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唰」的一聲,沒有任何的雜音,好像是一個人發出的聲音,齊齊挺立,好像是一顆顆白楊樹一樣樹立起來。
莊重的向林克明敬禮,聶幽等人魚貫而出,來到了地下基地的突擊分隊準備室。在這里,他們將會一直呆到行動開始前一個小時。
血斧他們已經在這里,桌子上擺滿了槍支彈藥和各種其他武器,旁邊,也是備用的東西。一支支槍正在被精心的擦拭保養,保持最佳的狀態。
爆匪拿著一根絲線,每一顆子彈都仔細的測量,看那神情,仿佛每一顆子彈都是他的親兒子一樣。
聶幽走進去,走向自己的那一份武器彈藥,快速的開始擦拭保養。這種活,從來都是自己干,也只有自己干,才能保證自己和武器最大的默契。
不斷的快速的槍支零件發出陣陣的輕微的踫觸的聲音,不停的子彈卡入彈夾的聲音……
整個屋子里,沒有其他的聲音。
過了許久,所有武器保養完畢,聶幽走到牆角,拿了一瓶水過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眯著眼楮看著自己身邊的兄弟們。
「退出,恐怕沒有人願意。但是我得告訴你們,這一次,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選擇︰成功,完美的成功!哪怕有一點瑕疵,都是失敗!」聶幽眼楮里一片平靜。「因為我不打算離開華夏去逃亡。要麼成功,要麼,我就永遠躺在這塊土地上。」
血斧抬起頭看看聶幽,隨手把一把手槍刷了個槍花,「嚓」的一聲****槍套︰「第一次差點死的時候就該死了,死過多少回也沒真正死過。這次死了,也是已經賺了。」
邪僧模模腦袋︰「大好的頭顱啊……可惜,最終還是沒逃月兌老頭子的手掌心,我還是得給國家賣命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屋子里幾乎凝滯的空氣變的輕松起來。
「林克明少將,一旦失敗,他將會成為叛國者被逮捕。」聶幽似乎是無意的,輕輕的說了一句。
邪僧的手輕輕一抖。他來自世家,他清楚的知道,對一個老軍人,尤其是忠誠的老軍人來說,這樣的結局有多殘酷。
爆匪沒有任何多說,只是靜靜的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輕輕的拍著槍身,口中哼著一曲不知道名字的曲子,听起來很像是搖籃曲。
邪君捏著一把飛刀,眯著眼楮對著牆上的靶子瞄了又瞄,似乎對這個游戲很是有興趣。刺刀則是把一把五六式步槍的三稜槍刺不停的擦拭,亮的耀眼。雪吟靠在牆壁的一覺,似乎昏昏欲睡。
……
凌晨一點,距離行動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整,坐在桌子旁邊的聶幽,突然睜開眼楮,仿佛是幻影一樣,桌子上各種槍械武器,就到了他的身上。隨著他的完成,其他人也幾乎同時完成。
聶幽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往外走去,其他人立刻無聲的跟上。
車庫里,兩輛越野車掛了警燈,刷了警察的涂裝,早已準備好,發動機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吼叫。
聶幽跳上第一輛車,對旁邊保養車子的軍工兄弟點頭示意,看到軍工兄弟舉起大拇指,立刻一踩油門,車子就好像是彈起來一樣飛了出去。
隨即,數十輛涂了警察偽裝的車輛魚貫而出,沒有開警燈,默默的在黑暗中向著目標方位疾馳。
凌晨一點三十五分,準時到達和安保公司隔著紡織廠的一處工廠的倉房內。這個工廠的工人早已在前天就已經放假了。甚至看門的都換了。倉房內,很快停下了所有的車子,聶幽在車子下面,看著後面帶隊的教官,點點頭,向在倉庫一角等待的幾個軍工走去。
軍工兄弟點點頭,拉開了倉庫一角的鋼板,鋼板下面,一個足夠兩人並行的通道出現在眾人面前。跳下去帶上夜視儀,慘綠的視線中,一條顯然是剛剛開鑿出來的通道,斜著通往地下。
沿著通道快速前進,越過幾百米的距離,聶幽到達了通道的盡頭。通道的盡頭,幾個軍工兄弟正在等待。看到聶幽他們到來,看了看表,對聶幽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原地等待。
時間慢慢走到凌晨一點五十分,軍工兄弟站了起來,對後面的聶幽小隊做了個手勢,示意爆破即將開始,準備突擊。
