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之緣 第三章 龍佑神成、古剎托子

作者 ︰ 大力皮搋子

一切都太突然,長夜中,黝黑的山谷內只有二人一妖,而那送仙嶺外卻已然是驚人的一番天象。

風,怒吼著,咆哮著;雲,翻涌著,滾動著。一條條粗如手臂的電舌不斷閃現,雷震九天,突然,黑雲不斷聚集,最終形成一片百丈大小的黑色區域,令人望之生畏。

此時此刻,天地間凡是絕世高手都心中陡然大震,眼神中帶著驚恐望著遙遙的送仙嶺方向!

弒天門掌門陸螭龍狠咬牙根,飛身之百丈高空,目光中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他身為百姓和無數修道人士仰視尊崇的高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們陷于魔域之手,今日的事情,他更不知道是福是禍,心里卻隱約浮現一絲的不祥,叫他如何不心急。

同時,殘風派,九天玄雷幫,離天火門,魂水宗,地龍閣五大門派中,五位主人,馭天影仙,雷碎神,斬無情,九陰夫人,噬皇地仙也都飛上高空,紛紛放出靈魂探查著這驚天動地的大事。

天虞山頂,秋鶴老仙自言自語道︰「來了!來了!預言果然成真。有生必有滅,這一次,天下,不,就算是蒼天還有生還的希望嗎?」說完,輕輕嘆氣,轉身,朝遠方飛去。

而就在天虞山內,一個黑暗的角落,一件黑色的披風,一個黑色的結界表述著這里屬于邪惡的領地。一聲輕咦,隨即是冷笑,只听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滅天戰神是嗎?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哈哈哈哈……」沒有人懂他笑什麼,只留下幾分邪惡的空氣波動。

送仙嶺上空,那黑雲終于翻涌起了變化,只見黑雲中出現一個破口,最終變為二十丈寬大小,突然迸射出一條黑色光柱,那黑光猶如破地之勢,只向下沖去。

到地面還有九分之八的距離,那黑光突然變為紫色。九分之七的距離時,紫光變為藍色,就這樣,每過九分之一,那光柱的顏色就按照七色彩虹的排列變化一次,直到紅色光柱到達距地面九分之一時候,變為了白色,天地之間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奇觀!

九色光柱如橋般連接著天地,數萬丈的長度令人驚嘆!

終于那白色光柱在剎那間接上了地面,一道乳白色的光圈向四周驀然散去,並沒有想象中的沖擊。

山洞中的秦風正悲痛至極,此時聞此大變也是突然驚醒,抱起玉然和默軒,飛身而去。只見那光柱突然開始震動,每一道顏色的光柱都化為一條極為巨大的龍神,遨游馳騁于天地間,慢慢形成一個七星龍陣,那黑白兩位龍神飛入陣中,至此九龍佑神大陣終于落成!

秦風帶著玉然的尸體和熟睡的小默軒飛到了送仙嶺的上空,當他看到這九龍佑神大陣時,心情也不禁極為驚駭。

每一條巨龍都有近萬丈的身長,九色閃耀不息,仿佛天地間所有的神力都在此地此刻聚集。

過了一會兒,秦風回過神來,眼中仍然流露著難明的光芒,他終于開口說話。

「在下秦風,參見九位龍神。」說著便稍欠上身,以示尊敬。那白色的龍神口吐人言說道︰「你好,年輕人。我們九條老龍等待這一天已經幾萬年了!」「幾萬年?」秦風眼神一變「不知九位龍神等我,有何貴干?」

「萬年滄桑,世難彌留。戰神一現,九天更迭。我們是為了你手中的孩子而來的。」「孩子?」秦風心中暗驚「難道……」「你听說過九龍佑神大陣沒有?」

秦風心中暗暗思忖「這名字好像听師父說過,說是陣法一成,滅天戰神將現。難道會是默軒?」

那黑色龍神突然開口道︰「不錯。根據古言,這滅天戰神就是你手中的秦默軒,來吧,把他交給我們。我們現在就賜予他無比的神力!」萬籟俱寂,天地間只有無限的風聲。

許久之後,秦風終于冷靜下來道︰「謹尊神命!」黑色龍神道︰「好!」說著口吐一條黑色光華,此光速度十分緩慢,像一條稠密的布匹延伸到秦風身前。

秦風略一遲疑,將熟睡的小默軒放在那黑色光華之上,隨即那光華又慢慢的退了回去。帶著他到了九龍佑神大陣的最中央,凌空懸浮,七色神龍開始旋轉,形成一個七彩的結界,黑白兩位龍神同時開口道︰「洪荒之力,神得天成。滅天戰神,萬神之尊。神力既定,前路難明。修神榜首,只為情殤。」

