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之緣 第五章 異獸奇緣

作者 ︰ 大力皮搋子

慢慢地抬起手掌,不再輕浮,不再無力。他終于擁有了自己渴望的力量,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完全受他的心意支配。

雖然這點靈力甚至連釋放的效果也沒有,但它是默軒的第一次努力的結果,意義非常。半晌,沉浸在喜悅中的默軒終于醒覺過來。慕容老童站起身來,模模默軒的腦袋道︰「好孩子,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穿過庭院,走遍長廊,師徒二人來到了一個毫無聲息的地方。

肅殺之氣迎面襲來,時值寒冬,飛雪又開始飄落。數里外幾點傲梅,虯枝探天,飛花走龍蛇。而在這個小院里,支撐房屋的負棟之柱,已然有了斑駁的痕跡。此去經年風吹雨打,已成了書法。

地面積滿厚厚的白雪,沒有絲毫的腳印,像是潔白無瑕的地毯,在不甚明朗的陽光下偶然折射出彩色的光芒,也算是一種意趣。庭院中間,有一個最為顯眼的雕像,那是一只動物外形的雕像。貌似麒麟,卻又多幾分霸氣。體似玄武,又更加幾分神勇。通體黝黑,看不太清。

慕容老童沉吟了片刻,突然雙手急動,不過瞬間,一絲青光從天而降,落到雕像腳下。沒有停頓,一道圓形的氣波向四周急速襲去。分寸力道,一看便知是高手,沒有傷及到房屋,可是地面的積雪卻一絲不剩,全部化為齏粉隨風去了。

默軒有些驚愕下意識地隨著師父已經來到了雕像前一米處,停下腳步。

默軒不解地問道︰「師父,這是什麼?黑乎乎的,你還說是好地方呢!」慕容老童有些詭異地笑道︰「你太小瞧它了。我得提醒你,以後自己闖蕩的時候,切不可以貌取人,實力可不是與外貌一樣的。我來告訴你這是什麼。現在,你需要完成一個遺留下來的傳說,沒人成功過,去喚醒它。」

「喚醒?它不是雕像嗎?」默軒完全愣住了,的確,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听懂這些。「他當然不是簡單的雕像,他有他的名字——霸絕。它可是可以選出注定成神的強者的神獸,檢測的方法是用兩滴鮮血滴入他的眼楮里。如果不是他選中的人,不會有任何反應。如果真是那個注定之人,恩,我當然也沒見過。呵~呵~」有些尷尬的笑了幾聲,看著默軒,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

默軒仰起小臉,呼出一口白氣,開口道︰「我明白了,師父。我這就試試。」

伸出食指,齒過指尖,一絲紅線逐漸加深,滴出了鮮紅的熱血。

一滴,兩滴。

退後三步,師徒二人靜觀其變,一炷香過去了,雪依然下著,風依然刮著。相顧無言,眼前沒有絲毫的異象。

失望,逐漸掩蓋了期望。

師徒二人沒有說話,正要轉身離去。只听一聲沉悶的響動,從身前的雕像腳下發出。那雙眼,原本的漆黑,突然變換了色彩!一對金色的雙瞳驀然閃亮,似透露出他的名字。

蛻變就這樣開始,身形未動,身上的黑表開始龜裂,從夾縫之中已經嶄露出了金色的光芒,似太陽般奪目。古寺外更是出現了不安祥的預兆,鳥兒驚起四散飛走,走獸們都以最快的速度朝森林外跑去,一切都在講述,有大事降臨了。

時隔五年,又一次的突發其變。世界上的高手又一次感覺到了不安,每個人心里卻都沒有數,只覺得有一股極強的霸氣即將降臨人間。

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中,一個近三十歲的男子身著藍色長袍。手持了一柄桃木之劍,飛身躍起,步伐閃轉,每一步的腳下都留下一塊藍色的印記。在空中逐漸成形,最終形成一個奇怪陣法,那男子人劍合一直沖陣心,透過之後,渾身已經渲染了一層藍色的光輝。沖向前方的大山,不可阻擋,一柱香的時間後,幾百里內東方的山體全無,只留下一堆堆的碎石。

幾百里外,又重現了那個藍色的矯健身影。此人,正是秦風!

