乎要消失一般,慌忙緊緊拉住,也進了那洞穴。剛一邁進,便是一聲尖叫,整個人似乎卷進了一個奇怪的旋窩,連身上的顏色都扭曲了。
「這……這是哪里?」小蠻顫著聲音問道,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耳邊只有呼呼的奇怪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