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元王榮歸故里,聖上親賜金匾!」
隨著一聲聲的鑼響,和一陣陣洪亮的嗓音,葉青楓回歸赤天城,即將重新接收葉家老宅的消息,被衙門的布告吏傳遍了整個赤天城。聞聲,不少人都自家門中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貼滿大街小巷的告示。
人們好奇地圍了上去,湊在告示前看著,有人奇怪地問︰「平元王?平元王卻是哪個?我只听說有個平元侯。」
「那平元王就是平元侯!」有消息靈通的人,立時幫其解釋。「便是咱們赤天城出的大英雄!」
「沒錯!」一人搶著接口,「就是那位以一人之力大破元應鐵騎,為我飛冥開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勛,威震元應,又清剿西陵州盜匪,使西陵州百姓彼此安居樂業的大英雄平元侯!」
「對!」又有人搶著說,「聖上因此將西陵州改名平元州,將平元侯也封魔為平元王。異姓王啊,滿朝可是僅有一人!」
「那便是咱們赤天城中的大英雄葉青楓!」有人高聲叫著。
「不錯!還有——平元王的父親葉陽大將軍,卻原來也是受奸人所害為國捐軀。如今聖上已經為其平反,並追封為護國公!」
「這就叫一門忠烈啊!」
「我听說平元王的兄長葉秋庭,也已經封了將主職,雖然遠不及其弟,但亦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將主職?你們以為一個將主就到了頭嗎?我家兄弟在鎮元關駐守,他寫的家書說得明白,葉將主論實力、論軍功,足以受封侯爵之位。只不過朝中有小人作梗罷了。不過你們看吧,聖上如此器重平元王,不久之後一定會賜葉將主侯爵之位的!」
「咱們赤天城中有一家人,恐怕要不好過了。」有人突然笑了起來。
「是啊。」立刻有人附和。「葉將主前途無量,他們林家只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誰說的?人家林家不也有一位將主?」
「他們那將主已經受封多久了?卻再未提升過,而且半點軍功也不曾立下,只知跟在懷武王後邊搖尾巴而已!」
「小聲點!」立刻有人好心提醒他,「被人听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那人嚇得不敢再說,趁著人多溜了。
「不過,林家怕真是要後悔了。」一位老者搖頭輕嘆。「若林家的姑娘嫁給了葉將主,如今卻是多麼榮耀?將主夫人,親王的嫂嫂,那是什麼身份?現在……」
「這就叫現世報,還得快。」有人冷哼。「他們林家就是勢利小人,當初葉家一遭難,他們躲得比誰都快,直接就毀了婚約。我听說,卻把人家送的聘禮扣了下來,讓葉家兩兄弟身無分文漂泊在外,真是冷血!」
「沒錯!如今就該他們看著葉家興旺,在那邊難受!」
一時間,各處都有人如此地議論著。
長街之上,卻有一人匆匆而行,並不參與這樣的議論。他快步向前,不久來到一座大府前走了進去。
那卻正是林府。
那人年約五旬,身材高大,卻正是林景羽的父親,林玉群。此時他臉色灰暗地走入大堂,卻先向著大堂內靜坐上首的林家家主林思岳嘆了口氣。
「怎麼樣?」林思岳臉色亦是極為難看。
「還能怎麼樣?」林玉群苦笑一聲。「葉青楓真的回來了,頂著親王的頭餃,好不得意!官府正在滿城地貼告示,為的就是讓全城人知曉當年破落而去的葉家兄弟,如今已經榮耀而歸,一個成了將主,一個卻成了親王!」
「誰能想到呢?」林思岳長嘆一聲,「景羽帶著一個門派投到懷武王麾下,轉眼幾年過去,卻一直不過是一介將主。你看人家葉家兄弟卻是怎麼混的!一個也成了將主不說,另一個竟然成了親王!那可是王爺啊,是與皇族平起平坐的身份!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便在這時,一陣哭聲傳來,林水遙的身影卻出現在大堂上,一見到父親,便立時跳著腳叫了起來︰「爹,都怪你們!當年若不是你們非讓我拒絕了這門親事,現在我不已經是將主夫人,親王的嫂嫂了?」
「那怎麼能怪我?」林玉群沒好氣地說。「你不是第一個想毀婚的人?還有你哥……」
