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面粉
保安正在忙著簽收快遞，自從網上偷菜過時以後現在辦公室里的第一樂趣就是網上購物，網上買衣服，買手機已經不新鮮了，現在牙膏牙刷，衛生紙，毛巾都得網上買，看來現在的人不是一般的無聊，而是非常無聊。坐在保安室的李敘看了下手表已經四點一刻了，還是沒有看見周主任的影子，小梅婷則坐在那里翻閱早上沒有看完的小說，漫長的等待過後李敘和小梅婷打算離開，臨走時小梅婷想借走沒有看完的小說，保安沒有借給她但是她明天要是來的話可以在這里看。
兩人離開老式大樓後，李敘提議和小梅婷一起吃個便飯，再去偵探社總結下今天掌握的一些線索。晚上在一家不知名的川菜館吃完飯後兩人來到偵探社，李敘從飲水機給小梅婷倒了一杯熱水，自己坐在沙發一側雙手合攏低頭思考著什麼，進而站起身來，揮舞著雙手帶著思考說道︰「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趙大龍的死可能跟文件有關，周主任知道文件的內容但不告訴我們，除了規避責任也許還有其他原因，其次這次提議趙大龍接替主任的位置，有人懷恨在心也說不定，眼下要是找到文件也許案件就破了。」
小梅婷一邊听著李敘的話微微點點頭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小說，問道︰「我們已經下班了，能聊點別的嗎？你怎麼還看玄幻小說，我以為只有無聊的人才會花時間讀這些看了後面忘前面的百萬字小說。」
「這不是我的，是黃銳因為你拒絕他後，他一直發瘋的跟我作對，我不喜歡什麼他就買什麼，我也是因為這樣所有受不了，才通知他的家人把他弄走的。」
小梅婷放下手中的書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能去他的房間看看嘛，說實話我覺得挺對不住他的。」李敘指向黃銳的房間，小梅婷起身走進黃銳的房間後李敘打開電視收看電影頻道，電視正在放愛德華.諾頓和馬特.達蒙主演的《賭王之王》，沒一會小梅婷從黃銳房間出來後手里拿著那份中文版《d l 宣言》對正在看電視的李敘說道︰「知道嗎？這是那天黃銳送給我獵人帽後我回送給他的，d l 宣言對于z y u和責任的定義是我最喜歡的。」
「一說到這個，黃銳曾經有一段時間每天晚上像一個詩人一樣朗讀這份宣言的內容，我其實一直想不通得不到這些z y u的我們為什麼還一直追求這些所謂的z y u。」
「總有一天在我們國家z y u不再是定義，而是一種j ng神，我非常確定這一點。」
李敘突然第一次明確感受到小梅婷的內心，小梅婷是一個把思緒深藏內心別人很難看透的人，小梅婷對于z y u的渴望何嘗不是李敘的真實想法。兩人之間短暫停止幾秒對話後，突如其來的安靜李敘一下子還真適應不了，就在這時愛德華.諾頓飾演的「蟲子」講了一個笑話給這份安靜添加一絲尷尬的樂趣。
「叮叮……」小梅婷的手機響了，小梅婷拿出手機接通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後掛斷電話，李敘望著小梅婷感到一絲不安等著小梅婷開口告訴他某個消息，小梅婷對著李敘說道︰「我們昨天發現的白s 粉末有線索了，是高j ng面粉專門用來制作面包之類食品用的。」
面粉，用來做面包的面粉，用面包機才能做出面包，沒有錯李敘記得死者朋友里面有一個熟悉的名字許蒙，而許蒙就有一台該死的面包機並且他用的就是高j ng面粉，李敘知道好戲就要上演了，他叫小梅婷打電話給肖j ng長，希望明天能在老式大樓見到給j ng方錄口供的幾位死者朋友，並告訴他這對案件十分重要，小梅婷意識到李敘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于是不加思索拿起電話撥通了肖j ng長的電話，電話那頭先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小梅婷還以為自己打錯電話了，這時肖j ng長才在電話那頭說道︰「哦小梅婷是你啊打電話有什麼事，是不是案件有發現了，我這邊還在陪著領導吃飯，有什麼事快說。」
