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志也在家里看新聞報道,主持人的那句‘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讓他听了很是生氣,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心里已經波導洶涌的憤怒無比。
這就叫處理干淨了嗎?
呂文青也看了報導,知道事情沒辦好,趕緊打電話來跟高和志吱一聲,「高少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一定把人給處理干淨。」
真是奇怪了,明明已經接到消息說把人處理干淨了,怎麼到了專家那邊就成了‘沒有人員傷亡’了呢?
「這已經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了,你還好意思向我要第三次嗎?」高和志正在氣頭上,如果呂文青此時站在他面前,他一定甩個耳光子過去。
花了那麼多錢,冒了那麼大的險還弄不死一個女人,難道不該打嗎?
「這次只是她幸運,她的男朋友及時趕到,把她給救下來了,下次行事,我一定在她單獨的時候再動手。」呂文青就是知道會被高和志打,所以才只是電話通知,沒有出現,即使覺得事情匪夷所思,也要找個理由推月兌過去。
「別再給我廢話,我要的只是結果,過程不重要。」
「是,那高少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次事情搞得太大,暫時不要有任何行動,以免被人查出來。你最近就給我安分守己的呆著,不準出亂子。」高和志把話說明白,不等電話另一端有回應就掛斷了,然後氣憤地把手機丟在桌子上,只能靠自己壓制這股怒火。
萬不得已的話,他連那個男的也殺了。
高樂美一拐一拐的回家,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大廳里的高和志,于是跟他打招呼︰「大哥,你今天怎麼有空在家里看電視,以前你這個時候都在公司里忙得昏天地暗呢!」
高和志見高樂美回來了,哪怕是再生氣也得掩飾得天衣無縫,溫潤回答,「今天不忙,所以就在家里坐坐。你怎麼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了,沒事。」
「整天就知道去騎馬,我早料到你會有今天了。摔得嚴不嚴重,去醫院檢查了嗎?」
「沒事,只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大哥,我今天在馬場遇到了一個好萊塢英雄哦。」高樂美忍不住要和親人分享自己心里的喜悅,雖然最後的結果她不太滿意,但因為對冷非塵的喜歡,其他的她可以不計較了。
尤其是冷非塵開車撞出鐵門的那一幕,她簡直愛死他了。
「哦,到底是什麼樣的英雄人物,把我妹妹的心給勾走了?我這個妹妹眼高得很,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能入你的眼呢!」高和正調侃地問,對于這件事其實不怎麼在意。弟弟、妹妹感情上的事,他從來不過問,無論他們喜歡誰,和誰交往,他都由著他們。
只要是不關乎他的大事,他一般都不會在意。
「他叫冷非塵,人又帥又酷,馬術一級棒,這個男人我一定要追到手。」
「冷、非、塵,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有時間把人帶來給大哥瞧瞧。」
「我生日會那天,我一定要他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到時候你就能見到啦!」八字還沒一撇呢,高樂美就已經把話說得漂亮極了,而且非常的有信心。
「你今天才剛認識人家就想著要他做你的男朋友了,不覺得太突然了嗎?」高和正用常理來說說,其實對這件事沒怎麼在意。
「這叫一見鐘情,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人,我認定他了。」
「一個女孩子,說這話也不害臊。」
「喜歡干嘛不說,等你害臊完,他都已經被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大哥,我二十五歲的生日要辦得隆重一些,請好多好多的人來給我祝賀,不過我手頭上沒多少錢了,你能不能贊助點?」高樂美拉著高和志的手臂,撒嬌向他要錢。
高和志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張支票,「這個數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再找我要。」
「夠了夠了,謝謝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何落回來了,約我出去見一面,我先走了。」高和志模模高樂美的頭,像是哄小孩一樣,安撫好她才站起身離開。
「大哥,那你早去早回啊!」高樂美看了看手中的支票就收好,然後往樓上走去,對于高和志所要見的人不感興趣。
那個何落她見過,是她大哥的同學,人雖然長得俊俏,但不是她的菜。
何落還在餐廳里等高和志,等了起碼有一個多小時,但耐性還很十足,慢悠悠地喝著咖啡等,回想剛才那個爆炸事件。
車子都被炸得粉碎了,人是怎麼逃出來的?
