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阿哥一起出京,車馬隊伍擺的不是一般的長。請使用訪問本站。皇帝能用的兒子現在也就這兩個,一下子都派了出去哪里能真正放心?
早已經習慣了出京辦差的劉統勛和舒赫德看的都有點心悸,陪皇子出門真心不是什麼好差事啊。
劉統勛的臉色還看不出什麼來,舒赫德就有點郁卒了。他真的不想跟著五阿哥出門啊,教了七阿哥幾年的舒赫德一點可真是都不喜歡五阿哥,尤其是五阿哥剛剛背著人給他捅過刀子!
可惜個人的意志永遠不能與皇帝的聖意想抗衡,舒赫德在心里頭長吁短嘆的隨著五阿哥上了路。
與五阿哥一行人分別的時候,胤瞧著舒赫德的臉色心里頭暗自好笑。不過,似乎跟在他身邊的劉統勛這態度就更有趣了。
任勞任怨且不說,胡子都要白了還非得陪著自己騎馬趕路。劉大人你真的不用這樣吧?你就算是去坐馬車難道爺會怪你嗎?
騎在高頭大馬上,胤忍不住開始暗自琢磨了,難道自己看起來就那樣嚴苛嗎?看著劉統勛額角上的汗,胤無奈了,」劉大人,您要不進馬車里歇著吧?」
劉統勛捻著胡子拒絕了,「臣沒事,和七爺您一起吹吹風挺好的。」
胤哪里知道劉統勛是生怕七阿哥這個皇帝的心尖寶貝有個什麼不妥當不順心,恨不得時時刻刻的眼看著才放心。
被侍衛們護在中間的胤絲毫沒有體會到劉統勛的苦心,胤搖了搖頭,罷了,爺明兒還是進馬車吧。可別還沒到地方先把劉統勛累趴下了,到時候又是麻煩。
這天晚上就沒趕上宿頭,一行人在野外安營扎寨。富察明仁和豐升額換著班帶人值夜。
胤都好多年沒在荒山野嶺睡過了,迷迷糊糊的只翻來覆去睡不安穩,大半夜下來幾乎竟做夢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夢,最後只看見一雙極冷的眼楮。胤忽悠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李玉正跟人換了班進了大帳伺候,一瞧胤起來了,急忙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主子,天還早著呢,您再睡會兒吧?」
胤搖了搖頭,「睡不著了,外面誰值夜呢?爺有點餓了,讓廚子隨便做點東西端過來吧。」
「鈕祜祿侍衛帶著人在外面守夜呢。」李玉一邊給胤更衣,一邊道,「要不讓廚子做點小餛飩給主子?半夜里喝點湯易克化還暖胃。」
胤點點頭,「行啊,你去吩咐吧。再找豐升額進來陪爺說說話。」
沒一會兒,一碗晶瑩剔透的水晶餛飩就送來了,上面就撒了一點蔥花,清清淡淡的湯水襯著綠色看來就讓人有食欲。
胤滿意的點點頭,心道帶出來的廚子還真挺不錯的。胤拿著勺子舀了兩下,豐升額就打開簾子進來了。他一走進溫暖的帳篷,就帶進來一股涼氣。
胤被涼風一激不由自主的抖索了一下,豐升額尷尬的撓了撓頭,「七爺,奴才還是在外面站著吧?」
胤白了他一眼,佯怒道,「爺還怕這點風嗎?還不快進來!你餓不餓?讓廚子再送一碗餛飩來吧?」
對著大舅哥還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伴讀,胤還真沒那麼多講究。
豐升額也不見外就順著胤的意思坐下了,「那就多謝七爺啦,奴才這還是第一回出京,還別說這外面的風景真挺好。」
胤拿著勺子舀了一個小餛飩,吹了兩口氣,覺得不燙口了才吃下去,「外面挺好啊?要不爺稟了皇阿瑪,讓你就在外面呆著吧。」
豐升額訕訕然了,「爺,可別介啊……奴才可不離開七爺的。」
胤似笑非笑的瞅著他,「讓你見天跟在爺身邊,寶寧可不會放過爺呢。爺听說你家的莊子鋪子都給寶寧添妝了,爺要再不給你個好前程,你拿什麼養媳婦啊?」
豐升額嘿嘿笑了兩聲,尷尬的低了頭,道,「跟著爺哪能餓著奴才啊?這不還有餛飩吃嗎?」
豐升額心道那些莊子鋪子打什麼緊?你對我家寧寧好就比什麼都強了!
