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者不由皺眉,暗暗運力戒備。
「你們為何要搶奪雪影?」葉青楓輕輕撫模著雪影的頭,冷冷而問。
「這個……」為首者眼楮轉了轉,低著頭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衛薇兒也明白了葉青楓的意思,立時發問。
「回衛大小姐,咱們是霸天門的。」為首者答,「江湖上沒什麼名氣,怕未入過大小姐之耳。」
「千里迢迢跑到金浩國這種地方來干什麼了?」衛薇兒追問。
「這個……」為首者又開始思索。
「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是不會說實話了。」衛薇兒的聲音變得冰冷,廣寒神女飄帶舞動,力量如絲如縷在其上纏繞。
「衛大小姐,三思啊!」為首者咬牙,其部下也存了拼死一搏的心,一個個對二人虎視眈眈。
葉青楓淡淡一笑,自雪影身上跳下,手提斬魂刀緩步向前︰「薇兒,還是我來吧。這些人不見棺材是不會落淚的。」
「好呀。」衛薇兒一笑,竟然直接將廣寒神女收回體內,轉身向後而去。
為首者不由盯住了葉青楓。衛薇兒名聲在外,天下人皆知其是極強悍的才女,但葉青楓卻是個無名之輩。但此人既然也是破境級,而且敢一人對抗自己這邊幾十人,自然也有過人的手段,卻不可不防。
見到對方如臨大敵的模樣,葉青楓只是微笑,慢慢抬起手中斬魂刀,遙指為首者。
「等我動了手時,一切就都晚了,勸你還是直接說清的好。」他說。
「這……」為首者還在猶豫。
就在這時,十道白影猛地自斬魂刀中飛射而出,當空化成了十只幽鬼,尖嘯著向為首者撲了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為首者不由發出驚呼,剛剛運力指揮神明攻擊,有九只幽鬼已經飛掠而過,瞬間進入他身邊那些聖武級修士的體內,那些人驚叫一聲,身子立時僵住不動,卻是已經被幽鬼將意念拖入了心靈原野之中,再不能控制身體。
「這是什麼妖法?」為首者驚恐大叫。
其余幫眾見到此情此景,也全嚇破了膽。
那些人可是聖武級高手啊!只一個照面就全變成了石像一般,這仗還怎麼打?
「我再給你個機會。」葉青楓緩緩開口,身子一動之間已經沖到了為首者面前,一刀向他面門斬去。
為首者心中驚駭,但手上卻不敢遲疑,揮拳之間,身邊巨神迎向了刀刃,以拳掌抵擋利刃。
但葉青楓的刀卻並未斬下,而一只幽鬼白影,卻趁著為首者分心的時候自後方悄悄地鑽入了他的身體,立時,他的意志便被直接拉入了心靈原野之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人立時僵在了那里。
而那巨神的動作也因此停了下來,僵立在為首者身邊,片刻間變小收回了他的身體。
葉青楓淡淡笑著,輕輕將刀刃貼在了為首者的脖子上,目光掃過眾人。
「你們想死還是想活?」他問。「想活,就立刻說明你們為何來此,搶奪我的妖獸又有什麼目的。」
眼見掌門和幾位聖武級的長老頃刻間就被制住,命懸敵手,其余人都被嚇呆了。他們再沒有了抵抗之心,膽子小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叫饒命,有膽子大的則急忙抱拳︰「公子,是我們有眼無珠,請公子饒命!」
「我們說,我們都說!」
「公子,這事江湖上已經傳遍了,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听說是有龍裔妖獸出現,其妖獸體內懷有重寶,所以江湖中人都在追尋這龍裔的蹤跡。」
「最近這妖獸流竄到了元應,又跑來了金浩國,所以我們就一路跟來了。」
「是啊,掌門估計是怕多一個強者知曉此事,我們得手的機會就小一點,才不願說的。」
「我們要搶您的妖獸,只因這龍裔只以妖獸為食,有妖獸在身就容易引它出來誘殺之而已。」
「據說那龍裔妖獸已經到了海中,就在西岸一代活動。許多門派中人已經聚焦在海岸附近,恐怕已經有不少人乘船出海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陣,葉青楓和衛薇兒卻都听明白,原來他們卻是追尋著那龍裔妖獸的蹤跡一路來到了這里。
「真是好巧啊。」葉青楓緩緩點頭,慢慢後退,揮刀之間,十只幽鬼皆自眾人體內飛出,回歸到斬魂刀之內。
一眾高手此時恢復正常,都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尖叫著向後退去,望向葉青楓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便如見鬼一般。