小梅婷講出要見見死者幾個朋友的事情，請求肖j ng長能以j ng局調查作為前提幫著聯系一下，並希望他們能在明天上午去往老式大樓保安室，他們會在那里問話，肖j ng長答應了她的請求很快掛斷電話。小梅婷放下手中的電話問李敘為什麼要見死者的朋友，李敘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沒有正面回答小梅婷的問題，只說到明天她就知道了，小梅婷知道李敘這是在賣關子，那就等到明天吧。
小梅婷走後李敘又玩起深沉一人坐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熱水早已冰涼，電視放出的聲音也絲毫沒有打斷李敘的思維，他嘴角掛著的那一絲微笑也定格在那里，他得意的不在于發現面粉的由來，而是這個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在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到底有多少人出現在老式大樓內，李敘要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
第二天早上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完全不像冬天應有的那種早晨，踫到這樣的天氣好心情是必然的，李敘和小梅婷坐在保安室等到的第一位客人開著寶馬Z4，一身黑s 正裝，頭發顯然撒了過多的喱水在太陽的照sh 下還有反光效果，戴著一副碩大的墨鏡，腳上那雙尖頭皮鞋讓人覺得他非常趕時間，人還沒有到鞋先到了，還沒有等李敘開口他就對保安室的環境評頭論足一番，「瞧瞧這是什麼破地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破的地方，睡覺的床邊放著電飯煲，一張本來就很丑的桌子旁邊放著錘子、鐵絲，就像我們家再蓋樓盤旁邊的工人宿舍，還有這一堆廢紙盒。」
「那不是一堆廢紙盒，那是從這個國家各個地方寄來的快遞，還有我必須強調的是這里的每一件東西都有它的用處。」保安打斷墨鏡哥的話，很明顯保安做到了，墨鏡哥接著說道︰「好吧。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昨天晚上我接到j ng方的電話說是要我協助調查，我當時正在和一位漂亮姑娘述說人生，在那樣關鍵的時候給我來這麼一通電話，還說要我第二天上午來到這棟破樓的這個破保安室，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句話那就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雖說認識時間不短，但只是酒桌上的朋友，唯一一件銘記在心的事是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跟我說他學校的中國女留學生怎樣怎樣漂亮把我騙到國外去玩了一回，結果去的第一天晚上在他寢室打麻將我輸得差點回國的機票都買不起，這就是我腦子里唯一能和他扯上關系的事情。」
「除了這件你印象最深的事情，我想知道案發前你和死者的接觸中有沒有發現趙大龍異常的地方或者不尋常的事情。」李敘听墨鏡哥嘮叨半天總算問出第一個問題。
‘沒有，能有什麼事，除了吃飯就是喝酒，去夜店嗨一下或是找個茶座打打牌，其它的什麼也沒有，我們這些人雖然經常聚在一起但沒有人真的把誰當朋友，如果沒有什麼事我還趕時間要去上班。」說完後墨鏡哥沒有禮貌的轉頭走出保安室，背對李敘說出最後一句話，「如果還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的律師。」李敘的第一個問題成了最後一個問題，而保安搞不清楚的是他為什麼在保安室昏暗的環境里還要戴著墨鏡。
沒多久死者的第二位朋友來了，紅s 的褲子亮片黑s 上衣，向上推了一層又一層的頭發，最重要的是他也戴著一副墨鏡，他邁著坑爹的步子就像腳跟不能著地一樣走進保安室，紅褲男對保安室掃視一番後對保安室做出的評價比起上一位厚道多了，他說道︰「這個保安室雖然破舊但還比較干淨，雖然有點雜亂但是擺放整齊，雖然空間不大但是設備齊全。」紅褲男一邊說一邊點頭，貌似有點領導的派頭。
