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蒼茫 第七章︰回憶之虔誠試練

作者 ︰ 尹公子

卡西眼前的出現一片汪洋大海,而海上一塊孤礁上,矗立著一個人。

具體的說,那個人跪著,雖然跪著,但是身體如軍人筆直挺拔。

那人的雙手在背後用鐵鎖固定在一根直插雲霄的柱子上,身穿看不出顏色的長袍,而胸前位置則被不知名的東西貫穿,胸前的空洞讓那個人看起來死氣沉沉。

卡西走近前,用手探著那人的鼻息,緩慢並且急促,那人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卡西,稍微點了下頭,隨後垂下。

「小伙子,你是派來執行今天儀式的吧。」嘶啞的聲音從這個「人」的口中發出。

「儀式,沒有,我只是路過,或者說是突然出現在這里。」卡西慌亂的辯解道。

「哦……」那個「人」只是從嘴中發出類似哦的聲音後,一切重新恢復平靜。

突然,一個立柱帶著呼嘯聲從海的盡頭飛出,立柱前端被利器削成尖狀,直接沒入那個「人」的胸膛,「啊……」慘叫聲與立柱相撞的聲音同時發出,之後立柱詭異的消失得無影無終。

卡西被這突如起來的一幕嚇的呆住,清醒後快速走到那個人旁邊。

「呵呵,別緊張年輕人,我死不了。對了,我叫塞蒂亞,你呢,年輕人?」說著塞蒂亞劇烈的咳嗽起來。

卡西扶住老人,說到︰「我叫卡西,為什麼你被囚禁在這里,剛才那個東西是什麼?」「年輕人,別急,我慢慢給你說。」說著老人的眼神變得深邃並且哀傷……

坎比亞君主國附屬城鎮塞得雷城內議會大廳。

「偉大的王,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塞蒂亞看了眼在議會大廳西側的修羅界大使說道。

「威頓勛爵,請到寢宮休息吧,關于你的建議我會考慮,今天就到這吧。」坎比斯恭敬的說道。

隨後倆位修羅界大使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塞蒂亞身邊時駐足,問到︰「請問,閣下是?」

「塞蒂亞?因非拉德。」塞蒂亞本不想回答,實在是對這兩個穿著得體,但是始終給人一種陰深氣息的生物感到一絲厭惡,但是處于禮貌,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

「哦,塞蒂亞。」那位名叫威頓勛爵的男人朝塞蒂亞輕輕一笑,從他的身邊經過向門外走去。

「塞蒂亞大公,請講。」雖然坎比斯對剛才塞蒂亞的莽撞有一些不滿,但是憑借倆人多年的交情和塞蒂亞對王國的貢獻,所以依然十分敬重他的地位。

「偉大的王,修羅界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要同意他們的結盟,他們的君主當初把我們魔界當作肉盾,多少戰士冤死在通往神界的路上,王,你難道忘記了嗎?」

坎比斯雙拳緊握,似乎當年第一次神魔大戰的景象又出現在腦海里。

可是他卻淡淡的說道︰「大公閣下,歷史永遠銘刻在坎比亞王國的豐碑上,可是,如今人類的日益*近,神界又囚禁了我們的勇士,你讓我如何不管。況且,修羅界應允如果此次將費迪南公爵救出,就可以幫助我們統一倆界,這樣的條件不得不讓我考慮。」

「可是我的王,修羅界的陰險我們已經嘗試過了,不可重蹈覆轍啊。」

塞蒂亞幾乎憤怒的咆哮起來︰「我們的先輩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時候,修羅界人在哪里?臨近傳送門的時候修羅界為什麼突然退出戰場?

當年,老國王那不甘的眼神我到現在都記得,而你,坎比斯,竟要與我們的仇人合作,去尋找共同的利益?」

塞蒂亞沒有了往日的溫文爾雅,他的眼楮充滿濃重的血絲,而且身上的肌肉由于狂躁變的異常突出。

「夠了,塞蒂亞,回去吧,你的提議我會考慮,還有請注意你的身份。」說著坎比亞身影一晃來到塞蒂亞身前,右手抓起塞蒂亞脖根部,用力將他按在大理石桌面上……

古老的坎比亞魔族,信仰純粹的力量,他們在悠久的歷史中充當著重要的角色。在神魔大戰中,魔界老國王雷格死在了傳送們附近的小鎮界達尼坎布雷爾,就是現在的塞得雷城,而坎比斯通過力量的凝聚成為了如今坎比亞君主國的國王,也是整個特列杰爾魔族的新一代統治者。

