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假的,宋人故意讓我們以為水寨疏于防守。」烏延朅此時卻不知道那是對方的陷阱,「還端格你打開缺口,損失不過百船,不幸中的大幸。」
「末將愧不敢當。」端格狩被夸了,但並沒什麼值得高興。犧牲百船萬余人,如果沒有得到戰果,又有何意義?
烏延勒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消息傳不過來,就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宋軍何時守寨,何時出寨,全然不知。這仗要如何打呢?」
「還有個地方可以打探到消息。」烏延朅指著地圖東邊的一個點,「青嶼。」
青嶼在封州東面,也是當初烏延朅提議和談的地方。島上只有一個大鎮,其他第517章活捉了你都是山林。島主姓南名宇。南家世代擁有青嶼,只與原來的四國進行貿易往來。因它畢竟只是個島,又沒有礦源,雖然和大求玉陵邊境相鄰,再加上南家善于交際,兒子送到兩國與貴族子弟一起學習,兒則與大族聯姻,所以在默許下保持了獨立統治。
南宇當初就在大求待到十六歲。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還當過烏延朅的伴讀,盡管只有一年時間,但兩人私交甚篤,暗中以兄弟相稱。南宇回到青嶼後,沒幾年就繼任島主之位。他不是長子,能成為島主,得到烏延朅很大的幫助。雖然表面起來青嶼與從前一樣不受他國干涉,其實今日的青嶼如大求屬地無異。
「端格狩,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些事烏延朅還不想讓他人知道。
烏延勒端格狩出了營帳,道,「皇兄,讓我去青嶼吧。」
「想將你留在身邊幫我,可是派別人去青嶼,恐怕南宇未必听從。」烏延朅面色疲憊,身體不需要休息,但國土讓人侵佔。他怎能安心入眠?
「南宇受了我們多少處第517章活捉了你,怎會不听?」烏延勒與南宇泛泛之交。
「你不了解這個人。南宇為人狡詐,活泛得很。對他而言,沒有什麼交情不交情的。你幫他,他就幫你。欠得人情還完,再想讓他為你做事,就要你出得價碼,就算你是兄弟也一樣。」烏延朅長在勾心斗角的環境下,所以他的一切要靠算計陰謀來得到,連對待愛情友情也用同樣的方法。因此他清楚南宇和自己是物以類聚。兩人兄弟相稱,但到底有多少兄弟情誼,要互相開出的條件。
「打探消息罷了,他不必推三阻四的吧?」烏延勒想得簡單。
「不,打探消息只是給端格狩听的。」烏延朅不會為了收集情報,就把自己最信任的弟弟派出去,「早在對玉陵戰爭之前,我就在他那兒放了八百船。當時的。雖然是送給他,如果有一天我急需,他就得無償把船交還出來。」
「還有這種事?」烏延勒有點喜出望外。「如此一來,我們就不必怕宋軍了。」
烏延朅搖搖頭,「南宇上回送我五萬石糧草時過人情債已清還,我當笑話來听。就在宋軍攻下封州時,我給他送了一封急信,讓他還船給我,不但沒有回音,連送信的人都不曾回來。究竟是送信人遇到不測,還是他故意不回我的信,很難。但他島上只有護兵千人。若是你去,我料他不敢拿你怎麼樣。他貪便宜的性格到死都不變,你去不用跟他硬踫硬,他要是提條件來交換,只要不過份,你答應他就是。當務之急。拿回船來,我們就能一氣過江,將宋軍滅在我大求土地上。」
烏延勒一撇嘴,「區區一個島,他敢坐地起價,難道不怕我大求出兵滅了他?皇兄放心,我定然不負使命。」
~~更新首發~~到青嶼,不過行船兩日。烏延勒率兵甲三千進海灣,就有島民飛快去給南宇報信。
「延勒,我也跟你去。」葉兒仍扮男裝,至今未離開過烏延勒身邊。
「你待在船上。」烏延勒不望她,對身旁一矮一高的兩位屬官道,「胡老,高老,請你們二位多提點著我一些。」
山羊胡,高竹竿,當初很不拽烏延勒的兩位隨軍,如今也一直跟著他了,並對他忠心耿耿耿。
「侯爺,只要有我倆在,絕不會讓您傷到分毫。」胡老兩眼精光湛放。比起沒有人情味兒的烏延朅,眼前這一位雖然不夠霸氣,還有些沖動,卻是能讓人心甘情願跟隨的主子。
烏延勒笑了笑,「兩位跟著我出入死,待這次任務完成回到大都,我請王上為你們加官進爵。」
高老咧大嘴,「侯爺,我倆年紀也一大把了,不求高官只求厚祿,給子孫多積點福。」
胡老沒氣瞪他一眼,「你想得真夠遠的。」