不明白。
高和志來到餐廳,直接到何落對面的位置坐下,以朋友的身份跟他熱絡聊天,「怎麼回來得那麼突然,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
「想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讓我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就不等了。」何落調侃的說,對高和志這種大少爺身份的人沒用什麼敬辭,兩人的關系似乎很不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每天都忙得底朝天,能抽出時間來見你,那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知道你是個工作狂,你不用再強調啦!像你這樣的人,一天到晚都對著電腦或者文件,要麼就是接電話、開會,哪有時間和女人約會。阿志,你是不是很久很就沒有做生理健康運動了?」
「這個很重要嗎?」高和志說得很無所謂,顯然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叫來一旁的服務員,說道︰「給我來一杯開水就行。」
「又是開水,你這個人的生活就像白開水一樣,枯燥無味。」
「我喜歡這種生活方式,何落先生,你有意見嗎?」
「你可是高家大少爺,未來高家集團的掌門人,我敢有意見嗎?」說到敏感的話題,何落不再嘻嘻哈哈,頓了頓,嚴肅認真地問︰「阿志,高伯父還沒有決定好讓誰接掌公司嗎?你弟弟是個整天游手好閑的人,我看這下一任掌門人的位置十有**是你的。」
「不管他再不濟,他還是我爸爸的兒子,我的弟弟。無論是誰接管公司,這公司都是我們高家的,跑不了。」高和志把內心真正的想法隱藏得極好,讓人看不出他心底的野心和**。
公司他非要得到不可,就算殺人,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你弟弟接管公司,那你就等著看它破產吧。」
「好了好了,我們不聊這個話題。說說看,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高和志打住這個話題,不想再談。
他是個被媒體隨時關注的人物,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極有可能被人听到,所以必須謹慎小心。
何落也明白這個,所以很配合,沒再說這些事,吊兒郎當的回答,「當然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回來投靠你唄。」
「你會混不下去嗎?」
「當然,現在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娛樂圈里時時刻刻都有新人涌入,那可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好混啊!」
「得了得了,別再叫苦了。如果真遇到困難的話,那就來找我,我給你開門路。」高和志這話說得很有義氣,讓何落感動不已。
「兄弟,多謝了,不過目前暫時還不需要你給我開門路。」
「不需要我開門路,那你在我面前叫什麼苦,很好玩嗎?」
「當然。對了,阿志,我跟你說一件奇怪得不得了的事。」何落忽然想起了剛才的爆炸事件,于是就拿出來說︰「就在兩個小時之前,這家餐廳的後面發生了一起爆炸事件——」
才剛說到‘爆炸’兩個字,高和志渾身就一震,但很快就能恢復平靜了,裝作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樣,「哦,是嗎?現在每天都有很多爆炸事件的新聞,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爆炸事件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人。」
「人,人怎麼奇怪了?」
「我明明看到有一個人上了車,不到兩秒的時間,車子就爆炸了,按理說里面的人不應該能逃生才對,可是各種調查結果卻說沒有人員傷亡,你說這奇不奇怪?」
高和志沒有回應,而是入神的想事情。之前得到消息,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听何落怎麼一說,更是不對勁了。
那麼短的時間,即便能從車里逃出來,那也沒時間跑離爆炸現場,楊凌薇和她的男朋友是怎麼逃走的?
這事有點懸。
何落說完之後,發現高和志神游太虛了,只好把他叫回來,「阿志,阿志——」
「啊,什麼事?」高和志回過神來,談話有點接不上了,只好問一問。
「你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那麼認真?」
「沒什麼,只是想到爆炸事件就在這里附近,說不定這間店里就藏有什麼定時炸彈之類的。」
「怎麼可能?」
「就當是我是胡思亂想吧。對了,大後天是樂美的生日,既然你回來了,就一起去給她慶祝慶祝吧。」
「好,我會去的。阿志,我今天還有別的事,先走了啊!」何落看了看時間表,站起來就走,走之前還陰笑笑地說︰「你買單。」
「你這家伙。」高和追對這點小事並不以為然,腦海里滿是何落剛才說的那件奇怪的事。
就當楊凌薇這一次運氣好吧,下一次他倒要看看她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楊凌薇吃過飯之後就精神恍惚地在陽台發呆,看著這里種植的百花,心情很是沉重,把今天發生的事總結了一下。
先是馬場摔馬,這個可以解釋,因為當時有人騎馬朝他們撞來。
接著是開車撞門,怎麼大的撞擊力,鐵門都被撞破了,而他們卻一點事都沒有,很奇怪。
再後來就是爆炸事件,這個更奇怪,定時炸彈明明是真的,而且也爆炸了,按理她應該粉身碎骨了才對,為什麼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里?
為什麼冷非塵要騙她?