而如今,掌控著血液禁咒的修羅界的魔爪似乎正慢慢揮向這個受盡苦難的戰士的種族…….塞得雷城公爵府內。

「他真是瘋了。」塞蒂亞憤怒的將大廳的一側立柱一拳擊碎,他的雙眼呈現出空洞的黑色,脖子青筋暴起。

「大公閣下,如果王真的決定和修羅界合作,我們應該怎麼做?」一旁的親信喬克擔憂的說道。

「無論他是誰,如果威脅到族人的生存,我將親手殺死他!」塞蒂亞堅定的說道。「王什麼時候回都城?幫我去查查,喬克。」

喬克一驚說道︰「大公閣下,您要仔細考慮,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無論如何,我不會讓族人受到威脅,一定。」塞蒂亞平息了怒火,仿佛全身的力氣頃刻被吸干,仿佛那場戰爭的回憶又從他的記憶里噴涌而出,仿佛老國王那悲哀的眼神在訴說著另一個卑鄙的陰謀……

「沒想到,魔界也有如此博愛的聖人啊。」遠處的小山上威頓勛爵嘲諷的說道。

「如果阻礙我們的計劃,我將親手除掉他。」威頓勛爵身邊一團黑霧緩緩說到,那聲音似乎是來自遙遠的冰川。

「殺掉他,或許太便宜他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威頓勛爵雪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塞得雷城議會大廳「勛爵閣下,不知道杰拉格殿下對我的提議的態度如何。」坎比斯看著在一旁悠閑踱步的威頓說道。

威頓停下,轉身,整個過程充滿了不屑,「我說過,我可以代表修羅界,你懂嗎?」威頓輕蔑的眼神射上坎比斯。

而後者竟然沒有一絲憤怒,反而堆笑著說到︰「勛爵閣下息怒,我只是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得到倆界的支持,那樣才能順利進行。」坎比斯雖然說的恭恭敬敬,但是心里早已經籌劃著在獲得費迪南大公應允的力量後殺掉威頓的情景。

「記住,公爵大人十分不滿現在的生活,神界的牢獄飯確實不好吃啊。」依舊是傲慢至極的語氣。

「還有塞蒂亞閣下似乎對我們的合作有一些異議,如果他繼續這樣鬧下去恐怕……」說著威頓的眼神變得充滿殺氣,而坎比斯則陷入了沉思。

對于曾經國家的元老與未來的無限力量,對于曾經有著卓越貢獻的親信與受盡欺凌的族人,對于一個信仰純粹力量的種族來說,或許後者更加具有吸引力,而關鍵是最近那個做出巨大貢獻的國家元老似乎蒙生了篡奪全力的念想。

想著,坎比斯的雙眼被血色的迷霧遮蔽,沉聲道︰「我會處理好他的事,希望勛爵閣下盡快做好合作前的準備,不送。」

威頓笑笑後,和隨從走出議會大廳,而一個計劃在他的心里慢慢成型。

塞得雷城公爵府內喬克在與塞蒂亞匯報工作後,獨自走在城外的路上。

最近,他的心里很亂,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塞蒂亞如此憤怒,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坎比斯如此的不冷靜。一種不詳的預感終日繚繞著他。

「喬克,塞蒂亞的親信,好久不見。」黑暗中嘶啞的聲音陡然響起,喬克迅速的拔劍轉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而當他剛剛轉過身,只覺得脖子處一涼,一只蒼白的手像鉗子一樣扣住他的喉嚨,「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要怪就怪塞蒂亞不明白事理吧。」說著,喬克的全身鄒然冰冷,他望向自己身體,發現滿是皺褶,而在他的面前,另一個血紅色的自己正在微笑的看著他……

7天後,塞得雷城議會大廳2攤未干的血跡,一把斷掉的佩劍,佩劍上醒目的標識著塞蒂亞的公爵徽記。議會大廳一側的牆壁上赫然呈現出一個巨大的橢圓型凹陷,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陳述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坎比斯,看來,你的族人還是那麼的野蠻。」威頓勛爵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說道,而王座上的坎比斯,呆滯的目光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喬克清晨來到議會大廳,告訴他塞蒂亞可能會進行刺殺行動,希望他可以加倍留心。