不斷的修煉已經讓他原本意氣風發的臉龐上多了不少堅毅的神情,露出略帶慘淡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我終于領悟了,這就是風之空痕的威力。我的風系也終于踏入大仙的境界了。玉然,等我,我一定會讓你復活的。」後話沒有說,想到默軒,就完全換了一種心情。沒有英雄,沒有高手,有的只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深深地想念和摯愛。剛一出生的孩子無父無母,跟著師父現在也該五歲了吧。五年,這種想念從未斷過,日思夜夢,男兒柔情。

莫言古剎中,那霸絕已經完全轉化了金色,沖天的光柱越發的強盛。四周已經被映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片刻之後,一聲長嘯破雲霄,一股暴風以霸絕為中心,向四周散去。所到之處,摧枯拉朽般的破壞著一切。

又過了一段時間,金光逐漸暗淡下來,露出了霸絕真正的身影。

默軒不禁輕咦一聲,與雕像大小不同,這只更像是霸絕的幼體。只有四尺長兩尺高,渾然像兩個球擰在了一起。

不過看上去霸絕自己倒是認為十分的霸氣絕倫,一條尾巴如鋼棍一般揮舞,威風凜凜。此時此刻,他的眼楮卻盯著那早已不知所措的默軒和慕容老童。

霸絕突然身體挪動,朝著默軒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令人意外的是,如此強橫的霸絕,竟然像一只小狗一樣用頭蹭著默軒的腿。本來默軒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這下可被徹底驚呆了。

慕容老童見狀也是有些茫然起來,不過經驗極其豐富的他立刻明白過來。忽然大喜道︰「成功了!成功了!軒兒,太好了!」狂喜,已經不足以描述他現在的心情。

默軒也明白過來,自己就是這霸絕選定的人,自己是注定成神的人!當熱,他無法知道其中的原因,他無法知曉給他帶來的是什麼!

默軒更是童心極大,此刻便是與那圓滾滾的霸絕玩鬧起來。

天虞山,雲霧繚繞,在山體內部,有一番令人恐怖的景象。一個隱秘的石室里,中央正升騰著黑色的火焰。

兩個柱子立在火焰兩旁,中間拴著一個只有四五歲的男孩兒。那男孩兒正承受這黑暗之火地煉烤,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疼。小臉抽搐著,卻咬牙挺著,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也沒人過來看護他。誰也不知道這是在干什麼,懲罰嗎?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又過了五年,默軒在慕容老童的指導下,憑借其自身的天賦以及霸絕的陪伴,成長的飛快。

默軒現在的修為已然到達了風系中等深修者,土系中等深修者,神系更是達到了高等深修者的瓶頸,即將沖擊修羅。

要知道,慕容老童也是當年天下聞名的天縱奇才,修煉了幾百年,才不過是神系中等修羅。這就是天才和天才之間的差別。

可是,實力的提升最關鍵的是要看修士的毅力和勤奮程度。默軒是一個絕對十分勤奮的孩子,有時練功甚至通宵達旦,這才成就了他的進步。

「哈哈,來啊,追我啊。」歡聲笑語中,默軒御空離地三丈飛行著,後面緊緊跟著霸絕。如今的默軒已經是一個初見俊朗的少年了,那陽光燦爛的笑容洋溢在臉上,無憂無慮,簡直是人間一幅勝景。

霸絕已經長到了五尺長三尺高,遠遠望去,好像萬獸之尊霸氣凌人。那股氣勢已經初現端倪。此時此刻,他們玩得十分開心。雖然現在霸絕還不能說話,但他和默軒在五年的時間中早已心意相通,一個眼神就足以交換很多信息。

落到庭院之中,走進師父的房間的一刻,默軒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慕容老童正盤腿浮在空中,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汗如雨下,地面上已經濕了很大一片。在他臉上,黑色和綠色的光華不斷變換,像是中毒,又像是走火入魔。

默軒忍不住沖上去,大聲呼喚。

師父,在他心中已經成為一切的代名詞,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希望師父出現任何的意外。

慕容老童在默軒的搖晃下突然驚醒,跌落下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虛弱無力的喘息著。

默軒跪在師父身旁,眼中流露出關切的光芒。「師父,你這是……怎麼了?」「咳,咳……沒事,把我扶到床上去。」默軒輕輕的攙起師父,慢慢的走向床邊坐下。

默軒趕忙又給師父端來一盞茶水,慕容老童苦笑著喝了下去,面色紅潤了些,對默軒道︰「軒兒,為師剛剛是練一門法訣時落下的後遺癥。不定期會令我的經脈堵塞,能化解這種後遺癥的人必須要會修煉神系法訣。而我現在是神系中等修羅,也只是能剛好暫時壓制罷了。須更加一步突破或有外人相助方可根治。咳,別擔心。師父遲早會突破的。人在一路法訣突破大仙之後,壽命就會很長很長。不過這樣的人也是很少。不過普通修行者的壽命也比一般人長得多,可以活到二三百歲。」

默軒沒有听到老童說了那麼多的話,眼中帶著思忖,開口道︰「師父,您剛才說有外人相助也可以是嗎?那我現在已經是神系高等深修者,我願助師父一臂之力。」

慕容老童先是一怔,似受到了極大的震驚!

