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顏天下之傾花》最新章節
農歷九月初,燕北的氣侯已經開始轉涼了,湛藍的天空中蒼鷹飛過,景軒著一襲厚實的錦藍色長袍,站在燕北的高原上,看著這片廣遼的土地,細長的雙眼微微眯了眯,高挺的鼻梁在陽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道立體的畫面,映在地上。風肆虐的刮著,掀起了他的衣角。小覺子急匆匆的騎著馬駕到了他面前,跳下馬來,撲通跪到了地上,焦急的說道「世子殿下
「瀟瀟可有消息了?」景軒回轉身,一臉的冷漠,看著跪在地上的小覺子,眼角處一絲寒冷掠過,這些日子來,他每天都來到這里,看著眼前廣遼的高原,希望上蒼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他迫切的看著小覺子。小覺子雙眉緊緊緊皺在了一起「世子殿下,派出去暗殺李太子的人回來了,但是……當他們看到……」
「怎麼了?難道沒有完成任務?」景軒雙眉輕挑著,瞥了一眼小覺子。
「不……他們完成的相當到位,只是當時瀟瀟姑娘也在李秉身邊,他們並不知道瀟瀟姑娘就是世子的心上人,還以為是李秉的一個侍女,就將她……」小覺子吞吞吐吐的說著,鷹一樣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地上的黃土。
「你說什麼?到底瀟瀟怎麼了?快說景軒轉過身,快速的蹲在了地上,拉起小覺子的衣領,一雙眼楮里如同一把利劍般看著小覺子。
「瀟瀟姑娘與李秉一同被他們殺害了,後來又被他們丟進了懸崖听完小覺子這句話,景軒的眼角血紅一片,狠狠的將小覺子甩到了一邊,一聲長哨,一匹棕色戰馬跑了過來,翻身上馬,是那樣的利索,風在他耳朵呼呼的吹著,通紅的眼楮狠狠的看著前方,眼神中射出一道道寒光,「瀟瀟,終究還是我害了你
小覺子看著他憤恨的背影,心里生下一絲不安,深深的吸了吸氣,看了一眼眼前這片遼闊的土地,天空中的蒼鷹還在伸展翅膀翱翔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跨上了自己的戰馬,向著景軒飛奔駛去,卷起滾滾黃塵,鷹一樣的雙眼沉靜的看著前方。
當小覺子邁進大廳內,看到躺在地上的幾具尸體,他深深的嘆了嘆氣,景軒拿著的長劍上還在滴著血,一滴滴向下淌著,是那樣的鮮紅。他雙眉微微皺了皺,拱手道「世子殿下,他們……」
「他們就該死景軒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眼角處一抹紅絲,冰冷的如同千年寒冰般,使得小覺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向後退了退,從未見過景軒這般模樣,真是被他嚇了一跳。此時的景軒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吃人,他的心是那樣的冷,冷得這間屋子里處處都充滿著寒氣,小覺子將頭低了下去,他無法再正視景軒這張可以吃人的眼楮,淡淡的說道「世子殿下,他們也是立過功的人,畢竟已殺了李太子,會引起卞唐與大夏的戰亂,如果只是因為他們誤殺了表小姐的話,就這樣將他們處決了,軍心難聚啊
冰冷的利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恍然的抬起頭,看著景軒,心里扯出一絲擔憂。「小覺子,你給我听好了,他們殺不了李太子我可以原諒,可是他們殺了瀟瀟,你明白嗎?如果你再說下去的話,信不信我連你也殺了?」景軒一臉的冰冷,血紅的眼楮如同利劍般緊盯著小覺子,氣氛中充實著冷漠與殺戮。小覺子從未想到瀟瀟在他的心里竟是那般的重要,重要的可以隨時讓他變成一具受傷的野獸,隨時都在瘋狂的撕咬著,發泄他內心的傷痛。
雲惠靜靜的站在門外,嘴角撇出一絲冷笑,喃喃的說道「瀟瀟,沒想到你就這樣死了,哼……真是老天開眼說著對著一旁的錦兒使了一個眼色,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去。
小覺子與景軒對視著,沒有語言,只有靜默的眼神,真不明白昔日要好的主僕怎會變成這般模樣?小覺子的心在痛,他原本以為景軒會將燕北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兒女情長他早已看開了,然而,他錯了,那些一直苦等著他歸來的燕北將士也錯了。終究還是抵不過瀟瀟在他心里的地位,他冷冷的笑了笑,「世子殿下,沒想到我們竟會變成這般模樣?你難道忘了燕北的仇恨了嗎?你難道忘記當年王爺所說的話了嗎?」
