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囂幫主一直以為鐵蛇幫不過是個規模不大的小梁山。所以,當在場的老師和領導問囂幫主,鐵頭蛇為何人時,囂幫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句,「小混混。」
只有路子哥不這麼認為,自從小學那次照面,鐵頭蛇就給他一種不安感。
「大家放心,路湯今天就會回來的。」囂幫主肯定地說。
老師和領導們開始議論紛紛。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若過中午十二點,堂老弟還不回來,就報警,直搗鐵蛇幫。
但在情況還有轉機之前,萬不可驚動警方。因為上次打靶,未來和肖凌的槍王讓警察局幾乎顏面掃地。整個警局幾乎沒有一個至少達到堂老弟的水平,更不用說跟囂幫主和路子哥比了。
要是報警,被笑話不要緊,一旦警方散言未來和肖凌跟江湖混混有染。這可不是一個小的輿論。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驚動警方。
這樣,大家只好等著。
未來的馬校長一行決定先回學校等。雖然路子哥夜闖肖凌不妥。但肖凌不明就里關未來的人一個晚上,加上囂幫主跟鐵蛇幫模糊的關系。肖凌也就不好追究,不再為難未來。雙方各退一步,大事化了。
然而,路子哥可等不了,他借故不跟馬校長一行回未來,說要等堂老弟。老師看在兩人關系親密,兄弟情深,也就不好強壓,只好答應。只說十二點之後,不管等到等不到堂老弟,都必須回未來報到,學校好采取下一步措施。
班主任陸雅蘭過來和路子哥道別,她拍拍路子哥的肩膀,不知是叫他堅強還是好自為之。因為經過剛才的場面,大家都看出自己的學生有不良苗頭。
路子哥點點頭,目送馬校長一行上車遠去。
肖凌老師和領導也各自散去,忙自己的工作,因為堂老弟並不是肖凌的人,他們大可不必*心。只有班主任少語翔靜靜地對囂幫主說,「感冒好了,你們三個到我辦公室一趟。」
之後,肖凌校門只有囂幫三人和路子哥。門衛也因惹過一次禍之後,不想多管閑事,任由他們幾個愛干嘛干嘛,不想自討沒趣。
「帶我去。」路子哥對囂幫主說,語氣中帶著憤怒,也透著請求。
「憑什麼?」囂幫主似乎並不吃路子哥這一招。
「憑我是槍王之王!」面對囂幫主的不屑與囂張,路子哥知道只能硬踫硬,用激將法最好不過。
囂幫主咬咬牙,腮幫子露出青筋。
「考慮考慮。拿一根來。」囂幫主轉身向左侍拿煙。
「沒了,今早最後一根被右毛燒了。」左侍拍拍口袋,攤手指著右侍。
「算你走運,我剛好沒貨,要跟鐵頭蛇拿點,順帶上你也無妨,慫的就別跟來。」囂幫主對路子哥說。
他覺得,以囂幫和鐵蛇幫的實力對比,他跟鐵頭蛇拿點東西是不成問題的。
囂幫主帶頭向學校後山走去。雖然門衛不想沒事找事,再討沒趣,但上課時間出校門是要有假條的,這是規矩。
「慫就不來找你們了,少羅嗦,帶路。」路子哥語氣不減,他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心軟。
囂幫三人和路子哥來到後山的矮牆,開始爬。
囂幫右侍指著自己,說著啞語,口型做「我」狀,面帶疑惑和無辜的表情。
「廢話,少羅嗦,快點。」囂幫主腳一抬,照著右侍的就是輕輕一踢。這一腳惹得連路子哥也差點笑出來。但路子哥真的像堂老弟說的,越來越能忍,越來越能裝了,似笑非笑,甚至皮笑肉不笑,更別說露齒了。
囂幫三人陸續跳到圍牆外。路子哥也上圍牆,只見他一個小助跑,腳一蹬地,在牆上又是一踏,竟雙手不踫牆,硬是靠腳步腿功上去,神似飛檐走壁。
「不錯嘛。這麼高的牆,要不要接接?別說我囂張不近人情,摔死你路子我難尋對手啊。」囂幫主站在牆下,手插口袋,對路子說。可見,他說的接,要麼是扯淡,要麼就是由左右侍包干。
「多謝,用不著,讓開!」路子哥居高臨下,更加囂張。
他示意囂幫三人讓出一空,縱身一跳,只見衣服上掀,似飛鷹展翅,欲搏物。隨後腳尖下彎,輕輕著地,輕如貓,著地後又成馬步狀,穩如僧。
路子哥的翻牆技術看得囂幫三人目瞪口呆,因為他們都是右侍先跳,踉蹌著地,伴著慘叫聲。之後再由先跳者接住後跳的,毫無高手風範。所以三人看路子哥的翻牆後,暗暗下決心下次嘗試嘗試。
「跟我來。」囂幫主回過神,帶著路子哥走進那條小道。
「前面不遠就到了。」囂幫主頭也不回地說,「現在害怕還來得及。」
路子哥暗笑一聲,緊跟其後。不時觀察著這條兩邊種滿香蕉林的小道,好奇肖凌附近竟還有如此曲徑通幽,但曲徑盡頭並不幽。
