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探
夜晚的天空下起小雨，本來處于上升趨勢的氣溫跌了七八度，似乎有點返冬的跡象，李敘突然懷念起辦公室的工作，雖然跟領導請假的時間也沒有過去太久，關于工作的一切變得有點陌生，也不知道和平哥的厚黑學學得怎麼樣了，估計他都把自己給忘了吧，佩琪的會計生涯不知有沒有新的突破，許蒙倒是在藝校見過幾次，不過也沒有說一句話，感覺只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似乎在哪見過的錯覺，即使是這樣，相比于當下的情況，李敘寧願在暗無天r 的辦公室孤獨一生。
黃銳嘴上叼著一根煙，他的女朋友葉小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李敘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像是剛被國民黨特務剛抓住的地下黨，此刻面臨嚴酷的審訊，黃銳在煙灰缸上敲了敲煙灰，翹起的二郎腿放下，雙肘頂著膝蓋雙手托著低下的頭，微微點了兩下說道︰「李敘，你這是跟我抬杠，在我女朋友面前不給我面子，上次在保安辦公室你不給我面子就算了，今天在公安局你又這樣，你就是這樣對朋友，不給台階下。」
黃銳從一位男生變成了男人，他以前並沒有這樣的自我，自從和葉小樹談了戀愛之後，大男子主義凸顯，認為地球應該圍著他轉一樣，顯然這不僅僅有女朋友和沒有女朋友的區別，還有藝校自私和偽裝的氛圍也嚴重影響了黃銳的價值觀，那是一種什麼都要握在自己手上的存在感。
「黃銳你今晚狀態不對，我們不討論案件的事情，還有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們現在不是大學生了，不在是那種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為一位女孩大打出手的年紀了，如果你一定認為是我撥了你的面子，那我只有沉默了。」
小樹雖然在場，但是很明顯她不願參活進來，況且黃銳擋在她前面，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這房子還是李敘租的，怎麼現在被黃銳和葉小樹反客為主，李敘內心也已經是怒火中燒，黃銳放下手中的煙，接著說道︰「李敘我們是已經畢業了，但我現在就讀于藝校，還是學生。還記得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有一**開著借來的奔馳在學校晃一圈，有多少女孩願意做她女朋友的事情嗎？我那個時候跟你一樣憤世嫉俗，認為他是**，但我到了藝校才知道我們才是**，這在中國，你完全沒有適應中國式的自私，談到女朋友不是最開心的，搶別人的才是最興奮的，朋友過得好不好不是最重要的，自己過得好才是最真實的，我跟你是朋友才這樣說，這才是生活應有的節奏，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是認為我不夠自私嗎？如果你只是想教我怎麼做人做事，我想我是一個成年人，更加尊重每個人的z y u選擇，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活法無可厚非，但不要把你的價值觀嫁接在我的身上，沒錯！現在社會是比較浮躁不表示以後一直是這樣，我相信純真年代總會到來。」
葉小樹听到這里面對著自己的手機發出一陣冷笑，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一個好笑的笑話還是對李敘的話不以為然，黃銳在短短時間變成這樣估計受了她很大的影響，或者他內心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以前在學校大家沒有利益沖突所以看不出來，小樹還是對著手機一言不發，只是時不時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黃銳說道︰「李敘，朋友的話已經告訴你了，至于怎麼選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不給我面子的事情今天過不去，我一定和你好好談一下，撇開其它不說，你就說說我對于案件的分析到底哪錯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們以後朋友估計做不成了。」黃銳重重吸了一口手中的中華煙，這才是真男人的體現。雖然李敘知道這只是黃銳的氣話，畢竟兩人的關系還沒有走到這一步，只是今天葉小樹在這，所以黃銳才說出這樣的話，從側面也可以看出黃銳真的是愛上葉小樹了，現在這個社會誰離了誰都照樣活得沒心沒肺，幾個月前黃銳還為了小梅婷折騰的死去活來，現在不一樣另結新歡了。
