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隱一笑,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水跡︰「這麼急?要靈芝草做什麼?」
桃夭抬頭,小鹿般明亮的眼楮里閃著光,答得理所當然︰「送給蕭陌啊。」
青衫男子的手猛地頓住,心驟然一緊。
桃夭見他突然就不說話了,偏頭去看他的臉色,問道︰「哥哥,你怎麼了?靈芝草沒有帶在身上不要緊的,我跟你去拿啊。」
樓隱望著她無辜的小臉,疑惑的眼楮,笑容卻不大自然︰「你說的,是契約奴……蕭陌?」
桃夭篤定地點點頭︰「是他。哥哥,你也認識蕭陌麼?」
樓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嘲諷︰「怎麼可能不認識呢?」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冷漠,他轉而又補充道︰「蜀國的人都認識他。」
桃夭把額頭的濕發撥到一邊去,眼中染上悲憫的神色︰「蕭陌他肯定吃了很多苦,今天他的胳膊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可是他不讓我看。」她又抓住樓隱的袖子,求道︰「哥哥,你那里連靈芝草都有,還有沒有其他的藥呢?我想給蕭陌送去,要不然他的左手一直都好不了怎麼辦?」
那麼囂張跋扈的女孩子,連打架斗狠都絕不肯服軟,一遇到蕭陌的事情就急成了這副模樣,對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居然都能開口祈求。
樓隱俯看著她,她的個頭剛到他的胸口而已,渾身上下**的,沾了不是泥巴就是水草,頭上頂著那麼毒的日頭,擔心的卻不是她自己。
然而,他沒有說話,只是蹲來,沉默地為她把掉了的鞋子重新穿好,把拖地的裙子下擺擰干,把那些糾纏的水草都一一撿干淨。
桃夭也不動,乖乖地讓他為她整理,絲毫沒有覺得不妥,垂首望著他細致溫柔的動作,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不自禁輕聲問道︰「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樓隱的動作停住,抬起頭來望著她,也許是因為蓮花池面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她看不清他眼楮的顏色,一時間怔在那里︰「哥哥,你是……」
「我……」
「他叫樓隱。」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樓隱的話。
桃夭回頭望去,見太子西陵遠正急急地走來,身後跟著那個艷如桃李冷若冰霜的美人夙錦,蜂鳥鳶尾邀功似的飛回來停在了桃夭的肩頭。
原來,它是去找太子哥哥了。
樓隱已經站起身來,對著西陵遠行禮,態度不卑不亢︰「參見太子殿下……側妃……」
夙錦依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西陵遠望了望樓隱,點點頭,眼神有些微疑惑,轉而看著落湯雞似的桃夭,嘆息道︰「小七,才一會兒功夫,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桃夭撇撇嘴,不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要是那個宗政大小姐不說她的壞話,不就什麼事也沒有麼?反正,她是沒有錯的。
「這位是樓隱樓大夫,太醫院的首席御醫,他醫術高超,很受父皇喜愛。」西陵遠介紹道,「是他救了你麼?」
「嗯,是他把我從池子里救上來的。」桃夭點頭,小鹿般明亮的眼楮看向樓隱,澄澈明淨︰「原來哥哥你是大夫啊?呵呵,我差點就把你認錯了。」
樓隱望著桃夭豁然開朗的臉色,沒有去接她的話,只是笑容僵硬地對西陵遠寒暄道︰「太子殿下過獎了。」
西陵遠牽起桃夭的手,對身後的夙錦道︰「夙錦,我們陪小七回韶華宮吧,我真怕她半路又惹出什麼是非來。」
夙錦美麗的杏眼望了桃夭一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仿佛無論好壞都無所謂。
桃夭跟在西陵遠身後,回頭對樓隱揮揮手,笑容明媚︰「樓隱哥哥,我走了。別忘了我的靈芝草。」
樓隱站在原地,望著他們一行人越走越遠,臉上溫和的笑容一絲也沒有了。
周圍靜悄悄的,頭頂是毒辣的太陽,腳下的青草都被烤得發燙,他蹲子,就著蓮花池中發熱的池水洗了洗手,剛剛給她整理裙擺的時候弄得滿手都是泥,她果真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啊。
蓮花池中的水倒影著他自己的臉,因為用手撩撥過的緣故,水中一圈一圈的漣漪蕩漾著,他隱約能看到自己的眼楮是魅惑的琥珀色……
「呱呱——」忽然從藕花深處跳上來一只青蛙,恰恰停在了他的左手臂上,許是察覺到他的青衫並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那青蛙驚叫了一聲跳下了水,很快消失不見。
樓隱卻呆呆望著自己的左手臂,心里有一個地方灼熱地燒起來,漸漸地揪痛著,揪痛著,呼吸急促,臉色發白……他緊緊捂著心口的位置,對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苦笑一聲,這個月的病癥來得太早了。
有一些事情,開始漸漸地月兌離他的控制——
自從那個孩子出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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