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千人隊伍向著東方移動著。五百烈狼組成的烈狼隊,則在馴狼師的帶領下在千人隊左右的林中行進,是為隱藏,也為防護大軍。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在離金光十里的山林前,拓映山沖著葉青楓拱手一禮。「葉將軍,歡迎您今後再為金浩國。」
「客氣了,拓隊長請回吧。」葉青楓亦是拱手還禮,他身邊一眾高手與他動作一致,給足了拓映山面子。
「自己小心。」拓映山低聲叮囑了一句,又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便帶隊打道回府。
葉青楓目送他離去後,帶軍繼續向前,卻低聲叫過了晏曉寒,令她用靈神眼觀察周圍,及發現周圍跟蹤者已經遠去後,才對葉秋庭說︰「大哥,隊伍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葉秋庭一點頭。
「幾位。」葉青楓又轉向方效巒、紐環、晏曉寒、巴蘭居等人。「依實力,你們都勝于我大哥,但我大哥畢竟是飛冥軍官,由他帶隊名正言順。還請幾位好好輔助,令隊伍能平安回歸。」
「你放心。」方效巒一點頭,「都是自己人,不必解釋這麼多。」
「恩主,讓我隨你去吧。」紐環說,「我怎麼說也是草原漢子,雖實力有限,卻也能給你們當個好向導。」
「不必了。」葉青楓一擺手,「金浩國的地形比較簡單,拓兄也早為我準備好了詳細的地圖,辨認方位、野地尋水之類的本事,我也已經向蘭居學會。此行凶險,還是僅我二人前去比較好。」
「那恩主保重。」紐環點了點頭。
「保重!」一眾人也都同聲叮囑。
「放心。」葉青楓一笑,與衛薇兒一同騎上了雪影,向著林中而去,不多時便已經遠離了大隊。
「你好像有一種魅力。」衛薇兒忍不住說,「能讓別人緊緊圍繞在你的身邊,永不變心。」
「也談不上魅力。」葉青楓一笑,「不過是所有人都願意圍繞在有道德的強者身邊罷了。」
「你這算是自夸吧?」衛薇兒笑,「不過說真的,你倒真當得起這句話。不說別的,單說你拯救了飛冥遠征軍這件事,就足以獲得‘英雄’的稱號。」
「這次可就不英雄了。」葉青楓說,「咱們是要去當大盜,搶別要要到手的寶貝。」
「沒到手之前,就不是他的。」衛薇兒說,「天下之寶,天下人逐之,憑什麼他是飛冥國的皇子,這東西就得歸他?若是已經在他手上也就罷了,既然是沉入海中無主之物,誰先得到就是誰的。」
「此物若讓婁尊玄得到,只怕天下會更亂。」葉青楓說。「此人城府深,但氣量小,有重寶在身,必會掀起腥風血雨。」
「那就把東西搶過來!」衛薇兒自信得很。
「不過只是為殺我,他就能接連出去四位元境級高手,而且動手百煉石斬魂刀和鬼幽石這樣的難得寶物,真不知他的家底到底有多厚。」葉青楓說,「這就更令我好奇了——難道說他的背後有某個大勢力的支持不成?否則以他這樣的暴發戶,是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班底的。」
「猜是猜不出的。」衛薇兒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葉青楓緩緩點頭。
白天時,兩人就乘著雪影奔行,到了晚上便找合適的地方休息。除了聊天之外,兩人沒事時便交手切磋。如今葉青楓的力量越來越強,更能于交手之時激發出衛薇兒的潛力,兩人動起手來,卻是葉青楓所得少,而衛薇兒所得多了。
不知不覺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衛薇兒與葉青楓的實力都提升不少,尤其是衛薇兒,竟然已經漸漸地接近破境級的巔峰境界,實力越來越強。
這一夜,一輪明月升上了天空,兩人交手切磋半晌之後,衛薇兒卻先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空一笑︰「葉大哥,如此美景,不觀賞豈不是辜負了?」
葉青楓不由想起那一夜兩人在草原上賞月的情景,知她是模仿自己那一夜邀她時的話,不由笑了,在一面小坡上坐了下來,將一張皮毯鋪在自己身旁拍了拍,衛薇兒便走過來坐了下去,與他一起望著天上明月。
「你說世上最快之物是什麼?」衛薇兒突然問他。
「當是光。」葉青楓說。
「我倒覺得是時間呢。」衛薇兒笑。「轉眼之間,認識你已經這麼久了。」
「時間……」葉青楓點頭,「它來去匆匆,轉眼百年,確實是快。但有時卻又緩慢無比。」
「什麼時候緩慢呢?」衛薇兒問。
「受苦之時。」葉青楓笑。「若是身邊有自己討厭之人,那麼時間就似乎過得龜爬般慢了。」
「那你說現在時間過得是快是慢?」衛薇兒追問。
