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是一愣,陸方舟已經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張律師接過,眉頭皺了皺,老爺子什麼時候有過遺囑?豪門望族的家事張律師當然不方便深涉其中,拿在手里的紙張變得有些沉甸甸的。舒愨鵡
張律師眼楮朝陸方舟看了一眼,並沒有宣布這份遺囑的內容,他只是點點頭︰「粗略的看這確實是陸老爺子的筆跡,可是畢竟老爺子從沒提到過這份遺囑,若是陸四先生同意,我這邊還要呈報上去做鑒定。」
陸方舟篤定的點頭,不發一言。
陸方遠臉色很蒼白,冷勛扶著他走過去,他還是低聲的開口問︰「張律師,這份遺囑寫的是?」
張律師把紙張收好,嘆口氣︰「寫的是財產……平分。而且按照粗略的看來,確實是老爺子的筆跡,但是股權讓渡書也確實是老爺子的,這樣一來,就需要再做新的堅定,所以眼下為了公平公正,所有的產業按原來的不變吧。」
張律師說的是事實,陸方遠閉了閉眼,無力的揮了揮手,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俞采潔一眼,不再說話。
秦鳳蓮受不住打擊,哭鬧著暈了過去,陸寧佑快步上前,扶起母親,大步沖上樓。
俞采潔安靜的站著,她知道除了陸寧佑,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她在那份讓渡書上沒做手腳,若是換成她自己,也絕對不相信。
一直抱著腦袋怔怔的失神的陸思年這才抬頭看她一眼,卻也不說話,陸方舟咬了咬牙,走了過來,伸手扯起了陸思年,他還是那樣愣愣的,像是接受不過來,關天陽從休息室走了出來,劍眉擰起,沒說別的,直接走上前,幫著陸方舟把陸思年拉了起來,三人沒住陸宅,此刻也不會留在這里。
諾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俞采潔一個人,進進出出的一干佣人都滿臉的愁容,涼風席卷過幽靜的客廳,俞采潔靠在牆壁上,感覺到侵入骨髓的涼意在身上蔓延。
陸思年被拉著到門口處才像是反應過來,掙開陸方舟和關天陽,朝俞采潔走了過來,眉宇間是說不盡的迷茫和不解。
「小潔……爺爺那份股權讓渡書為什麼會這樣分配?」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俞采潔心頭一跳,抬頭與他對視︰「我不知道。」
「你跟爺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難道不是談這個嗎?我……我就算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但是我也是他的親孫子,這麼分配,憑什麼?」陸思年握緊了拳頭,壓抑著自己的惱怒。
「思年,爺爺怎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別這樣。」俞采潔為老爺子感到一絲絲的悲涼,他驟然離世,除了少數的人為他悲哀之外,別人想的都是他留下的諾大家產,「爺爺尸骨未寒,卻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只是想不到他留給你的這麼少,是嗎?」
「這麼少?」陸思年冷冷的嘲諷一笑,「老爺子從來就比較喜歡大哥,能給我我已經要謝天謝地,覺得萬幸了,你是不是這麼覺得?」
他原本以為他比不過陸寧佑,那是因為老爺子沒有把心思放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才會跟四叔走的那麼近,可是現在好了,呵,他居然就是四叔的兒子,一個被老爺子早就趕出家門的兒子,他還拿什麼跟陸寧佑比較?
老爺子還肯留給他,算是天大的恩情了是麼?
