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著她的胳膊,我的雙手那里,感覺到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她在拼命,一時間一種非常悲憤的情緒在我的心里炸裂開來。她是女人,我是男人,而我卻正在被她保護著。
一瞬間我感受到丹田起火的感覺,蘊藏在人身體里龐大的潛能爆發出來。我的力場一下子膨脹開來,瞬間感覺變得好大、好遠。似乎擴散到整個大廈一般。但是因為來得太突然,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力場可以擴大。所以還沒來得及鎖定那兩把槍,就發現力場又被瞬間壓制到只有半米左右的半徑。同時因為外部力場是從門旁兩側牆上釋放出來的,並不是從四面八方壓過來。所以我們的身體被瞬間加大的力場直接壓到後面那堵玻璃幕牆上面。強烈的撞擊瞬間讓玻璃幕牆出現裂痕。
這中間我清楚地看到那個瘦小的黑影又按了遙控器的一個按鈕。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走進這個房間時會有進入水里的感覺。這個房間一定裝有可以釋放磁能的儀器,這種磁能和我所釋放力場的磁能是同質的,現在黑影手里的遙控器就是這個儀器的開關。看來這種儀器分好幾個強度的檔。我們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應該有二百公斤,但是現在被重重摔到玻璃幕牆上,少說也得有五百公斤的壓力。我支撐起自己的力場,勉強對抗著這巨大的壓力。
玻璃幕牆外面是雲霧繚繞的天空,雖然看不到下面,但這可是近五百米的高空。身後吱吱做響的玻璃幕牆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我覺得腎上腺素在激增。我有懼高癥的。
因為剛才的撞擊,我身前的美女已經昏了過去。我閉上眼楮不敢再看那個黑影眼中的異芒。雖然現在外部磁場壓力比剛才大了十幾倍,但是我的力場半徑並沒有像第一次一樣縮小到二十厘米。這就說明並不是我的力場不行,只是我不會真正運用而已。想想如果這個力場用好了,連子彈都能擋得住,它實際的力量絕對超乎我的想象。
想到這里,我試著改變自己力場的形狀,想要甩掉外部力場的包裹。和黑影打了這麼久,還沒有別人跑過來,說明這房間里應該沒有別人了。只要能擺平這個瘦小的黑影,我們就能逃出去。奇怪這間屋子的光線並不算太暗,為什麼總覺得對面的人好像處于一團暗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五官。我悄悄睜開一點眼楮,正好看見他舉起一把手槍,火光一閃。
我心中一驚,因為現在力場的模式是擋不住子彈的,因為密度不夠。我急忙舉起右手,迅速撐起一個磁盾。但是還是慢了一拍,我眼睜睜看著那顆子彈穿過我手掌上的護盾,然後從我的肋旁飛過射在後面的玻璃幕牆上。還好他不是神槍手,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非常清晰玻璃碎裂的聲音。我感覺到死神的*近,生死只在呼吸之間,我從來沒離死亡這麼近!
這時我發現一旦我改變力場的密度,外部磁場就不能完全包裹住我。順著那顆子彈的彈道,我的力場伸出一條觸須,一下子從那個瘦小黑影的手里搶過手槍來,轉過頭要對準那個瘦小的黑影。我對自己力場運用,越來越得心應手。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被外部力場壓得實在說不出話來,我一定會大聲說︰不許動,繳槍不殺。
但那個黑影反應也是非常快,手指一下子就按在遙控器最後一個按鈕上。瞬間壓力又增加了十倍,我听到後面玻璃幕牆完全碎裂的聲音。而那只從我力場里伸出去的觸須更是以比子彈還快的速度被壓縮回來。我只來得及把手擋在我懷中美女的胸前,再凝聚出一個更高密度的護盾。異常強烈地撞擊聲,然後我就覺得自己像炮彈一樣被從那個玻璃幕牆中彈射出去,高速飛到了空中。這一瞬間我想到了超人。可惜我不喜歡把內褲穿在外面,並且還不會飛。我的天啊!外面是一片雲海。不知道有沒有結實點的雲彩,讓俺先落個腳?
