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的這一次爆發的確是非常的厲害。能夠把聶戰楚辭兩人困得死死地狼群,竟然被青牛硬生生的沖開了一道缺口。不過很明顯青牛的這種狀態不能支持多久。
在沖到峽谷邊緣的時候青牛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勢。鼻孔中噴著熱氣,渾身熱汗蒸騰,全身的血氣已經很弱了。雖然不知道青牛是用什麼辦法使自己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實力,不過聶戰能夠想到,青牛一定是使用了類似天魔解體*的禁忌功法!
江湖上流傳著這樣一些特殊的功法,比如天魔解體。它們的特點是,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數倍于己的實力。一個武師使用這類功法,什麼可以爆發出大武師的實力!不過這類功法的弊端也是很明顯的。
輕者功力大減,重者一命嗚呼!
此類功法因為它們的巨大威力和嚴重的後遺癥,被視為禁忌!
很明顯,現在青牛用的就是一種禁忌功法!
青牛馱著聶戰和楚辭沖出了狼群,奮力的奔向楚辭所說的那個峽谷!
終于,兩人一牛暫時擺月兌了狼群,沖進了峽谷。
楚辭說的這個峽谷到的確是個避難的好地方。與其說是個峽谷,倒不如說是一個懸崖上的裂縫。好像有人在懸崖上用大斧硬生生劈出來的一道裂縫!
絕壁高立,中間卻開了一道缺口。缺口細窄,大約可以容納三馬並行。如果有人堵住入口,就可以徹底封死這個裂縫。同時可以保證一面對敵。這樣一來可就比著三面對敵輕松多了。
聶戰看見這個裂縫,頓時大喜。一夜的廝殺使得他恨透了三面對敵的情況,在這種圍攻的情況之下,應付三面的敵人與應付一面的敵人難度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幸虧是兩個人一起戰斗,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可能就要四面對敵了,那麼可能已經倒在狼爪之下了。
聶戰從青牛背上跳了下來,擋在了裂縫入口處。讓青牛和楚辭進入山峽內休息。以青牛和楚辭的情況,是不可能再戰的了,現在只有靠聶戰自己了。
「死!」
聶戰手持楚辭的鐵矛挑飛了一匹攻上來的野狼,順勢刺穿了一匹野狼的喉嚨。
一面對敵果然是輕松了很多。
聶戰的大錘已經仍在了突圍的路上,幸虧楚辭一直緊握著自己的鐵矛,否則的話,聶戰只能赤手空拳了。聶戰沒有學過槍法,用起來很不習慣。不過聶戰力量大,把它當成大錘掄,倒也是威力絕倫。
楚辭的鐵矛不長,立起來比聶戰稍微高一點。不知道用什麼金屬鑄造的,重量竟然不下于聶戰的大錘。矛身古樸,雙手握在上面十分的舒服,雖然已經廝殺了一夜,矛身都已經被狼血染透,但是一點也不打滑。矛尖看不出鋒利,但是鑄劍山莊出身的聶戰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鑄兵之術,也知道,憑這柄鐵矛的重量,根本就不需要鋒利的矛尖,沉重的矛身可以保證矛尖刺入一切想要刺入的對象。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柄殺生利器!
聶戰手持鐵矛,橫立山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開始時也是普通的野狼先上前攻擊,不過佔據了地利的聶戰十分輕松的應付了過去。甚至連體力都恢復了一些。就在聶戰以為情況已經好轉了時候。狼群改變了戰略。
這一夜的圍殺,主力幾乎全都是普通野狼。這種野狼在原野上多大是,繁殖能力十分的強。所以被當做炮灰來使用也不心疼。但是現在聶戰佔據著地勢的優勢,竟然越打越輕松。這是狼群所不能容忍的。狼王一聲長嘯,四十多匹高頭野狼圍了上來。狼王打算用主力高手解決這個打不死的家伙了。
狼將軍的出現,徹底改變了聶戰的處境。這些僅次于狼王的存在,每一匹都有著接近大武師的實力。如果聶戰全盛的時候,可以很從容的應付十只八只,但是現在聶戰已經奮戰了一夜,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而且圍攻的狼將軍也不是是只八只,而是四十多只!……
「快!快!快!……」
聶雲遠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了,半夜的時間聶雲遠連跑了近三百里。就算他是一個高級武師,現在也已經是嚴重月兌力了。如果不是有一股強烈的意志支持著他,說不定現在已經昏過去了。
終于,聶雲遠看見了鑄劍山莊的大門,門前有兩個族人正在守門。看見聶雲遠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嚇了一跳,連忙迎了上去。聶雲遠看見已到家門,精神一松,摔倒在地,對著兩個族人說道,叫莊主!