豐升額琢磨著出京之前自己妹子說的話,覺得腦仁兒不是一般的疼,什麼叫做地方上肯定有孝敬的,什麼叫做幫忙記住七阿哥看上的是哪種美人?他就是做人大舅哥,可也不敢管皇子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啊?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又吃了一碗餛飩,夢里頭帶來的不適就都消失了。可是胤自己清楚,自打出京那時候瞧見十二阿哥,他就開始不對頭了。
有他自己這個前車之鑒,十二阿哥絕對是換了芯子。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可那眼神胤卻相當的不喜歡。每當想起十二阿哥,他心底就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和警覺。
怎麼就沒早發現十二阿哥的不對勁呢?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變化的。可惜自己如今竟然離開了京城,只怕等著自己回去再出什麼變故就不好了。
胤瞧著豐升額,突然道,「你跟著爺一出來就要好幾個月,岳母肯定是不放心的。明兒你就寫封家書回去,知道嗎?」
豐升額詫異的眨眼楮,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胤站起來拍著豐升額的肩膀,笑了,「等著岳母進宮去,也能替爺看看寶寧。」
胤在豐升額耳邊低語了幾句,末了問道,「你明白了嗎?」
豐升額沉穩的點了點頭,「七爺放心,奴才一定能辦好這事兒。」
胤礽才在毓慶宮里松快沒幾天,佟佳氏就進宮了。托了自己女兒的福,佟佳氏也算是游覽了一回毓慶宮。
等著坐在繼德堂里,周圍都是心月復了。佟佳氏才把兒子的信拿出來。
胤礽看完了滿臉詫異,十二阿哥有什麼不對勁嗎?為什麼七阿哥這個毛孩子這樣謹慎。
佟佳氏卻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把事情交代給女兒了,也能和女兒說一說心里話啦。佟佳氏瞅著胤礽越發端麗的臉龐,問道,「還沒有好消息嗎?」
胤礽搖了搖頭,道,「這才成親多久啊,額娘你太心急了。」
佟佳氏嘆了口氣,「哪能不急啊,我只怕七阿哥房里有人搶在你前面呢。你可千萬別像五福晉似的,讓側福晉搶在前面,到時候世子都指不定是誰生的。」
胤礽笑了,」額娘,你這可是想多了。七爺的側福晉還指不定在哪兒呢。」
「過了年就又要選秀了,額娘怎麼能不擔心。」佟佳氏捏著胤礽的手,又開始細細密密的囑咐,「說起來,七阿哥身邊伺候的人確實太少了,長此以往額娘還怕人挑你的不是。嫉妒這兩個字可絕對不能沾。」
胤礽不由得微微沉吟,若不是佟佳氏說了,他還真沒有注意到。可不能讓這點小事砸了賢淑大度的招牌。況且既然廢了魏氏,也該提舉幾個新人了。于是,胤礽笑著點了頭,」額娘說的是,等著七爺回來,我再給他多安排幾個吧。」
反正無論是誰,都別想著能把七阿哥攏過去!胤礽在心底冷冷一笑,本宮忍辱負重,為的可不是給別人做嫁衣裳!
山西離京城還不算遠,胤一行人路趕的又急,沒多少天就到了。
山西素來富庶,出產又豐厚。元後嫡子和軍機大臣過來辦差,山西巡撫一眾官員早就準備好了孝敬。明面上的從來都算啥,私下里商人們奉上的鹽廠礦山的暗股才是大頭。可惜這一回早早走通了幾十年的路子就突然被堵上了。
劉統勛劉大人出了名的方正,還真是一點都不沾手。而好容易托著路子尋到的七阿哥呢?只笑眯眯的打著哈哈,模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誰都不知道這位主子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雖然聖旨上說就是為了審理山西歸化將軍保德,可山西巡撫塔水寧卻也怕皇帝還有其他密旨。再說了,七阿哥那是什麼人?就是皇帝的心尖尖!能奉承好了七阿哥,對日後只有好處!
本想著十幾歲的少年人,奉承起來有多難?可誰承想,七阿哥真的挺不容易對付。看見錢財沒反應,看見美人沒興趣。一來二去,山西這地頭上就終于有人出昏招了。
熱熱鬧鬧的酒宴上,上好的汾酒、玉堂春那都不算什麼,山西的地產特色也都不算什麼,叫上兩個戲曲班子就更不算什麼了。可明晃晃的把戲子捧上宴席來,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八爺也不禁瞠目了。
這才幾十年啊?怎麼當年還是私下里往來迎送的,現在就能明目張膽的走上官員宴席了呢?山西地界最出眾的就是鴻慶班,最出名的旦角叫做李桂官。
是梨園依著貴人喜好從小調\教出來的,身段窈窕,面目出眾,最難得的還是幕後有人捧著,留著清白身子只等著足夠的價碼才肯出首。
胤一眼瞧見了,卻頓時一口酒嗆在了喉嚨里。咳嗽了好多聲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扯住身後立著的富察明仁,悄悄的指著不施脂粉依依呀呀清唱跪的桂官,「等著天黑了,把人給爺捉回來。別讓人瞧見!」
富察明仁臉色都青了,「七爺,這不好吧?」富察明仁一點都不想親表弟去嘗試這種抱背之歡!雖然現下是挺流行的,可畢竟不是正路子。若是給小叔叔傅恆知道了,他這個做佷兒的可扛不住啊。
富察明仁的神色挺為難,忍不住勸道,「爺,您要喜歡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可這相公哪能沾啊?說是清白的,實際上肯定干淨不到哪兒去!」
胤瞪了他一眼,「想哪兒去了?爺要是想要還用得著這麼麻煩?讓你抓你就抓!一定要悄默聲的!知道不?」
胤盯著場中央的桂官,覺得自己有那麼點牙疼!這模樣、這模樣……看著簡直是讓人既鬧心又郁卒,末了還有那麼點感傷和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