老童突然急了起來︰「不行,軒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功力太淺,很可能被這病癥反噬。很危險的,你知道嗎?」听著師父關切的呵斥,默軒卻更堅定了幫助師父的決心。「師父,我自小懂事開始,就一直在您的養育教導下成長。您為我做的一切,都在我心頭從來不敢忘記。烏鴉尚知反哺,羊有跪乳之恩。雖然您不是我親生父母,可是在我心中,您永遠是最重要的人。十年如一日,您教給我一切,您把期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我心里十分想要為您做點事,能夠盡我所能讓您好過一些,不是更好不過了嗎?您說我可能被反噬,難道就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我至親至愛的人獨自承擔痛苦嗎?請師父成全。」

慕容老童眼中閃爍著淚花,有些顫抖︰「好,好,孩子。為師縱橫人間幾百年年總算沒白活。軒兒,你是師父永遠的驕傲。」老童撫模著默軒的頭,心中卻是酸楚。

那份情感超越了父子,要用語言描述的話,當別人對他們其中一人提起另外一人的時候,他們臉上都會露出那向往而感動的微笑吧。這就足夠描述他們之間的情感了。

「師父,我該怎麼做?」默軒認真的問道。

「提氣丹田,心平氣和。你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做到最簡單的靈氣外放了,將你的精神集中,靈氣外放雙手,然後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後背上,你會感覺到我身體里面的情況,然後就用你的力量幫助我消除那股魔力。記住,千萬不要勉強。」

「放心吧,師父。軒兒一定不讓你失望。」按照師父的話,默軒開始為慕容老童療傷。手掌慢慢附著黑色,那是外放的神系靈氣。當他的雙手接觸到師傅的一剎那,默軒突然睜大了雙眼,豆大的汗滴從臉上滑落,打濕了床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當默軒內視師父的身體時,很快就發現了那一股魔力,當他要指揮自己的力量發動攻擊時,卻被驚呆了。那股魔力好像僧徒遇佛一樣,立刻就沒有了原來興風作浪的氣勢,一顫之下,便十分歸順的向默軒的那一股不大的靈氣流去,融合,開始了。

那魔力不是主導,而是完全的歸屬。默軒覺得自己的力量正在翻倍的增長,那翻滾而暴戾的氣息,刺激著默軒的經脈,這就是默軒外表上看起來會如此勞累的原因。

此時此刻,慕容老童突然開口︰「快!把手拿開,別被它反噬了!」「師父,事情好像……我的身體好像正在征服這股魔力,我正在吸收它。」

「你說什麼?這可是傳說中誅字三訣中的誅魔決。你……」終于,咬牙挺過去的默軒完全的吸收了那股魔力。狂吼一聲,屋內的簾布全都被吹起,連高大的木櫃都有些發顫。

突破了,神系低等修羅!

眼楮再也無法眨動,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徒弟,慕容老童終于嘆服,十歲,就達到了神系修羅的層次,那時數以萬計的修行者都無法完成的夙願啊。

默軒緩緩內斂,握緊雙拳,臉上浮現了一絲以前從未有過的邪異微笑。那力量,簡直不是以前的他所能比擬的。飛快地跑出了屋子,騰身而起,飛向了附近一座荒莽的大山,飛至半山腰的高度,這對原來的默軒本來是很吃力的事情。而現在,這對他來說幾乎就不耗費什麼靈氣。

深深呼吸之後,默軒一掌打出,一道青黑之色的流光飛速地奔向了山腰。那流光在空中穿梭,發出了嘶嘶的聲音。「轟」一個數人高的空洞,呈現在了默軒面前。而後,一絲絲的細紋開始擴散,不一會兒,細紋已似蛛網般已經布滿了整座山體,「轟隆隆」大山瞬間崩塌,碎石揚起的灰塵足足有七八米高。

這只是默軒現在打出的極為普通的一掌。其中蘊含巨大的威力是他自己也不敢預料的。

慕容老童從遠方看來,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呼道︰「軒兒!」默軒笑臉盈盈地飛身前來,正等著師父的夸獎。可是,他卻沒有發現慕容老童喜悅的神色。「軒兒,你現在達到了修羅的實力,就得意忘形了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要記住,永遠不要驕傲。修煉,是無止境的。」

默軒何等覺悟︰「是,謹遵師父教誨。」「恩。你現在的身體應該可以承受十萬斤之力了。從今天開始你就背上這個修行。」低喝一聲,土黃色的靈氣向慕容老童的身體聚集,看著那土系的靈氣從身邊飛過,默軒終于體會到了師父的聚氣能力。太強悍了,那是*縱和掌控的能力,不多久,慕容老童已經聚集一個半人高的土球。在手中掂了掂,隨即道︰「默軒,轉過身去,把這個背上。」

默軒猛然搖頭道︰「啊?背這個,這太難看了吧。」慕容老童一愣,干咳一聲︰「這樣啊,那好吧。」念力一動,那土球化為了一套鎧甲,直接飛上了默軒的身體。樣式很普通簡單。但是此刻的默軒卻是再難挪動一步。微微彎曲的雙腿正在發顫,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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