時間都去哪了，當有一天你兒時羞澀的小伙伴如今變成洗剪吹，摟著他的新女友出現在你的面前，千萬不要被驚呆了，這再正常不過了，自我的膨脹早就改變許多人的內心，也恰巧符合浮躁社會的風氣，不去搶永遠得不到，不去騙到時候吃虧的就是自己，不夠壞光混估計要打一輩子，看著他人凍死街頭都成為取悅自己內心的好事，一起情殺事件往往能引起持續數月的集體討論，其中滋味不言而喻，現在的人真是越活越賤了。李敘有點不認識眼前的黃銳，希望這只是錯覺，如果因為案件的事情把朋友之間的關系搞僵，李敘寧願沒有接手這個案件。
「好吧，既然你這麼看重自我的想法，那我就事論事，來討論下案件。你認為凶手是校長，動機就是他有把柄在保安手上，當然這個所謂的把柄目前還只是推測階段，對嗎？」
「這不是推斷而是鐵定的事實，保安買馬的事情就充分說明這一點，一個收入微薄，還要養家糊口的保安是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同樣一個被訛詐十幾年的人，也絕對有足夠的動機殺人，況且這個人還是學校的校長，對學校的一切可謂是了如指掌，完全能夠做到殺人之後，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離開案發現場，當然這次他是雇凶殺人。」
對于保安買馬的事情是李敘發現的，現在反倒變成黃銳反駁自己的理由，李敘說道︰「好吧。就像你說的那樣，那麼凶手的手法呢？他是怎樣做到把一個一百五十斤以上的龐然大物掛上房頂的掛鉤的，你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嗎？」
「我承認手法我現在還不知道，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知道誰是凶手，他自然會告訴我們手法，這就像做數學方程一樣，通過求解找尋答案是非常困難的，但是如果知道答案帶進去就很容易解開方程，既然我們已經知道誰是凶手，又何必糾結于手法，抓到凶手之後，他自然會告訴我們手法。」
「那校長和保安同事幾十年，為什麼以前不動手而要等到現在，還有選擇在學校里殺人是不是有點太明目張膽，把他騙到荒郊野外秘密殺掉不是更好，你也說了他們認識很久，我想校長把他騙出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殺掉之後找個地方埋掉，神不知鬼不覺。」
「李敘虧你還自稱偵探，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了，保安一直訛詐校長，時間久了，校長認為這樣下去自己一輩子也擺月兌不了保安這只小鬼，要被糾纏一輩子，與其這樣還不如冒險把他殺了一了百了，如果保安被殺，j ng方的調查必然會知道他以前為自己做證人的事情，就會懷疑自己身上，所以雇凶殺人，故意制造不在場證明，案發當晚自己在其他地方開會，所以不可能殺人，這樣簡單的伎倆你們都沒有看出來，我對你們的辦案能力表示相當的懷疑（不知道他的你們包不包括他自己），還有那個肖j ng長都已經知道保安和校長的關系還不去抓人，一幫蠢蛋。」
「黃銳你這是在演《不二神探》？你不覺得你的邏輯非常混亂嗎？你說保安抓住了校長的把柄，難道他以前作證人說的一定是假話，如果校長真的沒有x ng侵學校學生呢？還有校長案發的時候有很明顯的不在場證明，難道他會分身術去往學校保安室殺人，好！就像你說的那樣他故意制造不在場證明雇凶殺人，職業殺手殺人的目的是為了完成任務然後拿錢，不留下一點線索和證據，但是殺人凶器就在案發現場，還有保安室沒有一點被清洗或是掩蓋的現象，更為重要的是凶手怎麼能在那個時間點輕易進入保安室，在保安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重擊他的頭部，如果是校長本人還說得過去，可是校長根本不可能在那，還有凶手何必費那麼大勁把保安掛上屋頂，更為重要的是留下一朵紙質百合花，難道是為了好玩，這些你能跟我好好說下嗎？」
「又是百合花，能不說他媽的百合花嗎？李敘你就是嘴硬，我演的可不是高富帥影片《不二神探》，我要演也是《神探夏洛特》，到最後當一切如我所說一一驗證的時候，你可別說我沒有告誡你，你說的這些我現在一下子回答不了，等明天抓住校長我自然會問個明白。」