說完,兩位龍神各自托出一個巨大的八卦陰陽魚,一個到了默軒的上方,一個在下方。上面刻有無數字符,不斷發出各色光芒,隨即在一閃之下在默軒身上合二為一。

隨後,那巨大八卦便急速收縮,使得周圍的空氣都被撕裂,出現凶猛的亂流,稍有不慎,便會灰飛煙滅。秦風運氣抵抗,卻無法看清陣中的情況,這使他十分焦急。

無論默軒注定是什麼人物,都是他的兒子!

待到默軒將那八卦之力吸收後,九位龍神全身光芒大盛,令人無法直視。秦風因為離得太近,被彈到了數里之外。那九團光芒中,每一團都突然飛出一條神龍的身姿,盤旋幾圈之後,沖入了默軒的體內,默軒也突然驚醒,但卻沒有不適,好像霧氣從身上流過,令他很是好奇,揮舞著肉乎乎的的小手以示開心。

所有的龍神之力都進入他身體之後,那九團光芒頓時黯淡下來,秦風立刻飛來,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看虛弱的龍神,心中明白,九位龍神把自己的神力全都賜予了默軒,開口道︰「多謝龍神賜予我兒神力!秦風在此,感激涕零!」

那白色龍神虛弱的說︰「不必謝我們。此乃注定,好了,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該走了。記住,緣孽天命,善惡難分。」一聲輕吟,將默軒送到了秦風懷中,便要離去。秦風卻叫喊道︰「龍神大人,在下有一請求,不知……」那黑色龍神道︰「你可是想讓我們將你懷中的女人復活?」秦風聞言,眼中猛然化為了瘋狂,「正是!龍神大人有此神力,還望成全。秦風願肝腦涂地!」

龍神嘆道︰「生死各有天命。你也莫要強求。不過,等你有神級的實力時,你便可以穿越時空,去冥界找到她的靈魂。若想讓她復活,得須她也成神,得到一具人類的**,配得天魂珠,方可還陽。我說這些,你應該明白了。」

秦風雖目露失望之色,卻也當即謝道︰「多謝神龍大人提醒,晚輩此生必報大恩。」九位龍神飛上高空,化為九道流光飛走了。

一座不知名的蒼茫大山之中,一座滄桑古寺之前,一位個頭不高的老人正笑呵呵地看著面前的斗雞,不時還手舞足蹈兩下,像個孩子一樣亂叫︰「哎呀,真笨!大紅,用眼神威懾它,快!」

不知道這老人是何許來歷,常人初望去,最多也就是一個精神不太好的老頭罷了,遇到熱心的還可能給兩個小錢!

可是,這個瘋癲的老頭,此刻突然直起身來,眼神變得異常凌厲,瞬間釋放出浩瀚無匹的靈魂之力,清晰的畫面頓時呈現在他的眼中。

一千三百里外,一道火紅的身影正急速沖來,雙眼中紅絲隱現,雙手各抱一人,那女子他認識,正是玉然,只是已經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怎麼會?不會的,有秦風在,到底是誰?」老人喃喃,不久之後,秦風來到古寺前,老人趕忙迎了上去︰「風兒,你這是,玉然她……」

明明知道結果的老人卻仍然廢話般的問了一遍,只能說,沒人敢信。畢竟秦風的大名早已經成為人人驚懼的名號,天下敢惹他的人已然少之又少,可玉然此刻卻是如此。

只見秦風雙膝一沉,跪拜在地,似淡淡卻沉重地說︰「她死了,是生這孩子的時候承受不了天地之力而死的。」

「不可能,就算生孩子的時候要吸收一些天地靈氣,以化人形。但是憑借玉然的修為,這絕不是原因!」

「師父!」這老人就是秦風的師父,唯一的師父,秦風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秦風口中一頓道︰「還記得您曾跟徒兒提過一次那九龍游神大陣的事情嗎?」

