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前,兩人正端詳著貼在牆上那大大的「囍」字。默軒對著門口的守衛問道︰「叔叔,今天什麼人成婚啊?這麼隆重。」守衛拍了拍默軒的腦袋笑道︰「今天可是鎮長女兒出嫁的日子,听說男方好像是從京城來的大客商的兒子。鎮長還說,今天我們這些人都能討一杯喜酒喝呢!」說完對著旁邊的守衛兄弟笑了笑。
「清越,要是你成婚的話,是不是比這個還要隆重的多啊?」默軒淺笑著低聲問道。
「那是!本郡主是誰都能娶的麼?喂,不許提這個!」清越打了一下默軒。
「守衛叔叔,我們進去了。」二人在守衛的目光下慢慢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啪!」清越彈了一下默軒的腦袋。「你干什麼?上回沒受夠啊!」默軒怒道。
「哈哈,我喜歡。」清越倒是十分神氣。「真是!」默軒揮手道。
「駕!駕!」遠處一陣駕馬聲傳來,二人隨著人流分開一條道路,站在了馬路的一旁。馬蹄聲逐漸清晰,馬車也緩緩浮現了身影。一匹棗紅高頭大馬拉著一駕大馬車,紅帳金軸,看起來甚是富貴。簾幕上兩個「囍」字很是顯眼,就連馬夫也是趾高氣昂地驅趕著身前的馬匹。
馬蹄聲遠去,馬路上又恢復了原本的喧鬧。多出來的卻是不少的議論之聲。「哎,我可是听說那個客商在京城還曾經見過洪天客棧副掌櫃的面呢!」「是嗎?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想進就進的啊。」「廢話!要我說,咱們鎮長能跟人家攀上親家,那也是祖宗上積德。」「你小點聲,就你嘴快。」說完還向四周瞄了一瞄。
「那個少爺也不知道怎麼樣?」「嗨,這是咱能管得嗎?我就知道人家那錢能堆山啊,那個馬車咱誰能坐得起啊!」
「叔叔,鎮長叫什麼名字啊?」清越問道。
「恩?小女圭女圭,你是外邊來的吧。鎮長姓喬,叫喬月峰。」
一陣叫罵聲驚起眾人目光,「糟老頭子,敢擋我的道!」正是剛才駛過的馬車內的主人。遠遠望去,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此刻對著跌坐在街道上的老人又是一腳。眾人都圍過去,只見那青年一身紅裝,臉上閃現著猥瑣的笑容。青年單手提著老人的衣領,惡狠狠地道︰「死老頭,知道我是誰嗎?過一會兒,你們鎮長的女兒就是我的妻子了。我看你是活夠了!」說完把老人往地面上狠狠一摔。老人掙扎了幾下,但是卻再也爬不起來,正能仰面喘著粗氣。青年走了過去,抬起大腳向老人胸口踹去。眾人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人甚至閉上了眼楮。
「喂,你很礙眼!」一個少年的聲音傳出。旋即一道黑色身影浮現在了青年身後。「你說什麼?」青年聞言卻是收回了伸出的腳。狹長的眼楮中露出點點凶光。「我說,你很礙眼!」默軒絲毫沒有退讓。眾人皆是驚訝不已,這個小孩子怎麼敢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只有一個人,清越低頭淺淺笑了笑,撫模著懷中的小霸絕。
「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青年想用身份壓倒面前的小男孩兒。「我管你是誰。反正」默軒站正身體「我很討厭你!」「小兔崽子,我宰了你!」青年掄起拳頭,甩開腳步朝著默軒跑來。但是一個聲音傳到了青年的耳朵里「我本來不想殺你。」青年明顯一怔,但是拳頭已經下意識地揮了出去,然而他的拳頭卻只穿透了默軒留下的殘影。這一剎那,青年雙眼一眯,直覺告訴他——後面。剛剛轉動分毫的頭顱卻是連帶著他的身體,飛向了另一個方向。默軒閃掠而過,同樣提起青年的衣領,躍起數米,旋即手臂陡然發力,青年如炮彈般墜落而下,揚起股股煙塵。默軒身形落下,抬起腳踩向青年的胸口,突然一道紫光綻現,劈在默軒的小腿上,默軒本能收回右腳。眼中緊緊盯著眼前站起擦著嘴角的青年,冷聲道︰「你也是修行之人?」「不錯,老子可是雷系高等中修者!」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為驚詫。「本來這孩子挺身而出,挺有希望的。現在……哎,怕是又得搭上一條人命了。」可是清越嘴角的弧度卻是越發明顯。
