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誰都不懂我是多麼想回來……」
雖然不在江東,雖然自己的處境也分外的艱難,但是陸寧佑自然也是知道江東這邊發生的事兒的,他知道她的潔兒自從懷了寶寶之後就變得越發的堅強,可是他沒想到她能為他守著到這個地步,此刻,他對她的心疼更是帶上了感激。舒愨鵡
俞采潔是不懂商場上的那些關系的,可是她就是想著,陸氏是陸寧佑和老爺子一起撐著的,又是陸家幾代人的心血了,她能護著的就幫著護著,而對于他,她一直都覺得他會回來,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放棄。
「潔兒,你知道我……」
正開口要說話,門外傳來孩子哇哇的幾聲哭聲,俞采潔一愣,側耳听了听,應該是小石頭的哭聲,她連忙起身,繞過陸寧佑往外走去,匆匆的開了門,便見到周麗抱著小石頭慈愛的站在客廳里一邊哄著,一邊調配女乃粉。
她看著一陣的心疼,都是她這個當媽媽的不好,身子營養沒跟上,心情又不好,弄得連喂孩子的母女乃的都不足,兩個孩子生出來還那麼小,還沒能喝過母親的女乃水,她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
輕輕的下了樓,俞采潔走到周麗身邊︰「媽,讓我來照顧石頭吧。」
抬著眉眼看了看周麗,看著她眼底也有一圈小小的黑影,俞采潔更是心疼,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見周麗要反駁,她堅定的搖搖頭︰「媽,你該去休息了,我睡了一覺了,精神好多了。」
正說著,陸寧佑已經站在了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腰︰「媽,你听潔兒的去休息吧,我跟潔兒一起照顧石頭。」
周麗一愣,看向陸寧佑,心里對這個女婿也更是多了幾分好感,當即也不說話了,點點頭︰「得,就讓你們小夫妻學著照顧寶寶,我這把老骨頭得去睡了。」頓了頓,又笑著去逗了逗正在俞采潔懷里扯著俞采潔頭發玩兒的小石頭,「小石頭,外婆去睡了,你要乖乖听話,別鬧媽媽和爸爸。」
小石頭咿咿呀呀的唔了一聲,也看不出是听懂了還是沒懂,反正這會兒也不哭了,倒是樂呵樂呵的,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左看看又看看,可愛的到了極點。
捏了捏小石頭的臉蛋兒,陸寧佑伸手要抱,俞采潔橫了他一眼︰「你會?你別摔到了兒子了。」
陸寧佑尷尬的模了模鼻子,訕訕的笑了笑︰「不就是抱一下嗎?怎麼我就不會了?」
俞采潔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把懷里的小東西給他遞過去,陸寧佑還沒抱過孩子,一下子有點手忙腳亂,抱的是緊,可是也勒的小石頭不舒服,這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軟軟的,女敕女敕的,哪里經得起折騰,這一到陸寧佑的懷里又哇的一聲哭了。
俞采潔連忙伸手把孩子又抱了回來,溫柔的拍著他哄著他︰「乖哦,小石頭乖哦,爸爸比較笨蛋,咱們不讓他抱了哦。」
哄了好一會,小石頭才抽抽噎噎的停了,眨巴眨巴著黑漆漆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俞采潔抱著他做到沙發上,陸寧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俞采潔瞪他一眼,指了指周麗剛才泡好的女乃粉︰「寧佑,把女乃瓶子拿過來。」
陸寧佑怔忡了幾秒,想著自己還是有點用處的,趕緊伸手把女乃瓶拿了過來,俞采潔接過,動作很仔細很溫柔的,小石頭剛開始還不習慣去咬女乃嘴,只是俞采潔慢慢的耐心的哄著,他又真的是餓了,張著小口狠狠的咬了過去,吸了吸,還真是吸出來了,這回吃的是有滋有味的。
只是俞采潔看在眼里,心里卻是難受了,一來她想著她的小骨頭不知道有沒有能吃好喝足,二來,她又覺得自己這個母親不夠資格,連女乃水都喂不到給孩子,她想著一定要快點把小骨頭給找回來,她放下心里的包袱了,心情愉悅了,再調理調理身子,肯定能給兩個寶寶喂女乃的。
見俞采潔眉頭皺著,陸寧佑想著她大概是想到被調換了的小骨頭,自己心里也頗為不好受︰「潔兒,你別太擔心,我們的女兒也是堅強的,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俞采潔一愣,她只不過是稍微的發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寧佑也能猜到她的心思,頓時心里還是暖了點,她沒說話,只是嘆口氣,目光有些迷茫。
