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葉青楓一怔。
「我到這邊來,是有要事要辦。」衛森吉低聲說。「方才我已見到門中與我聯絡之人,得立刻與他去辦那件事。」
「難道您發現韋如山派人跟蹤我們?」葉青楓微微皺眉。
「你可太聰明了!」衛森吉看著葉青楓,不由點頭稱贊。
「否則您也不會要我去他那里住下。」葉青楓說,「這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意思吧?」
「不錯。」衛森吉點頭。「自我們出了城守府,就有高手跟蹤我們。看來韋如山不會甘心讓兒子丟這個臉的。他對付不了我,但極可能對付你。我若與你分開,他們必定向你下手。因此,不如我就將你托付給韋如山,如果這期間你出了差錯,他難辭其咎。」
「明白了。」葉青楓一點頭。
若換了別人,可能只要求衛森吉將自己護送出城,然後自己獨自離開這危險之地。但葉青楓思慮周密,他知道,對方如果存心要害自己,只要自己一離開衛森吉的庇護,不論自己跑到哪里都沒用。
也不如就兵行險招,險中求活。
「衛爺爺,到了破境一級,便連眼神也可以當作武器嗎?」行走之中,葉青楓忍不住問。
「自然不能。」衛森吉搖頭。「那些官兵級別與我相差太遠,而且本身就是貪生怕死之輩,被我威壓一嚇自然心生懼意。若是遇上了勇猛之士,效果就不會如此明顯,只是令他們通體生寒而已。而且若是對方人數眾多,影響之力便更弱,若是到了戰場上,威壓就全無用處了。而對韋東來,我主要是使了個法術,鎮壓了他的心靈。柯如銅也是如此。」
「這法術可真是神妙,不知不覺間就將人震懾住。」葉青楓不由點頭贊嘆。
「也不盡然。」衛森吉一笑。「對付級別遠低于自己的還成,若是級別相近或是心智堅定者,就只能貼身施法。像柯如銅,我就是在抓他手腕時暗中施的法。否則怕也不能單用法術就制住他。」
兩人一路匆匆而行,不久來到了城守府中,一見兩人,立時有官兵進去稟報,卻再無人敢上前阻攔。
到了院中,立時見韋如山迎了出來,一臉驚喜,也不知是真是假。
「兩位去而復返,可是有什麼吩咐?」韋如山恭敬而問。
「我有些要事,要離開幾日。」衛森吉開門見山。「我這小友獨自一人,我怕他少人照應,再被惡人所害。因此請韋大人幫我照料幾日,不知韋大人是否願意?」
「責無旁貸!」韋如山急忙點頭,「能為衛樓主做事,可是下官的榮幸。」
「我這小友完好無損地交給你,等我來要人時,可不要缺胳膊少腿。」衛森吉說,「若是那樣,我拼著得罪朝廷,也要讓你這四方城城守府好好熱鬧一番!」
「衛樓主,請您放心。」韋如山拍著胸脯保證。「這位小兄弟若有什麼閃失,我提頭見您!」
「有你這話就好。」衛森吉一點頭,轉向葉青楓,低聲說︰「你雖然是超武級,但並沒有練過武藝,空有力量,這是欠缺。遇事不可逞強,自己千萬小心!」
「明白。」葉青楓淡然一笑。「您放心去吧,我等您回來。」
衛森吉看著葉青楓,眼中有不舍之色,但仍只能轉身而去。臨走時又望了韋如山一眼︰「韋大人,你若能照看好我這小友,我便算欠你個人情,將來一定雙倍奉還。」
「衛樓主這說的什麼話?」韋如山說,「能幫您的忙的是我的榮幸。」
衛森吉微微點頭,再看了葉青楓一眼,終大步而去。
「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韋如山帶著笑意問道。
「葉謀。」葉青楓隨口說道。「謀」者與「某」同意,葉謀卻就是「葉某」之意。
「好名字。」韋如山假意笑著,「天色已然近黃昏,也到了晚飯的時候。葉兄弟,請到後面我宅中一坐吧。」
說著,在前引路,帶著葉青楓來到了衙門後方的府宅之中,將葉青楓帶到了一間客堂之中,接著便吩咐擺酒置宴。
葉青楓要了盆清水,又要人取了鏡子,將手臉上的塵土洗去,頭發束好,整個人立時變得與先前大不相同,一種世家子弟的氣質便流露出來,看得韋如山連連贊嘆。
葉青楓也不客氣,又向韋如山要起了衣服,韋如山立時命人取來。
不多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捧著衣服而來。
韋如山立時介紹︰「這是次子,東行。」
這韋東行相貌不俗,氣質儒雅,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人。見了葉青楓,便點頭施禮︰「葉兄弟,這些是我的衣服,都是新近做來尚未及身的。我們身材相差不多,應當合適。不嫌棄的話便請試試吧。」
