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嫡女 048 想你想的夜不能寐

作者 ︰ 梔子飄飄

兩人在原地呆了一會,就直接翻牆進了刑疆最好最貴的寒千客棧,老板小二什麼的都睡得死死的,根本不知道有兩只不請自來的家伙擅闖了客棧,強佔了兩間上房!

三天後,清晨。

依舊是白白的飛雪,依舊是濕濕露露的寒氣逼人,依舊是懶洋洋的睜開眼皮,刑疆城的老百姓,終于渡過了半月「冬眠」,在一場夾雜著濃濃寒風的飛雪中醒來,慢吞吞的整理自身行頭,準備著上半月的抗寒。

各家客棧的老板則是挨個去查房,以免哪個對刑疆城有興趣的的路人半夜偷偷爬進了自家上房沒給錢。

寒千客棧的老板醒的最早,大概天一亮他就醒了,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就挨個挨個的敲門查房去了。

別看這刑疆城人少,但住客棧的人還真挺多的,老板在挨個挨個的查了房之後明顯有些失望,查到最後兩個房間的時候他果斷的放棄了,也是,像刑疆城這種鳥都不肯露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半夜爬牆住客棧,人家見了刑疆城都是唯恐避之不急,有幾個傻瓜會往這跑?至于他們為什麼不出去,這理由簡單的很,要是能出去他們早出去了,但是他們一出生就呆在這里,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出去面對那四季春夏秋冬的日子,哪能自然?在刑疆城雖然壽命短了點,但好在舒心,那就夠了。

就在客棧老板金寒冬滿懷感嘆的準備下樓時,最後兩道門同時「吱呀」一聲,開了,金寒冬霍然轉頭看去,眼里閃著狂喜——他金寒冬別的嗜好沒有,就是愛錢痴如命,原以為又要像上幾次一樣失望而歸,沒想到昨晚真有人偷偷潛入自家客棧,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這要說出去,足夠他炫耀好一陣了。

想著這個,他連忙扯出一臉笑,狗腿的轉身朝那門口走去,「兩位客官好呀,真是難得難得,你們能來太好了,小店真是榮幸至極啊榮幸至極,歡迎歡迎,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在下一定竭盡所能為您辦事,只要您有錢,在下幫你推磨都行……」

顧姜闌正準備跨出房門的動作一頓,她被這熱情洋溢的老板給駭住了。

李家毅淡定的出了房門,淡定的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淡定的開口吩咐,「給我們弄些水弄些吃的弄些火過來。」

金寒冬原本見到銀子狂喜的臉色在听到那句「給我們弄些水弄些吃的弄些火」的時候不淡定了,他猛地把銀子踹懷里收著,賠笑道︰「嘿嘿嘿嘿……那個客官,小店太小太簡陋太窮了,您說的那些除了吃的能弄點過來,其他的……嘿嘿……嘿嘿……還真不好弄啊……」

「那就再給你一錠銀子……」顧姜闌回過神來,淡定的走了出來。

「真的!」金寒冬簡直欣喜若狂,他原本只是說說,沒想到還真有,「那太好了……有了那一錠銀子,在下一定竭盡所能,所有辦得到辦不到的在下一定都幫您有條不紊的給您辦來……」

「老板,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顧姜闌突然打斷他的話,淡淡的擼了擼額前的碎發,淡笑道︰「我是說……想的美!」

「嘎?」金寒冬頓時蒙住,「什麼?」

李家毅把剛拿出來的銀子重新揣回懷里——他就知道她一肚子壞水,非要逗逗人家。

「兩錠銀子包吃包住包用三個月!」顧姜闌繼續打擊金寒冬,「這三個月里,飯菜要好的,水要是熱的,服務要是最真誠的!否則……」

「否則什麼?」金寒冬已經被她說蒙了,怔怔的問道。

顧姜闌手往外一指,淡笑道︰「否則我們就去如水客棧!」

世人皆知,如水客棧是寒千客棧多年的死對頭,兩客棧的老板都是愛錢如命之人,為了錢可以大打出手,偏偏兩人都是爭強好勝的性子,能比對方多掙一分錢都會得意老半天,嘲笑對方沒生意是兩老板最熱衷的事情。

這些事她之所以會知道也是湊巧,當時讓旗錄去查刑疆的資料時,里面居然還有一張關于如水客棧與寒千客棧的斗嘴史,她閑來無聊便看了,沒想到還真有點趣味,里面兩人相互吐槽對方,簡直把對方扁的一文不值。

什麼什麼「就你長的那破樣,鏡子都不忍直視你!」

還有什麼什麼「你的錢給老娘擦都嫌髒,就你那小賤樣,整個就是一撿破鞋的!」

這樣的對話一看,她就記住了這樣兩個有趣的人物,想著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會會,今日還真會上了,不過跟她斗,他們還女敕了點。

