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鎮,破酒館,拿人頭,換美酒。
……
殘陽如血,白天最後的一絲光輝灑在了整個大地上,一眼望去,整個世界一片金黃。
黃沙鎮位于大漠與中原的邊緣,整年都是黃沙飛揚,不論是街道還是房屋之上都落滿了黃沙,黃沙鎮也就因此而得名。
黃沙鎮的歷史很悠久,經過歲月的侵蝕,黃沙鎮也很破舊,這個地方,朝廷不管,自然也就沒有官府,也沒有軍隊,在這里,有的只是一些亡命天涯的江湖人,還有一些往來的商人。
……
破舊的街道上,一個白袍人走在街道上,他的身影在殘陽之中被拉得很長,瘦高的身形,一張白淨的臉龐上沒有柔弱的的樣子,盡顯剛毅,這讓人看起來感覺有些格格不入,他穿著一身破舊的白袍,白袍很舊,但是卻不髒,他的臉上已經是風塵僕僕,但是白袍之上卻是一塵不染,可見他是一個愛干淨的人,白袍人腰間之處系了一根麻繩,麻繩之上綁了一個大大的酒壺,當他走起路時,那個酒壺在他的腰間搖來晃去的,就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步伐踉蹌。
白袍人走在街道上,他走路的姿勢很懶散,很隨意,就像一個吃飽飯的人在飯後散步一樣,悠閑、自在。
白袍人的左手里提著一個箱子,他的目標就是黃沙鎮盡頭的那家破酒館,路不遠,他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酒店的門口。
酒館的門口,白袍人那挺拔的鼻子動了動,貪婪地吮吸著從酒館里飄散出來的酒香,臉上盡是陶醉的神情,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好酒」。
酒館不大,里面隨意地擺著幾張破舊的桌子,酒桌上已經落滿了灰塵,顯然是很久沒有人擦洗過,昏暗的酒館中,只有一個五十左右的掌櫃坐在櫃台前打著瞌睡,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掌櫃在白袍人的前腳剛剛踏進屋子的那一瞬間就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楮,待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時,一張嘴漲得很大,大得足以塞進一個雞蛋進去。
「馬掌櫃,好久不見!」白袍人看著眼前的掌櫃,率先開了口。
「是啊,好久不見,沒想到聞名天下的雲公子竟然光臨我這個破店,真是讓人意外。」看清了來人,馬掌櫃睡意全無,一雙不大的眼楮眯了起來,雙眼之中有道j ng光閃過,這一瞬間,馬掌櫃又恢復了一個商人的j ng明。
「怎麼,馬掌櫃不歡迎我?」雲公子笑了笑,對于馬掌櫃的話語絲毫不放在心上。
「我想整個黃沙鎮沒有一個人會歡迎你。」
五年前,黃沙鎮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一身白袍,x ng格放蕩不羈,他在黃沙鎮停留的時間不長,只有七天,但是這七天的時間,他卻在黃沙鎮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讓黃沙鎮的每一個人都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場景。
白袍人來到黃沙鎮的第一天,他第一個來的地方就是這個破爛的小酒館,並將這個小酒館的美酒喝了個j ng光。第二天他就一人走進了沙漠,直到第五天的時候,他從沙漠中走了出來,他出來的時候,他的背上背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他的手里卻是拖著一大串人頭,一共六個人頭,被他用麻繩連在了一起,一路從沙漠中拖到了黃沙鎮上,待人們看清這幾個人頭之後,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這六個人頭不是一般的人頭,他們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而且全部都是大有來頭,大漠七雄,黃沙鎮之外的最大強盜團伙漠北幫的七大當家,而這六個人頭就是七大當家之中的老二到老七。