「這跟玉然的死有什麼關系?難道先前的那貫穿天地的光柱……」老人眼中隱隱浮現了一絲不可置信之色,似猜到了什麼。

「我的孩子,叫秦默軒。他,就是傳說中的滅天戰神!」話出,狠狠地咬下牙根,眼淚已在眼眶打轉。

那老者跌坐在地上,看著天空,遲遲沒有一句話。

秦風站起身,口中念動法訣,空氣中青藍光芒凝聚而起,四周淡藍色光芒朝著玉然的尸體聚攏,形成一個懸空的冰棺,至寒之氣可以保證尸體千年不腐。

秦風將玉然的尸體輕輕放置其中,蓋好棺蓋,深深望了一眼之後將其收起。

那老人此時站起身來,雖然有了幾分清醒,但驚駭的神情依然可見,問道︰「風兒,你打算怎麼辦?」

秦風調整了一下心情道︰「師父,徒兒已經知道救玉然的辦法了!但前提是,我和她都必須成神!」那老人瞪大了眼楮︰「成神?還是兩人?」

他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大仙的實力,要想成神,一百億人中能有一個就已然極難!

可是,唯有這個辦法,希望縱然渺茫如針,但秦風都不會放棄,便道︰「風兒,你現在還是小仙巔峰,想要成神……」

「師父,我意已決,縱然身死,也要救回玉然!」秦風的眼光柔和了下來「只是,這孩子,也只能苦了他了。我不能帶他東奔西闖,所以師父,請助我一臂之力,將默軒撫養成人!」「唉!」老人微微一嘆︰「好吧。你去吧,這里有我,你放心!」

雖是師徒之情,卻猶如父子。秦風不再言語,又跪拜三叩,隨後飛身離去。

老人看著懷中熟睡的孩子,輕輕笑了,轉身向寺中走去。只見牌匾上有四個青銅大字「莫言古剎」。

中原土地肥沃,水利充足,人杰地靈,是兵家的必爭之地。一座城池十里之內,已經被鐵桶陣包圍,顯然是受到了敵人的圍攻。

城牆之上,一名看似兵長的人,眉頭緊皺的看向城下,手持一把黑色的戰刀,凝重的表情有如雕像。他們此刻已是插翅難飛,但卻守著這座孤城,顯然是想背水一戰,不顧生死。這樣的部隊往往能消滅幾倍數量的敵人,但是最終卻難以逃離厄運,除非有奇跡出現。

「嗖」一根離弦之箭朝著一名士兵飛來,還沒反應過來,破空的速度載著那飛掠的弓箭,轟然穿透頭盔,瞬間結束了他的生命,「嗡」箭尾輕輕擺動,將那人死死釘在牆上,力道之強可見一斑!

城池上的士兵臉上的肌肉都在不斷抽搐,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忽然,城池下面有人喊話︰「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城旗,盡數歸順,可得不死!否則,後果如同此人。生死決斷,盡在……」話音未落,城上突然站出一名戰士喊道︰「少他媽廢話!不就仗著人多嗎?要殺便來,別想抓活的,我們玉龍城沒有一個是懦夫!」頓時,守城士兵士氣大增,熱血男兒呼喊著自己的口號,誓死不降。「殺!」「砍得他們血流成河!」沖天的叫喊聲仿佛是這些生命終結的祈禱,留下的是血的海洋。

當每一個人呱呱墜地的時候,都會使得家中的人開心至極,親戚朋友前來道賀,可知今天,沒有任何價值的就被敵方的士兵,從背後削去了腦袋,臨死的怨氣沖斥著天地,多少未完成的事情還等自己去辦,家中的父母還在等著兒子的凱旋,妻兒日日以淚洗面只求平安,可如今,為了皇帝的貪心,土地之爭,使多少家庭失去了本應擁有的歡樂。白骨累累,卻被冠以光榮的名號,在皇帝看來,這都是應該的,畢竟他一句話,這些士兵只有執行的份。這樣的片段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兩年後,還是那座蒼茫之山,還是那破敗的古寺,吱呀吱呀的搖椅上正坐著一個老人,頭發花白卻面容矍鑠,搖著扇子樂呵呵地看著面前的小孩晃晃悠悠地走來走去。

喝了一口茶水,不消片刻,鼾聲響起,老人卻是睡著了。這老人正是秦風的師父——慕容老童,而那孩子就是秦默軒。

不知不覺,小默軒已經走到了屋外,走出了庭院。一刻鐘之後,來到了他不熟悉的一個地方,忽然,「吼!」一聲獸嘯,讓他一驚,一動不動只用目光向那發出聲音的方向打探。

一道土黃色的身影飛竄出來,嚇了他一跳,頓時跌倒。那是一只獅犬,比獅子小了一號,但卻敏捷了不少,有著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它心中極為興奮,今天居然踫到這麼一個細女敕小孩兒,還是自己獨自出現,午飯有著落了。說時遲那時快,兩米長的身軀躍向了坐在地上的小默軒,默軒嚇得本能地大叫起來。就在一切要被定格的時候,一道黑色的光芒似靈蛇般從默軒的額頭驀然射出,直接轟在獅犬的身上。

