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搶救室的是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想不開,從家里的天台上跳了下來。
送這名中年婦女來的是她的丈夫,發覺妻子還有微弱呼吸,就趕緊自己開車把她送到醫院里來。
急診科的眾醫生用極短的時間確定了搶救方案,依舊是林思晴為主導,其余醫生從旁輔助。
「全身多處骨折,顱內大量出血,情況不容樂觀,劉峰,你出去安撫一下病人家屬情緒,讓他不要再外面大吵大鬧,影響我們工作!」林思晴吩咐道。
「算了,還是我去吧。」華子文自告奮勇道。
前些天劉峰這家伙自己都還要玩跳樓這一套呢,讓他去安慰病人家屬,別把自己給搭進去。
「今天是難得的學習實踐機會,劉峰之前見過許多了,讓他去,你留下來跟我學習。」林思晴不容質疑道。
劉峰也知道華子文自告奮勇的目的,尷尬道︰「放心吧華醫生,我可以的。」
華子文無奈,只好跟在林思晴身旁觀摩學習。
病人顱內大量出血,腦壓升高,林思晴他們幾個醫生商量討論之後,覺得不能單純等待出血自己吸收,必須馬上做開顱手術,並對血液進行引流。
然而由于病人傷勢嚴重,即使做了開顱手術對腦內出血進行引流,也不能夠保證挽救病人的生命,所以林思晴他們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態度來對這個病人進行搶救的。
看了CT片,華子文發覺這病人除了骨折和腦內出血之外,暫時看來並沒有其他方面的病征,于是說道︰「動不動就把別人腦袋挖開,這不好吧?」
「你懂什麼!」林思晴懶得跟華子文解釋這麼多,搶救病人生命,是需要爭分奪秒的。
「病人腦壓太高,開顱以後你能保證有效止血?」華子文問道。
「對啊,林醫生,失去了頭骨保護,病人腦壓這麼高,出血量恐怕會更大,一不留神,恐怕……很難再救回來了。」另外一名急診科的醫生說道。
听得這位醫生這麼說,林思晴也有些遲疑了,開顱以後病人的創口恐怕會因為腦壓太高而使血液噴射而出,到時候不僅止血困難,病人恐怕也沒多少血可以流了。
雖然有些遲疑,但林思晴還是堅決要替病人開顱引流,否則任積血留在病人腦內,病人恐怕也撐不住多長時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人事,听天命吧。」林思晴輕嘆道。
「喂,我說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華子文說道。
「我固執?」要不是現在是在特殊時候,林思晴都有跟華子文這煩人家伙拼命的想法了,「除了開顱引流,難道你有其他辦法?」
「我當然有。」華子文說道。
「怎麼可能!」林思晴說完,發覺自己太武斷,又埋怨道,「你有辦法怎麼不早說。」
「你給我機會說了嗎?」華子文反問道。
「那你現在趕緊說啊。」林思晴急道。
「說了你也不懂。」
華子文分開眾人,走到病人面前,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
「針灸?」林思晴奇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救人!」華子文淡淡道。
林思晴上前擋住了華子文︰「你可不要亂來,出了事你負責啊?」
華子文一邊做著針灸前的準備,一邊笑道︰「憑什麼我負責,讓老張負責。」
「哪個老張?」林思晴問道。
「副院長張連勝。」華子文話音剛落,一枚銀針就以極快的速度扎進了病人的體內。
林思晴急得大叫︰「你你你你你……你這就來了?」
「可不是來了,還等什麼。」華子文說著,又一枚銀針扎了進去。
「快,快出去打電話給張副院長,告訴張副院長華子文在搶救室里搗亂,快!」林思晴急著讓同事出去打電話給張連勝,自己想阻止華子文,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一枚枚銀針迅猛的扎進了病人體內,林思晴不懂中醫,又不敢亂拔,只是希望華子文的胡鬧能趕快停止。
其余在場醫生也是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哪曾在這搶救室里見過利用針灸搶救病人的事情。
很快,那個出去打電話「告狀」的醫生跑了回來,說道︰「張副院長說了,一切讓華醫生做主,出了事情張副院長會負責。」
華子文笑了笑道︰「看吧,我就說老張會負責的,關我什麼事兒。」
有了張副院長的「口喻」,眾醫生這才放下心來,反正病人出了事情有人會負責,他們也不用冒什麼風險。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華子文已經在病人身上扎了四九三十六枚銀針,每一枚銀針都是以極快的手法捻扎進病人體內,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在這些外行看來,就好像耍了一套很具觀賞性的武術一般。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醫生,在華子文扎進病人額前最後一枚銀針後,竟然失聲尖叫了起來︰「熾陽九針!是熾陽九針!」
華子文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挺識貨的。」
「什麼是熾陽九針?」林思晴問道。
那名叫安建國的中年醫生滿臉紅光,興奮道︰「熾陽九針據說是神醫華陀所創的特殊針法,每次同時用九枚銀針刺激人體身上的九個穴位,每九個穴位對應九個穴位,陰陽平衡,病理相克,以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這套針法已經失傳千年,我家是中醫世家,听爺爺輩說起過熾陽九針的事情,沒想到今天親眼所見,華醫生,你……你太厲害了!」
「哪里,哪里,小意思。」華子文很客氣的說道。
這倒也不是華子文裝模作樣,而是這熾陽九針在別人看來稀奇無比,但卻是他平常使用的最普通不過的針灸之法,區區小法,的確不足掛齒。
「那這針法有什麼用?」其中一名醫生問道。
「止血,病人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顱內止血,只要血止住了,命就保住了,至于其他,處理起來就簡單了。」華子文說道。
「真的止血了?」作為一個拿手術刀的西醫,林思晴實在不敢相信這針灸之法就能夠把她認為的難題給輕松化解。
「止了,止了,肯定止了。」安建國不等華子文回答,就替他回答了,似乎熾陽九針在他眼中,就跟仙丹靈藥一般神奇。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我累了,出去休息。」華子文說罷,便出了搶救室,又回到辦公室里玩撲克游戲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