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動手打了她。白女敕的皮膚上,鮮紅的巴掌印子。
笙歌心里突然變得害怕又無謂,她聲嘶力竭的在人群中喊叫著。「你們打我,我不怕。對夏大為有什麼不滿,都發泄在我身上好了。但是,之後我不想听到任何對夏大為的評價。」
話沒說完,又是一巴掌。沒人伸出援手,似乎,也沒有人願意听她說話。
笙歌的牙齒咬到了嘴唇的內壁,頓時,口腔中帶著腥味。這一巴掌,比剛才更加大力,直接將她打到了地上。
她伏地上,將自己的臉埋在手臂中。身上,不知是誰開始,對她拳打腳踢,隨之,如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她嬌小的身上。
滿是傷害的話,滿是刺人的敵意。笙歌只能抱著自己的頭,抗議的聲音,也被人群給淹沒了。
遠處,依舊停著一輛車,這次,是白色的車。
宋哲坐在車里,用攝像機,將這一幕全部拍攝下來。
「多好,多鮮活的生命。」將攝像機收好,宋哲擺了下手,司機會意,將車開走。
終于,笙歌趴在地上。臉上,沾著地上的泥沙。額頭,是剛剛被打破的傷口。嘴角,是鮮艷的紅色。
獄警終于出來了。這里畢竟是監獄,再怎麼不管事,也不會由著這群人鬧出人命來的。警棍的暴力之下,人群很快就散去了。
只有一個人,到角落去,拿起電話,告知那頭的人,事情已經辦妥。听到要給他的酬勞,心花怒放之余,又給了笙歌一腳,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笙歌安靜的躺在地上,周圍很安靜,她听到獄警們進去的腳步聲,听到鐵門 當一聲關上的聲音。
時間漸漸過去,她的眼角,始終是濕潤的。不知過了多久,笙歌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
班車早就離開了,這個時候,也沒有車能帶她回去。她艱難的往前挪動著,沒說話,也沒有表情。
白色的車,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搖下來,里邊坐著一個紳士十足的男人。
「我想你可能要回S市,現在沒車了,坐我的車吧。」宋哲坐在車里,看著一身狼狽的笙歌。
如同沒听到一般,笙歌繼續往前走著。她的身上真的很疼,五髒六腑也如同被撕碎一般,但更難受的,是爸爸明明已經去世了,那些人卻還不放過他,用各種難听的話來羞辱他。她記得,爸爸說過,他是冤枉的。
水汽涌上眼前,她一時氣急,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冤枉的,冤枉的。既然爸爸是冤枉的,為什麼當時被被人抓到的時候,要一口承認。為什麼不直說自己是冤枉的,已經認罪了服刑了要被槍斃了,再說自己是冤枉的,還有什麼意義?
她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一邊想著又一邊怨恨著自己,已經有那麼多人說爸爸的壞話,作為他唯一的女兒,她卻還要想那些話,來讓爸爸傷心。
眼皮漸漸承重下來,或者是想的太多,她十分不情願,卻無可奈何的倒了下去。
白色的車,這時候再次往前開,在笙歌身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