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千里之外的苗疆,小蠻和龍幽也在行進的路上。
龍幽的千里躍行法術雖好,但是只能保證一個人來去自如。上次帶著姜雲凡和小蠻從神魔之井中出來,沒有出事已是萬幸,如今萬萬不敢再用此術直接與小蠻去苗疆。
而憑龍幽的性格,也不願扔下小蠻一個人先走,于是這麼慢慢走著,便一齊向苗疆前進。一路上異域風情,令龍幽目不暇接,小蠻倒是輕車熟路,很是快活。
可惜這兩人,從外表看來,一個俊美瀟灑,一個嬌俏可愛,倒真是賞心悅目。可惜不知是不是性格不和,卻總是爭吵連連。若是此時姜雲凡在場,倒是無礙,因為姜雲凡本將小蠻當孩子一樣看待,不予她一般見識,偏偏龍幽脾氣倔強,小蠻與他吵,他即便是當時不回一句,後面也會明里暗里諷刺回去,氣得小蠻連連跺腳。
這一日在湘西一帶,快要到達苗疆。這處方圓幾十里,苗人眾多,小蠻便提議在次歇下。龍幽對此事並無異議,但在食宿方面,又與小蠻起了分歧。
原來小蠻從小雖說也是嬌生慣養,但畢竟長在苗疆,在鄉野間玩慣了,對于一切環境,倒也適應的了。龍幽卻是不同。據他所說乃商賈之子,應該家財頗豐,對食宿方面很是挑剔。小蠻在行程中沾了光,倒也不覺得什麼,但此處村落較為貧瘠,連客棧都不曾有,便讓龍幽很是惱火。
「我說,我們就不能再趕趕路……」龍幽看著眼前顫巍巍的房子,再一次開口。
小蠻顯然已被弄得煩悶,聞言搖搖手道︰「臭龍幽,要趕自己趕,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地。」說著看了一眼微暗的天空,打了口哈欠,推門進了屋子。
龍幽有些不情願的跟上,但好在也沒再說什麼。這一地區房屋都由竹子搭成,看著小巧玲瓏。這個屋子是從族長那里借用的,很長時間都沒有住人,好在熱心的苗民打掃了一下,勉強可以住下。龍幽瞧了眼那窄小的屋子一眼,突然臉上一片壞笑,湊到小蠻身邊,笑嘻嘻道︰「小蠻姑娘,這麼小的屋子,你我孤男寡女,還真是有趣。」
小蠻聞言嚇了一跳,慌忙起身搖搖手道︰「不行不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快走開!」
「何必呢。」龍幽笑道,「本公子也算是謙謙君子,怎麼會做有**份的是,小蠻姑娘太小瞧我了。」
小蠻惡狠狠指著他道︰「我就是瞎了眼,才讓你一直跟著!本女俠今天說了,你要是敢離我有十步之內,我今天一定放蠱咬你!」
龍幽無奈攤了攤手道︰「小蠻,這屋子總共就這麼大,你讓我離你十步之遠,豈非強人所難?」
「誰準你叫我名字的?」小蠻大叫道,繼而指了指窗外,道︰「這個好辦,你出去睡好了。」
龍幽苦著臉道︰「不是吧,我這一路也算是出錢出力,小蠻姑娘你何必……」
「夠了夠了!」小蠻一臉不耐煩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一掃出了門,「我出去行了吧,你這個大少爺好好在屋內睡著吧!」
小蠻出了門,負氣似的坐在了牆角,撥了撥腰間的竹囊。按往常的套路,恐怕龍幽便會立刻追了出來,再吵吵嚷嚷一番,這日子雖說煩人,但也算是調劑。可這次小蠻左等右等,竟不見龍幽出現,很是不解。待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跳進屋內,卻見屋中已是空無一人。
「死龍幽,臭龍幽,滾出來!」小蠻大叫道,卻毫無一人應答,不禁很是惱怒,狠狠拍了拍桌子,手上卻沾上了一些東西。
小蠻微微一愣,把一個藍瑩瑩的紙條從手掌中拿下,卻只依稀看到幾個殘字︰「危險……被捉……」那紙條便化作了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小蠻皺了皺眉,很是不解的拍了拍腦袋。
唐海推開了門,看見自己的女兒正站在窗前發愣,窗戶開得很大,風呼呼的吹。
嘆了口氣,唐海走上前去,輕輕扶住唐雨柔的肩膀,唐雨柔這在回過神來,恍然看著唐海,口中叫道︰「爹。」
唐海嘆道︰「你身體不好,不要總站在這里。」
唐雨柔微微一笑道︰「爹,我沒事。現在夏天,這點兒風不算什麼。」說著有些奇怪的望著唐海,問道︰「爹,你怎麼來了?」
「你……唉,柔兒,招親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唐海突然嘆了口氣道,「我本來想著你那三關擋了上官家的路,應該可以讓他們退去,所以就放任這件事了。沒想到那姜……姜少俠也會來求親,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心里別不自在。」