哇哇的兩聲哭聲把兩個沉思中的大人神思又拉了回來,俞采潔吧女乃瓶放開,模了模他的小肚子,看來是吃飽了,小石頭看了媽媽一眼,又看了一直在旁邊欲欲躍試想要抱他的老爸,小嘴一撇,哇哇的繼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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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俞采潔把他抱在懷里哄著,陸寧佑不甘心的湊過去,搓了搓手︰「潔兒,我抱抱……」
看俞采潔非常不信任的目光,陸寧佑拍胸脯打包票的保證︰「剛才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現在我看你抱了那麼一會兒了,我也會了。」
但是很明顯,俞采潔看他的目光充滿了疑惑,陸寧佑咳咳的咳嗽兩聲,俞采潔忍住笑,還是把小石頭給他遞過去,想著不放心又教他怎麼抱,折騰了一會兒,陸寧佑才接過孩子,軟軟的一團兒抱在懷里,他這個時候是說不出心里那種感覺的。
看著懷里那張小小的,可是分明跟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人兒,他心里在狂跳著,在欣喜著,這是他和潔兒的寶寶,是他們的寶寶,他當初怎麼還能听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要潔兒拿掉這對孩子呢?他真是個笨蛋!
想著,他不由自主的就抱的緊了點,小石頭抬著眼楮看著正在自己激動著的老爸,無奈的哇的一聲又哭了。
陸寧佑一怔,剛想問俞采潔自己是不是抱的不對,俞采潔卻實在是忍不住捂住嘴笑了,陸寧佑擰緊了眉,怎麼自己媳婦兒笑的那麼古怪?
俞采潔看著一世精明的男人眼下傻乎乎的樣子,她樂了,伸手指了指,陸寧佑順著她指的方向,抬手模了模,俊臉一下子就黑了,該死的,這小子居然尿尿了!
想著,陸寧佑就沒好氣的瞪了懷里的小屁孩一眼,小石頭卻突然不哭了,眨巴著眼楮咯咯咯的笑了,陸寧佑一陣的欲哭無淚,惡狠狠的眯了眯眼︰「小子,你故意的吧?」
瞧著小石頭被陸寧佑凶了,俞采潔立馬就覺得心疼,伸手把孩子抱了過來,白了陸寧佑一眼︰「還不是你抱的他不舒服,哦,這個給你,順便去拿信的尿不濕來給他換。」
還沒反應過來,俞采潔已經把尿濕的尿布拿了下來遞給他,陸寧佑嘴角抽了抽,看著硬被塞在這里手里帶著尿騷味兒和熱乎乎的尿布,陸寧佑直接發呆了。
俞采潔沒養過孩子,但是到底是醫生,在醫院看過的多了,有時候醫院忙不過來的時候她也會幫忙,自然現在動作也是比較熟練的,看著陸寧佑還拿著尿布發呆,俞采潔撞了撞他的胳膊︰「還不去呀?把手上的丟了,拿新的來換呀。」
「要我換麼?」陸寧佑像是沒見過似的低頭皺眉專研手里的尿布,隨即又點點頭,似乎很鄭重的樣子,「好,我這就去拿新的尿布來給他換!」
見他這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俞采潔還是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陸寧佑看她笑了,頓時有些恍惚,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甜那麼的美,由心底笑出來的時候,這丫頭眼楮特別的像是暈染了一層薄薄的光暈,亮亮的,閃閃的,紛女敕的櫻唇稍稍的揚起,帶著花朵般的甜膩,他一時間就覺得暈暈的,看的都痴了。
真的是恨不得一把按住她,推到,壓倒,狠狠的吻。
周麗到底還是擔憂兩小夫妻不會照顧孩子,回房間里躺著睡了好一會,還是睡不著,便又起來,下了樓,剛過來就看陸寧佑呆呆的看著自己女兒,手里還拿著濕了的尿布,她看著倒是好笑︰「怎麼了,換個尿布兩人還傻著呢?」
俞采潔抿抿唇,推了推陸寧佑︰「你還不去拿新的,等會你兒子又得哭了。」
「哦,媳婦兒,我去拿尿不濕來。」陸寧佑收回了神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了岳母一眼,笑了笑。
「在房間第二個櫃子的第一個抽屜里放著,綠色包裝的,拿棉的。」俞采潔想了想又提醒,不然這男人拿錯了怎麼辦?