「可是還有四叔手上的遺囑,我相信事情會峰回路轉的。」陸思年深深的吐了口氣,身子有些僵硬。
「思年,非要這樣爭得你死我活嗎?雖然爺爺給了我,可是我不會要這一分一毫,而你,手上拿到的,已經足夠了,若是你能好好經營,比陸氏更好,那又有什麼不行的?」
「他給我的夠不夠,我自己心里清楚。」陸思年冷笑,神情清冷,卻像是想到什麼,不由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小潔,若是你是我妻子,也許爺爺會留給我。」
「我沒那麼大的作用。」俞采潔緩緩的撇開頭,她根本沒想到爺爺會這麼安排,她不懂,更是不需要這麼龐大的資產。
「離開寧佑吧。」
陸思年低低的吐出一句話,俞采潔心頭一跳,猛然的抬頭看向他,陸思年眯著眸子看著她的臉,揣測著她的心思︰「雖然爺爺給你留下了絕大部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給寧佑的,我雖然心思比不上他,可是我也知道四叔要出獄了,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突然拿出來的遺囑,難道
你還看不清這里面要掀起多大的颶風巨浪?」
俞采潔閉了閉眼,眼底的酸澀交織著。
老爺子的離世讓她這個做醫生本該見慣了生離死別的人都難以承受,現在陸思年卻這麼說,但是她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她不認識不了解陸方舟,但是她看得出來陸方舟不是個安分的人,而且還有蘇家在背後幫忙,還有個關天陽,能拿出那麼一份突如其來的遺囑,她再笨也想得到若是她還握著龐大的資產和陸寧佑在一起,那麼首當其沖的就是她。
「這個時候你不去為你爺爺的事難過,你還有心思幫我憂心這個嗎?」俞采潔冷冽的笑了笑,從她的笑容里看不出絲毫的動容。
「小潔,爺爺那樣的分配,你當時在場的,他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交代怎麼會這麼安排,四叔回來了,難道你以為陸寧佑能護著你嗎?」
「爺爺沒跟我說過別的,只是交給我文件而已。」俞采潔不想再去解釋這個問題,她知道她再如何的辯解,該信自己的人就會信,可是不該信的自然是一句話都不信的,再多說那也是枉然。
陸寧佑站在二樓的樓梯上,樓道上的燈開了一路,他的手放置在扶欄上,俊朗的五官在燈光的籠罩下,顯得有種觸目驚心的陰翳,俞采潔側了側臉,她看得懂他眼底的灰霾,心里揪著疼,俞采潔看著對面顯然有些急切的陸思年,她堅定的點頭︰「我沒做過別的,這是爺爺自己的安排。」
「潔兒。」
陸寧佑出聲,俞采潔看進了他的眼底,分明能看到他眼底掩飾著的那一抹傷痛,她不再看陸思年,匆匆的繞過去,上樓。
上了樓梯,陸寧佑伸手牽起她的手往陸方遠休息的房間走去。
陸方遠情緒起伏波動的很大,這會兒正躺在*上打著點滴,冷勛在一邊陪著。
拉著俞采潔進屋,陸寧佑讓冷勛去休息,冷勛才說︰「陸二爺和三爺那邊昨晚該到了的,只是路上交通問題,估計等會就到了,只是……老爺子最後一面他們都沒趕上,這……」
听著,俞采潔也覺得心酸,陸老爺子一聲堅毅,四個兒子,臨終前陪著他走完最後一程的卻還有那麼多狼心狗肺的人。
陸寧佑默默的點頭,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清冷和壓抑︰「派人去接二叔三叔,見不上最後一面,但是爺爺的後事他們得親自辦,跪都要給我跪夠了時辰!」
「是!」冷勛能感覺到陸寧佑沉溺的怒意,他點點頭,轉身要去安排,卻又開口,「陸少,顧家那邊也搭了今天的班機趕過來了,顧三少和顧老爺子會先到,您看是不是安排住酒店?」
「住這里就好了,他們是自己人,不用避諱。」陸寧佑揮了揮手,俊臉上是滿滿的疲倦,「至于四叔他們,若是願意就住這里,不願意就出去住。不用留。」
冷勛又點頭,這才轉身出去。
陸寧佑彎腰給陸方遠蓋了一*的被子,拿著紙巾給父親額頭上擦了擦冷汗,他不發一言,拉過椅子坐在父親邊上,安安靜靜的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唯有靠的他最近的俞采潔能從他微微顫抖的肩頭看出他此刻的悲涼。
這個男人,從她認識他到現在,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那種剛毅很是耀眼,很是能讓人覺得折服,他是陸家的長孫,最受陸老爺子的重視,據說老爺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著手親自培養讓他接手公司,以至于他十幾歲的時候已經能撐起陸家的半個天。若是沒有陸寧佑和老爺子,陸家早就風雨飄搖的四分五裂了,更何況還有陸方舟那樣虎視眈眈的在旁?
俞采潔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堵的難受,她從來都覺得陸寧佑活的肆意活的瀟灑,可是現在她才看的通透,豪門望族看起來光芒四射,可是身在其中的那種爾虞我詐,為了巨大的財富而六親不認,哪里能有真正的親情和愛情?
