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看向血宇的眼神也是那般好奇,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和自己在魔獸山脈同行了十幾天的少年竟然是巫龍氏族的後裔,論起淵源,似乎他還是自己的主子了,五百年以前他魔族的世代強者就一直在巫龍氏族手下任舉足輕重的職位,世代守護和效忠于巫龍氏族,似乎已成為他們魔族一種大于地高于天的責任。
「巫龍宇,以後只要你有什麼用得著魔族的地方,盡管說出來,我們魔族務必做到。」作為魔族現任族長的千金,她的一舉一言之間都完完全全的能代表整個魔族的決定。
「…我想你們應該叫我血宇,這輩子不管我身上流淌的是巫龍氏族的血液,還是血氏一族血液,我都是血族之人。」此時此刻,在血宇的心里,他的確對巫龍氏族不存在一絲絲的感情,縱然重重證據已經完全證明他是巫龍氏族的後代,然而在他心里,血滿天的位置永遠都無人可替,雖然他小時候就一直都沒嘗試到什麼叫母愛。
血域城堂堂的城主夫人,也就是血宇一直都認為是自己親娘的人,她一直都只疼愛血宇的兩個姐姐,未曾將一點點母愛分與血宇。
血宇也曾記得在小時候他與兩個姐姐爭搶玩具的時候,母親責怪的總是自己,甚至是經常鞭策自己,然而過後,這一切玩具都是屬于自己的,因為他一直都有一個疼愛他的好父親血滿天,一切他原本得不到的東西,在血滿天的庇護下他都應有盡有。
縱然血宇也知道這一切都很可能只是因為父親沒有親生兒子才對自己這般好的,不過他並不在乎,因為若沒有父親,他很有可能現今的命運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流浪乞丐,而非一個已經到達武師五重的修煉者。
「既然你還知道你身上流淌的是巫龍氏族人的血液,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你姓巫龍,巫龍宇三個字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它代表著你這個巫龍後裔對巫龍氏族的責任,你應該想的是怎麼再讓巫龍氏族再次在這個世界崛起,怎麼替五百年前死亡的先祖們報仇,而不是爭論你姓血還是姓巫龍的問題。」老者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凌厲,或許是因為听到血宇說自己永遠都是血氏一族的人的緣故。
「你不是說讓巫龍氏族滅亡的是能逆乾坤、改世界的神靈嗎,試問我又怎麼能與神斗,我又憑什麼與神斗,我只不過是巫龍氏族拋棄的一個孤兒罷了。」血宇也是針鋒相對,他心里在責備狠心將自己扔下這麼多年而不問不管的親生父母,然而他的親生父母也是巫龍氏族的人,所以他心里也在怨巫龍氏,包括眼前的這個老頭,血宇覺得他沒有資格去賦予血宇一切未來的使命。
「不管你承認你是巫龍氏族人與否,不管你願意承擔重振巫龍氏族當年的輝煌與否,不管你願意替巫龍氏族人報仇與否,你終究都是要走上這條路的,因為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位巫龍後裔的。」老頭還是依舊那般凌厲,但提到他們兩個字時,臉s 變得茄子一般的青,仿佛對當年那場戰爭的殘酷畫面還歷歷不忘。
「前輩,他們究竟是誰?你不是說滅巫龍氏的是神嗎?」血宇沒有說話,反而是小魔女問出了這句話。
「神,他都不相信有神,你還真相信?」巫龍長老的亡魂臉上的那絲恐懼並未消盡,似乎還在陷入當初那場恐怖的畫面之中,隨即又帶著恨意的繼續說道︰「之所以稱他們為神,只因為他們都是舉手投足間能毀天滅地的存在,就連我們巫龍氏族的萬年不遇的修煉天才巫龍雲天這樣的戰皇九重強者,在他們的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下來,就瞬間隕落,他們的力量大得恐怖,就連現今縱橫鴻蒙大陸的八大強國也只是他們的狗腿子而已。」
「能在一個回合之內就讓巫龍雲天前輩滅亡的…莫非是戰帝強者?可是,不是說鴻蒙大陸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位戰帝強者嗎?」血宇心里有氣,但卻還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問了出來,而且開口口聲聲尊稱巫龍雲天為巫龍雲天前輩。
對于丟下自己的巫龍氏族的親生父母,血宇是心里有怨,所以他恨他們,但是他卻並不恨巫龍雲天,反而無比尊敬這位曾經叱 風雲的強者,更何況自己身上背著的這柄巨器還是他與界皇取玄鐵鑄煉的,也是巫龍雲天與界皇讓水念一族的人認自己這個魔刃的主人作領導者的,所以于情于理,巫龍雲天對自己都有恩,血宇並不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嘿嘿,我以為你小子,一輩子都要在老頭子我面前擺著張苦瓜臉,一輩子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巫龍氏族的後輩。」巫龍長老看到血宇這般問,知道這小子並不是完全不理會巫龍氏族的滅族大仇的,所以臉上那凌厲肅穆的表情也終究卸了下去,替而代之的是贊許的笑容。
