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碏一聲令下,幾名僕人拿著繩索沖進了屋,一擁而上將拼命掙扎的石厚摁倒在地,七手八腳地捆了個結結實實,又三下五除二地扒下褲子,露出來。
管家拿著一塊木板走過來,對石碏說︰「老爺,奴才已將家法請來,請您吩咐。」
石碏氣呼呼地坐在席位上,手指石厚的說︰「先打三十大板!看他還敢不敢跟著公子州吁胡作非為?」說完,一揚手,命令道︰「打,給老夫狠狠地打!」
管家接到命令,掂著木板走向石厚,大聲叫喊道︰「少爺,忍著點,奴才這就要下狠手了!」他一邊叫喊,一邊給石厚遞眼色。接著,又回頭看了石碏一眼,見他正端著茶碗喝水。于是,十分夸張地掄圓了木板,朝著石厚的拍了下去。
隨著「啪」的一聲巨響,石厚立即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哎喲,疼死俺了!」
管家一邊掄圓木板往下打,一邊嘴里大聲數著數。「一,二,三……。」
管家每打一下,石厚都拼命地發出淒慘的嚎叫聲。石碏听著嚎叫聲,心里直納悶︰「嗨,這嚎叫聲怎麼像是干打雷不下雨?這小子為什麼不向老夫求饒?」
「三十!」管家數得特別響亮,然後將木板一丟,轉身向石碏拱手報告︰「老爺,家法已經執行完畢,請老爺驗看。」說完,又扭頭向石厚使眼色。
看見管家的眼色,石厚心領神會地哀嚎起來。「哎喲,疼死小爺了!」接著,又罵︰「狗奴才,下手也忒狠了!哎喲,疼死俺了!」
石碏看了管家一眼,擺手說︰「你先退到一邊,老夫這就驗府效果如何?」他一邊說,一邊朝石厚走了過去。接著又彎腰仔細查看,只見兒子的紅乎乎的,並沒有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于是向管家一招手,不動聲色地說︰「你也過來看看。」
管家湊上前來,躬身拱手猶豫地問︰「老爺,有何吩咐?」
「吩咐個毬!」突然,石碏來了一個後蹬腿,飛起一腳,向管家的月復部踹去。
管家沒有防備,被踢中了肚子。他嚇得「哎呀」一聲,人卻已經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申吟聲。「哎喲,老爺,您把奴才踢死了!」他一邊委屈地叫喚,一邊捂著肚子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老夫恨不能一腳踢死你!」石碏怒發沖冠,惡狠狠地罵道︰「好你個狗奴才,竟敢在老夫面前使障眼法,跟小狗日的一唱一和地蒙騙老夫!要你這個狗奴才有何用?」
見騙局被石碏識破,管家顧不得肚子疼痛,連滾帶爬地抱住石碏的大腿,大聲哭喊道︰「老爺,不是奴才要真心欺騙您,只是少爺還小,又是棵獨苗。況且,也不敢隨便打。萬一失手,可就悔之晚矣。」他一邊哭喊,一邊死死抱住石碏的腿不放。
石碏拔不出腿,心里愈加惱怒。他一邊跺腳,一邊怒斥道︰「古人雲︰‘子不教,父之過。’小狗日的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老夫管教不嚴。如果再不打,那才是真的悔之晚矣。」他掙不月兌雙腿,氣得大聲罵道︰「狗奴才,還不趕快放手!」
管家抱著大腿叫喊道︰「老爺,恕奴才不敢放手!」石碏越掙扎他就抱得越緊。同時,振振有詞地說︰「老爺,石氏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絕後了啊!您就是跺死奴才,奴才也不松手。」
一看管家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絕對不會松手,石碏感覺光靠嚇唬恐怕已經沒戲。于是,連忙向其他僕人招手,大聲命令道︰「你們還楞在那里干啥?快過來!把這個狗奴才也給老夫捆起來。」
听見命令,僕人們只好一擁而上,八手八腳地把管家地捆了起來。