她覺得她突然能懂了,陸寧佑人前的清冷是被逼出來的。
低低的嘆了口氣,俞采潔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陸寧佑僵了僵,側著臉貼在她的手背上,感受著他的小妻子帶給的她一時的安穩。
回頭抱住她的腰,頭輕輕的靠在她隆起的小月復上,他開口時聲音暗啞低沉,眼底是濃濃的悲愴︰「潔兒,爸之前對你態度不好,你現在還願意在這里……」
「寧佑,我沒怪過任何人。更沒怪過陸叔叔,因為他是你的父親。」俞采潔伸手抱著他的頭,讓他能感
受到孩子的心跳,她柔和的撫模著他的發,「只要你信我,那麼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嗯。」
陸寧佑點頭,伸手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兩手圈著後摟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頸脖之間,呼出來的熱氣癢癢的繞在她的耳垂之下,她輕輕的往後靠在他的胸膛前,安靜的望著吊瓶內的液體一點點的順著管子注入陸方遠的血脈里。
房間里很安靜,安靜的能听到點滴那輕微的聲音。
俞采潔猶豫了一會才輕聲問︰「寧佑,我知道你難過,你跟爺爺感情這麼深厚,爺爺本來都緩過來了,只是……」
陸寧佑也知道這點,眼底一點點的重新染上戾氣,放在一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拳︰「爺爺心髒不好,那是誰都知道的事,這些年我也在到處尋找合適的心髒配型,還記得嗎,之前我設計你的時候,那個醫療科研小組就是為了爺爺。」
見俞采潔點頭,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我那時候一共組了兩個科研小組,一個是設計你的,一個才是真正麥爾教授帶隊的,只是……我還是沒能救到爺爺。」
俞采潔能感受到他的不甘和怨懟,她側了側身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寧佑,這不是你的錯,爺爺知道的,爺爺知道你一直是最乖的孫子……」
陸寧佑低頭攫住她的櫻唇,狠狠的吻了一番才放手,他凝視著她,她窩在他的懷里听著他的話︰「可是我卻沒能阻止四叔,呵,我就知道四叔這個時候申請出獄探望,根本不安好心,醫生都說了,爺爺是受了大刺激才發病的,本來就命懸一線了,我卻讓四叔進門,潔兒,都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真的。陸方舟是爺爺的兒子,難不成你還能攔住嗎?」
俞采潔也想起了那時候陸方舟根本不顧老爺子的情緒,一聲聲的刺激著,更是爆出自己當初與秦鳳蓮有染,陸思年才是自己兒子的丑事來,這樣的事,連陸方遠這樣身體還算硬朗的中年人都刺激的暈倒,更何況是原本就危在旦夕的老爺子?
「潔兒。」陸寧佑環著她,抱的更加的緊了點,沉默了一會,才說,「爺爺那樣分配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爺爺肯定是預料到些什麼才會這麼做,可是到底是什麼……是不是跟四叔有關系……」
陸寧佑的喃喃自語讓俞采潔心里更酸,她也抱的他更緊了些︰「爺爺沒有告訴我,他只是把文件給我了,要我親手交給張律師,當時我也沒有看文件,不然……不然我再笨再不懂也會問問的……我再怎麼樣都不是陸家的,我……」
「你是。潔兒,你嫁給我的第一天就姓陸了。」陸寧佑覺得頭好疼,一時間想不出老爺子這麼做的用意來,只是他敏銳的感覺到老爺子肯定是在保護自己,保護整個陸家。
閉眼打著點滴的陸方遠輕輕的低吟了幾聲,俞采潔知道陸方遠眼下還沒接受自己,而且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拿了陸家最大的一份,雖然不至于像秦鳳蓮那樣對自己,肯定也不想見到她,她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
「爸,你感覺怎麼樣?」陸寧佑移著椅子靠過去。
「寧佑……」陸方遠撐著身子起來,陸寧佑給他拉過一個枕頭靠著,陸方遠望著天花板,似笑非笑,「你爺爺要強了一輩子,一手給陸家打下了半壁的江山,可是……呵,那又怎麼樣呢,你看,到頭來,就這麼走了……」
俞采潔輕輕的關上門,突然能听到里頭迸發的哀嚎。
「我不孝啊,寧佑,我要是不娶秦鳳蓮那樣的女人,怎麼會出那樣的事,怎麼會把你爺爺給氣死,我不孝啊!」
俞采潔閉了眼,淚水從眼角處緩緩落下,她听不下去,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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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陸宅外被圍的水泄不通,江東的記者,還有一大批從瀛海接到消息的記者都趕了過來,老爺子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眼下就連新聞也在播他去世的消息。