血宇沒有說話,因為他明白這老者廢話過後便是答案。
「以前我也並不相信這鴻蒙大陸還有戰帝強者的,但是經過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我不得不相信萬事都總是有例外的,而且當年來滅我巫龍氏族的戰帝強者還不止一位,不過最近五百年我一直都讓血魔在鴻蒙大陸之上到處打听這些強者的消息,可是卻一點收獲都沒有,他們似乎在這鴻蒙大陸消聲劣跡了一般。」老者虛立于空中的身子上下飄忽不定,似在風中輕輕搖曳的樹影一般,那身影也仿佛若隱若現,開始向飄渺、虛無變化。
「主人,先把我所吸的人類血液給你吧,你的靈魂又開始變弱了,再不用百人之血維持住你的靈魂力量,你恐怕……」看到巫龍長老的靈魂若隱若現的,血魔那副溫順的臉上頓時布上了層層的憂s 。
這五百年來,巫龍長老的亡魂就是靠著人類的鮮血來維持著自己的靈魂力量,好讓自己的靈魂不至于消散,從而讓自己的靈魂存活到五百年後的今天,然而血魔這件偉大的「藝術品」的最大作用就是替其主人收集人類的血液。
「血魔,你釋放出血祭了嗎?」老者若隱若現的靈魂的才開始慢慢的瓦解,就似玻璃那般,有節奏的一層層的破碎,然後慢慢的消失。
「前輩,你沒事吧?」小魔女看著老頭在慢慢瓦解的靈魂體,焦急的說道。
「喂,老頭,你可別消失啊,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呢?」血宇也是焦急的喊著,老實說他並不恨這老頭,看著這老頭的靈魂接將瓦解,接將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反而還有幾分不舍。
「主人,我已經釋放出血祭了,血祭的對象就是泰戈爾城的城主泰城雄,五年後他就會變成下一個血魔,繼續替我幫你完成收集人類鮮血的任務,你快點吸走我體內收集而來的人類血液吧。」血魔不停的在地上磕著頭,忠臣,從她被制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深深印進了她這個靈魂傀儡的腦海之中,所以他即使知道當自己的主人吸走自己體內的血液後自己將會死去,不過她卻無怨無悔。
現在血宇也終于明白血祭是什麼了,血祭就是讓下一個血魔再生的手段,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詛咒,當上一代的血魔對一名人類施與「血祭」這種詛咒時,被施予詛咒的這名人類至被詛咒之r 起,五年後就會變成下一個靈魂傀儡,也即是新一代的血魔。
然而血魔剛說完那句話之後,巫龍長老也瞬間催動靈魂之內的氣元,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從他消失得只剩下半個身體的嘴中席卷而出,然後猛烈的卷進血魔的胸口之中,血魔頓時亂發紛飛,大聲痛苦的狂吼著,然後那股氣流就不斷的將血魔體內的血液引向巫龍長老靈魂的體內,讓巫龍長老本來開始瓦解消散、變得若隱若現的身體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而血魔痛苦的身體也開始變得若隱若現,隨即變得無比的透明,然後幻化成最後一滴血液,被卷向巫龍老者的亡魂體內,然而在血魔原本所跪著的地方,卻留下一顆容戒。
老者的靈魂體竟然似人體一般,竟然清晰可見的飄落于地面,然後躬,緩緩的撿起那枚容戒,放回了懷里。
「老頭,你這五百年來的壽命原來都是用那麼多個人的鮮血換來的,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血宇明白巫龍長老的亡魂是靠著血魔收集的人類血液所活下來的,心里有些為曾經的死者有些憤憤不平。
「不錯,我每五年就要吸一百個人的血液用以維持我的靈魂力量,這五百年來,我已經吸了一萬個人類的血液,我若不吸食人類的血液,我的靈魂就會破滅,就會消散在空氣中,我絕不能死,因為我還要讓巫龍氏族崛起,我還要替巫龍氏族曾經慘死的十億多人口報仇。」巫龍長老的亡靈伸舌頭舌忝了舌忝殘留在他唇邊的血跡,又繼續說道︰「這並不算殘忍,若是你看到五百年前的那一場戰爭,那在一夜間整個聖域也就是現在的死亡谷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的慘不忍睹的場面時,那你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殘忍,你才明白原來人命是那麼的不值分毫的。
「老頭,我可以考慮幫你重振當年巫龍氏族威望,讓巫龍氏族再度在鴻蒙大陸崛起,也可以替你找出五百年前讓巫龍氏族滅亡的凶手,替枉死的十億多名巫龍氏人復仇,不過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你不許再傷害人類,不許再用人類的鮮血來維持自己的靈魂力量。」血宇想到枉死的克隆拉等人,那被血魔吸干鮮血,卻還依舊痛苦掙扎的身體,他就鼓足勇氣,握緊著拳頭,上前一步對亡魂說道。因為他不想還有無辜的人受到吸血的痛苦,變成一具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