「去他媽的燕北,如果不是你們一再的堅強讓瀟瀟留在盛京,她今天怎會這樣?是你們,就是你們景軒憤然的揮起長劍,正要向著小覺子的心口刺去,而當他看到小覺子緊閉著的雙眼,絲毫沒有任何反搏的意向,昔日的情份襲上心頭,這個一直苦等他的小隨從,到底有什麼錯?如果他有錯的話,那就是他的忠誠了,他的心無比的復雜,在利益、仇恨與愛情之間游走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一把將劍扔到了地上,憤然的沖出了門外,拍打著馬股,風在耳邊呼呼的刮著,刮在他白皙的臉上是那樣的涼,心里的疼如同被萬箭穿心般,漫無目地的向前,此時的他只想再回到五年前,自己還是那個沒有仇恨、沒有煩惱的世子,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此時的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心里的疼一點點的壓著他的心,沒想到,竟是這種感覺?「瀟瀟……瀟瀟」景軒輕聲的喊著,一行熱淚順著眼楮流了下來,任憑著他想極力的掩藏終究還是沒有藏住。上天對他真的公平嗎?他時常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沒有瀟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炎川山度過五年的時光,自己一直以為將瀟瀟留在盛京宮里,莫離會保護她,至少他能肯定她不會受到傷害。只是自己還是錯了,人生的這盤棋局里,他無法參透瀟瀟的棋局,原己並不是一個強者,至少在瀟瀟面前不是。現在他想看到瀟瀟,蒼天是否還會給他一個機會?一切是否都太晚了?
景軒拉住馬韁,看著這片廣闊的土地,淚珠濕潤著他長長的睫毛,細長的手指捂著自己的胸口,對著天空高高的嘶吼著,任憑身體跌倒到地上,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看著天空中展翅高飛的蒼鷹,眼淚肆虐的流著……
夜深人靜,燕王府內寧靜一片,雲惠站在門口焦急的看著前方,雙眉緊緊皺了起來,派出的去人沒有一個回來,她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一旁的錦兒看了一眼雲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忽然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一絲希望涌上了心頭。雲惠伸著頭向前看著,只見小覺子駕著一輛馬車,急匆匆的駛了過來。
小覺子將馬車停住,掀開車罕,景軒滿臉通紅,身子軟塌塌的沒有一點力氣,看到這般模樣的景軒,雲惠急速向前,擔憂著對著小覺子說道「景軒他怎麼了?」
「稟公主,世子殿下他喝了太多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什麼?神志不清?快去找大夫雲惠輕撫了撫景軒的額頭,一臉的憂慮對著身後大喊道。這一天燕王府里並不是很安靜,侍女們忙里忙外,全城的大夫都被這個大夏的五公主找了來,景軒的房間內,侍女們來來往往,天空中的彎月映照在大地上,一片溫柔的月光灑在這里,映照著這里的一切。
卞唐唐京內,瀟瀟靜靜的坐在窗前,觀看著天空中的彎月,心里一片相思襲上心頭,對著一旁的侍女說道為自己準備一張紙,映著這晚的月光,深深的寫了一個「軒」字。李秉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瀟瀟正怔怔的看著這個「軒」字發呆,嘴角撇出一絲淺笑,轉身走了出去。而此時的燕北燕王府里,大夫走了,侍女們也都休息了,只有雲惠一人坐在景軒的身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子,一雙妖美的單鳳眼里,掠過一絲擔憂與溫柔,縴細的手緊緊的拉著景軒,時不時的還用袖子為他將臉上的汗水擦掉,雖然自己的心里很疼,但是嘴角撇出一絲微笑,卻也在慶幸可以這麼安靜的和他相處,到底自己的心里還是被他佔有了,即使他都不曾正眼看過自己,喃喃的說道「景軒,你可知我有多愛你?」剛要轉身,卻被景軒緊緊的拉住,沒想到他的手竟是那樣的暖,雲惠的嘴唇高高的上揚,輕撫著景軒的臉頰,「不管怎樣,瀟瀟已經死了,夾在我們中間的阻力已經消失不見了,景軒我要用我的行動讓你為了我改變。一定會昔日高傲的公主,如今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高傲的光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的是女子般如水的心,要將一切交予他的決心。只是當她听到景軒的嘴里,輕輕的吐出「瀟瀟……」幾個字的時候,心口真的很痛,看著眼前的男子,想要將他的手放開,卻被他抓得更緊,微微睜開的眼楮,溫柔的看著她,嘴角一撇開心的微笑,一把將她擁入了懷里,嘴里不停的喊著「瀟瀟……瀟瀟