李敘把上面問過墨鏡男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紅褲男在回答之前眼楮東張西望就像他知道凶手但一直被人威脅一樣，看到沒有危險後他說道︰「趙大龍這家伙不是一般的頑主，吃吃喝喝也就算了，還經常坑人，你說像他這樣的富二代坑爹就算了，坑人就不對了。」
「上面那位已經講過一個他坑人的例子，你現在有什麼故事要告訴我們說來听听。」
「我知道這家伙，當然我指的是趙大龍對槍很感興趣，我想讓他給我從國外弄把仿真槍，他告訴我現在國內有好多地方都可以買到手槍不用從國外弄，我告訴他不管怎樣反正給我弄一把就是了，跟你們說這個你們不會報j ng抓我吧。」等到李敘的默許後紅褲男接著說道︰「我和趙大龍提過之後他答應了，沒有幾天我上班單位的收到一個快遞是寄給我的，但誰想到寄來的東西既然是情趣用品我的天啊，像我這樣正派的人怎麼會用這種東西，就算要買也不會這樣眾目睽睽下買啊！但這不是最坑爹的，最坑爹的是後來這件事單位同事都知道了，凡是提到我的事現在都不說名字了，都說，「就是買情趣用品的那個家伙。」人言可畏啊直到現在單位同事看我的眼光都跟見鬼一樣，有時候我真的想拿著那把手槍頂著那些**同事的頭跟他說這就是我買的情趣用品。」
保安的眼神和李敘有那麼一瞬之間的交流，老式大樓的劉科長不也是出了名的老實人，但也在網上買了情趣用品，如果大膽設想一下劉科長買的也是手槍那麼這個案子就有了實質x ng的進展，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把面粉的事情弄清楚吧。李敘說道︰「很感謝你今天告訴我們這些有用的線索。」李敘的話還沒有說完，紅褲男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和你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再找我了解情況，知道嗎？自從上次情趣用品的事情過後我的名聲有了好轉，卻又被j ng方叫去問話一下子又回到以前的「待遇」，你們知道事業單位職位的晉升對名聲這些東西是有很高要求的，我已經被搞兩次了我不希望在有負面的事情發生。」
紅褲男似有一種被逼無奈才講出這些的神情，李敘知道他也沒有什麼其它要說的，紅褲男提出自己還有事轉身就走了，走出保安室的紅褲男步子沒有之前那樣坑爹，另類的裝扮下隱藏的是一顆無奈的心。
第三位登場的人跟前兩位不一樣是一位女同學，個頭雖然不高但是身材比例非常好，穿著很洋氣但不花哨，腳上一雙高跟鞋眼楮貼著假睫毛，燙染過的頭發額頭前沒有留劉海給人一種很干淨的感覺，來者陳穎是死者趙大龍的前女友，李敘還沒有提問，就像受過白班委屈的陳穎就開始訴苦起來，「這樣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我和趙大龍是在一個聚會上認識的，趙大龍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當代社會對于一個男人最高的評價高富帥，于是在沒有任何阻力的情況下我們成了男女朋友，剛開始不太熟悉我認定他就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後來接觸一段時間我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趙大龍手機里全是女孩子的電話和信息，還有他和別的女孩子的親密照，但為時已晚我為他打過胎，他不但沒有任何愧疚還跟我提出分手，我又不能把他怎麼樣，就當自己瞎了眼踫到這樣的人，後來我們就分手了，我也是接到j ng方的電話才知道他死了，不過這樣的人死了也好，不能在禍害別人。」
李敘還沒有提出一個問題就听了這麼一個現代版陳世美的故事，陳穎這個故事沒有給到李敘任何線索倒是為陳穎有可能殺人提供了動機，也許她真的是恨透趙大龍，人們常說死者已矣，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責怪的，現在看來陳穎心中的傷真的很深，但現在就把她列為嫌疑人還為時尚早。
