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衛薇兒的話,紐骨羅和幾位大長老的眼楮全都亮了起來。
「這是真的?」紐骨羅問。
「否則我不辭勞苦來見您,卻是為何?」葉青楓淡淡一笑,沖著衛薇兒一點頭。「薇兒,對族主大人說吧。」
衛薇兒與他竟是心有靈犀,當即明白他的意思是此事交給自己全權負責,于是一笑︰「我葉大哥說了,要贈紐氏一族武器兩千件,鎧甲一千套,戰馬一千匹。」
這種數量的戰馬軍械,對于一個大氏族來說或許並不算什麼,但對于紐氏這樣連所屬領地也僅余一鎮的小氏族來說,卻無疑是一份大禮。紐骨羅與一眾大長老聞言,表情立時變得嚴肅起來,紛紛起身,沖著葉青楓抱拳而禮。
葉青楓也不敢失禮,起身回禮。
「族主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他微笑而語。
「不。」紐骨羅搖頭,「對紐氏一族來說,這是大禮。葉將軍如此慷慨,而我族之前對于葉將軍聯手之美意,卻有諸多辜負,實是有愧于心。葉將軍,今後紐氏一族便是你最親密的朋友,紐氏任何地方的大門,永遠為您打開!」
「好!」葉青楓一點頭,「今後葉某人也必定傾盡全力,助紐氏一族在元應崛起,再不受任何氏族壓迫!」
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抱拳而禮,隨後互望,不由都笑了起來。
幾位大長老原本對與葉青楓聯手還有猶豫,但此時卻也都下定了決心。
這樣一個少年英杰,身邊又有諸多強者相助,出手更是如此大方,實在沒有理由不與其聯手。況且如今烏爾野雄已死,烏爾氏霸途鎮中所有強者被殺了個干淨,一萬精騎又被葉青楓破去,其勢力大損之際,卻正是臨控烏爾氏的紐氏崛起的大好機會。
若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放棄,那麼紐氏真是永無崛起之日了。
這是賭博,但卻是勝算極大的賭博。贏了,就是紐氏大翻身,輸了,大不了仍是保有青狼一鎮,過苟且偷生的日子罷了。
搏一搏,總比坐失良機好。
他們的心願,葉青楓卻已猜透。他知道,至此,自己已經在元應內部種下了一枚破壞的種子,強大的元應不久之後將陷入內亂,再無心侵略飛冥邊關。飛冥邊境的百姓,將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安居樂業。
但他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所謂養虎為患,若只是讓紐氏一味做大,恐怕將來有一天其一統元應之後,就是飛冥之難。
但那至少也是數年或者數十年之後的事了,到了那時,葉青楓有信心以自己的力量,鎮壓這一方強豪,同時以自己當初立下的戰策,開通邊貿,促進互市,使兩國邊境再無戰事。
「今日真是高興啊!」紐骨羅大笑著,拉著葉青楓又坐了下來。「烏爾野雄的死訊,當值我們連干三大杯!」
「來!」末席大長老舉起杯,「干杯!」
眾人在歡笑聲中舉杯飲盡。
「葉將軍在此多住些時日吧。」紐骨羅放下酒杯,笑著挽留葉青楓。「邊關那邊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舉動,那些國中大佬,可與你們的懷武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你們大軍駐扎在那里,沒有懷武王之令,我們元應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元應竟然也成了婁無憂的天下?」葉青楓淡淡笑問。
「婁無憂不過是愛用卑劣手段而已!」紐骨羅重重哼了一聲。「我們草原漢子,本是豪爽的俊杰,卻被他以財物美女以及奇珍異寶打動,一個個甘心成了他的走狗!多年來若不是他,兩國間哪有那麼多戰事?我們元應人不是傻子,知道你們飛冥國是天下第一強國,非要與你們作對,于我們有何好處?」
「借邊境之亂,大舉軍事,卻中飽私囊。」葉青楓點了點頭,「婁無憂借此發了大財,也得到了更大的軍權。而且,他買通了元應王,就隨時可以借元應人之勢,逼宮奪權。」
「賊子!」紐骨羅哼了一聲,飲了一杯後,轉問葉青楓︰「葉將軍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要先到金浩國走一趟。」葉青楓說,「我之前已經與金浩國結盟,但一直沒有機會與金浩王見上一面,此次是個機會。」
「葉將軍如此年紀,能修得如此身手自是難得,但能有這般縱橫大才,卻更是難得。」紐骨羅緩緩點頭。「公子若生于上古亂世之時,只怕也是了得的縱橫家,能在天下諸國亂戰之中呼風喚雨,一言興邦,一言滅國啊。」
「族主謬贊了。」葉青楓搖頭謙虛。
衛薇兒听在耳里,卻頗是受用,連連點頭,眼楮始終不離葉青楓左右,一副陶醉的模樣。
酒宴之後,天色已黑,紐骨羅著首席大長老親自為葉青楓安排了住處,派了數名元應人照料,卻均被紐環擋了回去。
