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奇俠傳五小說版 第十一章︰人魔有疑洶波涌(1)

作者 ︰ 拓仇

這一早從唐家離去,姜雲凡便踏上了人生的第一次長旅。

眾人騎著馬,從柔美的江南水鄉,一路向西北行進,前往歐陽家所在的折劍山莊。這一路路程漫長,姜雲凡與幾人既不熟識,也有隔閡,于是整日整日的無人交談。偶爾逗修齊幾句,那年紀不大的小弟子卻學了乖,通常離姜雲凡遠遠的,到讓他連唯一的樂趣都失去了。

休憩之時,也只有與皇甫卓搭上幾句話。但皇甫卓不喜言辭,有時也是相對無言,不過他倒是待姜雲凡極好,時時遵從他的意願休息,令姜雲凡十分驚奇。

皇甫卓帶著皇甫家弟子,一路走得都是荒山野嶺、羊腸小道,為的便是早日趕到開封皇甫家所在之地,略做休整。皇甫卓此時手下不多,重要的弟子都留在家中,也需交代一聲門中事物,方能啟程去折劍山莊。

這一日行到離開封不遠的荒石崗,正是一處亂石雜堆的低矮丘陵區。此處黃沙由北方帶來,掩蓋著礫石,是一處很凶險之地。剛剛進入這個地帶,眾人便覺得黃沙鋪面,很是難受。這一處地方平日皇甫家弟子很少行走,但是是絕對的近道,很快便能到達開封。「門主,此處往後都是荒石崗,走馬還請小心。」皇甫家一弟子見狀對皇甫卓恭敬言道,皇甫卓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跟在隊伍最後的姜雲凡,言道︰「過了這里就是開封,也不算遠。讓幾個人牽馬在後面跟著吧,免得傷了馬蹄。」

幾個弟子聞言領命去了,路過姜雲凡,都不由刻意離他遠了些。剛開始被這皇甫家中人避如蛇蠍,姜雲凡還有些傷心,如此多時,到有些麻木,只是冷冷看了那幾名弟子一眼,緊了緊韁繩,讓馬緩行。

「真不明白門主干嘛要攬下這事。看著那個小魔頭我就來氣。」姜雲凡耳朵一動,微微斜眼,幾個弟子牽著馬在一旁竊竊私語,有的還瞟了姜雲凡一眼,自以為沒有被人听見。實際上此處荒郊野嶺,一句一言都能被人察覺,更何況姜雲凡此時耳聰目明,格外敏感。

一個弟子早受不了一路上趕路的風餐露宿,也不由抱怨道「可不是,由著上官家把這小子殺了不就得了。多少也算報了咱們皇甫家的血海深……」

「夠了!」前方的皇甫卓忽然喝道,拉住了韁繩,將幾名弟子嚇了一跳。

皇甫卓嘆了口氣,閉眼又睜眼,轉頭淡淡道︰「姜雲凡年紀輕輕,魔教亂世時只怕還未出生。我等正道中人,怎可與魔教一般不分是非濫殺無辜?」

皇甫家弟子都是一愣,但礙于皇甫卓臉色不好,只好不情不願答了句「是」。姜雲凡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卻仍是沉默不語。皇甫卓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又松開了韁繩。讓馬向前慢慢的走。

「哈哈哈……好一句不分是非濫殺無辜。」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嬌笑,眾人只覺腳下一陣,馬受驚的一跳,竟然把幾名弟子甩到了地上。陡然四周煙霧彌漫,那霧氣如煙如塵,泛著淡淡的微紫,皇甫卓一驚,慌忙叫道︰「這霧有古怪,大家閉住氣。」忙掩住口鼻,可是已有幾個弟子聞到了煙氣,一個個從馬上摔昏到地上。

「皇甫門主果然見多識廣,這奪魂輕煙的味道如何?」只听那女聲輕笑一聲,煙霧散去,眾人面前猛然出現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血紅色衣裳,臉上布滿紅紋,女子一身苗疆服飾,姿態旖旎。

姜雲凡微微一驚,心道︰「是他們!」忙下馬向前走了幾步。他雖是反應不及,吸進了幾口霧氣,但卻毫無損傷。剛走了幾步,只見皇甫卓亦是翻身下馬,快速抽出架在馬上的寶劍,喝道︰「原來是你們。你……竟然能逃出伏魔柱的禁制?」眾弟子見狀,也是抽出劍嚴陣以對。

血手聞言冷笑一聲,眼光掃過姜雲凡,不禁令他心中一震。姜雲凡與血手對視一眼,都不言語,只听毒影在一旁嘻嘻笑道︰「二十年不見,想不到皇甫門主還記得我們,真是讓人好生感動。」

