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成功阻止了國君賞賜田武將軍一職之後,腦子里一直在思考兩件事。第一件是如何更有效地阻止田氏勢力的擴張,第二件是如何證實田武究竟是不是戰神?
經過反復思考,他終于作出了決定。「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法阻止田氏勢力的進一步地擴張。」他一邊手捋山羊胡須,一邊低頭想著辦法。「可是,怎樣才能有效地扼制住田氏勢力的擴張呢?」對此,他感到底氣不足。「看來,還是得通過國君來壓制田氏。」
可一想到國君,他心里又難免有些沮喪,禁不住喃喃自語︰「要說國君對俺還算是夠意思,始終都把俺當成肱股之臣看待。但他的毛病也很多,離明臣聖主何止是相差十萬八千里。最要命的是他越來越好自作主張,對俺也不再像當初那麼言听計從了。」
他坐在席位上,越想越憂慮。「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他恐怕早晚都會陷入污泥之中,可這話俺又沒法明說。萬一觸怒了君顏,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他撓著頭冥思苦想。「不行,還得想個計謀,要在不知不覺中將國君扭回來,重新對俺言听計從。」
他愁眉苦臉地想著想著,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對,還得投其所好。干脆俺也做一回臣,在迎奉之中悄悄給他灌輸俺的思想,將他洗洗腦。」
可是,當他仔細一想,臉上的笑容頓時又煙消雲散,露出了為難之色。他皺著眉頭,耷拉著腦袋犯起難來。「女乃女乃的,這臣也不是好當的?阿諛奉承、吃喝玩樂俺比不上梁丘據,而游山玩水、琴棋書畫俺又趕不上田開。俺能為國君干些什麼呢?」
楞了半天的神,他猛地抬起了頭,撫模著寬大的額頭,興奮得差點叫出聲來。「耶!俺也有過人之處嘛!」頓時笑逐顏開地嘟囔道︰「君主不是喜歡獵奇嗎?對頭,俺就幫他獵奇!反正,《易經》八卦、歷史故事俺都樣樣精通,他喜歡什麼俺就講什麼好了。」
他雙手握拳,「嘿嘿」地狡詐一笑︰「嘿嘿,就在滿足他的獵奇中讓他接受俺灌輸的思想,從而將他的腦子好好地洗一洗。從此對俺言听計從,實現俺的理想。」
當秋季圍獵結束後,齊景公率領著群臣和軍隊從狩獵場返回了臨淄城。一路上,晏嬰想盡辦法陪坐在國君身旁,海闊天空、滔滔不絕地為他講解著天下奇聞。
這一天,晏嬰又陪坐在齊景公的身邊,眉飛色舞地講解道︰「君主,剛才臣所講的是《易經》的奧秘。」他故弄玄虛地說︰「掌握了《易經》就能知道未來,這里面的玄機層出不窮,不知您有何感想?」他小心地試探著。
齊景公皺著眉頭想︰「佔卜打卦拿著破龜板拋來甩去,麻煩得要死,寡人哪有那個耐心?看來這《易經》恐怕是學不會了。」接著,又低頭看了晏嬰一眼。「可是這話怎麼能讓晏嬰知道呢?決不能讓他在心理上戰勝寡人。」
于是,裝出內行的模樣揮手說︰「愛卿,羅嗦了大半天,《易經》其實也沒啥。寡人認為它的精髓無非是收集資料而矣。」見晏嬰瞪大了眼楮,他一甩手說︰「資料越多,卦的結果就越準確。所以說,《易經》的佔卜打卦是學問,而瞎子就是在瞎猜了。」
不等齊景公講完,晏嬰已經驚駭地叫喚起來了。「哎呀,君主真乃神人啊!這麼深奧難懂的《易經》竟被您三言兩語破解得淋灕盡致!真是太厲害了!」
「這貨不會是在忽悠寡人吧?難道寡人的胡說真就一語中的了?」看著表情夸張的晏嬰,齊景公心中猜疑道。于是,對著晏嬰淡淡一笑,不屑地說︰「愛卿,這有何難?看把你驚得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看著從容不迫的國君,晏嬰眨巴著眼楮,連連嘖嘖之語︰「君主這麼高的智商,如果不學《易經》,那就太可惜了。無論如何臣都要教給您《易經》。」