石碏氣急敗壞地彎腰撿從地上的木板,猛地掄圓了,照著石厚的「呼」地打了下去。隨著「啪」的一聲悶響。「哎喲,娘啊!」石厚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緊接著,又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求饒聲︰「哎喲娘耶!痛殺俺了。爹啊!您真下得了死手?」
管家被石厚的慘叫聲震得心里一顫,扭頭眯縫著眼一瞧,石厚的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哎呀,俺的娘耶!老爺下手忒狠了,一板子就把少爺的打開花了。」
石碏還不解氣,咬著牙邊打邊訓斥︰「好你個狗日的,老夫今天叫你不學好!」
「啪啪」十幾板下來,石厚的早已被打得不成了。他一邊拼命嚎叫,一邊不服氣地頂嘴︰「哎喲,痛殺俺了!爹,憑啥說俺不學好了?不許您胡亂冤枉俺!」
「嘿嘿,你這個小狗日的,老夫還冤枉你了?」見兒子不服氣,石碏頓時火冒三丈,數落道︰「混賬小子,整天就像只跟屁蟲似的,只會跟在公子州吁的後面干壞事,再這樣發展下去怎麼得了啊?將來不僅會禍害家庭,同時也會禍害國家!」
他越數落越生氣,掄圓了木板,又是一陣猛打。他邊打邊罵︰「老夫叫你不知悔改!今天再不悔改,就打爛你的!叫你再也出不了家門。」
石厚被打得嗷嗷亂嚎︰「爹,哎喲,打死俺了!」見老爹充耳不聞,仍然邊罵邊打,他干脆嚎叫起來︰「哎喲,爹,打死了孩兒您就不怕斷子絕孫嗎?」
石碏楞了一下,立馬回過神來,繼續打罵道︰「就是斷子絕孫,也不能讓你禍害家族和國家!不能讓石氏家族葬送在你的手里。再不悔改,老夫就打死你!」
看見石碏發了瘋似的打兒子,管家掙扎著叫喊石厚︰「少爺,趕快說句軟話,求老爺饒命呀!再這樣打下去,即使是小鬼不來,你也會自己走到閻王殿的。趕快求饒吧!」
石厚的被打得稀爛,基本上失去了知覺。他見老爹仍不住手,只好使出絕招,叫喊道︰「哎喲,疼死俺了!爹,再不停手,打死了孩兒,您就不怕石家的列祖列宗晚上找您算賬嗎?」
「嘿嘿,狗日的竟敢威脅起老夫來了?」石碏不听則可,一听更是怒發中冠。他掄圓木板,狠狠地落在石厚的血上。同時,惱怒地罵道︰「狗日的臭小子,你哪有資格在老夫的面前提起列祖列宗?咱石家的列祖列宗一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忠臣好漢,就沒有你這樣的無恥敗類!你再敢胡言亂語,老夫就送你去見列祖列宗。」
「哎喲!」板子一落,石厚又發出了一聲慘叫。他見祖宗也鎮不住老爹,只好咬著牙關,在心中默默念叨︰「看來,再不使出殺手 ,這恐怕保不住了!」于是,大聲叫喊道︰「爹!別打了!孩兒之所以這樣,全都是跟爹學的,要做一位忠臣!」
听石厚這麼一叫,石碏掄起在空中的木板停住了。他厲聲罵道︰「嘿,你跟老夫學的?也想做一位忠臣?」他一比劃木板吼道︰「再敢胡言亂語,就打爛你的嘴巴!」
「爹,孩兒怎敢胡言亂語?確實是跟爹學的!」見板子沒有落下,石厚心中大喜。「耶!見效了。」于是,痛苦地抬起頭,齜牙咧嘴地說︰「爹,您不也是一只跟屁蟲嗎?」
「胡說,爹怎麼會是跟屁蟲呢?跟誰的?」石碏揚起木板,怒氣沖沖地比劃著威脅道︰「再敢胡說八道,老夫這一板子下去,非扇爛你的狗嘴不可!」
見石厚被嚇得不敢開口,管家連忙接過話茬,叫喊道︰「老爺,少爺講的對,你就是一只跟屁蟲。」瞅見石碏扭頭瞪了自己一眼,他又連忙改口嘀咕︰「奴才同樣也是一只跟屁蟲,整天跟著老爺的轉。」
管家的嘀咕給石厚壯了膽,他一擰頭,揚起脖子說︰「爹是國君的跟屁蟲!整天就知道圍著國君的轉。國君叫干啥,您就去干啥。既然爹當得跟屁蟲,為啥孩兒就當不得跟屁蟲?既然大家都是跟屁蟲,憑啥只打俺的?哎喲,疼死俺了!」
石厚的話把石碏說得一楞一楞,他拄著木板訓斥道︰「臭小子,知道個啥?爹是大夫,不圍著國君的轉,難道圍著老驢轉?這叫為國盡忠。」說著,手指石厚的鼻子質問道︰「瞧瞧你,整天跟著公子州吁的鬼混,能有啥出息?」
石碏的話把石厚的 勁激發了出來。他抬頭噘嘴頂撞道︰「爹,憑啥說孩兒沒出息是在鬼混?說話可要以理服人噢!」
石厚的不依不饒令石碏欲哭無淚,氣得揮手罵道︰「公子州吁算個什麼玩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