唐雨柔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唐海續道︰「我看那日你在狂風寨上與姜……少俠相遇,如今他求親也能答上你的問題,必定是了不得的緣分,本來心中也很高興。我唐海又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只要女兒高興,什麼都可以。可如今那姜雲凡身陷困頓,你可萬萬要收斂精神。」
「爹。」唐雨柔有些急切,「可那些事都是因女兒而起,我不能……」
唐海垂眼打斷了唐雨柔,道︰「柔兒,淨天教之事,牽連甚廣,我不能帶著你去趟這個渾水。你待在家里好好修養……待到了那一日,應該便……好了。」
唐雨柔皺眉輕嘆,不再答話。唐海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走出門去,輕輕合上了門。
沒想到短短幾天,又發生這樣的變故。
而這時唐家的涼亭中,上官夫人正在狠狠的抱怨︰「哼,一個招親能鬧出這麼多晦氣事,這丫頭有錢是有錢,沒半點福分。雅兒,我們走。」
上官雅有些著急道︰「娘,可我……」
「你又怎麼了?」上官夫人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上官雅叫道︰「可是我癢啊,渾身都發癢,難道是中了什麼毒?」
上官夫人皺眉道︰「我以找了醫生查看過,根本就沒有什麼毒,會不會是你心里的錯覺,明兒多洗自此澡,說不定就好了。」
上官雅聞言只好略過此事不提,便道︰「可是娘,我與雨柔妹妹一起長大,我從小就……娘,你看看能不能……反正那個山賊小子也被人帶走了……」
「咱不稀罕唐雨柔那鄉下妞,娘給你找個更漂亮更听話的。」上官夫人有些惱怒的敲了敲兒子的腦袋。卻見上官雅躲著一跳,聲音變得有些奇怪︰「娘!」
「怎麼了你……」上官夫人以為他仍要糾纏,很是無奈。
「娘,不是這個,那……」
上官夫人突然一驚,轉過身去,只看見不遠處唐海面無表情的站著。
「小姐,茶來了。」小翠一把推開了門,笑著道,迎接她的卻是門內空無一人。
「小姐?」
「喂,起來,上路了!」模糊中听見一個聲音咋咋呼呼道。
姜雲凡眨了眨眼,覺得眼前十分昏暗,似是在一個地窖之中,腦中也一片混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人以為姜雲凡未醒,還要動手拍他,卻見姜雲凡側了側臉,怒道︰「別踫我!」
記憶一下子涌來,什麼魔教,什麼父母……姜雲凡掙扎一下,要站起身,這才發現他的手腳被人綁著,不得動彈,不由大怒。
「嘿,小魔頭,嘴還挺硬。」那剛才拍他的人有些鄙夷的笑道,卻听一旁皇甫卓喝道︰「修齊,不得無禮。」
姜雲凡抬頭望了望,只見皇甫卓帶著一群弟子,正好圍著他看,不由冷冷一笑道︰「少假惺惺!反正你們四大世家蛇鼠一窩,都不是好東西!」
修齊一旁聞言很是憤怒,叫道︰「門主,這小魔頭死到臨頭說話還不干不淨,和他客氣什麼?」
「我沒害過人,也不是什麼魔頭!本大爺被你們聯手暗算,可沒打算服軟認輸,有種就一刀殺了我!」姜雲凡怒道。
皇甫卓聞言,靜靜盯住他,姜雲凡也不甘落後瞪著他。良久,皇甫卓微微嘆了口氣,上前松開了姜雲凡綁在身上的繩子,便道︰「姜雲凡,你自信真與魔教無關,就隨我去見盟主。到了折劍山莊,一切自有公論。」
姜雲凡冷冷道︰「你們不過是想找個理由殺掉我,我憑什麼要相信那個什麼盟主,那個什麼武林公審?」
皇甫卓聞言遲疑了一下,微微嘆口氣,從衣袋中拿出那個暖玉玉佩,遞給姜雲凡,姜雲凡有些震驚,伸手接過。
「門主不可!這玉佩可是唯一的證據,怎能……」
「清者自清。」皇甫卓淡淡道,揮手制止住弟子的叫喊,「假如你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問心無愧,皇甫卓絕不會為難你。縱是有人將罪狀強加到你頭上,我也當盡力向盟主辯白。」說著神情微冷,又道︰「但若你真與魔教勾結,圖謀不軌,我必會親手誅殺你。」
姜雲凡聞言神情一動。他逃也逃不過,如今已是皇甫卓最大的讓步,他也不能再爭取更多。何況他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跟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