更糟糕的是,她明明知道冷非塵在騙她,把她當替代品,她卻還要做飛蛾去撲火。
冷非塵見楊凌薇在陽台發呆很久了,于是過來陪她,問道︰「在想什麼呢?」
「在想你啊!」楊凌薇用開玩笑的口吻回答,其實這也是真實的答案。她的確是在想他。
「我就在你身邊,你還需要想嗎?」
「為什麼不需要?」
「如果你想的話,直接叫我一聲,我隨時都能出現在你面前。比如現在——」冷非塵也和楊凌薇開起了玩笑,但他說的也是真心話。
「冷先生,你好像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楊凌薇收起開玩笑的口吻,用敬辭把兩人的距離拉開,心里不斷暗自告訴自己︰她不要做替代品。
冷先生——這三個字讓冷非塵听了有點不是滋味,但也沒有可以強調,裝作不在意,「哦,是嗎?那我變成了什麼樣的人?」
「不太像你。」
「怎麼個不像法?」
「起初的人,冷冷冰冰的,又很沒人情味,現在的你——」
「現在的我怎麼樣?」
「你——」楊凌薇滿臉通紅,心跳加速,嘴里的話實在難以啟齒,于是把頭低下,下巴都快貼到脖子上了,低聲羞澀回答,「你很溫柔,很體貼,很——」
總之所有優秀男人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只是她說不出口。
楊凌薇那緋紅的臉頰,羞澀的可人模樣,讓冷非塵看了情不自禁,用手挑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然後俯首而下,吻上她那張誘人的小嘴。
「唔——」楊凌薇的心本來就已經夠亂了,被這樣一吻,更是心亂如麻,整個人僵硬站著不動,任由冷非塵肆掠她的唇,而自己卻在這個吻中慢慢變軟,明知道該將他推開,但她卻意亂淒迷、不由自主的回應這個吻。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接吻,她卻不覺得生澀。
楊凌薇的回應,刺激著冷非塵的荷爾蒙,身體的反應更強烈了,兩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截取她嘴里的芳蜜,同樣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因為熟悉,他才控制不住、停不下來。
這個吻越來越激烈,楊凌薇被吻得快要窒息了才恢復理智,用力推開冷非塵,「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樣。我不是你死去的妻子,我不是。」
「是不是把你嚇到了?」冷非塵沒有去解釋楊凌薇所說的事,而是先關心她的狀況,心里有些自責。他不該那麼快就對她做出過分的事。
「冷先生,如果你把我當成了你死去的妻子,那麼就算是我求你了,不要給我設下一個感情的陷阱,我不想掉進這個陷阱里,更不想做別人的替代品。」
「我說過了,你不是替代品。」
「不是替代品是什麼?你別跟我說你已經喜歡上我了,這種謊話我不會相信的。一個時時刻刻懷念已經死去的妻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愛上另外一個女人?」
「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替代品,而是——」冷非塵話到嘴邊又停下,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怕楊凌薇會像其他人一樣,把他當怪物看待,甚至會離開他。
這個結果他承受不了。
「而是一個臨時玩物嗎?」
「你別胡思亂想,你別胡思亂想。」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晚安。」楊凌薇心情更是沉重,實在沒辦法看著冷非塵那張臉說話,只好回到房間里,把自己鎖在里面,獨自整理心緒,用手模著被吻的唇,感覺很矛盾,喜歡又排斥。
她真的不是替代品嗎?
這怎麼可能,冷非塵是絕不可能就這樣喜歡上她的,之所以會吻她,只是把她當成了替代品。
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做別人的影子,就算她再喜歡這個男人,她也不要以別人的影子留在他身邊。
楊凌薇回房間之後,冷非塵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實在有點擔心她,于是半夜來看看,發現她沒有蓋好被子就給她蓋好。
誰知這一蓋,把人給驚醒了。
「誰?」楊凌薇睡得不是很沉,可以說根本就沒睡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人,立即睜開眼楮,但房間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只好先伸手去開燈。
燈光亮了,房間里的黑暗也褪去,但除了她之外,什麼人都沒有。
難道是她的錯覺?
「我這是怎麼了,老是感覺身邊有人?看來真是胡思亂想太多了。」楊凌薇躺回到床上睡覺,也把燈給關了。
等房間里暗了下來,冷非塵就像是個透明物體,直接穿過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阿九趴在大廳里睡覺,對于主人這種行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繼續睡自己的覺。
冷非塵怎麼都睡不著,于是就站在窗戶邊,看著沒有繁星的夜空,傷然惆悵。
這時,一個白發、白胡子的老頭突然出現在窗外,飄飛在半空中,對著冷非塵微笑,時不時地點頭示意。
「師尊。」冷非塵頗為驚訝,立即打開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