「多謝。」葉青楓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到客堂內室中換了衣衫,再一出來,韋如山和韋東行不由都喝起彩來。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韋如山感嘆著。
「葉兄先前是故意而為,還是……」韋東行則有些疑惑。
「不過是遇上了點意外。」葉青楓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韋家父子也不方便深問,只是請他到客堂中酒桌上就坐。
席間,兩父子不時向葉青楓敬酒,葉青楓只假裝不勝酒力,飲了兩杯就裝起了迷糊。韋家兩父子你一句我一句,有意無意地套著葉青楓的話,打听他的出身和衛森吉的關系,葉青楓干脆假裝醉酒,胡說八道了一番,听得兩父子雲里霧里的,也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葉青楓自顧自地先吃了個飽,然後便假裝酒醉,倒在桌上裝睡。韋如山見了,便立時叫了人來,將葉青楓架了出去,送到客房那邊。
韋東行此時過去對家丁說︰「葉公子醉成這樣,走遠怕挺不住。今夜就近休息吧,送到老爺臥房旁的書房中就是了。」
家丁架著葉青楓離去後,韋如山立時問︰「東行,你這是何意?」
韋東行湊近韋如山︰「爹,眼見打傷大哥的人就在身邊,你就甘心不殺他,反而供著他?」
「我也不甘心!」韋如山咬了咬牙,「他如此羞辱你兄長,這仇不報,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但又能如何?衛森吉是得罪不得的人物啊!」
「我卻有一計。」韋東行這時笑了。
「我知道你計謀多,所以才將你也叫來。」韋如山低聲說。「東行,你打算怎麼辦?」
「若是有刺客來刺殺您,結果卻誤殺了這葉謀……」韋東行微笑著說,「衛森吉將來就算怪罪,也無法真正大鬧我四方城吧?到時您只要誠懇賠罪,再流上幾滴淚,估計這事也就這麼算了。」
「這可行嗎?」韋如山還是有些擔心。
「人我已經選好了。」韋東行低聲說,「是我最得力的部下,做事絕對利落,不會出錯。他人已經喝成這樣,絕對好下手。」
「只要不出差錯,那就放心下手吧!」韋如山一陣發狠。「告訴你的部下,到時留他一口氣,讓你兄長親自下手結果了他,如此才能不在東來心中留下影響日後修煉的陰影。」
「好。」韋東行一點頭。
另一邊,幾個家丁已小心地將葉青楓架到了韋如山臥房附近的書房之中。這書房中雖然並沒有床,但也有休息用的寬大長椅,家丁自別處取來被褥鋪了,將葉青楓放在其上,便退了出去。
葉青楓立時睜開雙眼,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同時,敏銳的感官也運轉了起來,感應著周圍一切風吹草動。
真正清廉正直的人,絕不可能培養出韋東來那樣的惡少,不可能有柯如銅那樣的部下。葉青楓早已認定這韋如山與韋東來、柯如銅,其實是一丘之貉,只不過道貌岸然,城府更深更會隱藏而已。至于那韋東行……
葉青楓暗中淡淡而笑。
他故意要家丁將我抬到這書房,顯然是另有目的。而除了害我之外,我卻再想不出他想干些什麼。
葉青楓想了想,悄悄地坐了起來,在書房中轉了一圈看清了地形後,抱起幾摞書來到長椅邊,將書擺在褥上,再蓋上被子,偽裝成有人蒙頭大睡的樣子,再逐一檢察門窗,將門仔細插好,將窗子也全部用窗栓栓緊,卻故意留了靠近書架的一扇窗半掩著,自己則藏身于那書架旁。
他靜靜地收斂了氣息,仿佛一只等待獵物的猛獸,悄悄潛伏著。
他知道,便有危險,也不會是現在,于是在等待之中,慢慢地運轉起魔力,一半心神投入了心靈原野之中,觀望著那懸在空中的魔之界。
在與柯如銅交手時,他已感應到魔之界中有力量傳出,使自己的天魔力無限接近超武級,並隱約要生成一種法術,但接著就被衛森吉打斷,自己卻沒能成功。
此時,他再次感應魔之界的力量提升天魔法力,並開始呼喚那法術之力。不久之後,便有一道道法力自魔之界中飛了出來,打入地上一座殿堂之中,立時,那殿堂中便有魔氣飛出,在空中幻化成了一個長袍天魔。
天魔浮于空中,用眼打量著葉青楓的意念,正要抬手攻擊,魔之界中卻突然射出一道紫電,正中天魔身體。天魔哼了一聲,向下墜落,重新摔入那殿堂之內。
不久之後,他卻自那殿堂中再次飛出,目視葉青楓,沉聲說︰「吾乃天魔族不滅魔。今有信徒建立我不滅魔殿供我安息,我自當護佑其不受他人所害,替他鏟除一切強敵,自此,與他同生共死,不分彼此!」
剎那間,有天魔之力涌入葉青楓體內,他隱約感覺一門法術在自己腦內成型,越來越清晰。
那法術的名字,如雷在他腦中回蕩︰「天魔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