終于月兌離出那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磁場,我懷里的美女醒轉過來,看著四周的雲海迷迷糊糊地問道︰「你會飛嗎?」
我臉一熱,尷尬地說︰「今天沒帶翅膀出來。」
她馬上明白過來我們現在的處境,臉上居然露出調皮的一笑︰「反正快要世界末日了,這麼死也挺浪漫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听到了她說什麼,但是我的腦子在飛速的旋轉,直覺告訴好像有一個方法可以活下來。一時間只想著是什麼方法,顧不上回答她的問話。
她看了我兩秒鐘︰「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害怕了?」臉上帶著一點嘲笑的神色。
終于我知道是什麼方法了,臉上才能擠出一絲笑容︰「我在想是正面摔下去好看一點,還是背面著地效果更好!」我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不是很勉強和僵硬,但是美女面前,把臉打腫也不能當矮子。
她听了我的話發出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呵呵……我叫曉薇。你會不會恨我把你劃拉上來陪我送死啊?」
這時我們不再以水平方式向前飛行,那個機器所制造磁場釋放出來的動能被完全消耗光了。我也不知道向前沖了多少米,只知道向下穿過雲層,用不了幾十秒鐘我們就可以著地了。這比電梯可要快多了。
我故作幽默地說︰「我叫方平,只希望你不要怪我下樓不坐電梯。」我們開始了下墜。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是仰著向天看不見四周的景色,但卻覺得現在這情境真是美到了極致。懷里美人笑顏如花,生死立判。不管是生?是死?這一切都變得那麼真切。
曉薇沒有說話,只是把我抱得更緊一些。臉上帶著一種不能名說的微笑,不知道她在她的生命里收獲了什麼,可以用這麼愉快的神情去面對死亡?如果不是有活命的方法,我相信我不哭著大叫就算好漢了,更別說笑了。下墜加速,重力加速度下,我們變得越來越快。
雲層很薄,兩秒之後就被我們甩在身後。
我利用剛才戰斗中學到的技巧,把自己的力場分成兩部份。一部份護住我和曉薇,一部份在下方三米的地方做出一個中等密度的磁能盾牆。很快我的後背就撞進那面磁能盾牆里,感覺好像從三層樓上掉下來,拍到木桌上。五髒六腑都好像移了位。
曉薇感到我們下降的速度一滯,馬上就知道是我做了手腳。她眼中的異芒又亮了起來,我感覺到她強大的精神力量。這次她把一組數據傳遞給我,這樣我就知道該在多少米的地方布下多厚的磁能盾牆,才不會傷害到我們的身體。
我向著她微笑了一下︰「我是學文的,物理沒學好,不知道怎麼算重力加速度。」
開始還是有一些震動,但隨著越來越熟練,我們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平穩。我覺得可以把速度降到像坐電梯那樣平穩,所以不斷密集地造出磁能牆盾。在連續做出三百個磁能牆盾以後,我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就是我的磁能馬上就要枯竭了。最多只能做三個了,但我們還沒有著地。
我慌張地問︰「還有多遠……」
曉薇︰「十米……」
我把自己身上的磁能護盾也撤銷了,勉強做出最後四個磁能牆盾。一連串恐怖地撞擊,我只希望下面不要是馬路中間或者是路燈燈桿的尖頭。終于我感覺到大地的存在,深吸一口氣把這些年練出來的混元氣全運到背上。「轟」地一聲,我瞬間感覺自己要把心髒都給吐出來,我想看看懷里的曉薇怎麼樣了,還想再開一句玩笑︰計算有誤,降落有點顛簸,但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暈了過去。
迷離中,我感覺有一只溫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又看見好像有一架直升飛機從天而降。然後就完全昏了過去。我分不清自己是從一個夢中醒來,還是正在進入另一個夢中。現實變得再也不是那麼牢不可破,我的世界再也分不清現實與奇幻的界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最深的美夢中醒來。夢里我在雲端正抱著曉薇自由飛翔,當我們深情相望然後柔情相吻時,整個世界毀滅了。然後我就驚醒了過來。
出現在我眼中第一映像就是曉薇那張清純可愛的臉。終于能仔細、清楚、好好看看這張美麗的面孔。真是絕世美女啊,白里透紅,皮膚真好。我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時候,旁邊有人咳嗽了一聲︰「咳……」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不是我的夢境里了,而是現實當中。我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個只能在電視中才能看到的超級大帥哥,他不是整過容吧,這世上怎麼有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意識慢慢清醒過來,我看著曉薇和那個帥哥並排站在一起,有如一對璧人。一瞬間自慚形穢的情緒充滿胸間。在普通人當中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帥哥,但是在這帥哥面前,我才明白自己其實只是普通人。
那帥哥說道︰「你醒過來了。身體感覺怎麼樣?」他的聲音很輕柔,但卻給人很有力量和權威的感覺,讓人生出不能不回答的感覺。
我活動了一下四肢,深吸一口氣,然後把這股氣息瞬間在奇經八脈當中游走了一個周天。除了肌肉酸痛以外,不但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以前沒有打通的幾個小經絡也被打通了,現有的經絡也擴展了很大的容量。我還記得在打斗的過程中,我有丹田起火的經驗。我知道那對修煉道家功法的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雖然我修煉的不是道家的功法,但一定有一些奇妙的事情要發生在我的身體上。我本可以坐起來回答他的話,但是想到那個帥哥話語中所透出命令回答的味道。就抬起右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曉薇這時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方平,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說道這里她才發現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熟,直呼名字好像有點不合適,輕輕皺了一下小巧精致的鼻子。「還沒有正試介紹自己,我叫沈曉薇。」
我做了一個鬼臉說︰「我叫方平。」
「呵呵……」曉薇又發出她銀鈴般的笑聲。听到這笑聲就讓我生出想要學會趙本山所有幽默的野心,然後天天逗她笑,然後她天天笑給我听。哈哈……
「咳……」那個帥哥一臉木然地看著我,唉!明顯他不懂我的幽默啊!
