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哽咽著說︰「因為我家里很窮,上不起大學,但是又特別渴望上大學,所以經常來這里看看,感受一下,就當是我已經上過大學了吧。」
她在心里暗自好笑,不由得為自己突如其來的靈感而暗暗叫好。
他的心被刺痛了,這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本來應該是生在溫柔富貴鄉,享受著人間的優待的,可是她居然生活在貧困的家庭。
他心痛地說︰「沒想到你的身世這麼可憐。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莊曉生,是這個大學歷史系的副教授。如果有需要的話,你盡管找我來幫忙。」
她知道他相信了自己,可是看到他依然沒有任何行動,便說︰「莊教授,謝謝你,我叫雪兒。可是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你能請我吃頓飯嗎?」
她的眼中閃現著淚花,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惜。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他忙從錢夾里拿出幾張一百塊錢,遞給她說︰「雪兒,你自己去買點東西吃,我真的來不及了。」
他說著就要離開,可是她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呢?這根本就不是妖精可能做的事嘛。
她故意跌坐在地上,輕呼著︰「哎呦,好痛啊。」
莊曉生頓住腳步,回過身子看她,她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眉頭微微蹙起,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揉著完美的腳踝。
她輕輕咬著嘴唇,用眼神向他求救。
看著這麼美麗的女孩子用乞求的眼神望著自己,他怎麼忍心做到視而不見呢?
他正要將她扶起,她卻要自己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不過是徒勞而已。
雪兒臉上裝出很堅強的樣子說︰「莊教授,你去忙吧,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可是,你這樣怎麼走?唉!我還是背你去醫院看看吧。」莊曉生滿眼的心疼。
雪兒拒絕著說︰「真的不用,莊教授,我真的可以的,不信,你看,我……哎呀。」她掙扎著起來的時候,突然站立不住,忍不住驚呼道。
她知道自己的腳根本沒受傷,害怕被拆穿,只好偷偷用地上的石頭蹭破了腿上的肌膚。
可是只是這樣,還是不行。
幸好她穿著高跟鞋,她假裝起身的時候,故意踩在有台階的地方,狠狠崴了一下腳。一陣刺痛穿來,這次可是真的扭到腳了。
她的汗珠滴落下來,腳突然紅腫起來,她是真的沒辦法走路了。
莊曉生直到和她分手後,仍然不知道,她扭腳其實是刻意的。因為害怕被他知道後,會被罵神經病。
此時,莊曉生只好用手機給楚冰打了電話,讓她自己去接孩子回家。
雪兒眼中透出滿意的神色,即使受痛,那也值了。
莊曉生打完電話後忙背著她去了醫院,醫生開了點藥,讓她每天回去擦藥。
莊曉生還買來很多零食讓她吃,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因為他把自己當做了那些小女生。
她只想坐在優雅的西餐廳與他吃著牛排,品著紅酒,聊聊人生與理想。
這才是她渴望做的事,可是如今她的腳扭傷了,哪里都去不了。
她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紅腫的腳,估計又要很多天不能跳舞了。唉!那就只能練鋼琴了。
莊曉生背著她從醫院出來,非要送她回家。
可是如果回到她家,那她的謊話一定會被拆穿的。可是,怎麼辦呢?他是絕對不會讓她獨自一人回去的。
她蹙起眉頭想法子,而他則以為她是不想回到自己貧窮的家里。
突然計上心來,她看著他說︰「莊教授,我是鄉下來的窮孩子,如今寄宿在我一個遠方表姐那里,我給他們家做保姆,然後她們供我上學。我一會讓我表姐開車來接我吧。」
莊曉生有些無法相信,眼前這樣美麗的女孩子竟然會是從農村出來的?那她通身的氣派則完全不像是農村人,倒像是一個貴族,對,就是貴族里的大小姐。她真的會是窮孩子嗎?他有些懷疑。
雪兒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忙笑著說︰「其實我祖上是貴族出身,可是後來落魄了,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所以我想一邊打工一邊學習,想要出人頭地。」
莊曉生頓時對她肅然起敬,這個女孩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只要她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雪兒見打消了他的疑慮,微微笑著說︰「莊教授,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麼?我給我表姐打個電話。」
她撥通了劉珂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起來,听筒里面傳來劉珂微微的喘息聲,她暗笑一聲,回去後劉珂一定會怪自己壞了她好事的。
「喂,誰啊?」劉珂沒好氣的說。
雪兒不由得笑起來,「姐姐,是我啊,我在XX醫院,扭到了腳,你能過來接我一趟嗎?開著普通的車就好,千萬不要開好車。」她壓低聲音說。
劉珂略微有些詫異,轉瞬即明白了,笑著說︰「小妖精,你得手了?」
「回去再跟你說,姐姐,麻煩你了啊!」她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聲音里卻充滿了謙卑和委屈。
雪兒將電話還給莊曉生,連聲道謝著說︰「多謝了,莊教授,我表姐一會就來了,如果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真是麻煩你了!」
莊曉生看著乖巧可愛的她,心里為她打抱不平,上天為什麼如此不公,為什麼這樣美麗的女孩子卻要遭受那麼多的罪,不能好好享受人生呢?
他憐惜地望著她說︰「雪兒,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來找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雪兒知道已經博得了她的同情,可是心里卻又開始為將來向他解釋而犯愁。
她微微皺著眉頭說︰「莊教授,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被騙了,你會怎麼樣?」她試探著問。
他輕笑著說︰「那要看欺騙是否有惡意了?如果是善意的,那我就會原諒他。」
「如果她只是想博取你的好感,而撒了個小小的謊,你會生氣嗎?你會怪她嗎?」雪兒歪著腦袋問。
他看著這個天使一般純真的女孩說︰「如果,這個謊對我沒有造成傷害,那我就不會責怪對方。」
他有些不大明白她為什麼會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突然一聲刺耳的汽笛聲響起。
他向聲音的來源望去,卻看到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