陳穎走後許蒙最後一個到來，和李敘的踫面兩人以一種不知道該怎樣打招呼的方式開始，畢竟兩人在一個辦公室坐著，雖不是什麼好朋友但還是有一定的人生交集，李敘對于這位熟人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奔主題去了李敘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知道死者在遇害之前在辦公室對門的會客廳接待過一位陌生人，而我無意中在那間會客廳發現了高j ng面粉，而恰巧在死者朋友名單里我看到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在辦公室做面包用的就是高j ng面粉，對于這些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李敘我知道你早就對我在辦公室做面包這件事有意見只是一直沒有講出來，我做面包怎麼了，有的公務員做蛋糕，有的每天在辦公室泡茶，有的甚至炒菜，我做面包怎麼了？」
許蒙想以這種方式來混淆話題的中心，李敘重申一遍自己的問題，並違心的表示對他做面包這件事沒有任何意見，許蒙見這架勢知道自己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是月兌不了干系了，許蒙于是說道︰「好吧。事情到了這一步，規避責任也規避不了了，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做面包的時候不小心弄翻了面飯袋，把面粉灑在了鞋子和褲子上，肯定是沒有清理干淨下午下班後我接到趙大龍打來的電話要我去他上班的地方說是有事求我，以前有事都是約在酒吧或是茶座什麼的地方，他上班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沒想到那是最後一次見他。」
李敘的眼楮開始放光，就像在漆黑的山洞里模索很久終于看到一束亮光，他急忙問道︰「那他找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他找我是讓我幫他看一樣東西。」許蒙就像坐在大象身上的孩童拿著一串香蕉在大象面前晃悠，吊足了李敘的胃口，李敘也非常配合的問道︰「看什麼東西？」
「印章，一枚明代的文彭印章。」
「一枚印章要你看什麼？」李敘不思其解的問道
「他叫我看看那枚印章值多少錢，趙大龍就像b ij ng城里的頑主，開輛奧迪A4能配得上他高富帥中的富嗎？賣了那枚印章興許他就能換輛奧迪R8了。」許蒙說道
李敘听完許蒙的話後，腦中同時出現幾個問題，片刻過後他把問題都拋了出去，李敘說道︰「許蒙我有以下幾個問題，第一為什麼趙大龍找你來看印章，第二這枚印章到底值多少錢，第三你知不知道這枚印章從哪里來。」
「李敘難道你認為我只會做面包不會其它的，我可是熟讀歷史之人，我能從明朝第一個皇帝朱元璋的發家史說到明朝最後一個皇帝的下場，我曾經對于明孝宗辛勤工作但卻培養出一個玩世不恭的兒子朱厚照與現在很多老一輩革命家吃苦耐勞結果培養出一個又一個坑爹富二代的社會現象做過一個論證，那就是中國傳統思想下都是一代奮斗一代揮霍，反復使然。我還就嘉靖皇帝煉出的金丹中重金屬的配比情況做過研究，他那枚印章是文彭制印，用的是青田石算得上國家文物，如果還經過康熙或是哪位皇帝的手把玩過那就是國寶了，不過這種印章一般是一套，但是他那一枚印章價格買輛奧迪R8應該是夠的，至于你剛才問我印章是從哪里來的，作為他的朋友我也听說過他爸爸是一位玉石愛好者，我估模著他是從他老爸那里順過來的。」
李敘本來是想通過面粉找到真凶的，听完許蒙的一番話後李敘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現在莫名其妙蹦出一個印章來，這枚印章又和案子有什麼關系，現在還不得而知，許蒙走後李敘的腦子全亂了，他想自己一個人好好整理一下思緒，跟小梅婷道別後獨自一人駕著自己的小面包車在陽光明媚的道路上駛往偵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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