烏延勒讓兩人逗樂了,卻葉兒蹙眉皺臉,不由安慰道,「我又不是來游山玩水,完事拿到船就走,你跟著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有點不安。延勒,帶我去,我能幫你的。」葉兒下定決心,不管他答不答應,下了舢板。
高老笑,「侯爺,葉兒姑娘對你一往情深,早些娶進門,她也不會患得患失,就在家里安心待著了。」
烏延勒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悶聲不答。
胡老一拉高老袖子,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
「我道是誰這麼大排場,原來是侯爺大駕光臨。」數十匹駿馬由遠及近,為首一男子膚色如麥,笑聲爽朗,雙眼斜細而藏銳利,正是島主南宇。
烏延勒從船舷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面,抱拳朗聲,「一別經年,南兄似如魚得水般的快活啊。」
南宇翻身下馬,快步上前一握烏延勒的抱拳,「勒老弟,你也不錯啊。元帥之風,高手護駕,美人在側,什麼都享受到了。也不給我送封信,要是早知道你來,我一定恭候大駕光臨,不勞你等半天。」
「不速之客,不敢抱怨主人遲來。」烏延勒也客氣,「南兄,船上伙食粗淡,我向你討杯酒喝,咱們邊喝邊聊,如何?」
「就等你這句話。府里已經備下酒菜,快請。」南宇讓手下牽馬來。
來如風,去如風,港中恢復往日的平靜。
南府在大鎮的高處,可以俯瞰大半鎮貌和不遠處的大海,景致美妙得很。南氏借這個地勢造了一座望海閣,舉行盛宴招待貴客之用。
今日望海閣酒香四溢,樂聲輕揚。
「侯爺對這酒可滿意?」南宇懷抱美人,笑容滿面。
「皇兄你最會享受酒樂和美人,果然如此。」烏延勒接過葉兒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我這人不會兜圈子,就跟南兄直了吧。如今我封州被宋軍所佔,皇兄和我要打過江去,需要船。」
南宇哦了一聲,「可是要借用當初送與我的八百船?」
借用?烏延勒聳眉。
「南島主若肯援手,我王將不勝感激。」胡老適時發言。
烏延勒冷靜下來,「南兄,你與皇兄情同手足,這點忙不會不答應幫吧?更何況,我們也不會忘恩負義。」
南宇揮開美人,嘆口氣,「侯爺誤會了。這船不是我不肯借,而是借不出啊。」
葉兒冷笑,「什麼借不出,分明就是搪塞。」
南宇盯著葉兒,又將目光調向烏延勒,「不多話的美人才討人喜歡。侯爺,你是不是?」
高老拍案而起,「此人奸險,王已經寫信來要船,他都沒理會,如今自然推諉。不必同他廢話,打到他肯吐出船來為止。」
南宇不慌不忙,「誤會,真是誤會,我從不曾收到過朅兄的信,也絕對不是推諉。船,沒有了。」
烏延勒听他這麼一,也了起來,「南兄,你這話未免太笑了吧?島是你的,船放在你這兒,什麼叫沒有了?」
南宇抬頭,面色無奈,「怪就怪你皇兄給我送的這封信。」
「你剛才還沒收到過信。」葉兒也想起身,突然頭暈眼花,跌坐下去。
烏延勒連忙扶她,卻發現自己也有點犯暈,軟綿綿跪回席間,頓時驚道,「你在酒里下毒?」
胡老高老老江湖了,沒想到自己會中這等低級伎倆,雙雙要運氣逼毒,不料脖子上被架了劍。
「不是毒,是軟筋散,所以你們不出來。」一個人的聲音。
南宇再嘆口氣,「唉,我其實一直希望你們別來的,偏偏——」
烏延勒過去,卻是一張陌的臉,「你是誰?」
「我叫秋霜,宋軍前鋒副將,候你們多時了。」那子笑眯眯坐到南宇身邊,「南島主確實沒謊,信讓我們截了,船呢,也歸我們了。你們呢,讓我們活捉了。」
南宇無可奈何,「將軍,我什麼都照你的做了,可以放我兒子了吧?」
葉兒吃力得擋在烏延勒前面,像這樣做,就能救他似的,「姓南的,你出賣我們。」
「我也沒辦法,他們窮凶極惡綁了我的獨子,七八千的兵藏在島上等你們來求援。我可以死,南家不能斷根。延勒老弟,對不了。」他也是被逼的。
烏延勒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告訴我,這是墨紫的主意嗎?」
秋霜拍拍手,立刻有人上來將他們綁了,冷眼望著烏延勒,「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扯帆,起航。(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