上前來哀悼的人越來越多,陸寧佑把大型的追悼會設在江東地勢最好的金山墓園。
大理石的墓碑早已經刻好,這個青山流水環繞的地方,環境很是清幽,陸寧佑記得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說了,要跟早登極樂的女乃女乃合葬。
陸寧佑謹記著這點,所以選擇的就是女乃女乃的金山墓園,雙
人墓。
現場到處都布置著花圈,顧老爺子被顧易堔攙扶著一步步的上前來,拄著拐杖在抹淚,兩個斗氣了一輩子的老頭兒,這會兒突然沒了一個,顧老爺子悲從心來,難受的不能制止。
陸家人都是一身的黑衣,胳膊上戴著白花,陸方遠像是*間消瘦蒼老了很多,身子骨殘弱的幾乎靠在陸寧佑身上,俞采潔和陌以蕘在一邊幫忙,由于陸家的關系,老爺子的名號很響亮,來的人是絡繹不絕,連中/央上頭都派了人過來吊唁,所以他們更是馬虎不得。
忙了好久,來的人漸漸的少了些,俞采潔看著陸方遠神色很是不好,便和陸寧佑把他扶到一邊,給他倒了水喝,才喝下一口,一輛車子就緩緩的開了過來,車子還沒停穩,兩個中年男子就跌跌撞撞的跳下來,沖到老爺子的墓碑前,咚的一聲,雙膝重重的跪下。
陸寧佑開口︰「是我二叔和三叔。」
俞采潔看過去,眼楮里酸澀的難受,他們沒趕上見父親的最後一面,那已經是一輩子的傷痛悔恨,現在跪在父親長眠的墓前,那種心情可想而知。
陸方遠張了張口,卻長長的嘆口氣,到底沒說什麼。
墓園里的人都讓開,兩個跪在老爺子墓前的男人神色淒涼的落淚,看的不禁讓人為之動容,正唏噓著,後頭又緩緩的走來了人。
陸思年和關天陽分別一左一右的攙扶著陸方舟向這邊走了過來,他也是一身的黑衣,表情凝重,站在靈堂前三鞠躬。
陸方遠氣急敗壞,手指顫抖的指著陸方遠和陸思年,原本沉靜下來的眸子里噴射出強烈的恨意︰「你……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關天陽冷冷的笑了笑,清冽的眸子看過去,他不再如常一樣的隱忍溫和︰「我是四叔的養子,雖然我現在不性陸,但是也是入了陸家族譜的,怎麼不能來?呵,就算我不能來,可是他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他是老爺子的親孫子是四叔的親兒子,怎麼不能來?」
「嘶——」
一群的記者不由得驚呼,誰都知道陸思年和陸寧佑是陸家長子的兒子,可是剛才一直都只看到陸寧佑在這邊安排一切的事宜,根本沒看到陸思年,正覺得納悶呢,這下卻突然抖出這樣的驚天秘聞來,著實令人驚訝。
「關天陽!混賬!思年,今天是你爺爺的追悼會,你是要由著這些人來搗亂嗎?你是忘了爺爺是被誰氣死的?」
陸方遠啪的一手拍在桌子上,猛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目光落在陸思年身上,心里的疼難以言喻,這是他和秦鳳蓮最疼愛的孩子,可是卻沒想到不是自己的……這種恥辱讓他還怎麼能平靜?
「大哥,把爸氣死的是你!你自己連自己老婆都管不好,還能賴我嗎?」
「你亂說!」
確實,陸方遠若是早那麼一點知道秦鳳蓮當初和陸方舟有染,就不會弄出這樣的事來,可是這明顯的是丑聞,如今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未免太過刺激。
陸方舟冷冷的哼了一聲,關天陽把香拿了過來,陸方舟分給了陸思年和關天陽,不屑的冷笑︰「思年,還不去給爺爺上香,你看你大伯,急成什麼了?」
陸思年眼神很是復雜,視線望向昔日的父親,又望向俞采潔,沉默了一會,像是狠了狠心咬咬牙點頭,扶住陸方舟︰「媽,走吧,我們去上香。」
這一聲爸,叫的是陸方舟,听在陸方遠這個曾經的父親的耳朵里卻是難得的諷刺,陸方遠再冷靜都難以自持,欲要沖過去,陸寧佑搶先一步,拉住他︰「爸,讓他們上香,不能再讓爺爺連最後一程都走的不安心!」
陸方遠一個中年漢子瞬時沉默下來,陸家老二和老三也趕著過來陪著大哥,這兩人都是走藝術家的路線的,搞不懂這些七七八八的歪心思,只是眼下听到了陸思年居然是老四和大嫂的孩子,又看了一圈都沒看到秦鳳蓮,這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了些底。
俞正東和周麗也來了現場,答了禮後,都走了過來,雖然不喜歡客套,但是眼下還是客套的跟陸方遠說了幾句寒暄話,這才拉了自己女兒俞采潔的手到一邊︰「小潔,媽媽知道陸老爺子對你很好,可是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太難過。萬一有個好歹了,怎麼辦?」
「媽。我知道的。」俞采潔窩進了周麗的懷里,周麗看著眼前的場景,只剩下嘆氣。
走出墓
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天邊的夕陽照的到處都是金色。
一行人不想接受任何的采訪,從另一處的出口出來,陸寧佑才要去開車,卻看到冷勛急匆匆的朝這邊跑來,神色焦慮,陸寧佑心頭揚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俊眉微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