「媳婦兒,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拿到你平時大姨媽來的時候穿的衣服的。」陸寧佑壞壞的勾了勾唇,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低語,俞采潔小臉瞬時微紅,嗔的白了他一眼,陸寧佑好心情的拿著尿布轉身上樓。
周麗多拿了一件衣服給俞采潔披上,坐在她身邊,俞采潔拍拍她的手,語帶責怪︰「媽,不是讓你去休息嗎?怎麼又下來了?」
周麗鼻頭有點酸,嘆口氣︰「總想著你辛苦,媽媽幫不了你多少,現在養孩子,媽媽是想能幫你的就幫了,不然我看著你辛苦,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哪里睡得著。」
「媽媽,你放心吧,我挺好的。不好的都過去了,不是嗎?」俞采潔笑著安撫母親,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才把周麗重新勸了回屋里去。
這麼一折騰,眼看著天
都快亮堂了,俞采潔睡了一會兒了,這個時候也不是很困,看著懷里又睡著了的小石頭,她微微的笑了笑,伸手模了模他的小臉,指尖觸及他下巴那點小小的傷疤的時候,思緒又浮上心頭。
歡嫂回到陸宅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五點半的時候了,她最近忙著幫忙打點老爺子的後事也算是勞心勞力了,現在听說陸寧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她自然是要趕緊過來的,又听著俞采潔生孩子那麼艱險,她就暗自懊惱,若是她在陸宅,多少也幫著些不是?
「歡嫂,你回來了。」俞采潔笑著去接她的行李,「您跟著去幫忙處理爺爺的身後事,又把好多地方的陸家老宅子收拾妥當了,真是累壞了吧,趕緊坐。」
歡嫂鼻子一酸,拉著她的手︰「小潔啊,早知道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我就待在這里,好歹我也能給你個照應不是?你這丫頭……哎……」
「沒事了,歡嫂,都過去了,你要幫著大家處理爺爺的身後事,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我們都得感激你的。」俞采潔把睡著的小石頭抱到她眼前,「這是小石頭呢,歡嫂你看。」
「呀,小少爺呢,長得很好看。」歡嫂也是听說了小骨頭被換了的一事,看著小石頭的小臉,眼圈又紅了,「可是小小姐……」
「歡嫂,寧佑已經找人去找了,小骨頭也是很堅強的,一定會沒事的。」雖然自己也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煎熬,可是俞采潔還是笑著把心頭的難受壓了下去。
坐在沙發上,歡嫂喝了好大一杯熱水身子才熱了暖了些,又滿目慈愛的看了小石頭好久,只是似乎強忍著淚意,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俞采潔看著歡嫂,有些疑惑不解︰「歡嫂你這是怎麼了?眼下也算是大家都回來了,你這會兒辦完事也回來了,怎麼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哎……」歡嫂看了她一眼,只是嘆口氣沒說話,伸手把模了模小石頭女敕女敕的小臉。
