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麼隨手一抓,便有無邊寒氣籠罩那處,冰界魔主自他身邊浮現,突然飛身向前而去,與他動作一致,向那牆頭抓去。
「怎麼……」一聲驚呼中,一個黑衣人被冰界魔主扼住咽喉提了起來,其全身都被冰霜之氣包裹著,凍得瑟瑟發抖,一時四肢僵硬,無法反抗。
冰界魔主飛躍而下,回到葉青楓身邊,手仍扼著那黑衣人咽喉,將他提著。那黑衣人運起神力掙扎,與冰霜之力相抗,但因為全身已然被冰霜之力凍牢,卻是無力回天。
從那人身上涌動的神力中,葉青楓感應到此人是一位元境級修士,而且力量不弱。若不是自己在方才突然間因魔星之力,提升了力量,一躍而進入了破境級,卻根本拿他不住。
等級的巨大差異,再加上此人以為葉青楓被那鬼影襲擊後,必然走火入魔,因此毫無防備,這才能為葉青楓一舉擒下。否則若是公平而戰,他雖不是葉青楓之敵,若要逃去,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人右手中,有一件法器,通體漆黑,卻似是一支吹筒。葉青楓手一動,冰界魔主便將那法器奪了下來,放到葉青楓的手中。
他仔細觀察,卻發現這只是一件力量微弱的普通法器,似乎其效力全靠法器上瓖嵌的那一枚小小白色靈石。
葉青楓探手捏住那靈石,魔力涌動中,那靈石自動改變了形狀,被他輕易取了下來。而一將靈石取下,這法器就立時失了力量。
黑衣人眼楮瞪得老大,盯著葉青楓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葉青楓竟然能將那靈石取下來。
「婁尊玄竟然派出一位元境級的高手來暗算我,真是瞧得起我。」葉青楓看著黑衣人的眼楮,搖頭微笑。「不但如此,還要利用法器之利,真是對我存了必殺之心啊。」
說著,他意念一動,冰界魔主便將那人緩緩放下,令其兩足著地,扼喉之手也放松了一點力量,使那人不至于窒息。
「說——這法器有何作用,這靈石又有什麼功效?」葉青楓一把擺弄著那小小靈石,一邊問。
「無可奉……」黑衣人剛要逞強,一道道的寒氣卻打入了他的身體,在他體內縱橫,封凍他的髒器,令他感到無邊痛苦與恐懼。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葉青楓淡淡說道,卻仍是只觀察那靈石,並不看他。「反正你說與不說,我都知道是誰派你前來。而這法器與靈石,我問別人一樣可以知道它們的功用。」
「我若說了,你能否放了我?」黑衣人聲音顫抖,半是因冷,半是因怕。
「你若知無不言,我便有好生之德。你若存心戲弄我,我便以惡報惡。」葉青楓的目光終于投到了他的臉上。那目光令他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只感覺自己仿佛是被野獸盯上的羔羊,一陣心悸。
「這法器倒沒什麼。」他說,「不過是加持了釋放靈石之力的功能罷了。主要是這靈石厲害。此石名為鬼幽石,借助法器之力才可使用,使用後可放出幽鬼,專門侵入人的心靈意念之中,釋放魔念擾亂修士神智,使其修煉之時走火入魔,輕者瘋傻,重者自毀神力而死。」
「真是歹毒啊。」葉青楓微微皺眉。「此石由何處得來?」
「我不知。」黑衣人搖頭。「連這法器,都是上頭發下來用以暗殺之用的,由何人所造,自何而來,我皆不知,卻不是故意騙你。」
「寶船的位置在哪里?」葉青楓突然將話題一轉。
「什麼?」黑衣人打了外哆嗦。
「別說你不知道。」葉青楓冷笑。「婁尊玄來金浩國為的就是寶船上的寶物。那寶船的具體位置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黑衣人急忙搖頭。
「胡說。」葉青楓也搖頭。「你是元境級的高手,必是婁尊玄身邊左膀右臂式的人物,這種事你不知道?」
黑衣人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我說過,你若戲弄我,我便以惡報惡。」葉青楓說,「你來殺我,已存了害我之心,我將你殺掉卻是自保,問心無愧。」
瞬間,冰界魔主手指收縮,寒冰之力不斷進入黑衣人體內,幾乎要將他所有髒器封凍。那種痛苦,非親自體會者無法得知。
黑衣人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張口發出嗚咽之聲,葉青楓微微收力,他立時大口喘氣,雙手抓著冰界魔主的手,猛地發力,身邊便立時出現一個高大神明,手持長劍,向著冰界魔主刺去。
