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頭也不抬，隨手拿了剝好皮的雞蛋，正在一口一個的往嘴里塞，吃完五個雞蛋，喝了口小米粥，才抬起頭來︰「昨天人家每個人伐木的工作量是多少？你們五個人，加起來一共砍了兩棵樹。還好意思提條件？」
五個紈褲還有人想要說什麼，聶福卻抓了一個饅頭吃了起來︰「快吃，老大來了。再不吃這都沒吃了。」
其他幾個人連忙低頭吃飯。
大小伙子正是飯量大的時候，一個雞蛋，一小碗粥，一個一兩的饅頭，不過兩口的事情。
吃完了，和沒吃幾乎沒什麼差別……聶福看看四周，咬牙去要了兩碗面湯端回來︰「快去要面湯。面湯不限制。總比喝水強。」
其他的小家伙們連忙跑去要面湯了。
五十多歲的大廚看著他們幾個，有些心疼，偷偷的在他們的面湯里，每人放了兩個雞蛋大小的肉丸子，低聲說道︰「快藏起來吃。」
五個小家伙感動的幾乎要流淚了……
回到桌子旁邊，做賊一樣當做喝湯，然後悄悄的把丸子吃了，肚子里總算是舒服了點。
兩天之前，要是有人給他們兩個這樣的肉丸子，估計他們絕對會立刻扔掉。可是此刻吃在嘴里，卻讓他們感覺到簡直是天堂里的美味。
吃晚飯，坐車到了伐木場，五個家伙今天的任務是鋸木板。當然真正的工作不是他們干的，他們要干的，是抬木頭送料。
干了一個多小時，他們的這台機器突然出了點問題，要維修，五個人喜出望外。這機器效率太快了，他們五個人都送不上貨，老被人催促。想翻臉，看看旁邊的李秘書，五個人就沒了心思，只能咬牙去抬木頭。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還是知道的。
教官和聶幽就在伐木場旁邊的一處小高地上，觀察這里的環境。掠過伐木場的時候，教官笑了下︰「干嘛不送到軍營里去？」
聶幽笑笑︰「咱們現在的營地，忙著維持周邊的安全。根本沒閑人。我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算了下，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等等，再過幾天，國內會再派一批人手來。那個時候，他們正好跟著一起。三個月，估計也差不多了。」
教官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真是夠忍得下去。」
「有什麼忍不下去？他們也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那些當兵的，不也都是十**歲就去吃苦麼？這比軍營里的訓練和舒服多了。人家能做到，他們就因為姓聶就做不到？既然在我手里，就算是礦渣，你也得給我變成精鋼。」聶幽臉色嚴肅起來。「不管是他們，還是這里，都一樣。」
教官點點頭︰「放心吧，有我在，這里出不了壞事。」
聶幽點點頭，繼續往下一個觀察點走去。
收拾幾個小紈褲，聶幽有的是辦法。
三個月之後，聶幽重新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福祿壽喜財，看著身體筆挺的像是電線桿子一樣，腦袋上光溜溜的一律的小平頭，身上也多了不少肌肉，健壯了很多，點了點頭。
「還有誰想回國？不槍斃了。可以自己回去。」聶幽看著他們。
福祿壽喜財看著聶幽，齊齊的搖了搖頭。
「大哥，我們還是留下來吧。原來，在這里，比整天出去泡吧還有味道。」聶福這一段明顯的成熟了許多。
聶幽笑了笑︰「想去干什麼？這邊有油田，羊肉加工廠，還有建築公司，礦業公司。想去哪。」
「我想去安保。」聶福直接說道。
聶幽搖搖頭︰「安保那邊，聶慶在。你們就不要去了。各個公司去一個，自己選。你們平時沒讀多少書。或者說，你們讀書的時間都給狗吃了。所以，去了公司，別說話，多做事，多學習。听到沒？」
「大哥，我還是想去安保。」聶福很固執。
聶幽看看其他人︰「你們呢？」
除了聶福，其他幾個人，倒是選擇了不同的公司。聶幽最後看著聶福︰「聶慶已經成長了很多。安保的一些事情，他也已經很了解了。你去了也就是給他打個下手。而且，就算是聶慶，也不會參與公司具體的管理，他只是公司的督察。在我的公司里，督察基本沒什麼權力，只是負責我們的日常往來審核的。」
聶慶終于還是做了公司的督察，而沒有去做別的。順便兼任聶幽的辦公室副主任。
沒辦法，他的能力實在是有限，學習能力也差了點。
「不，我想去安保公司的安保分部。不去總部。」聶福很出乎聶幽的意料。
聶幽看著他︰「說說想法。」