那為首者臉色蒼白,望著斬魂刀,嘴唇顫抖︰「是鬼幽石?」
「你倒有眼力。」葉青楓淡淡一笑。「事情原委我已知曉,奉勸你們一句——江湖高手盡出,只為爭奪龍裔妖獸,憑你們這霸天門的勢力,卻根本沒有機會得手。還是早回飛冥吧,別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說著沖衛薇兒一點頭︰「我們走。」
兩人上了雪影,轉眼已經飛奔而去,留下霸天門一眾人仍在驚懼之中。
普通門人的心中都已經沒了斗志,他們深覺葉青楓所言不差。依自己這一眾人的實力,還未到紛爭的核心,就差點被兩個年輕人所滅,若真是參與到了爭斗之中……
連那為首者也不敢想象了。
「我們還是回家吧。」他突然長嘆一聲,萬念俱灰之下,向著部下們低頭下達了命令。
「掌門英明!」一位長老亦是長嘆,「若參與爭奪的盡是這樣的人物,我們跟著湊熱鬧,卻只有送死的份。」
「如此看來,今日卻是我們的幸運日。」一位長老說,「若不是遇上這兩人,我們還不知此事如此凶險。到時我們一味跟著爭搶,說不定就會死由哪位高人之手。」
眾人紛紛點頭,垂頭喪氣上了馬,卻向著飛冥方向而去,再不敢起爭奪龍裔妖獸之心。
葉青楓與衛薇兒乘雪影一路奔馳,衛薇兒忍不住回頭張望,見那些人已經遠去,不由一笑︰「這種掌門剛剛晉級破境級,勉強提升到二流的小門派,卻也敢來趟這渾水,真是不知深淺。你小懲大戒,卻等于是救了他們一命。」
「只是沒想到這龍裔妖獸卻又跑到這邊來了。」葉青楓說。
「簡直好像是在追著你的足跡一樣。」衛薇兒開起了玩笑。
葉青楓卻是心中一動——冥冥之中,誰能說得清是否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將自己與這龍裔妖獸牽引在一起呢?
也許我也有機會得到它吧。
葉青楓忍不住心想。
不覺間,雪影已經越過了林地,來到了海岸線。望著那一片無邊大海,葉青楓打開巴蘭居給他的地圖,仔細地觀察,一指圖上一角︰「此處是一個近海小鎮,我們可到這里雇佣漁船出海。」
「正好也可以到哪里打听一下關于龍裔妖獸的消息。」衛薇兒說。
「若是有緣,自可相會。」葉青楓自語般說,「若是無緣,就算緊緊追隨,恐怕也只能失之交臂。還是把精力先集中在那寶船之上吧。」
「可若那寶船中的寶物,並不值得我們為之拼搏呢?」衛薇兒問。
「成敗自有天意,但盡人事便好。」葉青楓淡淡一笑。「一切隨緣吧。」
「人都說要以力勝天,你卻總講隨緣。」衛薇兒笑著說。
「以力勝天?」葉青楓笑了。「何謂天?若那‘天’指的是強權,是至上的高手,是能壓制一切的強大力量,那麼我必搏之、勝之。但若那天便是天道,便是自然,我有何能敢放此狂言?你看這無邊大海,你我面對其浩瀚廣博之勢,不生出敬畏之意?而這海于天道、于自然之中,卻不過是一滴水。人力勝天?那狂妄,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這說法倒有趣。」衛薇兒點了點頭。
「太多的人,便是因為不知敬畏天道與自然,只以為自己力強便可主宰一切,才有了無數黎民之苦。」葉青楓說,「而那創造了元法的前輩卻看得開——世間一切不過塵埃。便是我們統治了整個帝集星,甚至是進入聖域,成為聖域主宰,那又如何?千百年後,我們的事跡終要消散在歷史洪流之中,惟有天地才是永恆。」
「听你的話,我怎麼好像突然感悟了好多道理?」衛薇兒緩緩點頭。「只是一時卻說不清楚。」
「心中有知便好,卻不必道明。」葉青楓一笑,輕拍雪影,指引它行進方向,向著地圖上那城鎮而去。
一路奔行,不久接近了那城鎮,葉青楓為不引起別人注意,特意讓雪影變化成了馬形。
「早知如此,便將我的霜影帶來好了。」衛薇兒說。
「霜影?」葉青楓不解。
「就是婁尊玄送我的那匹千里馬啊。」衛薇兒說,「我給它取名叫霜影,你說好听不好听?」
「霜影,雪影。」葉青楓不由笑了,「你是早就存了與我在一起的心思吧,否則怎麼會連坐騎的名字,都要與我的雪影配對?」
「就你聰明!」衛薇兒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還是不帶霜影來為好。」葉青楓說。
「我明白,只是說說而已。」衛薇兒說。「這一路又要穿行山林,又要隱藏行跡,還是乘雪影比較方便。」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青楓微微搖頭。
「那是為何?」衛薇兒好奇地問。
「若分乘兩馬,你哪有機會與我這麼親密?」葉青楓笑。
「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