「找死。」葉青楓冷哼一聲,一個彈指,冰界魔主便隨之而動,另一只手一彈便將那長劍彈開,隨即一拳打出,將那神明直接凍成了一團冰塊,拳頭一震之間,便將其打碎。
黑衣人立時吐出一口鮮血,未及濺到胸膛,已經在嘴邊被凍住。
「我說,我說!」他顫抖著開口,「那寶船的位置,應該就在金浩國魔狼山海岸附近,再具體的位置我就不知了。恐怕……恐怕殿下也不知,因為那畢竟是兩百年前古籍上記載的消息……」
「魔狼山海岸?」葉青楓微微點頭,手一松,黑衣人便跌落下來,摔在地上。
「你走吧。」葉青楓說。
「你……真不殺我?」黑衣人卻是一怔。
「怎麼,你想求死?」葉青楓笑。
「不、不!」黑衣人急忙搖頭,掙扎著爬了起來,恭敬地向著葉青楓一禮。「葉將軍,我也審訊過不少人,也都以饒其一命為餌來引誘。本以為他們可笑,可刑加己身之時才知,我雖自視是英雄,但遭遇此事也不由心生恐懼,懷一線生機,便將一切交待他人。但說完之後我卻又後悔,只道你會如我一般,問清一切後殺人滅口,但實想不到……」
「我不是你。」葉青楓語氣淡然。「我也不怕你回去向婁尊玄報信。因為,你任務失敗不過是‘過’,而為敵所擒時出聲主人,卻是‘罪’。婁尊玄能容你之過,卻不會恕你之罪。你若是聰明人,當知另尋生路的道理。如此,我殺你何益?徒增殺孽毫無意義。」
「受教了。」黑衣人沖著葉青楓恭敬一禮。「殿下有葉將軍這樣的敵人,怕是也難以成事。在下若再跟著殿下,便是現時無事,將來恐怕也難逃大禍。葉將軍,在下就此告辭,你放心,在下其實等于已經死了。」
說著,飛奔而去,越牆而走。
「你不殺他,就只為你說的這些?」這時,衛薇兒自賓館中緩步而出。
「你都看到了?」葉青楓一笑。
「你晉級之時,我感應到了那股氣息,所以驚醒,就跑了出來……」衛薇兒看著葉青楓,眼神迷離,目光閃爍。「你……你竟然就這麼突破了極限,達到了破境級,成了與我一樣的強者?」
「你不高興了?」葉青楓問。
「我怎麼會不高興?」衛薇兒說,「我只是不敢相信,會有人晉級如同吃菜喝水一般容易。」
「哪有什麼容易!」葉青楓搖頭,「若不是這人以幽鬼之術暗算我,我恐怕也難以晉級成功。正是那幽鬼刺激了我的意念,使長久以來積累下來的力量得以爆發,才突破晉級。也正因此,我多少有些感激他,卻不忍下手殺他。」
「他可是想取你性命的人。」衛薇兒說。
「他並不想取我性命,他只是執行自己主上的命令而已。」葉青楓說。
「萬一他還是回到了婁尊玄身邊呢?」衛薇兒問。「雖然他招出了寶船的位置,但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幫婁尊玄將我們引到那里,然後讓婁尊玄提前包圍陷阱。」
「有這種可能。」葉青楓一笑。
「那你還……」衛薇兒不解地看著他。
「我之前只是元境級,因此只能感覺到婁尊玄比我厲害,卻不能知曉他具體是哪一級。」葉青楓問衛薇兒,「你可曾感應到?」
「他與我一樣,是破境級。」衛薇兒說。「至于實力如何,只有交過手才能知道。」
「如今我已經晉級破境級,你我聯手,再加上天地盤與義神,你覺得是否可以擊殺婁尊玄?」葉青楓問。
「當然了。」衛薇兒點頭。「就算他部下中再有一位破境級高手,我們有這兩件法器在,他們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但我們能毫無理由地將他擊殺嗎?」葉青楓問。「他畢竟是皇子啊。」
「我懂了!」衛薇兒眼楮一亮,「如果他們設下陷阱襲擊我們,那麼我們就可以說是出于自保而殺人,到時皇帝也不能怪罪你了對不對?」
「我們有曉寒的靈神眼,完全可以在里許之外知曉一切風吹草動。」葉青楓說,「任何埋伏對我們來說,都形同虛設。要想殺我們,只能光明正大列陣對峙。我們怕什麼?」
「沒想到,這麼短短片刻間你已想了這麼多,才饒那人一命。」衛薇兒點頭,「現在我倒反而擔心那人不回婁尊玄身邊呢。」
「不回去也好。」葉青楓說,「婁尊玄畢竟是皇子,我畢竟又要依靠聖上為父申冤雪恨,弄得彼此難看也對我不利。而且……他若不回去,便等于是我救下一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你這就叫算無遺策吧?」衛薇兒心中大感佩服。
「這叫什麼算無遺策。」葉青楓搖頭而笑,「還差得遠呢。」
「太謙虛了就虛偽了。」衛薇兒沖著他笑。
「我們還是琢磨一下何時動身,到魔狼山附近海岸去尋寶吧。」葉青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