俞采潔只覺得奇怪,但也是想著大概也是歡嫂還在唏噓老爺子驟然離世的事情,畢竟身後事很多都是歡嫂幫著處理的,而且這段時間老爺子在各地的房產也是她跟著去收拾忙碌的,眼下回到陸宅也許是心里又觸動了吧。
也沒多想別的,俞采潔又低下頭去看小石頭,也想著怎麼陸寧佑去換個尿布換那麼久,連歡嫂回來的他都還不知道呢,要知道歡嫂對于陸寧佑也算是半個長輩,他平時也是尊敬的很的。
正沉思著,就听到耳邊有哭泣的聲音,她微微的抬頭,眉心緊皺,看著剛才還好好的歡嫂這個時候卻是哭了。
一下子,俞采潔有些納悶又有些疑惑︰「歡嫂,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爺爺的事兒了?都過去了,寧佑現在回來了,你也可以松口氣了,爺爺的事我們都記著呢,你別哭了呢,不然……」
「少女乃女乃。」歡嫂還從沒這麼叫過俞采潔,這回突然叫了,俞采潔心里咯 的一聲響,總覺得有些什麼事,正皺眉,歡嫂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神情很是惱怒,「我倒是情願陸少不要回來了……」
「歡嫂,你這是什麼話!」听著歡嫂連叫陸寧佑都換了稱呼,俞采潔心里涼了一大片,不由得有些薄怒,「這話要是陸方舟那撥人說的我還能理解,可是歡嫂你是和爺爺一起看著寧佑長大的,你怎麼才回來就這麼說?」
「陸少確實……確實做得不是人事兒啊……」說著歡嫂就掩著口嗚嗚的哭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俞采潔心頭砰砰的跳著,總覺得哪里不對,趕緊開口問。
「我其實是昨晚就回來了,我本來听著陸少回來了,我也高興,想著你也不用這麼苦了,這些日子雖然我是跟著大隊伍去處理老爺子身後事,很少在江東,可是我也是知道這邊的事兒的,想著陸少終于回來了,我這把老骨頭也把事兒都辦完了,也跟著回來了,多少能幫著你一點,可是……」
說著,歡嫂更是哽咽,又緩了好一會才接著說︰「我昨晚到江東的,連忙往這邊趕,到了陸宅門口的時候,我……見著……」
見著什麼了?
俞采潔心跳的很厲害,昨晚她跟杉杉是在房里聊天的,後來她睡著了,半夜醒過來才看到寧佑,至于昨晚寧佑在陸宅是見了哪些客人,做了什麼事兒,她不知道更是沒問,可是歡嫂若是那個時候就到了,怎麼會現在才進屋?她是見到什麼了才不願進屋?
歡嫂像是狠狠的咬了咬才說了︰
「我在門口的時候就見到了,陸少……有個女人來找他,穿的花枝招展的,一見面就抱在一塊兒,可不是一般的親密。後來……後來,我見陸少給了那女人鑰匙,那女人才走了的,我想著氣不過就找了車子跟過去,跟了好久才到了,才知道那女人住的是陸少在這邊的一棟小別墅……」
俞采潔一愣,整張臉都像是沒了血色,她本能的月兌口而出的問︰「是不是蘇月……」
「自然不是的。」
歡嫂剛見到的時候也是這麼以為的,畢竟蘇月和陸寧佑在一起過,後來分手了,但是蘇月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下意識的看著就以為是蘇月,可是看清楚了,卻發現不是,她不認識那個女人,卻看到她一見到陸寧佑就抱住他,然後還拿了陸寧佑小別墅的鑰匙,這任誰看到都會有想法的,不是嗎?
不是蘇月?
俞采潔耳朵開始嗡嗡嗡的響,她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停了,不是蘇月,那是誰?難不成這半年來陸寧佑不回來是因為在外頭溫香軟玉在懷,難以抽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