兩個族人嚇壞了,平時的聶雲遠可是一副平靜和氣的樣子,什麼時候這麼慌亂了,天塌了?
兩人不過耽誤,留下一人照看著聶雲遠,另一人飛跑進山莊內找莊主去了。
「怎麼了,雲遠?莫不是你們出了什麼事?」
少頃功夫,聶雲山還有聶雲飛就趕了過來。聶雲山看見聶雲遠就著急的問道。這次聶人鳳他們出門時,聶雲山便有不好的預感,現在看見聶雲遠這麼狼狽的跑了回來,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不是車隊,是小戰!本來我們安排小戰獨自回莊報信,鍛煉一下。我在背後悄悄的跟著。但是昨晚不知為何,大批狼群出巡,把小戰圍在了中間!這是青牛帶回的求援信!」
說完,從懷里掏出了聶戰的那半截袖子。聶雲飛一把搶了過去,展開一看。
袖子上用血寫著︰
我被狼群圍攻,速來救命!聶戰留
我剛從青雲城出來,走了半天,剛過流風峽不遠……
天色已經大亮。今天的天氣依然是那麼的糟糕,如果是好天氣的話,現在的太陽已經快正中了。一個時辰前竟然又下起了小雨,給本來就陰暗的原野添上了一些淒迷的氣息。
聶戰現在已經徹底的筋疲力盡了。此時的聶戰身上一道道傷口翻卷著,雙手指骨外露,皮膚龜裂。嘴唇蒼白,身上好像已經沒有多少汗水流出。他已經嚴重的月兌力,月兌水。蒼白的臉上一雙眼楮已經呈灰暗的顏色。
真的要死在這里嗎?聶戰灰暗的眼神瞥了一眼裂縫內的楚辭還有青牛。
楚辭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知道血止住了沒有,如果沒有止住,說不定已經死去了。應該是沒死,不過離死已經不遠了。
青牛已經爬不起來了。雖然它一雙大眼楮正著急的望向這邊,不過它也只能著急了。先前它爆發出驚人的戰力把聶戰和楚辭送到這里,之後它就爬不起來了。那股恐怖的戰力不知道到底透支了它的精力還是生命?不過看樣子好像是精力,因為聶戰沒有看到它衰老的趨勢。也許是時候短,臨時看不出來。
不過聶戰現在已經不關心這些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呢。這些事情等到死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想。
聶戰已經獨立阻擋了野狼半天的攻擊了!
憑借著地勢,聶戰死命的抵擋。但是這次攻擊的不是普通的野狼,而是僅次于狼王的存在。也幸虧它們的數目不多,而且地勢限制了它們的聯合攻擊。不過即使如此,聶戰也已經徹底的接近崩潰了。
聶戰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在支持著自己繼續戰斗。他現在已經有點為自己的頑強意志感到驕傲了。
自己的體力早就已經枯竭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體力枯竭了以後還能夠擋在四十多匹高大威猛的野狼的輪番攻擊三個多時辰,並且斬殺了二十多匹。
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持自己到了現在還沒有倒下去呢?是生的渴望?是親人的眷戀?是楚辭大哥的希望?是死牛焦急的目光?還是那飄渺無際的天道?
聶戰艱難地抬起白骨外露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分不清血水還是雨水。
狼群現在的攻擊已經不是昨晚的瘋狂圍攻了,而是高手圍攻!聶戰已經徹底力竭了,連手中的鐵矛都已經握不住了。而且聶戰知道自己的手臂上的骨骼已經留下了許多的裂紋。狼將軍不愧是僅此與狼王的存在。速度如風,力量如山!在一次次的踫撞之中,聶戰的肌肉早就已經被震得寸寸碎裂,到了最後連骨骼都震上了裂紋。
下一次,野狼撲上來的時候,一切,就結束了!