一听傳授《易經》,齊景公頭頓時變大了。「哎呀,那個破玩藝兒太熬人了,寡人可吃不消。還是趕快回絕吧!」于是,趕緊笑呵呵地擺手說︰「愛卿,寡人治理國家日理萬機,哪里有閑功夫學習《易經》?」
晏嬰不明白國君的心思,一時沒轉過彎來,連忙勸說道︰「君主,學會《易經》好處多多,特別是對于治理國家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瞧著死腦筋的晏嬰,齊景公又沒法戳破窗戶紙,只好笑著說︰「愛卿,有你懂《易經》就行了,寡人絕對信任你不會胡說八道瞎忽悠。還是讓寡人留點精力考慮國家大事吧?」為了堵死晏嬰的嘴巴,他連忙又問︰「是否有既好玩又不傷腦筋的玩藝兒嗎?」
听見國君的問話,晏嬰終于醒悟過來了。「哦,俺明白了,國君並不想學《易經》。這叫俺怎麼辦呢?」他正苦于無計可施,忽然听見天上傳來了大雁的叫聲。于是,連忙抬頭遠眺,只見天空中一群大雁排著人字形正向著南方飛翔。
「嗨,有了。」他心中一陣暗喜,連忙扭頭對齊景公說︰「君主,臣最近發明了一個新游戲,還挺有意思的。」說完,兩眼看著齊景公傻乎乎地微笑著。
齊景公低頭看看晏嬰的傻樣,心里覺得很好玩。「嘿,沒想到老古董似的人物也會發明游戲?還自以為挺有意思。哼,寡人看未必就好玩。」于是,漫不經心地問︰「愛卿,什麼游戲?你不會忽悠寡人吧?」
見國君不感興趣,晏嬰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嘻嘻地說︰「君主,是一個拆字游戲,真的好玩極了。」為了吸引國君的注急力,他邊說邊比劃著。
齊景公翻著眼皮,看看眉飛色舞的晏嬰應酬道︰「愛卿,拆字能有什麼好玩的?你認為好玩不過是一廂情願。寡人現在考慮的是如何預見未來?」他想找一個理由輕描淡寫地將晏嬰搪塞過去。
「哎呀,君主,這個游戲正是用來預見未來的!」晏嬰興奮得大叫起來。
「嗨,本想找個理由推月兌,誰知正中他的下懷?」齊景公不情願地看了晏嬰一眼,噘了噘嘴問︰「愛卿,這拆字游戲挺費腦筋吧?」他想繼續找一個借口推月兌。
見國君有畏難情緒,晏嬰連忙笑眯眯地說︰「君主,憑您超人的天賦和深厚的文字功底,您玩這個游戲簡直就是喝涼水,爽透了!不信,可以先試一試。臣保證讓您開心。」他生怕國君不同意,不僅將了國君一軍,而且還把路給堵死了。
「好吧,那就先試一試。」齊景公被晏嬰纏得無可奈何,只好點頭同意。同時,為了讓自己反敗為勝,接著又說︰「如果不好玩,寡人可要罰你的噢。」
晏嬰笑著點頭說︰「好!君無戲言,就一言為定。」說完,兩只眼緊盯著國君,等他表態。
「嘿嘿,沒想到這貨還挺較真?」齊景公斜眼看看晏嬰,無奈地甩手說︰「好,君無戲言,就這麼定了!來吧,怎麼個玩法?」
見國君願意嘗試,晏嬰甭提有多來勁,忙不迭地伸手示意道︰「君主,請您隨便說一個字,讓臣給您演示拆字。」
看著一本正經的晏嬰,齊景公笑著順口說︰「愛卿就拆一拆‘晏’字吧,看看它預示著什麼?」他邊說邊在手掌心里畫著。
晏嬰仰著頭問︰「君主,是俺晏嬰的‘晏’字嗎?」見國君點了頭,于是不緊不慢地拆解道︰「‘晏’字拆開是‘日’和‘安’。」他翻著眼珠子,煞有介事地說︰「這是什麼意思呢?哦,‘白天安穩’,那麼‘晚上就不安穩’了。」
看著笑嘻嘻的國君,他接著又說︰「君主,如果再把‘嬰’字加進來,連在一起拆解,就可以揭開一個有趣的謎底。」
「謎底,什麼謎底?」齊景公頓時來了興趣,催促道︰「愛卿,快說說謎底。」
見國君上了套,晏嬰樂得嘴都合不攏,說︰「這‘嬰’字拆開了是‘貝貝女’,這又是什麼意思呢?這是說有‘兩個寶貝女兒’。哦,如果將‘晏嬰’拆開的意思連在一起,就是說臣為了兩個寶貝女兒整夜都睡不安穩。」
「哈哈,這游戲挺有意思!」齊景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