「我不會別的，也就有把子力氣。去安保公司做安保合適。」聶福倒是看得清楚。
聶幽笑了起來︰「安保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我的安保分部的員工，很多事特種部隊退役的精銳。即便是差一點的，也是真正的野戰部隊退役的精銳。你連個士兵都算不上。怎麼去？去了只是拖後腿。」
聶福看著聶幽︰「大哥，基地里正在訓練。我可以訓練。等到我合格了再去。」
聶幽看看他︰「那你暫時就去安保找李隊長報道，對了，就是你們的李秘書。其他人去找肖總安排。去吧。」
等他們離開，聶幽電話打給了老爺子，匯報了五個人的情況。對五個人的情況，老爺子很滿意。听到聶福的要求，老爺子想了想︰「你的意思呢？」
聶幽說道︰「聶福確實資質差了點。要學習管理公司，確實不是那把料。就算是聶慶現在干的，他估計也給干不了。不過他還小，將來難說。」
「那就讓他到安保吧。你早晚要退出安保的。畢竟你已經是這麼大集團的董事長，很多事情，你不可能親力親為。安保是你起家的地方，讓他鍛煉幾年，最好能夠有一定的威望，將來安保也好照料。」老爺子考慮一下，才慢慢說道。
聶幽點點頭，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不用嘆氣！軍隊上哪個將軍還需要親自上戰場的？你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聶幽了，你現在身後有十幾萬人跟著你吃飯。」老爺子口氣很干脆的說道。
聶幽點點頭︰「我知道。」
掛了電話，聶幽有些失落！
老爺子說的沒錯，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聶幽了。那個可以親自去執行任務的可能已經幾乎不存在了。這三個月時間，他幾乎就沒離開過油田的大院。而這一段時間，阿木圖拉四處出擊，已經佔據了整個油田區域。期間安保公司也配合他們，秘密的進行了幾次活動，拔掉了幾個東突的小據點。但是這些事情，聶幽已經不可能親自去了。
福祿壽喜財坐在餐廳里，對面是李秘書，還有那個餐廳的大廚。現在是上午十點，他們兩個都沒事，他們五個卻還沒去報道，而是離開聶幽的辦公室，直接來到了這里。
「謝謝你們。」聶福是他們幾個的老大，舉起了啤酒瓶子。「沒有你們，就沒我們的今天。我先干為敬！」
聶福說著，舉起酒瓶，一口氣吹了個底朝天。
其他幾個兄弟也照做。
李秘書呵呵一笑，一口氣干掉了。大廚卻有些為難的看著酒瓶子︰「這個，我就意思意思吧。我不能喝酒，還要做菜呢。」
聶福笑了笑︰「劉大叔您隨意。咱喝酒歸喝酒，不能耽誤正事，這里的規矩我明白。」
李秘書喝干了酒瓶，從身邊的包里拿出了一疊欠條︰「小家伙們，該還錢了吧？」
福祿壽喜財都笑了起來，聶福更是雙手接過了那疊欠條︰「李隊長，謝謝你。我知道，這都是你故意給我們送吃的。」
說著，幾個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聶福拿出自己的錢包，模出一張信用卡，放到李秘書面前︰「這是我們的零花錢，不多，一共就五百萬，我知道這不夠您的情意，但是還請您收下。」
李秘書笑了笑，隨手把卡直接捏碎了︰「喝酒。」
聶壽更是摟住大廚的脖子，哭的稀里嘩啦的︰「劉大叔，您的肉丸子，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肉丸子。」
劉大廚連忙拍著聶壽的後背安慰他︰「別恨你們大哥，那是為你們好。」
「不恨。要說恨，我就恨沒等早些跟著大哥。大叔您不知道啊。在帝都的圈子里，我們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沒幾個人正眼看我們。那些跟著我們混的人，也都是看中了我們的錢。轉過臉去，不知道怎麼罵我們呢。在這里，沒人在乎我們的錢，沒人在乎我們是誰家的人，是真把我們當孩子，當兄弟啊。」聶壽哭的稀里嘩啦。
吃過飯，聶福幾個回到了五個人擠著的宿舍，他們拒絕了搬到其他地方去，而是就留在這里。當然，空調還是裝了一台的……
那一疊厚厚的欠條，一共一百多張。翻看著欠條，看到一只燒雞一萬，一個饅頭一萬的字跡，聶福眼楮又有些濕潤。
把欠條分成五份，每個人拿了一疊︰「這是我們欠李秘書的情意，不是錢。留著做個念想吧。我打算留給你我的子孫。只要是以後李秘書有需要，我一定會力所能及的去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