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嗣成搖搖腦袋,正好看到那寧彬直視著他,目光如炬,只有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特麼對于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他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吹了一口︰「先生以為這扳指如何?」
柳嗣成看著他抬起的右手,也笑起來︰「依我看,玲瓏剔透,色澤鮮亮,實屬上品。」寧彬「嘖嘖」兩聲,搖著頭嘆息︰「我戴著這扳指,是和一個人有關。此人,柳先生也必定認識。」
柳嗣成「呵呵」笑了兩聲,縮著脖子︰「王爺真會說笑。王爺所認識的人,我怎麼會認得?在下不過是鄉野匹夫,得您賞識才會有幸坐在這里。」
寧彬的眼眸只是滑過一絲有趣,笑起來,俊美無比︰「也罷,識不識得,先生一會兒便知。」柳嗣成的眼皮跳了跳,他是早知道這寧彬不簡單,到了這步,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寧彬轉身在靠近書桌的牆上敲了敲,柳嗣成被他身軀擋著,不知他在那牆上按了什麼,就听見機鎖聲連環響動,「 」聲讓柳嗣成驚呆了!
寧彬轉過身來,看著柳嗣成的臉色,看著他驚愕的表情,繼續微笑︰「這是突兆國丹宗親王的部下來幫我置辦的,先生不必奇怪。」
「奇怪?」柳嗣成暗暗冷笑。這定然是突兆國派人來裝這工程,寧彬又天性多疑,必是派人學了突兆國的技術,用于己用。
寧彬拿出一卷畫,放在了柳嗣成面前,他眉眼含笑︰「還請柳先生替我鑒別此畫。」
柳嗣成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畫卷沒有絲毫灰塵,他看著這畫的材質︰是柔錦!他眯起眼楮,緩緩打開那副畫。頓時,他屏住了呼吸。
此畫,真有出凡之意!
寧彬看著柳嗣成的臉色驟變,他的臉上也浮出了一絲絲得意的意味。
柳嗣成嘆口氣︰「稟王爺,這畫是柔錦所做。」寧彬揚揚眉毛,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
他把眼楮轉回了那幅畫︰畫上的女子,鵝蛋臉,眉若柳葉,眼笑彎彎,滿頭青絲都散下,用一根頭繩松松綰住。在月下玉蘭叢中,隱隱發著一圈柔和的光,襯得本就細膩的皮膚愈發膚如凝脂。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子面目很熟,他模了模,柔錦是本國的制衣布料,很少有人會想到用它作畫。本國的女子,很少有在畫師露出這幅模樣的。他模模胡須,就看到這幅畫的最後印章是枚私人的章,定楮一看,刻著「月夫」。
這,這不是人家的閨房之樂所做?柳嗣成看看這寧彬,他這是做什麼?
他緩緩開口︰「這幅畫,所用柔錦,是很少會有人想到它作畫。這畫成的效果,實在是意想不到。」他又看了看,「裝裱精致,畫工細膩隨意,印章沒有見過,約莫是私章。」
寧彬「啪啪」地鼓起掌來︰「柳先生不愧有‘迦南柳秀才’之稱,您可認識那畫上之人?」
柳嗣成模模胡須,忽然靈機一閃︰「這,莫非是……」
寧彬從柳嗣成手上接過這幅畫,嘴角的笑意很深︰「我就說了,柳先生必是識得畫上之人的。」
柳嗣成直覺這寧彬不會教給他什麼好任務,但是他萬萬想不到居然和這對夫婦有關。
寧彬仔細端詳,發現柳嗣成面色變化不大,心里暗笑,這下可是有的玩了。
「老朽。的確見過這位夫人。」柳嗣成嘆著氣,苦笑起來「年輕時候糊涂,所做的事,就沒有可成之處。說是迦南柳秀才,確確實實是胡鬧來著。直到遇到這位夫人,和她夫君。」
「三月迦南,判若那人間天堂。春風吹開了花,江水也暖了。迦南的賞花節,不是白說。」柳嗣成說下去。
寧彬歪著腦袋,唇邊的笑早已經僵住,化作苦笑。迦南,賞春節?夫婦一起?
