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早就被胤支了出去,眼前這個不管是哥哥也好福晉也罷,都決不能在外人面前讓他沒臉。請使用訪問本站。
讓他沒了臉,那就是自己也沒了臉。反正把皇家的血脈給奴才作踐,就只有老四一個人做得出來!
胤礽可想不到胤都在想什麼,他只是站了起來,很是正色的福了福身,「寶寧照顧不周,向爺請罪了。」
胤直接就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麼個矜貴人給自己行禮真是怎麼看怎麼別愣!
胤礽既然敢收拾了索綽羅氏,當然就能做的滴水不漏。況且他本就是因勢利導,只是讓把該沖出來的別人設計成了十二阿哥的伴讀罷了。
所以,什麼心虛之類的感覺根本不會有,他正色道,「那天我帶著她去給皇瑪嬤請安,回來的路上十二阿哥的伴讀突然跑出來,驚著了索綽羅妹妹。」
胤礽的臉色帶著點愧疚,「實在是事出突然。」
胤一直盯著胤礽,心道太子果然也是做戲的好手,往年這些功夫肯定大半用在皇阿瑪身上了,「十二阿哥的伴讀怎麼會突然跑出來?」
胤礽抬眼看著胤,道,「我這幾日都打听過了,爺您是知道的,尚書房里就八阿哥帶著十一和十二兩位阿哥,那天不知道怎麼著十一阿哥就突然發作了人,連十二阿哥的臉都沒給。幾個人吵起來,那伴讀年紀又小,一口氣憋不住就跑了。」
胤听著就勾了勾唇角,胤礽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是不怕他去查。估模著原本繼皇後就是要動手的,不過卻正好被胤礽利用了反倒惹了一身腥,連自己的內佷兒都沒能保住。
胤似笑非笑的道,「爺讓你想法子攆了十二阿哥的伴讀,這難道就是你的法子?」
這話可確實是誅心了,奈何胤礽早就有心理準備,他的表情霎時間就是極完美的驚慌失措,「爺,寶寧可從沒這麼想過啊。」
胤礽低著頭垂著眼楮跪了下去,「那是爺的孩子,生下來也是要管我叫額娘的,寶寧哪能這麼做呢?寶寧但凡有一點這樣的心,也不能把這兩件事辦在一起啊。」
胤定定的瞅著胤礽做戲,突然就撲哧一聲樂了。可真是賢淑又端莊的福晉喲,他的好二哥果真是沒讓他失望。
胤干脆就走過去把人扶起來,笑道,「是啊,我家既懂事又能干的寶寧怎麼會做這麼沒腦子的事呢,兩樁事情撞在一起那不是惹爺不痛快?」
胤就在胤礽耳邊低低的道,「寶寧這麼個聰明人,怎麼能做傻事呢。」
胤不打算再繼續問下去了,胤礽的盤算他已經門清。這麼兩樁事情放在一起,是個人都不會相信七福晉自己惹嫌疑上身。
在外面那是毓慶宮又被人算計了,在家里那是設計十二阿哥伴讀的時候被人鑽了空子。要是下面他沒猜錯,胤礽該說自己手里人不夠用,查不出究竟是誰想害咱們毓慶宮的子嗣。
反正宮里頭步步危機,自己總是要與他相互扶持的。依著自己以前,八成就肯放手一些人手給他用,可是現在卻是不行了。
這位矜貴的皇太子,可是一個心狠的主子,卻也不是一個多麼能忍耐的人。這就是多年來說一不二養成的天性,圈禁了許多年也沒能改過來。
胤礽低著頭,覺得七阿哥這個毛孩子的反應很是奇怪。依著原本的性子,怎麼會說兩句這麼不陰不陽的話出來?
好像明里暗里就是在說他做傻事沒腦子一樣。
胤拍了拍胤礽的肩膀,道,「索綽羅氏委屈了,你多多安撫她吧。」
「吩咐人傳膳,」胤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隨和,「讓新來的格格都過來立規矩吧,你不是想讓我瞧瞧她們麼?」
胤負著手走出去,胤礽瞧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頭,這個毛孩子的情緒似乎有點冷啊?難道是怪自己沒保住那塊肉?
反正他早就把自己從這里面摘干淨了,就算七阿哥自己去查他也不怕!
其實事情做出來,胤礽就知道他是犯了左性,一想到庶長子眼前跳的就是胤褆那張臉。于是就一刻都不想容了。
其實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險呢?平白給自己找麻煩。後面為了摘干淨自己,多費了多少心思啊。
晚膳的時候索綽羅氏依舊沒有出現,倒是四個新格格一人捧了一杯酒當著七福晉的面敬了七阿哥,又期期艾艾的介紹了自己。
胤笑眯眯的來者不拒酒到杯干。胤礽慢吞吞的吃著菜,倒是陡然有些不習慣了。往日里那毛孩子都是親自夾菜給他的,怎麼這回有了新人就把他扔後面去了?
