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瑾的眉頭微微一跳,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的光芒,竟然比當時修遠身中寒毒的脈搏還顯得怪異,看來這齊雪召身上的毒還是很具有挑戰性的。
思量間,指尖略微加重了幾分力道,雙眼慢慢地合上,感受著那絲不強不弱的脈動。
感覺到面前之人神情間的專注,齊雪召本就掩藏在黑紗下的眼竟慢慢地垂下視線,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讓多一個人診斷他的身體,只不過是再听一次早已讓他麻木的答案罷了。
齊雪召嘴角那抹自嘲的笑意當然沒能瞞過御風的雙眼,目光不禁落在了雙眸微合,淡然端坐的晨瑾的側臉之上,眼底那抹溫潤如玉般的笑意忽然更深了幾分。
不同于幾人心中的千思百轉,鳳傾舞顯然簡單得多了,心中只是一味擔心著齊雪召的病情,並祈禱著晨瑾有解決其病患的法子。
雖只是一會短暫的時光,可對于等待的人來說,總是顯得那般漫長。所以當晨瑾睜開雙眼,松開搭在齊雪召脈搏上的手指時,鳳傾舞便焦急地問著︰「瑾姐姐,雪召哥哥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你是不是有辦法治好他?」
「舞兒……」齊雪召搶先一步喚了鳳傾舞一聲,可是卻又戛然而止,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醫者對他身體的診斷結論他已經听了太多了,也麻木了,可是他真的不希望舞兒听到那樣的話語。
況且,今日替他診治的是東邦帝的義女,中洲王的紅顏知己慕容晨瑾,他不可能像解決以前那些醫者那般利落,讓他們沒有泄露自己病情的機會,況且這事也是他自己一時心軟答應舞兒的,更不能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了,現如今真的唯有听天由命了,一時間竟覺得苦澀難咽。
似乎看出了齊雪召內心的那份掙扎,仍舊坐在凳子上的晨瑾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答卻反問︰「四皇子,不知你對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聞言,齊雪召竟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每次那些醫者不是說感覺不到脈搏,就說是前所未見的怪疾,又或者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最終的命運都是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試問他如何去了解自己的病情,只不過是每到月圓的前後幾日都要飽受著非人般的折磨。
「痛與恨,便是我所有的感受。」幾乎是出于本能,齊雪召第一次吐露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
「那你可曾想過治好它?」晨瑾的聲音仍是一貫的風輕雲淡,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仿佛只是在進行最簡單的聊天罷了。
「想!」齊雪召的聲音堅決而果斷,可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無盡的絕望和寥寂所替代,「可是上天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雪召哥哥……」听著那樣的仿佛要放棄所有希望般的語氣,鳳傾舞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不禁輕輕地叫喚了一聲,卻又不知該如何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