「有我一人伺候恩主便是。」他說得斬釘截鐵。
「也好。」首席大長老點頭微笑。「紐環啊,你可是為本族贏得了一位貴人歸來。雖然你舍身為僕,但也值得,日後紐氏有強大的一天,族人也不會忘了你之功勞。」
「不敢。」紐環低頭躬身施禮,臉上有一抹興奮的笑意,送走了大長老後,自己進入門邊的門房里,卻是替葉青楓守夜。
此時明月如盤,高掛天上,葉青楓靜立院中,听到紐環與首席大長老的對話,不由微微一笑。
「小心夜涼露重,再害了傷寒。」衛薇兒緩步而來,站到葉青楓身邊關切地說。
「到了元境一級,體格剛健,百病不侵,尋常武器亦難傷修士之身。」葉青楓看著她,卻不由再次一笑。「又怎麼會畏懼夜涼?」
「你看我,來了糊涂勁兒。」衛薇兒不由也笑了,「是了,別說是你已到達元境級了,你體內有那寒冰之神在,便不會使你畏懼寒冷。不過你那神明也真是奇特,我所知的強大神明中,卻沒有與之類似的。」
葉青楓可不想與任何人討論這一話題,便只是一笑,轉開話題。
「今天多虧你機靈。」他說,「我一時間卻沒有想到將繳獲之物轉贈紐氏,經你一提醒,我才意識到這倒是不花本錢的好禮。」
「怎麼是不花本錢?」衛薇兒搖頭,「這些可都是我們的財富,到了金浩國是能賣大價錢的好東西。我是覺得,既然這是難得的機會,便要用盡辦法把這機會抓住。果然,那些禮物還是很能打動人的。」
「草原漢子,最重視的無非就是快刀重甲和良駒。」葉青楓說,「這些卻最是能打動他們的心。」
「你還少說了一樣。」衛薇兒笑著說。
「什麼?」葉青楓問。
「美人啊!」衛薇兒說,「刀要用最利的刀,馬要用最快的馬,女人嘛,就要用最美的女人。」
「你這一個‘用’字,可很耐人尋味。」葉青楓盯著著她看。
衛薇兒的小臉一下就紅了起來,瞪了葉青楓一眼︰「討厭!你這人看起來是個謙謙君子,怎麼壞起來卻這麼討厭?抓人家語病拿人家尋開心,明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嘛。」
「哪個意思?」葉青楓問。
「就是……就是……」衛薇兒的臉色更紅了。
葉青楓笑了。
「你再這樣人家不理你了。」衛薇兒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葉青楓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如此月色,若不觀賞豈不是辜負了?」他淡淡笑語,「不如我們到草原上坐坐,觀賞草原夜色,品嘗草原美酒,與知心人聊上三五句,想來也是極好的。」
「誰是你知心人?」衛薇兒瞪著他。
「自然是我們的薇兒小姐了。」葉青楓說,「你若不知我心,又怎會解我之意,在酒宴之上為我作主?」
「那是我行事機敏。」衛薇兒說。
「去還是不去?」葉青楓也不多說廢話,只是淡淡而笑注視著她。
「為何不去?」衛薇兒說,「難道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嗎?」
「倒也不錯啊。」葉青楓微微點頭,「美酒就著美人,倒是一道美餐。雪影!」
一聲呼喚,雪影立時自陰處跳了出來,蹲伏到他面前。
「紐環!」葉青楓再喚一聲,紐環立時自門房中跑了出來。
「恩主,有何吩咐?」
「給我準備兩壺酒,一包肉,我要與衛姑娘到鎮外草原上賞月。」葉青楓說。
「馬上就來!」紐環一點頭,卻不多時,酒與肉都拿了過來。那肉用干淨的油布包著,還是熱乎的。
「我陪您去吧。」將兩樣東西交給葉青楓後,紐環又開始自告奮勇。
「紐環!」這時,方效巒卻哈哈笑著自院里走了出來,沖著紐環招手。「來來來,白天席上幾個兄弟都沒有喝痛快,正要找你再喝呢!」
「是啊。」巴蘭居也走了出來,「你小子可不許借機逃跑,是草原漢子的就跟他們拼了,不把他們灌倒,兄弟可要瞧不起你了。」
「可是……」紐環望向了葉青楓,而這時,于小玉和言婉兒也奔了出來,一左一右拉著他胳膊往院里就拽。
「青楓,別走太遠!」葉秋庭竟然也自院里走了出來,沖著葉青楓叮囑。
葉青楓不由笑了,拉著衛薇兒跳上雪影,轉眼間便被雪影載著跳躍而去。
「你小子,白活了一把年紀,怎麼不解風情?」這時,方效巒不由給了紐環一拳,笑著說︰「沒看人家才子佳人要月下相會去?你跟著算怎麼回事。」
「這個……」紐環咧了咧嘴,「方大哥,我這人愚鈍得很,今後您多指點著我點,再遇到這樣的事給我提個醒……」
「呸,死笨死笨的。」晏曉寒也跳了出來,用手指戳紐環的腦門。「我都知道這種時候不能纏著哥哥,你是我叫叔叔的人,卻看不出來?」
紐環咧著嘴,只是傻樂。
「算了算了,進屋喝酒去。」方效巒笑著,與眾人擁著紐環向院內而去。
「我若能有衛姑娘這樣的弟媳,也是極好的。」葉秋庭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青楓啊,你可得珍惜啊,我看這衛姑娘似乎對你也有意思,你若是不解風情,豈不是辜負了?」
搖頭笑笑,也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