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站在他的chuang前,蘇月有些失魂落魄的,緊了緊拳頭,眼圈又紅又澀,一時間像是感慨良多。
關天陽把門關好才走了進來,見她這幅樣子,眉心擰緊了些︰「月兒,要不是他藥效後勁還有,我還沒辦法把他帶回來。可是我剛才看到冷勛了,你……」
「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一晚。今天是我生日。」蘇月像是收拾了情緒,緩緩的回頭,「天陽,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我……」關天陽有些猶豫,剛才他肯把陸寧佑敲暈帶回來完全是心疼蘇月,怕她以現在的狀況會做出什麼傻事,可是現在冷靜下來了他又有了些理智,畢竟剛才冷勛在這邊,陸寧佑這麼大一個人公然的不見了,冷勛跟陸寧佑多年,處事應變能力更是一流的,搞不好不用多久就能查到這里來。
蘇月也不是不知道這點,可是她不能放棄,好不容易用那個孩子把陸寧佑從婚禮上帶走,還讓所有的輿lun都在說她和陸寧佑舊情復燃,拋棄一切都要在一起,她怎麼也不甘心就這麼拱手把人讓回去。
她都不好過,怎麼能讓俞采潔好過?
想著,蘇月輕輕拉住關天陽的手,大眼楮里流轉著晶瑩的淚水,長長的睫毛輕眨,淚水緩緩落下,關天陽最看不得她哭,她一哭,自己似乎理智都沒了︰「月兒,你……你別哭……我沒說別的,我只是……」
「天陽,從來你就疼我,你就懂我,現在也只有你肯幫我了。」蘇月一張臉皺成了苦瓜干的樣子,她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最深切的觸動眼前這個愛自己早就愛的入骨的男人。
關天陽閉了閉眼,轉過身背對她︰「我到外面守著,也會找人支開冷勛,但是你跟陸寧佑……」
「我就看著他就好了。」蘇月連忙開口,怕他不信還抬手指了指自己綁著繃帶的腦袋,「我一動傷口就疼,我就坐在一邊,當做他跟我過生日。」
關天陽張了張嘴,話到了喉嚨邊,卻還是說不出口,只是看著她的目光愈加深邃,半晌才轉過身大步往外走。
蘇月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回身進了房間里,輕輕的把門關上,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把門落了鎖。
一個人站著,陸寧佑悄無聲息的躺著,她抬腿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拂過他的俊顏,目光帶著留戀,蘇月看著他,輕聲的在他耳邊呢喃︰「寧佑,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了?不再喜歡我了?」
默。
沉默。
房間里是一片的寂靜,只能听到牆上掛著的鐘在滴答的響,猶如她的心跳一下下的被敲擊,無所遁形。
眸光黯然一片,蘇月低頭,吻落在他的臉頰上︰「可是怎麼辦呢,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要做你的妻子,從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是,即使你對我這樣,對我這麼絕情,可是我還是喜歡你……」
陸寧佑仿佛睡的極不安穩,身子動了動,眉心緊皺,蘇月伸手拂上他緊皺的眉心,像是想幫他撫平內心的浮躁︰「人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俞采潔跟你鬧這麼久,你非要留住她,為了她從前你不屑做的都做了。」低低的笑了笑,「所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你喜歡欲擒故縱?」
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回答,蘇月目光幽深的看著他,撫在他臉上的手指微微一動,落在他襯衫的衣領上,猶豫了一下,解開了他的衣服扣子。
襯衫緩緩的落下,蘇月眼底閃過一絲光,咬了咬牙,拿了手機,她把頭上的繃帶給拆了下來,模了模傷口上了藥,結了痂,她梳了梳頭,用頭發掩蓋住,才把自己上衣也月兌了,俯身壓下去,唇落在他的面頰上,手機調整了一下角度,連著換了好幾個姿勢,拍了好幾張照片。
她多年的主播和記者經驗了,拍出這樣有角度的以假亂真的照片那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想當初俞采潔被霍靈珊綁架找人教訓的那時候,那些照片不就是自己暗中找人拍的嗎?呵,當時那些照片鬧的整個陸家雞犬不寧的,現在自己拍的這些也毫不遜色。
勾了勾唇,起身看了看自己手機里拍的照片,角度都找的很穩很準,讓人看不到陸寧佑是睡著的,更是讓人錯覺的覺得是兩人在翻雲覆雨的激烈忘情之中罷了。
收好了手機,剛才一陣俯身起身的動作,她後腦勺的傷口牽引的瑟瑟發疼,她疼的白了一整張臉,連手都在發抖,她坐著讓自己緩了緩,又重新把繃帶包扎好了才漸漸的穩定了情緒。
擔憂的看了陸寧佑一眼,探了探他的鼻息,他還沒醒過來,她也不想讓他醒來,她必須要再做點什麼才是……
側臉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腦袋上包扎著一圈的繃帶,臉色蒼白的如紙,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身上還有一股的藥水味兒,蘇月皺了皺眉,她這個時候確實比較適合躺下來養傷,只是,她又做不到。
就這麼坐立難安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轉眼間已經到了下午,她靠在一邊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陸寧佑嚶嚀一聲似乎要醒過來了,蘇月嚇得猛然跳了起來,連手心都緊張的出了汗,她搓了搓手,要怎麼辦?