而當坎比斯揣摩著塞蒂亞貼身親信言語的真偽時,喬克迅速拔劍沖向王座,坎比斯躲閃不及,佩劍從右月復穿透。

而當喬克向他刺出第二劍的時候,坎比斯發現喬克倒飛著落到議會大廳門前,緊接著,威頓紅著雙眼走了進來。

威頓徒手一揮,喬克如隕星一般撞向牆壁,之後又被吸引著飛向威頓身前。

威頓抓著喬克的頭顱,雙眼紅光一閃,喬克劇烈的顫抖起來,隨後地上只剩下一灘血跡。

坎比斯看著這一幕,即震驚又悲哀。震驚于修羅界對血液的控制似乎不受任何限制,悲哀于那個王國的元老似乎開始了他的行動。

片刻之後,塞蒂亞被招至大廳內。

塞蒂亞看著地上的血跡和佩劍,眼楮濕潤了。而他的命運似乎要悲慘于喬克無數倍。

威頓在塞蒂亞進來時,用血之禁咒封印了他的力量,以防他的反抗。塞蒂亞憤怒的看著威頓,似乎眼中的怒火要吞噬掉身前之人。

隨後,坎比斯向君主國諸附屬國宣判塞蒂亞因叛國罪被處以極刑。

塞蒂亞在塞得雷城中心廣場上,被割斷四肢後由海路送往淺海處大寶礁,被束縛在島中心的通天立柱上。

威頓在行刑前對塞蒂亞進行血之詛咒,使塞蒂亞獲得了不死之身,並且傷口的愈合程度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而極刑的內容則是,由魔界靈使每天數次的用尖型原木貫穿他的身體,永世不得翻身……

而2個月後,修羅界「協同」魔界襲擊了神界巴倫安監獄城,至此諸界之戰爆發。

而後,大陸被禁咒毀滅,塞蒂亞的眼前的君主國一片火海……

塞蒂亞說完,卡西赫然發現他的眼角流出兩滴晶瑩的淚水。

「年輕人,魔界不復存在了。」塞蒂亞悲憤的說道。

卡西從他的話語中感到了無奈,氣憤與委屈。

卡西剛剛想上前,第二次行刑又開始了。塞蒂亞劇烈的咳嗽聲敲擊著卡西的心靈,胸前的創口迅速的愈合,塞蒂亞低下頭等待下次的貫穿到來。

「公爵閣下,請允許我這麼叫你。你的信仰至真至純,如果再讓你接受這麼殘酷的刑法,我想即使是主神,也不忍心看道,所以……」

卡西頓了頓說道」請允許我結束你的痛苦。」

塞蒂亞看著眼前的金發年輕人,豁然開朗,之後微笑著點點頭應允「我還有一個請求,請你答應我。」

卡西堅定的說「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可以答應。」塞蒂亞如釋重負的說道「今後看到我的族人,請手下留情,他們或許只是追求的東西有些特殊。」

「我會的,塞蒂亞公爵,你的英明將銘刻在坎比亞帝國的歷史上,你為族人的貢獻將流傳于整個羅迪安大陸,請安息。」

說著卡西的雙手托舉向上,金光乍現,直射到塞蒂亞的身上,隨後塞蒂亞的身體慢慢氣化。

「謝謝你,年輕人。」塞蒂亞微笑著說出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周圍恢復到應有的寧靜中……

片刻後,天空射出一道潔白的光芒。光暈中身穿淡藍色長袍的「虔誠使者」佩恩微笑著走出。

看了看卡西,將一把劍遞出,卡西雙手恭敬的接到,赫然發現上面刻著塞蒂亞——恩澤之蒼。

卡西茫然的抬頭看著佩恩,佩恩笑道︰「你解月兌了他,這是答謝啊,小子,辛苦了。」卡西望著那根通天立柱出了神。

而佩恩走向白光,邊走邊說道︰「虔誠,預示著無條件的忠誠,而塞蒂亞則忠誠于他的族人,至死不渝。在如此偉大的信念面前,種族,紛爭,背叛與分裂都顯得那麼的渺小。卡西,記得,無論將來如何,一定要始終虔誠的追尋最初的信仰。去吧,下個試練也許快要到來了。」

說完佩恩消失,白光慢慢凝聚成線,慢慢匯聚于卡西手上的圓球中,融合後變得更加潔白。而卡西則看著手中的佩劍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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