四十多米之外,跌落,獅犬的尸體橫在那里,眼楮瞪得大大的,無論如何已經活過數十個年頭的它也無法相信自己是被一個兩歲的孩子殺死的,那是絕對無法反抗的力量。

再看默軒也停止了哭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一定也對自己為什麼死里逃生感到奇怪,雙手微握。一束白色的光芒急速射來,瞬間停在默軒身後丈許的地方,正是慕容老童,他的靈魂看到了一切。

愣著,愣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有一只小手拉扯他的衣角,低頭看看,正是默軒。嘟嘟的小嘴里擠出兩個字︰「師父……」好像為剛才的事情害怕,又像為看到師父的反常而緊張。慕容老童抱起他,凝望著,只有背後的樹林中有沙沙的風聲。許久,離開,只留下一具獅犬的尸體。

京都,天下最繁華的地方。無論戰事如何,無論經濟怎樣,這里都必須是最繁華的。那些大臣總得讓皇上眼皮子下的地方看得過去吧。

洪天客棧,京城勢力最大的客棧,從來不缺生意。原因很簡單,洪天,他的地位是帝師。為人平和正義,與弒天門掌門陸螭龍更是有莫逆之交,是天下德高望重的第一個名人。

今日晴空萬里,嘈雜的集市中,各種吆喝聲從來不斷。「哎~瞧一瞧看一看,又酸又甜的糖葫蘆,一口酸牙,兩口甜心啊!」「上好的絲綢啊,您瞧瞧這料子,您……」一派祥和景象,倏然,遠處傳來轟轟的聲音,街上的行人都對離自己最近的人不知所措的看一眼,完美的詮釋了面面相覷一詞。

隨後,所有人便瘋了似的向四周的房屋中跑去,僅僅片刻,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只剩幾個菜根,幾張破布。

又過了一會兒,那轟轟聲的源頭來到,那是一支軍隊,足有上千人,全是全副武裝的騎兵,洶涌的奔勢揚起了幾尺高的灰塵,為首的一名軍官帶著軍隊朝城東門沖去。等到煙消人散,街道兩旁的房屋中,開始陸陸續續的走出人來,一柱香的時間後,一切如初。不同的是,如果你仔細听的話,會听到一些議論的聲音。「哎~這一天天的,越來越提心吊膽,真是離死不遠了!」「是啊,不知道會不會哪天被軍隊的戰馬一腳踩死呢?」「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可是听說了,邊境危急啊。敵人太強大了,我們在這京都之中還像驚弓之鳥,想想遠方的邊城,嘖……」「我覺得,皇上還是應該聯合修道人士,畢竟人家一出手,可是強過我們千萬軍隊啊。」「噓!想死啊你。」沒有後話,因為誰都心里有數。

又過了三年,莫言古剎。

眼下正值寒冬,凜冽的寒風如刀般無情的割過,天寒地凍間,這里卻有一道異樣的景色。在慕容老童的庭院中,正站著一個赤著上身和雙腳的孩子,屋里,慕容老童正在閉目養神。一盞茶時間後,慕容老童緩緩睜開了眼楮,透過折窗,看到了風中站立的默軒,臉上露出了微笑。

老童緩步走出屋外,沒有聲音。默軒好似雕像一樣,任憑寒風從身上吹過,只有五歲,那臉上的堅毅卻驚人的突出。

「啪」的一聲打破了沉靜,老童的手打在默軒的後腦勺上,嘿嘿地咧嘴笑了笑。默軒也回頭躬身道︰「師父!」「恩,軒兒,為師問你,我讓你這麼鍛煉身體多久啦?」「已經三年了,從我兩歲走丟回家後開始。」

「哦,是啊。那你現在練得怎麼樣了呢?」「師父,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強韌,但是還是不能像師父一樣飛來飛去的。」

「不錯,不錯。走,進屋去,今天師父要給你一個驚喜!」說完壞笑一番,便自己先溜進去了。默軒不解的看著,隨後也跟著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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