漠北七雄,沙漠中臭名昭著的大盜,一生之中不知搶劫多少過往沙漠之中的商客,他們燒殺擄掠,犯下了無數的血案,江湖中多少人對他們那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奈何這七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而且一直出沒在大漠之中,無數想誅殺他們的人最終都是落了一個慘死大漠的悲慘下場。
黃沙鎮的人看到了這些人頭,心中大為震撼,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放蕩不羈的年輕公子,竟然能殺了其中的六人,漠北七雄在江湖中那可是一流高手,這個年輕人竟然能斬殺其中的六人,如此修為,在江湖中已經位列頂尖高手的行列,這樣一個年輕的高手,讓黃沙鎮的人深刻地記住。
「可惜,老大出去辦事了,而這位姑娘急需救治,我沒有時間等他。」白袍公子從沙漠中回來之後,將人頭扔在了小酒館里,然後帶著背上的姑娘找到了鎮上的郎中,留下了一些銀子,就不再關心,跑到了鎮上的煙雨樓里,喝了兩天花酒,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黃沙鎮。
白袍人悄悄地來,然後悄悄地離開,什麼都沒有帶走,只是留下了六個人頭,還有一張給馬掌櫃紙條,紙條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六個人頭換取當晚所喝的美酒,還有留下了他的一個名字,雲公子。
雲公子走了,卻留下了一場江湖大戰,漠北幫得大當家帶著數百的兄弟到黃沙鎮尋仇,向黃沙鎮討要斬殺自己兄弟的凶手,黃沙鎮的人自然交不出凶手,于是一場殘酷的大規模戰斗在黃沙鎮展開,黃沙鎮的人和漠北幫的人馬血戰了三天三夜,雙方最終以慘敗收場。
這是一場慘戰,雙方死傷的人馬上百,整個黃沙鎮血流成河,這股血腥之氣在黃沙鎮持續了數月之後才逐漸淡去,這一場戰斗,讓黃沙鎮的人對雲公子這個人的記憶更加深刻。
五年後,雲公子又來了,這一次,大漠又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呢?
……
「五年前的事是我的疏忽,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我已經為他們報仇了。」雲公子說著話,將手中的箱子放在了馬掌櫃前面的櫃台上。
箱子中,是一顆碩大的人頭,死去的人是一個面目猙獰的虯須大漢,面部還有一道傾斜的刀疤,看起來凶殘恐怖。
「漠北幫大當家!」看到這個人頭後,馬掌櫃驚呼了起來。
「對,就是他,今天我就把這個人頭送給你。」雲公子笑了笑,把箱子推到了馬掌櫃的前面。
「送給我干什麼?」
「換酒,人頭酒。」說到人頭酒的時候,雲公子的臉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這五年來,他走遍了四面八方,也喝了不少的好酒,但只有這人頭酒讓他念念不忘。
「你想換多少?」
「值多少,換多少?」
「好。」馬掌櫃收起了人頭,轉身走到了後堂去,待他出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個兩斤左右的酒壺。
「怎麼這麼少?漠北大當家的人頭應該值更多的酒。」
「漠北大當家的人頭值五斤人頭酒,但是五年前你喝了我店里的七斤酒,那六顆人頭值六斤酒,你那時差我一斤酒,當初鎮上死去的那些人值兩斤人頭酒,算下來你一共欠我三斤人頭酒,所以現在我只能給你兩斤人頭酒。」馬掌櫃說的頭頭是道,帳也算得清清楚楚。
「人是漠北大當家殺的,怎麼算到我的頭上了?」雲公子又是一聲苦笑,他感覺自己很是冤枉,竟然幫死人背黑鍋。
「因為他已經死了,再說這也是你惹來的禍端。」這幾年來,雲公子的名號響徹大江南北的江湖之中,但是黃沙鎮的人不喜歡雲公子這個人。
「好,酒我要了,有沒有下酒菜?」
「有,茴香豆,五兩銀子一碟。」
「那我不要了,我可不可以把酒帶走?」五兩銀子可以夠普通人家做兩個月的生活開銷了,他雲公子雖然不缺錢,但是他也不願意花五兩銀子來買一碟五兩銀子的茴香豆。
「可以,酒壺也是五兩銀子一個。」馬掌櫃再次熟練地伸出五個手指。
五兩銀子一碟茴香豆,雲公子不願意買,但是五兩銀子一個酒壺,特卻是樂意的,于是他付了馬掌櫃五兩銀子,提著酒壺走出了這個破舊的酒館。
「對了,漠北大當家的人頭值多少銀子?」雲公子出了酒館,突然向櫃台的馬掌櫃開口問道。
「不值錢。」馬掌櫃隨口應了一句,又打算趴下去繼續打瞌睡。
「神龍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