「不行!」金寒冬果然不肯,「絕對不能去那傻逼那里,她長的人見人死花見花焉車見車癟胎,你們去了一定會被嚇的吐血的!」

「是嗎?」顧姜闌依舊是淡笑著道。

金寒冬見她越發笑的淡定,心中急了,「真的,我不騙你們,她家店是黑店,你們去了保證變得身無分文!」他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李家毅,又撇了眼依舊淡笑的顧姜闌,最終為了不讓那人見人死花見花焉車見車癟胎的臭女人取笑得意,狠心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他苦著一張臉下樓準備東西去了,在門口遇見剛進門的小二,便朝他一揮手,恨恨的道︰「你去準備弄些水弄些吃的弄些火過來!有貴客!」

他那個貴字咬的尤其重,小二愣了好一會都沒搞懂自家老板的火氣從何而來,迷迷糊糊的去準備東西了。

二樓上房門外,李家毅和顧姜闌相視一笑,又相繼回了房,坐等高級伺候。

很快小二就端了東西回來,他先給顧姜闌房里送上了東西,顧姜闌打開門讓他們將東西一一端進去——半臉盆水,一碗飯一碗菜,還有洗臉洗腳各種帕子。直到那些小二搬完東西出去了,顧姜闌才晚起袖子洗臉,在刑疆,有這麼多水來洗臉洗腳已經是最高級的待遇了,一般人家里一家子一星期才用這麼點水,還要包括所有,她既然是想來辦事的,自然不能每天都享受這樣的待遇,之前跟金寒冬說的話不過是逗逗他,今日就先好好享用這一次了,刑疆之行說不定還要多長時間,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更久一點,這都是說不定的。

洗好吃完了,顧姜闌便喚來小二收拾東西出去,又讓他叫來了金寒冬。

刑疆城的很多事她都了解的不夠詳細,金寒冬是刑疆人,自然對刑疆了如指掌,先從他這里下手,一定是個不錯的主意——金寒冬喜錢,而刑疆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只要她將金寒冬拉進來,事情就會稍微好辦一點了。

「客官可是對本店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不一會金寒冬就到了門口,他敲了敲門,問道︰「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顧姜闌招呼他進來,起身走到門前,將門關上。

這一關門,金寒冬反而有些緊張了,他笑的一臉虛假,「呵呵……那個,這位姑娘,這大白天的還關什麼門吶……又沒什麼外人是不是……」

「我是想跟你談點正事。」顧姜闌直接進入主題,「我之所以會來刑疆,並不是如你們城門外所貼的字條那樣是因為興趣,我來,是想當這刑疆的領城人!」

「你說什麼!」一談到刑疆城的領城人,金寒冬也不虛假的笑了,他一臉嚴肅的看向顧姜闌,道︰「這位姑娘,你們若是突發奇想到我們刑疆玩玩,我金某絕對奉陪,但如果你們包藏狼子野心或禍心,那麼對不起,我們刑疆不歡迎你,不歡迎任何對刑疆城有企圖的人!」

對于金寒冬的意正言詞,顧姜闌似乎早有預料,她敲了敲桌子,輕輕道︰「那如果我有改變你們所處的環境方法呢?」

「我們在這里生活了這麼久,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不需要再做任何的改變,謝謝姑娘的一片好心,我們用不著再改什麼。」金寒冬對她的那個方法並不動心,斬釘截鐵的回絕了顧姜闌。

「是嗎?」顧姜闌收回敲擊桌面的手指,眼楮直視金寒冬,「據我所知,由于環境與生活所需使然,刑疆城的百姓們根本活不到四十歲,就算你們改善了生活狀態,半月醒半月睡,依然阻止不了身體的被摧殘的後果,而刑疆現在的生活更是拘謹的可憐,一大家子人一個星期包括煮飯洗臉洗腳刷牙,只用半臉盆水,每天更是只吃一頓飯,他們有的是銀子,卻買不到任何有用的物品,他們過不習慣外面的生活,就算從外面買了水帶了火種進來,也是一進城就蕩然無存,這樣的生活狀態,這樣的生命短暫,你確定他們很滿意,很享受?」

「我……」金寒冬臉色黯然,「可那又怎樣?至少他們無拘無束,不用受任何限制,想干嘛就可以干嘛,雖然衣食不足,生命短暫,但他們開心,快樂,這樣也很好不是嗎?若是你真能改變他們現在的生活狀態,你能保證讓他們繼續無拘無束麼?不能吧!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你願意幫助我們,是因為你有所需,有所求。」

顧姜闌沉默半響,就在金寒冬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她開了口,「要是我能給你們相應的自由呢?」

金寒冬不置可否,口頭約定從來就不是個可靠的事。

「我可以給你們自由。」顧姜闌不理他的不置可否,繼續道︰「我想做這一城之主,並不是要壓迫你們做什麼,你們想干什麼依舊可以干什麼,我需要的絕對的忠誠與信服,如你心中所想,口頭約定根本不可靠,若是我改變了你們之後,你們對我依舊是不信任不支持,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感嘆自己做人不濟,到時候你們完全可以忽略我們之間的口頭約定,繼續過你們無拘無束對我生活,就算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效果,但是能改變一城百姓的命運,也是一件值得我驕傲的事情,這樣說,你放心了嗎!」

