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Last-秋凜-遙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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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這次戰斗稱之為「奇跡」比較合理,因為他在那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斗中竟然打贏了,而且幸運地活了下來。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許多必然因素,和許多偶然因素。
疾風的螺旋沖破粉塵團,與怪物交錯而過,在空中引發了一次劇烈爆炸。永綿羊的身軀被打穿了一個洞,我想無論如何,它都不能再次將攻擊無效化了吧。伴隨著戰斗的終結,巨獸也化為白色的塵埃從半空中消失了。
但是我沒有料到的是,即使在永眠羊被打敗後,戰斗並沒有結束。
那個狡猾的家伙,一直隱藏在暗處,趁著阿奇與永眠羊激戰的時候,它前去偷襲了正在施工中的修復隊,導致那邊的許多人如同空氣一般消失了,如果不是冬駿和曉及時趕到制止了它,恐怕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排位為I的巨獸——ICE-FISH白銀魚,它的能力是INVISIBLE,也就是‘不可見之軀’,它可以使自己永久隱身,無論是用雷達、觀測器、監測眼都無法探查到的,同時被它觸踫到的物體也會消失(除了與齒輪騎兵相關的),就是這家伙在把永眠羊帶進來,並且在保護層打開出那個大洞的吧,可惡,為什麼沒有留意到這樣危險的家伙。
「冬駿,你剛才是怎麼判斷到白銀魚的位置的?」
「直覺,另外我的十字架有區域波動,在靠很近時,可以發現那家伙游動時發出的震波,畢竟我不是第一次和那家伙交手了,它的行動規律多多少少掌握了一點……那是個詭詐的東西,一旦偷襲沒得手,就會立即逃離,雖然能感覺到它攻擊的方向,但是逃跑的路線就很難判斷了。」
十分鐘之前,因為修復工作地進行,使得阻礙在司令室與雕刻座之館之間的雪花變小了,冬駿他們冒險取回了齒輪騎兵,而冬俊所投出的十字架打中了本來想要偷襲阿奇的白銀魚,對方在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就失去了蹤影。
不,應該說多虧那聲啼鳴,我才發現了白銀魚的存在,之後冬駿利用齒輪騎兵的能力暫時制作了一個簡易結界,也因為他們的及時支援,才避免了另一場悲劇的發生。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白銀魚已經和我們交戰過好幾次,但每次都是剛一交手,那家伙就逃跑了,不過它的偷襲的確造成了我們巨大的損傷,一年前的那件事也可以說是它間接性導致的。
接著,阿奇被緊急送去了治療室,保護層也開始做進一步的修復,城市的廢墟也開始重建,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我一聲不吭地沖進自己的房間,拖著疲憊的身軀倒在床上,然後從口袋里拿出那副眼鏡,看著看著,眼淚就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對于他的死,我始終無法用簡簡單單「真遺憾」三個字敷衍過去。
我也知道這是一種懦弱,但是我實在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失去至愛之人,無法忍受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知哭了多久,我的房門打開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他總是會挑我最軟弱的時候來湊近我,真是討厭的家伙啊。
「姐,你醒著嗎?」
「嗯。」
「另外剛剛醫務處來了電話,銘淑館長他們都不會再次醒來了,看來已經陷入了永眠中,艦長下令將他們從船上放逐。」
「這……怎麼可以……」
放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把他們從船上扔下去,扔到那個白雪的地獄里去。
「我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決定,沒有價值東西就應該舍棄,這樣剩下的人才可能活下來……不過,那也不是我們所決定的事。」
「當然我知道這是正確的選擇,但是只是無法認同而已。」
對于無法保護陸姚,甚至連陸姚珍視的銘淑館長都無法保護,我在想自己到底還有什麼用。
「另外,關于陸姚哥的事,希望姐姐你不必太自責,那不是你的責任,在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
「我知道。」
我強硬地打斷了冬駿的話,因為我不想听為我辯解的說辭。
「但是,姐……」
陸姚似乎還想說下去,但是他這個樣子卻反而使我的心情越來越糟糕。
「出去!我不想听!」
我真差勁,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大吼大叫,我明白,其實他只是想來安慰我而已,但是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姐。」
「沒听見嗎?!出去!!!」
「是,姐,晚安。」
我想象不出冬駿現在的臉色,他一定很傷心,明明他只是擔心我而已。
房間門輕輕地關上了,我不禁開始想詛咒自己了,而一年前的那件事又再次浮現出來,那個噩夢般的回憶︰——選擇吧。
——和我一起選擇毀滅吧,好不好?