皇甫卓把劍架在面前,冷冷道︰「廢話少說,你們找上我,目的怕是與這孩子有關吧。」

「真是善解人意的男人。」毒影笑著感慨道,撫了撫頭發,很是嫵媚。卻听皇甫卓出聲一個字一個字道︰「只要皇甫還有一口氣,就決不會把他交給你們。」

「哦?」毒影捂著嘴笑了一聲,「那就看看你這‘一口氣’還能支持多久吧。」說著縴指一動,竟開始記起數來。「五——」

皇甫卓突然覺得內息不對,心中絞痛。

「四——三——二——」

皇甫卓隨著毒影的話咳了一聲,竟一歪身,慌忙拿劍撐住一旁的石頭,面色痛苦。姜雲凡見狀一急,連忙跑上前去,有些遲疑地看著皇甫卓,大叫道︰「喂,你怎麼了?」

毒影聞言笑道︰「是啊,皇甫門主你沒事吧?看你一臉痛苦,真是讓人好生不忍。不如——就由我給你一個解月兌吧!」說著右手一動,綠光閃閃。

血手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毒影與眾人之前,毒影微微一愣,看向血手,很是不解,卻听血手搖搖頭出聲道︰「不可傷了少主。」

「現在不……」毒影急忙道,還未說完,卻突然一驚,停住了話,原來一個身著黑袍眼戴黑罩的人忽然不知何時移到了皇甫卓面前,冷冷吐出兩個字︰「解藥。」

血手與毒影都是驚奇這男子毫無聲息,不說他們,就連姜雲凡也是一驚。這個一身漆黑的男子一直如影子一般隨著皇甫卓,平日里默不作聲,也不干什麼,很是低調。甚至姜雲凡以為他是個啞巴。如今一看,卻是一名高手。

「……你?」血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眼楮一眯,似乎想到了什麼。那男子卻是不理他的目光,雖說眼楮被蒙著,但似乎是盯著血手一動不動的看著。

毒影也發現了什麼,輕笑一聲道︰「呦?小哥好強的邪氣,難怪不怕奪魂輕煙。」那男子依舊冷冷不語,血手見狀面色一沉,冷冷道︰「……哼,甘為人奴,可悲。」

眾人聞言,都不由打量著那男子。這男子名叫夏孤臨,一直是隨著皇甫卓的一個貼身護衛,在皇甫家一住多年,卻深居簡出,皇甫家弟子也對他知之甚少。此時出手,周身卻環繞著一股奇怪的血腥氣,人中姜雲凡感受的尤為明顯,不由一愣。

姜雲凡在一旁見狀也是生氣,听他們是沖著他所來,不由心下一橫,叫道︰「毒影,你們暗算偷襲,下毒害人算什麼?有膽子就沖我來!」

「哎呀哎呀,看來姜小弟有些誤會我們呢,這可麻煩了。」毒影「噗哧」一笑,看向了血手。血手聞言沉默片刻,沖著姜雲凡作了個揖,言道︰「少主,四大世家意在趕盡殺絕,請隨我回去。」

姜雲凡心中一沉,繼而冷聲喝道︰「誰是你們少主,少套近乎!」

血手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出聲道︰「……你若真是倩夫人的兒子,便是我淨天教少主。」

姜雲凡聞言笑出聲來,想著在狂風寨中毒影所為,不由大為厭惡,哼哼抱臂道︰「切,你們魔教求我去當老大,我還不稀罕!」

「……魔教?我們魔教!」血手怔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為淒厲,令姜雲凡也不由心中發顫。姜雲凡見狀沉了口氣,猛的拔出劍來,指著血手道︰「哦,說了兩句就露馬腳了?想動武就來吧,大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不行!」一旁皇甫卓忽然喝道,使出力氣將姜雲凡推到身後,喘著氣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

姜雲凡微微一愣,「皇甫……門主?」他的心似乎暖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男人真的是在關心自己,不由出手扶住了皇甫卓。

毒影見狀冷笑一聲,道︰「哎喲,這個時候還逞什麼英雄,非要把命賠上麼?那就讓我陪你玩玩好了。」她向前剛走了幾步,夏孤臨卻一閃,突然變出了一把劍來,冷冷對著毒影,毒影見狀微微一愣,繼而笑道︰「大家也算半個同道,凶巴巴的做什麼呀。」

見夏孤臨仍是不動,不由嘆了口氣,笑著道︰「這樣好了,你護你的主,我帶我的人。只要你不妨礙我帶走姜小弟,解藥就雙手奉上,怎樣?」

姜雲凡心中大驚,望向皇甫卓二人,只听皇甫卓聞此慌忙道︰「咳……不可。」

毒影冷笑一聲,手底捏了毒粉,便要上前。血手卻又忽然一擋,拉住毒影,毒影不由有些惱怒,叫道︰「大哥!」血手卻搖了搖頭,皺眉看著右邊不遠的山丘處。

「四大世家、淨天教,正邪兩道高手爭相出馬,小姜你幾時變得這麼搶手了?」一個華麗的聲音從山丘後傳來,姜雲凡聞言不由睜大了眼,叫道︰「龍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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