曉薇好像才想起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叫秦武,是我的同事。」
秦武︰「你還記得在環球金融中心發生的事嗎?」
不知道是否因為我看曉薇花痴的樣子,讓他懷疑我是腦袋先著地的。
我說︰「還記得。」
秦武︰「你對自己的特異功能很了解嗎?」
我說︰「一點點。」
秦武︰「我們是國家安全部門的,現在邀請你加入‘特行’,希望你願意為國效力。」
我說︰「考慮下。」我用自己最平靜的語氣回答他每一句的提問。為什麼只用三個字,不是我想裝酷,而是因為我只能保持三個音節的平衡感。一旦超過三個字,我的情緒就會陷入某種偏執當中︰不是听命于他;就是會對抗他。他一定也是精神類特異功能者,現在完全沒有發功就已經有吃定我的感覺。真是可怕。
秦武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情緒上的變動,卻看不清是什麼情緒。「很好,等有了決定告訴曉薇就可以了。你先好好養病吧,再見。」說完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順著他出去的背影我才看清我現在是在一間醫院的單間病房里。
曉薇等秦武走出去以後才開口說道︰「你一定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我對嗎?」
了解曉薇的精神類異能之後,我突發奇想說道︰「你猜猜我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曉薇明白我的意思,狡猾地一笑,眼中開始有異芒閃出。我想要和她比拼一場,看看自己的識神能不能在精神類異能者面前緊守自己的心防?
曉薇眼中的異芒並沒有閃得多久,然後就露出讓人不能捉模的笑容,說道︰「你最想問我的就是‘你腦後的傷好沒好?’」
一陣失敗的挫折感佔據心頭,唉!沒有守住。但是我不想讓曉薇感知道我的失落,馬上提起精神。
「呵呵……你猜錯了。我要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什麼時候吃飯?’我要餓死了。」
我最想問的第一個和第一個我會問的問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問題。因為不管我想問什麼,我問出的第一個問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這也算是另類的防守成功吧,唉!對付這種會他心通的女人,我只能出此下策。
曉薇倒是毫不在意我的勾心斗角,開朗地笑道︰「馬上就開飯,你想吃什麼?」
「端上什麼我就吃什麼。我要餓死了。」我大聲說道。
這時剛巧有一個小護士敲門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夜壺問道︰「是這里要夜壺嗎?」
「哈哈……」曉薇再也忍不住大聲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難堪了一下,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
爽朗的笑聲充滿整個病房,只有小護士不明所以,一臉問號地退了出去。
我吃著精致的營養套餐,感覺自己一下子也高級了起來。當然吃飯的樣子並不高級。曉薇則坐在一邊,一板一眼開始回答起我的問題來。
我先狼吞虎咽消滅了一個雞腿、兩碗粥、三個小籠包、四個鹵蛋以後,才氣定神閑地品著海鮮湯問道︰「那個黑影是什麼人?」
曉薇說︰「這是國家機密,等你加入我們以後會告訴你的。」
我說︰「我知道中國有自己的特異功能研究機構,好像是叫人體科學研究院。你們是哪個部門的?」
曉薇說︰「我們是國家安全局下屬的特別行動科,我們的人大部份都是從人體科學院畢業的。」
我說︰「你們招人要求高不高啊?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就可以啊?對了,要不要政審啊?」
曉薇說︰「嚴格來說每個人經過特殊的修煉,都能掌握一種或幾種特異功能。所以並不是有特異功能我們就招的。政審是有的,但不歸我管。你有沒有賣友求榮、坑蒙拐騙的經歷?」
我想了一下說︰「暫時沒有。」
曉薇說︰「那基本不會有問題。」
我說︰「那加入以後能不能辭職啊?」
曉薇說︰「隨時都可以。」
我說︰「那加入以後執行的任務都是那麼玩命的嗎?」
曉薇說︰「不一定。特別行動科只負責和超自然現象有關的案件。我們執行任務是以小組為單位,不同級別的小組執行不同級別的任務。你如果怕死的話,只要混在D這個級別上的小組就沒問題了。」
真是門縫里看人,看起來我像很怕死的樣子嗎?
看著美女眼中那似有似無的嘲笑神色,我挺了挺我英勇的胸膛問道︰「那你在哪個級別的小組呢?」
曉薇漫不經心,而又有一點驕傲地說︰「A級。」唉!看來果然是上忍級別的,唉!看來美女不是那麼好追的。
我說︰「你們編制不是學《火影忍者》的吧?」
曉薇說︰「《火影忍者》?」美女顯然被我無厘頭的問題搞得一愣︰「編制的事是‘老頭’弄的,有空你可以自己問問他是不是學火影的。」
我說︰「最後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加入你們呢,給個理由先?」
曉薇用眼神仔細打量著我,似乎想看到我的心底里去,我被她看得心里直發毛。好可怕的眼神。
曉薇說︰「你有很好的潛力,但是你所處的環境會一直抑制你的能力。你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說︰「我當然知道你所說的。用俺老家的話說就是‘棚矮了,豬不長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