柳嗣成注意到了寧彬放在身後,緊握著的手,卻看不見他的手青筋暴起,早已深深入了淺紫色的月牙印。
事情很簡單。
年輕的貴族夫婦,恩愛異常,想趁空閑時機游山玩水。
適逢迦南一年一度的「賞花節」,就連晚上,都成了游玩的好時候,場面堪比那乞巧節的燈會。只是這樣的晚上,變成了更加好的時機。
街面上燈火閃亮,易蕭牽著許林月,參觀這從未看過的賞花節。白天春意盎然的花兒,到了晚上,倒有一種靜謐的味道,在月光下,像蓋上一層淺淺的薄紗。許林月心里十分歡喜,往日的歡顏,今天更是喜上眉梢。易蕭難得見妻子如此開心,她往日也是拘束慣了的,很少有著小女兒家的形態,易蕭看的心里柔軟,真心開心。
「我那時還正頹廢,在江邊靠近樹林處,改了幾間茅舍,只求自己住的舒心。迦南氣候很好,所以別地同季節不怎麼開的花,越靠近賞花節,在迦南越是開的鮮艷。我住在樹林處,也是不出門去。」柳嗣成說起家鄉,還是沉浸在那樣的美景里。
寧彬笑的邪魅,賞花節?迦南恐怕現在再也沒有這賞花節了吧。
「他們二人也就是那天去了我的茅屋。兩個人牽著手到我茅屋旁,我還在自己的桌子旁散的亂亂的頭發,準備喝酒。他們二人看著屋外的玉蘭花,笑的十分燦爛。我是被他們二人的笑聲給吵到屋外的。」柳嗣成笑了一下「到我出來,夫人才驚了一下,可是並沒有害羞。走到她夫君的身旁,我注意到她夫君拉著她的手,用了用力,好似在安慰她。那位年輕人倒是沒有絲毫驚慌,賠了禮給了我些銀兩。哪能無事收人錢財?他們既然喜歡,那茅屋就送予他們住上些日子。等我回來的時候,屋里沒有炊煙,也沒有人。桌上放著封信,謝了謝我。」
寧彬輕輕哼了一聲,柳嗣成仿佛才從那回憶里驚醒過來。
「王爺,他們夫妻二人,我只知不是尋常夫妻,您可知是何人?」柳嗣成嘆了口氣。
寧彬把那畫放回匣子,牆竟自然恢復了原狀,「是先皇和皇後。」他輕輕說著。
柳嗣成驚了一下︰「小的當時只是看著那信里留言,文采斐然,對小的受益很大。殊不知,那是先皇啊!」
寧彬坐回屋里的榻子上︰「現在不也不知道了?」他扭動著手上的扳指,看看那色澤︰「我此次,打算去慕容府幫務觀求親。先生以為如何?」
「慕容靖,是這代慕容府的家主,也是這京城中兵權的掌管者。公子和慕容府的小姐在一起,勢必可以捆住慕容府的力量。」柳嗣成模模胡須,還是皺著眉頭說了出來。
「務觀對那慕容府的小姐,看來是真的動了心了。」寧彬眼楮不知在看向何方,「我把他從小看大。倒是你,柳先生,我該如何信你呢?」
柳嗣成猛地抬起頭,正好看到容貌堪稱艷麗的那張臉,帶著好笑玩味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就像在暗處等待了許久獵物的毒蛇,長著嘴巴,露出獠牙來,只等時機吃了自己!
他苦笑︰「不瞞王爺,我能告訴王爺的,是關于長安詔的。」
寧彬來了興趣,「長安詔?」
「我原先還以為是那夫妻二人的玩耍之作,就匆匆看了幾眼便扔掉了。現在能想起來的,唯有一句話。」柳嗣成慢慢道來。
「什麼?」寧彬步步緊逼,目光里如火燃燒。
「慕容氏,退婚然也。須和求婚者,一同受軍營之歷練,疆場之洗禮,方可退婚。」柳嗣成一點一點回憶著。
寧彬放松了表情︰「我道什麼。務觀,也是該出門走走了。」
他又喃喃︰「那人,呵,你果然是想到了的。」那迷茫的表情和眼神,在柳嗣成的眼里十分奇怪,可是僅僅一瞬,寧彬就又靠在榻子上,抬起自己的右手,笑起來︰「今日柳先生為本王鑒賞字畫辛苦,還待好生休息,等我下次吩咐。」
柳嗣成拜了那寧彬,就出門而去。
他恭敬的表情後,踏出嘯園的門,就硬生生的變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這端莊大氣的匾。仁親王竟收著孝仁皇後的畫像!他莫不是對許皇後有意?真是大膽!他想起剛剛自己說著先皇和皇後的出游,可是仁親王卻是那樣的反應……真相啊真相,還有多久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