聶幽點點頭,後退了兩步,軍工笑了笑,大大咧咧走過去,幾乎是靠在牆壁上,引爆了起爆器。
「噗噗噗噗……」一連幾聲輕微的爆響,幾乎和打火機動半米高的桌子上掉到地面上的聲音差不多,只是沉悶一些。
隨著這幾聲爆響,牆壁開始紛紛落下碎裂的混凝土。一個和通道一樣寬的出口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看表,一點五十分三十秒。
三個軍工兄弟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左轉,向前走去。
聶幽走到通道入口一看,這里就是下水道,雖然是凌晨,依然有很大的水量。各個支系的下水道更是嘩啦啦的往里流著污水。
三個軍工兄弟即便如此,依然輕手輕腳,仿佛是狸貓一樣,從旁邊的修理台階上走過去。看著他們的腳步,聶幽就知道,這三個軍工,絕不是普通部隊出來的。至少也是他原來那個地方出來的。
而且,他們之前的爆破手段,就算是爆匪,也不過是這個水平。
到了一塊拐角的牆壁面前,三個軍工對著地圖比照一下,停了下來,對著聶幽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來。
然後他們三個快速的在牆壁上打了一些洞,把一些炸藥塞了進去。塞進去之後,立刻開始爆破。爆破掉一層,接著又是一層。
仿佛是刀削出來一樣平整,足夠兩人快速通行的道路,就快速的在他們的腳下延伸。
一直往前三十米,他們才停了下來。對面,是一條干涸的支系下水道。這條下水道,比較狹窄,只夠一個人彎腰行走。不過聶幽他們到達之後,並沒有進入。因為那三個軍工兄弟,正在那段下水道的的牆壁上安裝炸藥。他們采用的是一種很安靜的工具,很輕松的在牆壁上挖了不知道多少洞眼,然後塞了炸藥進去,連好引線,後退,之後就是等待。
時間很快到達了凌晨一點五十六分。一個軍工兄弟無聲的一笑,和其他兩個人退到了下水道中,然後引爆了炸藥。
聶幽有些納悶,這條下水道本來就很窄,他們這樣一炸,碎裂的土的體積比較大,豈不是堵死了?
不過他知道,這些技術精湛的軍工兄弟絕不會這麼做!
果然,一陣輕微的爆響之後,一陣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煙塵彌漫過來,然後……又是一陣爆響,接著,間隔幾秒又是一陣!一連六次輕微爆響之後,才停了下來。隨著爆響,一層一層的牆壁就被剝除下來,通道一層一層的擴大!
然後在聶幽眼前,只看到那條干涸的支系下水道居然被炸出了一條傾斜的坡道!
而那些擴展通道炸下來的混凝土之類的東西,被炸得粉碎,沿著這條傾斜的坡道,慢慢的滑落到了主下水道中。
時間掐的極其準確︰凌晨一點五十九分三十秒,本就沒多少的煙塵散去,聶幽他們面前魔術一樣出現了一條足夠兩人通行的道路!
順帶著,前方的柵欄也消失無蹤。
「娘的,六層爆破。老子最多只能五層!有機會得跟他們學一下。」爆匪顯然有些嫉妒,在通話器里聲音極低的說道。
這種爆破難度極高,需要掌握的精準度和計算必須準確到一個無法形容的地步。否則,可能一層炸多了,另一層的炸藥被露出來,就達不到下一層的效果。一層炸少了,下一層就炸不開,那就是失敗。
如果一層炸完,再弄另一層,當然就簡單了。可是這種技術活,在這種時候是最合適的。時間極短,就算對方听到了,也沒多少反應時間。
看看表︰凌晨一點五十九分四十五秒。
三個軍工兄弟往後退去,為首的軍工兄弟拍拍聶幽的肩膀︰「好運。」
聶幽微微一笑︰「好手藝。」
說完,往前輕輕的挪過去,到了洞口,探頭看了一眼︰「前方六米,高度四米,鋼梯。」
稍微頓了頓,幾乎是隨著時間跳到凌晨兩點的剎那,聶幽竄出了通道口,進入了地下二層的那個污物收集池。
這里一片安靜,舉槍警戒,後面的血斧沖了過來,沖到梯子下面,然後舉槍向上警戒,邪君單手輕輕一掛鋼鐵,身體已經飄然而上,沒有半點聲響,然後側身貼地警戒。
三秒後,邪君的聲音傳來︰「安全。」
邪僧立刻單手掛住鋼梯,同樣悄無聲息的跳上去。聶幽來到鋼梯旁邊對血斧打了個手勢,兩個人微微蹲身,兩人互相交叉握住手,後面的爆匪立刻一踩他們的手,身體立刻飄了上去。
接著是其他人,雪吟最後一個上去,然後聶幽縱身跳起,上面的邪僧一把抓住聶幽的手臂,把他提了上去。然後是血斧。
所有的一切,都是悄無聲息,這種時候,最怕攀援鋼梯的時候和鋼鐵踫撞出聲音,不過對聶幽他們來講,這是小菜一碟。
「警戒速度前進。」聶幽不敢大意,手語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