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解語一時沒有體味出軒轅止琪突如其來的話,抬起頭面露疑色的看著他。
軒轅止琪輕輕的放下茶杯,側首看向大開的房門,目光悠遠的飄向門外被濃雲遮蓋白花花的天空,磁性低沉的聲音帶著一點追思︰「總角垂發時,我們曾一同春日踏青,冬日玩雪;少年懵懂時,我們曾一同進出學堂,互勉相惜;舞灼(十二歲)之年時,我們曾一同策馬浴血,揮劍沙場。也曾為了一個新奇的玩物互相謙讓,也曾為了父皇的一句贊揚共同努力,更曾在尸橫遍野的雪地里,為了活下去,彼此不離不棄……」
不知道是不是軒轅止琪的聲音太過富有感染之力,慕解語听著,眼前恍然之間就浮現那一幕幕的畫面,讓她臉上的表情隨之改變,听完後不禁滿心感嘆︰「原來皇子年幼時與尋常人家也沒有多少差異。」
「難道生于天家,我們就不是人了?」軒轅止琪听了慕解語的低嘆,不由無奈的笑了笑,而後似有想到了什麼,笑容漸漸的淡了下去,「所以……敏敏,對于三哥,我雖然不敢說一眼看穿,卻對他知之甚深。」
慕解語聞言,眸光閃了閃,抹去眼底所有的情緒,揚起淡淡的笑容看著軒轅止琪︰「恕我愚鈍,我還是不明白六哥的意思。」
「敏敏,我知道三哥在綏陽,我也知道你必須清楚三哥的行蹤。」軒轅止琪見慕解語不願松口,只得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事態緊急,就當是六哥相求,請敏敏將三哥的下落告知。敏敏大可放心,我絕不會陷害三哥。」
「六哥與三哥手足情深,我怎麼會懷疑六哥。」慕解語笑了笑,「可不論六哥信與不信,我的確在路徑百花鎮之時,將三哥留在了百花鎮,打算獨自去望月山采藥,只是上了望月山後才得知官道被毀,又聞秋府大宴,于是趕巧就來了此處。」
慕解語說完,軒轅止琪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的看著慕解語,那目光很平淡,平淡的沒有一絲情緒,卻無名的有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對上那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怕是沒有幾人能夠視若無睹,可慕解語依然笑容不變,不動聲色的飲茶。
時間就在這樣僵硬的氣氛之下一點點劃過,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響起了一聲悶雷,慕解語起身,緩步走到門口,抬頭看著天空白花花的濃雲不知何時蒙上了灰,灰蒙蒙的讓天光也暗淡了下來。
一陣陣的冷風囂張的吹拂而來,夾雜著細碎的沙塵,讓人睜不開眼。慕解語微微眯著眼,不去理會狂風之中,她亂舞翻飛的裙擺與秀發,視線定格在天邊那一層滴墨似的黑雲之上,輕聲道︰「變天了,一陣狂風暴雨在所難免。這天要下雨,誰也無法阻止,唯有撥開電閃雷鳴的烏雲,才能迎接風雨之後的陽光。」說完,轉過身,已經緩步走近她的軒轅止琪,「想必六哥還有要事在身,敏敏便耽擱六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