金寒冬微微動容,卻還是有些猶豫,「我們怎麼確定你是的是真是假,萬一你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我們又怎麼辦?你既然有信心提出這條要求,那麼一定有你的安排,到時候我們一城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如何抵擋的住?」

「金老板!」顧姜闌突然笑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話所有人都懂,但真要詮釋這句話的意思,沒幾個人,我希望你會是其中一個。」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外,背對著金寒冬,「我若是真想對刑疆城做些什麼,那麼就在二十七號那晚,你們就全死光了!」

金寒冬渾身一震,隨即便明白了——這女子之所以對他曉之以禮,完全是因為她不屑使用卑鄙手段,她想用她自身的人格魅力來震撼他們,而他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絕她……

如此一想,金寒冬便覺得想通了,人家若想害他們早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害了,還用等到這個時候嗎?隨即他也站起身來,對著看窗外飛雪的顧姜闌深深一鞠躬,恭敬的道︰「謝謝姑娘提點,在下代刑疆全城百姓歡迎您的到來,您說的事請容在下跟父老鄉親們商量商量再決定,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顧姜闌!」

看著金寒冬匆匆忙忙的身影,顧姜闌淡淡的勾唇笑了——她確實是懷著目的去幫他們,但那又怎樣?各取所需罷了,日後會怎樣,現在可做不了主。

「這一番曉之以禮說的可真精彩啊!」

窗前突然站著一個人,淡笑著開口,滿臉都是對她的滿意和驕傲。

顧姜闌微微眯眼,「你怎麼又來了!」

「不來不行呀。」鐘離筠整張臉笑靨如花,故作可憐狀,悠悠的嘆了口氣,「唉……可憐我那小心髒啊,天天想你想的夜不能寐,整天吃不下喝不下的,你瞅瞅,我這張俊臉都瘦了一圈了。」

「是嗎?」顧姜闌笑的特別和善,「我看著怎麼好像還胖了一圈?不會是瘦的厲害突然反彈了吧。」

「啊!」鐘離筠立即配合的露出驚恐的表情,「真的嗎真的嗎?哎呀這可怎麼辦才好,若是沒了這張天神共憤的俊臉,以後還有誰願意當我媳婦啊?要不,咱兩湊合湊合得了?」

顧姜闌嘴一撇,實在受不了這人的惡心,「 」的一把關上窗戶,躺床上做死尸狀。

鐘離筠模了模又被殃及的無辜鼻子,朝隔壁房撇了一眼,心情極好的往左邊房門口走去——那家伙暈了就是好,不然那麼大一閃光燈,將他眼楮都刺虛了。

他推開剛剛被金寒冬關上的房門,自然而然的走到床邊坐下,「闌闌,怎麼樣?想我了吧。」

顧姜闌頭一偏,翻了個腰,用背對著某無恥小人。

「闌闌,我知道你也很想我,怪我沒及時追上你生氣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不那。

樣了……」

顧姜闌揉了揉耳朵,忍下心中那股想揍人的沖動。

「闌闌……」

「閉嘴!」顧姜闌霍的從床上坐起,低喝道,「我不認識你,拜托你出門向左,隔壁房有個跟你很熟的哥們,你找他聊去,別在這惡心我!」

鐘離筠笑了。

「闌闌,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顧姜闌撇開頭,心中無語至極——這男的越發厚顏無恥了,惡心程度一路飆升,如果放現代,他絕對能拿奧斯卡影帝,可惜生在古代,天生沒有做影帝的命。

鐘離筠這次沒有再說話,室內一片沉默,顧姜闌忍不住心中好奇心撇過頭去看他——難怪沒聲音,原來睡著了!

顧姜闌這才發現他眼下的淡淡青灰色,看他這副模樣應該是趕了很久的路一夜沒睡吧?干什麼去了竟然趕這麼久的路?看著鐘離筠毫無防備的睡顏,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那個傻傻的他,心中一軟,她拿起旁邊的被子輕輕蓋在他身上,自己則往下一躺,也睡了過去。

她沒有看見披上被子的某人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看來不管怎麼樣,怎麼變,闌闌還是以前那個愛他的闌闌,會在他睡著的時候溫柔的替他蓋上被子,就算是為了她這一小小的舉動,他也覺得這一夜的勞累奔波值得了。

那些為她斷的後腳,為她掩藏蹤跡的費勁,那些連夜追趕的疲勞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了,只因為她小小的一個舉動,即便是為她失了整個天下,他也覺得值得。

以前他知道她喜歡他,卻對此絲毫不在乎,後來她因他而死讓他愧疚不已,就算是她歷經九死一生涅磐重生後,他想的也只是助她完成心願,但重生後的她,竟然和以前有著那麼大的變化,性格有些相似卻判若兩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動心了。

是剛見面時的漠然?還是她對他的一絲憐憫?亦或是那句「就算天下人都棄你而去,我也會留在你身側」?一切都不重要,重要是只有,從今以後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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