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習習,樹影重重,月明星稀。
一輛華麗馬車徐徐而行,以珍貴檀木作蓋,霓裳絲綢為簾,天龍馬為騎。極盡奢華。車旁一騎相伴,馬上一男子,鼻正臉方,頭戴沖天冠,身著虯龍衣,腳踏紫雲靴,俊,俏。兩撇八字胡,更增風采。可此時這男子眉宇微皺,眼中含淚,似有無數心事,引人遐思。車內,一美婦,粉白如玉,瓊鼻小巧玲瓏,發髻盤起,美目如鳳眼閃爍,雙唇如一點朱紅,高貴,典雅。兩行清淚,懸在臉頰,口中微微呢喃,‘堅兒,在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美婦身旁,一孩童,唇紅齒白,如玉琢,身著錦絲小袍,頸系金質大鎖,雙目緊閉,氣若游絲。這就是婦人口中的堅兒。馬車依舊徐行,風微微拂過車簾,過後歸于平靜。
天慢慢放亮,路之盡頭,呈一吊橋,男子跳下馬來,走到車門前,‘慧,到了’。‘嗯’。回應的是一聲輕語。似乎思索了片刻,車內美婦,再啟朱唇,‘無敵,堅兒會沒事的,對嗎?’‘嗯,一定會的,即使上天下地,我趙無敵,也會救我們的堅兒’。說著這男子全身氣勢猛漲,仿佛一柄長槍直刺天地,偶有飛鳥路過,也被這氣勢震破五髒六腑,墜下山頭。少婦,抱著孩童,輕輕下的車來,好像害怕驚醒,孩童的沉睡,趙無敵,伸手接過孩童,牽過美婦,徐徐往吊橋行去,吊橋盡頭在望,婦人手心蜜出香汗,她害怕,害怕,這次這武林傳聞能醫死人,肉白骨的醫聖‘妙龍子’也說出無能為力的那句話。那時,她真的承受不了。美男似感應到了婦人的緊張,緊了緊手心里的小手,‘沒事,一切有我’。婦人安定的點點了臻首。吊橋盡頭,豎著一石碑,臥龍谷三個剛勁大字,躍然于上,每個字似乎都賦予了真正的生命,跳了起來,栩栩如生,‘好字,好功力,能將武學,賦予字,字演武道者,妙龍先生無愧于第一人’。說著,好像也感覺這妙龍先生深不可測,對救孩童的希望又大了幾分,難免心情舒暢,仰天長嘯,呼出心中那口抑郁之氣,摟緊婦人,抱著孩童,飛奔入谷。
谷內輕霧迷繞,四面環山,山上清泉涓涓細流,于谷底形成一彎小潭,潭邊建有一茅草屋,屋邊有一藥田,各種珍稀藥材,甚至于江湖絕跡的都在藥田里可以尋到。茅草屋內,裊裊輕煙飄出,讓人聞了,五匹開泰,心曠神怡。美男婦人互望一眼,濃濃喜色,爬上眉梢。三人到得屋前,男子朗聲通報‘妙龍先生,趙無敵攜內求見’。屋內久久沒有回應,江湖奇人素有怪癖,這妙龍子更是怪中之怪,醫一人,必殺一人,趙家夫婦,對此也毫無對策,為了能救孩子一命,也顧不得那許多。趙無敵,心急如焚,提足真氣,朗聲道‘妙龍先生,趙無敵攜內求見,救救我家孩兒吧’。這口真氣攜著音波,沖擊而出,如旋風般,沖入茅草屋,茅草屋上的茅草,根根直立,潭里的清泉蕩漾開去,沖擊岩石,嘩啦作響。輕霧也消散了不少。只見屋內,突兀的射出一根紅線,如一道紅色霹靂,直刺,美男懷中,孩童的手腕,美男大急,忙松開,美婦之手,鼓足真氣,運功其上,準備將這霹靂拍開,‘想這小娃沒命,你就試試’。這道聲音恰時發出,美男手在空中戛然而止,只見那金針,一下刺入孩童手腕,孩童痛的申吟一聲,就再沒了氣息,美男大急,‘妙龍子,你這是為何’?‘你家小娃沒死,進來吧’。美男大喜,抱著孩童,攜著婦人進入茅草屋。‘妙龍先生,剛才在下情急,對妙龍先生多有得罪,請見諒。’只見這妙龍先生,須發皆白,胡須冉冉,身著青麻袍,全身骨瘦嶙峋。額頭尤高,一派仙風道骨,額頭細汗密密,顯然,剛剛那截脈之法並非普通貨色,連這醫聖也累的不輕。妙龍擺手‘為愛兒心切,小小冒犯算不得什麼,這小娃,靈魂受創,在你們進山谷,我已察覺,現在我用截脈之法,將其靈魂催眠,陷入深度沉睡,並非死去,要修復靈魂,卻也不易,稍微不慎,即是萬劫不復,你們可也要有那準備’。趙無敵,安若慧夫婦,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妙龍先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堅兒,我們夫婦願為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德’。