「唰!」地面上異變突起,一道尖刺破土而出,正在青年腳下。青年雙腳剛剛離地,「噗!」尖刺穿透了他的右腿,鮮血開始不住地涌出。很快,青年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開始蒼白,嘴唇已經發紫。默軒冷冷地道︰「你不配!」話音未落,右手抬起,一道黑芒暴射而出,在青年的尖叫聲中,一切灰飛煙滅。
所有人都回過頭朝默軒望去,可是那里早就已經沒有了人影,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街道另一端的茶樓屋頂,默軒和清越相視一笑,便是消失了身影。
鎮東一座府宅中,青年的父親正大發雷霆。「喬鎮長!我好心跟你聯親,現在我兒子在你們鎮上光天化日之下竟丟了性命,你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休怪我無情!」
「卓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喬鎮長來回踱著腳步,但是現在還沒有殺手的消息。他只能看著卓客商的耐心一點點地耗光。
「三天之內,不抓到真凶,就別怪我他日動手了!」說完,怒哼一聲,帶著下人快步走出府宅。「爹,他兒子該死!我才不會嫁給他呢。」原來是喬鎮長的女兒。「胡鬧!現在他的兒子死了,我還沒轍。你再給我添亂,還讓不讓我活啊!」喬鎮長對女兒喊道。
「喬叔叔,姐姐說得一點沒錯,他是該死!而且他爸爸更該死!」喬月峰和他的女兒猛然抬頭,只見一男一女兩個矮小的身影悄然出現在院落之中。
「你們是誰?小孩子亂說話!」喬月峰顯得非常憤怒。
「你不是要找真凶嗎?呵呵,我就是。」默軒從容地答道。
「放屁!你一個小毛孩子,能殺了人家卓公子?」喬月峰眼楮瞪得溜圓。
「信不信由你,那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喬叔叔,到時候你對那個姓卓的老頭交不了差,可別後悔哦!」說著笑了笑,拉著清越向門外緩步走去。
雙手搓的火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住落下。喬月峰看著二人即將消失的背影,終于開口叫道︰「慢!」旋即快步迎上。
默軒和清越偷偷一笑,轉過身子道︰「喬叔叔,你願意相信我們了?」
「哎,事到如今,不相信又有什麼辦法呢?可是,那姓卓的怎麼會相信呢?」喬月峰還是十分憂慮。
「這個放心,我自有讓他相信的辦法。呵呵,喬叔叔,能給我們來點吃的嗎?好餓啊!」默軒拍了拍肚子。
喬月峰差點跌倒,擦了擦額頭道︰「好,沒問題。」
就這樣,默軒二人吃到了本來是準備婚禮用的酒席。要說默軒確實是個大胃王,一盤盤的菜肴到了他的面前竟然消瘦地如此迅速。半個時辰之後,默軒抻了一個懶腰,瞟了一眼一旁眉頭緊鎖的喬月峰,輕聲道︰「叔叔放心吧,明天你把他叫來,我給他一份大禮。」
「不會出岔子吧?」喬月峰實在有些為默軒的年齡擔心。
「不知道!」默軒毫不猶豫。
「什麼?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說不定可是會丟了我的腦袋的!」喬月峰被默軒這句話氣瘋了。
「那如果不這樣,你到時候就肯定丟腦袋。怎麼樣,相信我吧!清越,我們去睡覺!」默軒剛要站起身來,忽然看見清越那吃驚的表情。默軒旋即臉色一紅,「拜托,我是說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廢話!閃開!」清越推開傻笑的默軒,跟著侍女走了出去。
默軒順手抄起一根黃瓜,一邊吃一邊走了出去。喬月峰抖了抖嘴角︰「他能行嗎?」
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大字型熟睡的默軒看起來是那麼天真。「我要回來了,重見天日!」一道冷冷的聲音從默軒體內傳出,只不過誰都沒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