「我倒盼著它能慢下來。」葉青楓注視著衛薇兒的眼楮,那目光令衛薇兒臉色發紅,卻不忍轉過臉去不看他。
「為何?」她明知故問。
「能與你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實是世上最美好的事。」葉青楓嘆氣,「只是越是覺得美好之時,時間流逝便越快。只怕用不多久,天就要亮了,我們又要趕路了。」
「就知道說這些好听的話。」衛薇兒紅著臉笑了笑。「听得人心里覺得討厭。」
「心里討厭?」葉青楓笑,「那為何臉會這般紅?」
「誰臉紅了?」衛薇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可惜沒有鏡子……」葉青楓搖頭一笑,突然想起了懷中照塵鏡,探手拿了出來,遞給了衛薇兒。「我卻忘了還有這樣一面鏡子,正好給你照照,看看臉紅是不紅。」
「我才不照。」衛薇兒紅著臉推開照塵鏡,取笑葉青楓︰「你一個大男人,總帶著一面鏡子在身上,卻是為何?不會是時常自己照照,看是否被風亂了頭發吧?咦?」
說著,她卻突然發現那鏡子反射月光之後,竟然清晰地照清了自己的臉,不由好奇起來,一把搶過︰「這是什麼鏡子?怎麼平得仿佛是水晶似的,而且照人這般清晰?」
「此鏡名為照塵鏡。」葉青楓說,「卻是一件法器,是元應烏爾氏的傳家之寶,里面裝有一套修煉之法。」
「哦,我想起來了。」衛薇兒一點頭,「你曾對我說過它,只是當時我未放在心上。用鏡子儲存修煉之法,這種方法我倒是頭一次听說。」
「來。」葉青楓把照塵鏡要了回來,沖著鏡面上呵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月光輸入一絲魔力,「你看,這就是鏡中之法。」
草原夜涼,一口熱氣噴上,鏡面上立時蒙上了一層水氣,與月光和魔力一起發生作用,使照塵鏡中那圖文隱約顯露出來,衛薇兒看來不由驚呼︰「真的有啊,好神奇!」
葉青楓一笑,目光掃過鏡面,腦海之中卻突然一震。那鏡面上若隱若現的幾個文字,立時鑽入他意念之中,直投入到心靈原野之內,先是被魔星光芒一照顯出了實際之形,再是投入到魔之界中,被魔雷轟擊之後,卻轉化成了葉青楓所熟悉的飛冥文字。
這……
葉青楓不由一怔,隨即心中一陣狂喜!
「葉大哥,你怎麼了?」衛薇兒見他眼神有異,不由吃了一驚,急忙關切地問。
「我似乎能讀懂這些文字了。」葉青楓不無激動地說道。
「這種文字?」衛薇兒看著那幾個模糊的字,卻無論如何也不認得。「好像是遠古之時的文字,現在當無人認得吧?你能讀懂?」
「從前我也不認得。」葉青楓說,「但方才不知為什麼,這些字卻進入我的心靈,經過我神力淬煉,變轉化成了我認識的文字。」
「那就快把所有的文字都顯示出來吧!」衛薇兒也不由興奮了起來。「若依你所說,這修煉之法那麼神奇,如果你能連圖帶文一起掌握,那麼恐怕又能提升吧?」
「不錯!」葉青楓一點頭,急忙站了起來,呼喚雪影。
立時,雪影便自旁邊的林中飛奔而出,停在他面前。他拉著衛薇兒跳了上去,一拍雪影︰「雪影,帶我們找一處有水源的地方。」
雪影不聲不響,卻立刻動了起來,不多時,就帶著二人來到一條林間小溪旁。葉青楓與衛薇兒跳了下來,來到溪邊,將照塵鏡放入溪流受月光照耀處的水中,再輸入魔力,那小溪上便立時浮現出了一幅幅的圖畫和一行行文字。
這些字,一個個映入了葉青楓的眼中,再進入到心靈原野中,受魔星光芒照耀,魔之界魔雷轟擊,就化成了葉青楓所熟悉的飛冥文字,連貫起來,葉青楓立時就將之完全掌握。
「世間修煉之法,同出而異名,曰修神,曰修魔,實則並無區別。神與魔,外也;煉之法,內也。外者,千人千面,內者,萬眾如一。世人只識其表,不識其里,誠可笑也。吾今堪破一切法之本源,歸納精簡而成‘元法’,使修煉之途化為坦途,依吾之法修煉,事半功倍。
「然吾行此事,造福萬代焉?為禍萬代焉?皆不可知,故不成其書,而存法于此鏡之中,有緣者得之,修之得福亦或得禍,皆為其造化。
「世間萬物,千古風流,不過塵埃。吾以此鏡,盡照塵埃,或令之飛升,或令之枯朽,一切皆緣。」
這一段文字,卻是創造了照塵鏡與元法的遠古前輩寫在前邊的自述,而在其後,便是從簡到難的修煉之法,配之以圖,是為更生動形象地說明。
葉青楓翻動著照塵鏡中的圖文,眼楮一眨不眨地看了下去。他早已熟悉了圖中記載之法,因此對這元法多少有些熟悉,此時有了文字詳細說明,卻對這元法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知道了過去自己看圖總結出的練法,卻有許多錯誤之處,如今,完全可以依據文字詳解更正。
「妙,妙不可言!」葉青楓不由連連點頭。
衛薇兒看不懂這些文字,也不敢出聲打擾他,便只是站在一旁,為他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