「別提我哥了。」林水遙氣哼哼地說,「他一入帝都,便再不理咱們,只顧著自己升官發財,可幾年過去了,卻仍不過是一介將主。人家葉秋庭過去只是個小軍官,現在呢?」
「急什麼?」林思岳哄著她說,「讓你哥在朝中為咱們物色一門親事。朝中不也有不少年少的侯爵?」
「可葉青楓是王爺啊!」林水遙叫了起來,「如此一論,葉家就是王室,我再嫁,也不可能嫁到王室之中,除非是給人作小,可那樣我才不干呢!」
突然間,她又止住了哭聲,眼珠亂轉起來,似乎是在打什麼主意。
林思岳和林玉群卻未發現。
此時長街之上,一隊官兵在前開道,葉青楓與衛薇兒、葉秋庭乘著高頭大馬,在一眾軍士儀仗隊簇擁之下,並騎向著葉宅而去。城守吳泰與守備將軍付合在一旁恭敬相陪,而城中百姓則在街兩邊站定,紛紛興奮地向這邊張望,想看一看這位名震天下的平元王。
眼見著沿街百姓欣喜激動的目光,葉秋庭感慨良多,也忍不住一陣陣的激動。他望向前方,只見那記憶中最溫暖的所在——自己從小長大居住的家,就在長街前方,手卻不由顫抖起來,淚光也隱隱在眼中閃現。
終于來到了葉宅門前,吳泰急忙打馬向前先行一步,來到了府門之下。
此時的葉宅,與從前相比非但沒有破敗,反而變得充滿了朝氣。朱紅的大門,氣派的門柱,高大的圍牆,還有門上方那一塊被紅布蓋住的匾……一切,都充滿了一種高貴的氣息,讓人一看便知並非是財閥大戶之宅,而是真正的飛冥高層,統治萬世者之居所。
「請王爺揭匾!」吳泰高聲大喝。
葉青楓抬頭望向那匾,卻並不知這匾上所書文字為何。他輕輕抬手,空中便立時有一只神力化成的大手出現,輕輕將匾上的紅布揭下。
黑底金字,那匾上卻是寫了「護國平元」四個大字,而落款竟然是「仁勇皇帝」。
仁勇,便是婁無相的帝號。這匾是婁無相親筆所寫,葉青楓之前卻是一點不知。此時看到,不由點頭微笑。
「聖上的親筆啊!」圍觀的民眾不由贊嘆起來。
每個人都明白,眼前這位平元王,實已是當朝第一大紅人。
「請平元王入府。」付合高聲說。
葉家兄弟與衛薇兒一起下了馬,緩步進入府中。葉青楓環視四周,只見府內各處基本沒有改動,只是破舊處重新修繕,簡陋處又加新飾,處處顯得大氣高貴,倒與皇宮有幾分相似。
「平元王不必擔心有人彈劾您僭越。」吳泰說,「這是聖上特意命御用工匠,按他的旨意修繕裝飾的。是聖恩。」
「難得聖上如此費心。」葉青楓緩緩點頭。
「參見王爺!參見將主!」這時,府內走出一群僕役丫鬟,一個個衣著都是簡約大方,透出一種大氣來。
「這些是本官安排的下人。」吳泰說,「聖上也知王爺不會久居于此,所以特意下旨命我挑選家世清白,勤于勞作之人,負責為王爺管理護國公府。」
「好。」葉青楓一點頭,隨即一笑。「不過,我卻未必不會在此久居。平元州也好,鎮元關也好,在我看來卻終不是我的家鄉,那里的居住也終不是我的家。只有這里——這個我生長的地方,才是我心中的家。」
「不錯。」葉秋庭緩緩點頭。
便在這時,府門處突然喧鬧起來,付合不由一皺眉︰「什麼人如此大膽?我去看看。」
說著,大步向府門處而去,還未到,便听到有女子厲喝的聲音︰「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乃是當朝將主林景羽的妹妹,你們敢攔我?」
「林水遙?」听到這聲音,葉秋庭不由一皺眉。
葉青楓也大感意外,不知這女人跑到這里來想干什麼。
「去看看。」衛薇兒早知道林水遙之事,此時听外面女子這麼喊,便來了興趣,拉著葉青楓向外就走。「我倒要看看這個壞女人長什麼樣子。」
「她有幾條命,敢來這里鬧?」吳泰哼了一聲,快步趕了上去。
葉秋庭的臉色變了幾變,終于大步向前,趕在所有人之前來到了府門處,向門外一看,只見幾個官兵正擋住一個女子,那女子手指官兵,一臉傲氣地大叫著︰「快給我讓開!」
「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付合眼見葉秋庭走了過來,立時沖著林水遙怒喝一聲。「你哥哥是將主,你便可以為所欲為,哪里都去得嗎?」
林水遙被他這一喝嚇了一跳,但隨即便望見葉秋庭,那盛氣凌人的表情立時一變,卻是變得楚楚可憐,眼中也立時就流下了淚來,顫聲呼喚著︰「葉大哥,你……你回來了?」
「林水遙,你來我家門前大鬧,所為何事?」葉秋庭皺著眉,沉聲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