——明明就沒有什麼可以拯救的東西,這原本就是一個滿是污垢的世界。
——請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他變成了植物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沒有人願意失去幸福,誰都會渴望樂園的存在。
而我也是抱有這樣的幻想……
這時,我腦海里出現了那個少年的笑臉,為什麼他總是能那麼樂觀,為什麼他總是不會放棄。
或許答案很簡單……
我不想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所以我起誓,我要保護我所珍視的東西,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換得樂園的所在,我——是不會放棄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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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來到了艦長室,母親安穩地坐在那里,她停下來手中的筆,抬起頭看著我,似乎在問我「你有什麼事?」。
「艦長,我有一個請求。」
陽光透過玻璃窗映照在我的臉上,讓我不禁地覺得有些刺眼,但是我沒有眨眼楮,只是用堅定地目光看著母親。
「說吧。」
她的目光告訴我,她似乎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但是,這句話必須由自己來說,這是我對過去一年內懦弱的自己做個了斷。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洪亮地聲音說道——「我想再次成為齒輪騎兵的駕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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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Last-阿奇-遙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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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已經距離那場戰斗有兩天時間了,在這四十八小時里,防護層修理完畢了,破碎的都市進行改造過了,而秋凜小姐成為了駕駛員。當然這些都是我身邊的這位與我年紀相仿的少女告訴我的。
「你好,阿奇,我叫月歌,是齒輪騎兵‘維護者’的駕駛員。」
這是她對說的第一句話。
當然,我當時剛剛從夢中醒來,回答她的第一句話帶著一些迷糊,所以有點不著邊際︰「那個月歌前輩,你是秋凜小姐的妹妹嗎?」
「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你和她一樣,都很漂亮。」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才感覺到自己有多麼弱智,不過她微微地笑了笑,回答道︰「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所有的美女都是一家人呢?」
「是的……」
事到如今,索性將錯就錯吧。
「我一直以為銘淑館長是你們的姑媽呢……」
「你真幽默,如果有銘淑館長這樣一個姑媽,那生活一定會變得很有趣吧,另外不要叫我前輩,叫我月歌就行了,我不喜歡敬稱,總覺得會拉遠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來,你剛醒來,不要說太多的話,我會再來看你的。」
她和秋凜小姐相比,真是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啊。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惡魔,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什麼不良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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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她每天都會來看我,並且告訴我這幾天外面發生的一些事,其中對于秋凜小姐變成齒輪騎兵的駕駛員格外驚訝,而當我想進一步追問詳情和緣由時,月歌卻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她別過頭說道︰「關于那件事,你以後有機會會知道的,但是現在我不能明說,對不起了。」
「那真是遺憾,好像懸疑小說講了一半一樣,吊人胃口。」
「抱歉,下次來我會帶本完結的推理小說作為補償的。」
這幾天里,秋凜小姐一直沒有過來,讓我心中產生了一絲寂寞感,當然我也明白,她有很多事要忙,尤其是在成為駕駛者之後,生活與以前相比應該變化了很多。但是,我依然還是幻想著她哪天能抽空來到這個病房里看看我。
三天後,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而月歌每次來,她都會邀請我,一起到艦頭的甲板出去觀望風景。
「其實,這里也沒有什麼風景,只是這里可以看到真實的世界,這些雪,不知為何,每次看著看著,心情就平靜下來了。」
我來到的甲板是只有駕駛員和高層人員才能進入的地方,這里沒有人造的天空,而是可以看到真實的天空,頭頂上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光罩層,而在光罩層的外圍,是無邊無際的大雪。
「那個,月歌,這艘船到底航向哪里啊?」
這個問題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想問了,只不過每次都有突發情況,被擱置了。另外,她似乎不希望別人用敬稱和她說話,所以我把「小姐」這個稱謂剔除了。
「航向一個生存的地方,艦長是這麼對我們說的。」
「這大雪的後面,到底會有什麼呢?」
我朝著遠處眺望著的同時,腦海中已經構想起那片未知大陸的膜樣了。
「或許什麼都不會有吧?或許只是艦長騙我們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低著頭說著,無奈和悲傷從她的臉色和目光里慢慢地浮現出來。
「或許吧……但是,我還是比較願意相信,那片大雪之後,有個神秘的島嶼,島嶼上有會跳舞的水果樹,有張得像孔雀的魚,有會下牛女乃的天空,有用泡沫鋪成的道路,哇,那一定很有意思。」
我這樣興奮地說著,而一邊的月歌則愣愣地看著我,弄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月歌,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沒有……我在想,你果然和秋凜說的一樣……是個特別的人。」
特別的人……
好像听起來是一種表揚哎……
「是嗎,以前老有人說我是笨蛋。」
還沒等月歌回答,這時又第三個聲音加入到我們的談話中——「笨蛋嗎?的確挺適合你的。」
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
「秋凜,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要去雕刻座之館查點資料嗎?」
月歌轉過頭,向著那個我所熟悉的人問道︰「不,只是路過,來這里看看,踫巧你們也在這里。」
「秋凜小姐,我好想你。」
我忍不住表達了對秋凜小姐的思念之情。
「好肉麻,尤其是從你這個笨蛋加變態的嘴里說出來,感覺渾身抖起雞皮疙瘩了。」
「哦!我明白了,秋凜小姐是來做俯臥撐,鍛煉肌肉的,月歌,我們快走,不要打擾秋凜小姐。」
—— ,咚,啊……
在發出一系列的暴力象聲詞之後,我又再次被擊飛了。
「說了我只是路過而已,好了,月歌,我先走了。」
「那過會見,秋凜。」
咦?這樣走了?我還有好多想說呢!
「對了,阿奇。」
秋凜小姐臨走前,轉過頭,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我一邊捂著頭,一邊作出回應「什麼?」
到底會是什麼話呢?
「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末日里,笨蛋先生……還有,謝謝你,我有勇氣去接受明天了。」
留下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她飛快地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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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怎麼樣呢?
這是誰也無法斷言的事情。
但是,與其抱著絕望和落寞去等待明天,那麼倒不如……
我轉過頭,透過皚皚的白雪,朝著陰霾的天空望去,在那片灰蒙蒙的寂靜背後,我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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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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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之域系列,只為創造一片幻想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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