雲惠心跳加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感覺到景軒的手竟是那樣的溫暖,柔軟的唇緊緊貼了上來,她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馴。發自內心的愛如同瘋狂的潮水般涌向了心頭,任憑在心底深處翻滾著,拍打著她脆弱的心,這一刻自己等得是不是太久了?一滴喜悅的眼淚留了下來,滴落在了她光潔的皮膚上,紅燭盡情的燃燒著,滴滴燭淚落下,在桌子上印上一個燭痕,是那樣的深。
盛京宮內,莫離手持著長笛,想要吹起卻還是放了下去,向後瞄了瞄,對著身後沉靜的說道「瀟瀟找到了嗎?」
炎將軍淡淡的向前走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黝黑的皮膚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淡淡的油光,他拱了拱,對著莫離喊道「稟陛下,據我們的探子回報,瀟瀟姑娘現在在卞唐的唐京宮里很安全
「那就好,只要她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這些時日多勞炎將軍東奔西跑了,時辰不早了,去歇息去吧莫離嘴角一絲放心的微笑,抬頭看著天空的彎月,淡然的笑了笑。
「是」炎將軍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一旁的錦兒看著莫離的表情,拿過來一件披風,披在了莫離的身上,微微的笑了笑「陛下,天已經轉涼了,別凍著了
「錦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好開心,她安然無恙,她真的沒有事兒了莫離緊緊握著錦兒的手,如同一個孩子般笑得是那樣的純真,錦兒微微笑著,眼楮眯了眯,這是他認識的莫離嗎?一國的君主?之前睿智冷靜的他,真的可以這樣純真的笑著,「瀟瀟,你究竟有怎樣的魔力?」錦兒在心里淡淡的說著,端起一旁的酒杯,遞到了莫離手中「陛下,此等良辰美景,而瀟瀟又相安無事,咱們為她干一杯說著與莫離的酒杯輕輕踫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莫離哈哈笑了笑,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干杯
天空中的彎月仍舊靜靜的掛在天上,周邊的雲彩被他渲染成一片銀白色,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然而卻有一些事情在慢慢的發生著變化。人生總是有多事情發生,蒼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有的時候就看你如何看待這些變故了,一切如同春天里的種子,慢慢慢的掙開土壤,向上冒著女敕芽,這一夜的月亮真的很美。
早晨天邊的一片銀灰色,火紅的太陽慢慢的升起,雲霧漸漸散去,陽光照在大地上,灑出耀眼的光芒,照在房里的地板上,顯出一片白光。景軒輕揉了揉雙眼,頭還是有點疼,輕揉了揉太陽穴,卻瞥見了一旁一絲不掛的雲惠躺在自己身邊,他驚慌的看著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立即將衣服穿好,對著門外大喊道「來人啊,來人啊還在睡夢中的雲惠被他的喊聲驚起,揉了揉睡眼惺松的單鳳眼,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嘴角撇出一絲冷笑「景軒,你我是夫妻,同寢本來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為何如此驚慌?」
「你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廉恥景軒細長的雙眼中一道怒火閃過。
「呵……我不知廉恥,可是昨晚是你緊緊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的听著雲惠這番話,如同一道閃雷般擊打著景軒的頭,景軒你究竟干了什麼?他披起衣服走出了房間,刺眼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白皙的臉上冰冷一片,拳頭緊緊握了起來,「瀟瀟,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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