‘起來吧,救人本是醫者之事,哪須什麼報答,我觀你們這孩子,氣宇不凡,天生人龍之相,他日定是大人物,成就不可斗量,能救治一個如此人物,老夫也定當竭力。’夫婦兩人大喜,連忙又磕了一個頭,‘謝謝,妙龍先生,先生之高德,我們夫婦,永生銘記’。夫婦起的身來,只見安若慧,似有心事,幾番想道出,妙龍子何等眼力,‘趙夫人,是想問老夫,江湖人都說,我是治病必先談價,醫一人,必殺一人,為何沒和你們談起這茬是吧?’安若惠微點臻首。妙龍子,起身哈哈大笑‘救人必先殺人,那得看救什麼人,十惡不赦者,我得救,因我是醫者,也得殺,因為我嫉惡如仇,所以救可以,先殺了他,再救,讓他體會死過一次的滋味,方能改過自新,這就是我的醫道’。夫婦二人聞言大喜,一家三口少了誰,都是一種抹不去的傷痛。
次日,妙龍子找來一口大鍋,各種藥材,放入鍋內,用沸水蒸煮,包括,那孩童。孩童入得鍋內,無絲毫不適,全身氤氳之氣迷繞,通身發紅,偶有紫色一閃而過,似龍一般,環繞左右,接連數日,皆是如此。
六天後,天空晴朗,臥龍谷內,少有的出現了陽光,輕霧盡散,霞光萬道,此時的孩童,全身甚是嚇人,如被萬龍困鎖,身周盡是紫氣,骨骼 啪作響,趙氏夫婦,立于鍋旁,片刻也挪不開目光,生怕,一轉眼,孩童就人間蒸發了一般,實際上,自孩童,入得鍋內,他們已六日不曾合眼,有了救孩童的希望,絲毫也不覺得疲憊,妙龍子,蹲在鍋旁,不時往鍋里添加藥材,安若惠,愛兒心切,細聲詢問‘妙龍先生,為何堅兒仍不見醒來的跡象?莫非其中有何變故?’‘莫急,靈魂受損,不是這些藥材可以救治,我只是先要讓其身體成就先天童體,然後再用靈魂修復之法為其修復,那才是重中之重。’夫婦兩人長噓口氣,美男和聲笑道‘妙龍先生莫怪,內人心切。’妙龍子擺擺手,以示無妨。正在這時,鍋內,孩童,身周萬龍,交匯,齊聚胸口,如萬鼓齊鳴叮咚作響,妙龍子,長身而起,手勢,千變萬化,結千百手印,聚起一道金黃手印,大喝,‘萬龍歸一’說著,一掌拍向孩童胸口,將那萬道紫氣悉數壓進孩童心髒,形成一條巨大紫龍,圍繞心髒盤旋,妙龍老道,長噓口氣,‘第一步終于成了’。
烈日墜下山頭,明月悄掛。
茅草房內,一張破舊的石床上,妙龍子,孩童,對膝而坐,趙氏夫婦,立于潭邊,四目緊緊看著茅草屋,兩手,緊系。
妙龍子,伸出手掌,按在自己頭部,從上而下,直到頸部,突然一下向外拉扯,只見手掌上,竟有白光附于其上,一掌拍向孩童額頭,只見白光,一下竄入其內,轉而不見,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妙龍子慢慢成形,看見,一個小火苗,安靜的匍匐在一個角落,動也不動,快步行到跟前,雙掌再次結印,這次結印卻又不同,緩慢,流暢,身上白光慢慢凝聚,形成一面鑼似的能量,慢慢拍出,飛到火苗旁邊,當當當響個不停,火苗終于有了動靜,開始搖擺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到得最後居然慢慢蠕動形成一個孩童模樣,只是顏色卻比妙龍子單薄的多‘小娃兒,你的靈魂受損,現在我傳授你,靈魂修復*,你仔細听清楚了。’說著,一片浩大的白色文字,洋洋灑灑從妙龍子口中飄出,落盡,孩童的腦袋里。說完這篇心法,仿佛妙龍子一下,老了十歲,‘孩子,這篇心法是上古異士,諸葛孔明的蓋世心法,這篇心法乃是王階功法,一旦練成,可布風雨,曉未來,觀天象,你現在只需把修復篇練成,即可以醒來,見你的父母,他們很想你’。孩子听完後,沒有半分激動,只是茫然的點點頭。妙龍子,也沒有多加留意,因為這孩子的表情,是一片彷徨,隨即退出了,這小娃的意識海。
小娃,佇立在當場,我真的穿越了,這是?這是誰?趙堅?趙堅是誰?這這這想到這里,陣陣無力襲上心頭,趙堅的靈魂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