聶戰無奈地想。
他的內心有著無窮的求生**,但是他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聶戰手提鐵矛,挺了挺胸膛,頭顱微抬,眼神睥睨!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二十多匹高頭野狼,嘴角彎出一道弧線。這些家伙已經被自己嚇破了了膽。明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戰,卻嚇得一個個不敢上前。
聶戰的精神已經嚴重的透支了,甚至連神魂都已經重新變成了一團模糊地霧氣。只有神魂上的那道傷痕倒是一直非常的清晰。那道傷痕從聶戰的神魂變得模糊了以後就一直在顫抖。
聶戰開始以為是舊傷發作,沒想到它除了顫抖之外沒有什麼反應。但是越到最後它竟然顫抖的越厲害。到了現在聶戰的神魂已經虛弱到了一個極限了,再這樣下去,聶戰就要陷入沉睡,甚至干脆死亡!
好像整個神魂只剩下一道傷痕了一樣。隨著聶戰神魂的虛弱,傷痕越來越不安分了,到了現在它好像要崩潰一般。
這道傷痕本來是道的痕跡,作為一道傷痕,以留住聶戰的神魂之上。但是現在連神魂都已經要潰散了。傷痕沒有了載體,好像也要潰散了!
終于,那道傷痕它還是潰散了!
在傷痕潰散的瞬間,聶戰的神魂好像也在瞬間崩潰,那已經虛弱的幾近于無的神魂包容住了那道傷痕。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死之間有大機緣!
聶戰只覺轟的一聲,好像身處餛飩。
盤古生混沌,萬八千年,揮斧開天,身化萬物。
這一次聶戰發現自己看到特別的清楚,也許這是這種生死之間才讓聶戰有了這麼清晰的認識……
盤古身已化物,域外域外天魔至。盤古身已經化為萬物,不能動。張口喝斥。
聶戰在這一瞬間好像已經經歷了無數年。盤古開天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那道潰散的道痕之中好像包含了太初的記憶一般。
聶戰那本來就虛弱非常的神魂包裹著道痕碎片。當神魂踫到道痕碎片的時候神魂竟然像是雪花遇見了爐火一般迅速的消散。
隨著聶戰神魂越來越削弱,盤古開天的情景竟然越來越清晰。
到了最後聶戰接近魂飛魄散的時候,朦朧中聶戰好像變成了盤古。現在他已經身化萬物,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阻止域外天魔的來襲。這時盤古張開了嘴巴,發出了一聲輕喝。
聶戰的眼神已經徹底變成了死灰色,他的**已經接近崩潰,他的神魂正在崩潰。野狼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已經有三匹高大威猛的野狼撲了上來。聶戰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失去了注意周圍的意識。
在這必死的關頭,聶戰微微張開了自己的嘴巴,發出一聲輕喝︰
「吒!」
在這一刻,太初與現在,好像重合了!
仿佛是從太初出來的聲音,一直在時空中飄蕩,今天終于出現在了世間。聲音不大,氣勢也不足。
但是卻清晰無比的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有野狼,有狼王,有青牛,有昏迷中的楚辭,有滿地的野草,有天空中的陰雨。
無視**,直接響動在神魂之上!
無視桎梏,直接震動在本源之上!
吒!
吒!!
吒!!!
吒!!!!!!!!!!!!
開始時聲音很小,漸漸變大。到了最世間後仿佛整個天地在叱喝!如滾滾洪流,借著天地之威,席卷向遠方。浩蕩了不知幾百里!
飛身撲來的狼群在瞬間被徹底消散在了!所有的阻礙瞬間粉碎!
洪鐘大呂不足以形容這一聲帶著天地威嚴的喝斥。
天空中的陰雲瞬間被震得粉碎,幾道陽光從雲層空隙照射而下。
原野上的一切全部顫抖在這天地威嚴的下面。
一聲之威,
風停雨歇!山河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