走出香蕉林小道,眼前便是那所廢棄的磚房。房頂的電燈還亮著,在這大白天發出微弱的泛黃的光。
「鐵頭蛇,給你帶位客人。」囂幫主大老遠就沖房里喊。不過一會兒,從屋里出來兩個人,不是鐵頭蛇,估計是他手下。但在白天才真正看清楚,原來他們的個頭都比囂幫主和路子哥一行大,又戴著墨鏡。這架勢讓這幫初中生心懷懼感,都覺得鐵蛇幫絕對不是小梁山那麼簡單。
但既然來了,且看看再說。
再說了,這邊是囂幫和路人幫的靈魂人物,又是槍王,氣場還是要有的。
「鐵頭蛇呢?」囂幫主手插口袋,昂首挺胸,故作鎮定地問門前的兩個大個。
「誰找我啊?」這時,鐵頭蛇從屋里出來,手里夾著煙。
「我。」一個洪亮的聲音,不是囂幫主,是路子哥,他向前幾步,對鐵頭蛇說。
「對對。是他。」囂幫主沒想到路子哥會這麼迫不及待和大膽,索性順水推舟,示意路子哥。
「哦,是路子哥啊,幸會幸會,槍王之王,真是幸會。「鐵頭蛇扔掉煙頭,伸手向路子哥走過來。
「我兄弟呢?」路子哥並不握手,開門見山地問。
鐵頭蛇見路子哥怠慢自己,很是不爽。但硬是壓住心中怒火,聳聳肩,面帶笑意地說,「放心,你兄弟好好的,我比你都愛惜他。」鐵頭蛇這一句曖昧的話讓路子哥一行人都甚是奇怪。
「你什麼意思?」路子哥追問。
看到路子哥一行人難以置信的表情,特別是囂幫三人,他們昨晚看到的堂老弟可不像鐵頭蛇說的這般安然無恙,更別說什麼愛惜了。
「別多想,不做個戲,你們會相信我鐵蛇幫嗎?」鐵頭蛇對囂幫主說。
「跟我來吧,去見你兄弟。」鐵頭蛇回過頭,對路子哥說。
路子哥猶豫片刻,心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跟鐵頭蛇進去,萬一是個陷阱,可不好說。
「放心,我還不想動你路子哥。兩大中學的當紅槍王,眾怒難犯,這理我還是懂的。但是,你沒得選擇,想見你兄弟,就得听我的。」鐵頭蛇這招先禮後兵讓路子哥無可奈何。他不能扔下堂老弟不管。這麼一想,跟鐵頭蛇進入屋里的小門通道。
通道狹長,兩邊積水,陰冷,黑暗,但在白天,已能看清路。
走到一半,鐵頭蛇打起火機,燃起一根煙,回過頭,把煙遞給路子哥。
路子哥擺手不接。
鐵頭蛇暗暗一笑,順著方向,把煙丟給囂幫主,「好久沒抽了吧?呵呵。」
囂幫主回應笑笑,自己抽出一根,然後往後遞給左右侍。
幾個人陸陸續續點起煙來。
走了一會兒,突然,一束強光照進來,原來走到通道的出口。
「大哥。」通道出口對面的廢棄車廂出來一個人,迎上鐵頭蛇。
「今天怎麼樣?」鐵頭蛇一手插著口袋,一手夾著煙,指向車廂問。
「一直輸。」出來迎接的手下搖搖頭說。
「媽的,今天搞什麼名堂,丟我鐵蛇幫的臉。」鐵頭蛇怒甩煙頭,走進車廂。
路子哥一行也跟進,卻被鐵頭蛇的手下攔住。
「讓他們進來。」鐵頭蛇回頭揮手示意。
鐵蛇幫的人,攔路動作立刻換成請進動作。
進到車廂,路子哥大吃一驚。
還算寬敞的車廂擺著一張桌球台,兩人正在打台球,一個是堂老弟,另一個,路子和囂幫三人都沒見過。
此人是個成年人,肥頭大耳,光頭,戴耳環,掛項鏈。肥壯的身軀使他有足夠的熱量御寒。在這秋意漸涼的季節。光頭佬依然穿著背心,壯實的肩膀上紋著一條龍!
「阿鐵,你就找個小毛孩跟我過招?」光頭佬俯身擊球,頭也不回地說。
「龍哥,你別小看他,以前在這一帶玩撞球,無人能敵,早有撞球大師之號。不知這小子今天吃錯什麼藥。掃了龍哥的雅興。」鐵頭蛇連連作揖。
「算了算了,不說你了。對了,帶什麼人來啊?」這位龍哥二連桿,繼續擊球。
「哦,幾個初中生。自己拉幫立派的。」鐵頭蛇介紹說。
「哦?都是什麼幫啊?」龍哥停止擊球,放下槍桿,打量著路子哥一行人。
「我們是囂幫的。」又是口快的囂幫右侍。
「對,他們三個是囂幫的,中間那個叫囂張,是大哥。這個是路人幫的大哥,人稱路子哥。」鐵頭蛇分別介紹著。
「有意思,有意思,都是干大事的熱血男兒,有志氣,都有什麼本領啊?」龍哥伸手跟旁邊的左右手拿過一張手帕擦擦手,然後點起一根煙。
「囂幫,近年來迅速擴張崛起,在這一帶的低齡青年里很有勢力和聲望。」鐵頭蛇這一介紹頓時令囂幫三人不自覺地抬頭挺胸。
「不錯。你呢?」龍哥用夾著煙的手指指路子哥。
路子哥並不回話。
「哦,路人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得人心,路子哥更是在前些日子的軍訓中贏得槍王之王的美稱。」鐵頭蛇趕忙替路子哥回答,路子哥仍不動聲色。
其實,路子哥的手心已滲滿汗。
「哦?還有這事?看來真是後生可畏啊。」龍哥吐一口煙,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