李敘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我看你真的適合演古裝劇，尤其是那些異想天開，沒有邏輯的古裝劇，你以為現在的法院是古時候的衙門，你說校長是凶手，要抓他，證據呢？就是十幾年保安的一次出庭作證能說明什麼。退一萬步就算校長是凶手，你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認為他會承認自己是凶手嗎？我看你的這次說詞寫成劇本肯定比《不二神探》要好，但在現實面前根本在不住腳。」
「李敘你在嘲笑我，你在我女朋友面前又駁我的面子，到最後我們看看到底誰才是對的，我會讓你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如果我是對的，那以後我就是偵探，你就勉強給我當助理算了。」
「黃銳，我們之間說好了，只就事論事，你的邏輯混亂根本站不住腳，都是你的胡思亂想，沒錯！校長是有嫌疑，但很多事情並不清楚，我覺得還是一步一個腳印，到時候總會抓住凶手的，y 速則不達。」
伴著**獨有的鈴聲不時響起，葉小樹仿佛和李敘他們分別處在二元世界的不同處，只有聲音可以在此之間相互傳播，葉小樹晚上第一次放下手中的手機，時間是晚上七點整，新聞聯播開始的時間，葉小樹回到屬于大家的世界說道︰「你們討論的怎麼樣了？到底誰是凶手，能告訴我嗎？如果還沒有結果我想我今天沒時間在陪你們了，現在也不晚了，我該走了，黃銳送我下樓吧。」
葉小樹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給黃銳使了一個眼s ，但這些騙不過李敘，葉小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能不知道，只是目前還不是拆穿的時候，到時候一切總會真相大白，李敘略帶氣憤的對未來做出預判，似有姜子牙掐子一算的感覺。
黃銳就像一個剛進宮的太監，現在起身去扶自己的主子，還不忘對葉小樹說道︰「凶手已經找到了，現在就差實質的證據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別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他是有了主子忘了娘。
至少到目前為止這還是李敘的案子，黃銳一句「不會讓你失望」，感覺就像是自己從主子那里接過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把自己晾在一邊，這叫什麼回事。
他們兩人出門後，世界總算清淨了，雖然時間很短。黃銳和自己的女友親吻道別後很快回到樓上，他已經答應自己的主子要快點完成任務，催促著李敘給肖j ng長打電話，就說校長是凶手，明天要求見校長，李敘沒有理會他，獨自思考著什麼，「凶手，校長，百合。」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子里轉來轉去。
就像靈感的突現，李敘似乎想到什麼，這是偵探都具備的天賦，他快速拿起手機撥通肖j ng長的電話，「喂！校長，我是李敘，你現在能約到藝校張校長嗎？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肖j ng長答應後掛斷電話。
黃銳見狀挖苦的說道︰「李敘你總算想通了，我都說了校長是凶手，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急，明天抓他也一樣。」
李敘一語不發，他緊張的等待著什麼，沒有一會手機響了，李敘接通電話，是肖j ng長打來的，電話那頭說道︰「張校長今天沒有時間，不過他答應明天見你們。」
「今天見不到嗎？」李敘似乎非常著急。
「估計不行，明天吧。反正也就一個晚上，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肖j ng長說完後掛斷電話。
听到李敘和肖j ng長的對話，黃銳輕聲說了句，「都是我的功勞。」然後回房間殺LOL去了。
李敘沒有理會他徑直去往閣樓，他坐在桌旁的位子上，努力想著什麼，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明天見了校長也許真的知道凶手是誰了，此時腦中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只紙質的百合花，夜晚是漫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