這毛孩子是不是在外面養野了性子啊?外面的美人一向都很是柔媚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養的東西放出去幾天,回來就不認主人了一樣。
胤瞧著胤礽默默的戳著菜葉子,心里頭倒是有幾分自嘲,又有幾分不忍心。那麼標致的眉眼暗淡下來,真是讓人看著就不痛快啊。
還真是怨不得自己原來最愛福晉那眉梢微挑的風情,可不就是那一瞬間看著分外神色飛揚。仿佛天地間的矜貴都落在那一瞬的抬眸上。
說起矜貴,還真沒有幾個能貴過眼前這一位。自己有眼無珠看不出枕邊人的真身,有什麼臉去怪胤礽不看顧自己的骨肉啊。
胤也不知怎麼的就嘆了口氣,其實回京之前他就想過了,不知道自己媳婦是誰的時候,睡了就睡了吧。可知道了還繼續睡,那就是罔顧人倫。
等著有朝一日胤礽知道七阿哥是誰的時候,只怕還會覺得自己是特特羞辱他。
雖說前生是沒多少兄弟情義,可畢竟也叫了好多年的太子二哥,自己如今又不想弄死他,何必還要為著區區枕畔歡情再添上一筆新仇呢?還不如好吃好喝的養著他為自己出力!
當然,子嗣的事可決不能再由著胤礽折騰了。索綽羅氏的事情可不能再有第二回。
胤連著喝了四杯酒,就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頓,對著幾個格格道,「去伺候福晉用膳,等明兒福晉喝了你們敬的茶,自然會好好照顧你們。」
幾個格格年紀都不大,听著七阿哥吩咐的這一句都臉紅起來。答應的聲音都好似蚊吶一樣。
一個圓圓臉蛋的女孩子大著膽子首先站了出來,站在胤礽後面替胤礽布菜。
胤礽瞧了她一眼,記得這個張佳氏出身不高,只是一個翰林編修之女。
胤贊許的看了張佳氏一眼,轉頭又吩咐綠翠捧了個白玉酒壺上來。
胤親手倒了杯酒給胤礽,笑容也說不出是不是安撫,「這是山西的流金酒。聖祖年間山西的貢酒就是它了,你嘗嘗看。」
胤礽早年也沒少喝過,他先是道了聲謝,才抿了一口,果然還是當年的味道。胤礽不經意的就露出一抹笑容,「原來爺還帶了它回來,剛才我都沒看見。」
胤瞧著那亮起來的眉眼,心里也舒服不少,當下就笑道,「這是咱們自己留著喝的,就沒寫在單子里。我回來的晚了,年禮你準備的怎麼樣?」
胤很有點怕胤礽不知道怎麼送禮,這位矜貴的主子當年的大部分時間根本就是收禮的。
胤礽杏眼一瞭,「早就備好了,就等著爺回來看一看呢。我也怕萬一漏了什麼,倒成了麻煩。」
胤點了點頭,「一會兒咱們去內書房一起看。」
胤的目光落在胤礽的臉上,眼含深意的笑道,「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毓慶宮里有你我很放心。」
胤礽端著酒杯,輕輕一笑,「有七爺這句話,寶寧就沒白忙活啦。」
繼德堂的燭火果然亮了很久,紫鸞和綠玉兩個守在內書房里都要止不住瞌睡了。李玉跟著胤奔波了一路,這會兒卻也站在簾子外面守著。
轉眼就過了三更,胤還坐在書案前面劃拉著禮單賬冊。胤礽把擬好的單子一項項的給胤講過之後,就再沒什麼事情做了。
可胤沒忙完,他卻也不能走。畢竟七阿哥這個毛孩子剛回來,他要服侍著。于是,他干脆就拿了本古文觀止翻看。
胤一邊劃拉著晉商孝敬的暗股,一邊卻不由自主的分了心在胤礽身上。瞄了一眼又一眼,胤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就是有眼無珠!
那矜貴人只隨意的往那里一坐,不就是皇家人自幼養成的儀態?再說哪家的格格閑下來就能看進去那些晦澀的書?哪家的格格能有事沒事愛往爺書房里鑽?
胤礽只覺得那毛孩子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自己身上,讓他都覺得背後有些冷。胤礽不明所以的看向胤,心道這毛孩子又怎麼了,怎麼自打回來就讓人看不透了呢?
這可不成!若是拿捏不住這個毛孩子,他的志向不就都付了流水嗎?
胤偷瞄的眼神被捉了個正著,干脆就不動聲色的咳嗽一聲,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子,「口渴了,叫紫鸞添杯茶來潤一潤吧。」
胤礽放下書走出去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紫鸞就捧著個大托盤來了。不只泡了新茶,還拿八寶盒子裝了干果點心。一起放在了胤的案頭。
胤礽笑吟吟的親手把茶送到胤唇邊,「爺忙了一個晚上,哪能再用殘茶啊,這是前兒皇瑪嬤賜下來的勝雪茶,您試一試?」
胤直接就苦笑了,他都想好好的養著這位矜貴又嬌貴的二哥了,可怎麼著一瞧見披著美人皮的二哥溫婉賢良的模樣,他就不由自主的冒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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