要是陸寧佑醒來了,自己要怎麼辦?
就算關天陽在這里,也攔不住有防備的陸寧佑啊,這……
而且那個孩子現在應該在冷勛的手上了,搞不好冷勛這會兒找不到陸寧佑,已經回去搬救兵了,不行,她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剛才拍那些照片就是以防萬一的,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假戲真做好了,反正她之前也是有這個打算的,要不是頭上有傷,她也不會猶豫到這個時候。
這麼想著,蘇月也顧不得了,幾步就走上前去,把旁邊抽屜拉開來,翻箱倒櫃的找了一陣子才把一個小瓶子找了出來,她晃了晃,透明的玻璃瓶可以看到里面有液體在流淌。
這是是有著聖羅蘭「鴉片」之稱的世界頂級香水。屬于濃香型,多以後勁無彎的木香、檀香為主,配以辛辣的木香和持久的動物香,很完美的體現了定位為you惑和禁忌的魅惑主題。
最特別的是這款香水經過加工,里面添加了一味麝香,麝香有激起男興yu望的作用,而且在里面她請人也特別的加了另一味料,混在一起,簡直就是點燃火焰的。
她知道陸寧佑為人警惕,根本不會接近她,所以她孤注一擲的擦到了小骨頭的身上,小骨頭年幼,對這樣的香味似乎過敏,又覺得不舒服,只能哭,但是好歹讓陸寧佑著了道道,一切都按著自己的計劃行駛,可她沒想到陸寧佑不柳下惠不坐懷不亂,而是用自傷的方式生生忍住。
深吸了一口氣,蘇月把香水握緊在手里,在自己身上噴了點,這樣的氣味也可以讓使用者本人動情,她抬手把香水瓶子對準了陸寧佑,剛要按下,手腕被陡然的攫住,身子驟然的前傾,她一下子就被拉了過去。
陸寧佑冷凝著眸子看著她,大手捏著她的下巴︰「蘇月,這種把戲只適合玩一次,多一次,顯得你蠢!」
話畢,蘇月還沒反應過來,陸寧佑甩手推開她,因為力道很大,蘇月被一甩落地卻是一張軟軟的*,彈了幾下她竟恰好借力坐了起來,她驚恐的看向他,陸寧佑伸手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小瓶子,隨手把桌子上的小刀拿了起來,聲音低沉清冷︰「我從來不動手打女人。」
蘇月嚇得臉色發白,陸寧佑絲毫不憐惜,忍著腦殼上還有手臂上切實傳來的疼,他一字一句的冷笑︰「只是,今天要破例了。」
手起刀落,蘇月抱著頭閉上眼尖聲的驚叫,刀子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蘇月臉色一白,暈了過去。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關天陽沖了進來,見兩人劍拔弩張的狀況,他只以為是陸寧佑醒來發現被送回這里在找蘇月晦氣,他便伸手攔住他︰「不要怪她,是我打昏的你,你要怪可以怪我,我只不過是想……」
!
話還沒說完,陸寧佑一拳揍了過去,速度很快,力道很大,關天陽根本躲避不及,生生的被打的後退了兩步,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撐住了身子,穩住步子,陸寧佑冷厲的拳頭又竄了過來,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臉上。
關天陽臉上這里青一塊,那里青一塊,嘴角都滲出了血,跌坐在地上,樣子狼狽的要命。
陸寧佑眯了眯眸子,他剛才用了力氣,現在傷口到處都疼,胸腔內還沒取出來的那顆子彈似乎也在隱隱的做疼,他腦子里一陣的暈眩,晃了晃腦袋才恢復了些清明的神思,上前一腳踩在關天陽的胸口上,神色陰冷︰「關天陽,你不是喜歡蘇月嗎?不是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得,我成全你們。」
「你……」
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什麼意思,陸寧佑順手晃了晃手里的小瓶子,對著他按了按噴頭,噗嗤,香噴噴的細小水珠洋洋灑灑的噴了出來,盡數灑在他臉上,陸寧佑毫不手軟的連著按了好幾遍,幾乎把瓶子里的香水都噴到他臉上,才把空瓶子甩到一邊,看著瓶子咕嚕嚕的滾到牆角。
松開踩在他胸口處的腳,陸寧佑扯了扯嘴角,稍稍彎腰伸手把他扯了起來,一把把他扔到蘇月的身邊,陸寧佑自己腦袋也是陣陣的暈眩,本來身上就有傷不宜劇烈運動,被蘇月下藥弄的藥後勁也還是有,又被關天陽不知死活的敲了一棍子暈倒,這會兒,陸寧佑也是有些晃悠,忍不住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揉了揉額頭。
關天陽緩了好半天才撐著身子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被打了一頓的傷,連忙去推了推嚇暈了的蘇月︰「月兒,月兒,你沒事吧?」
蘇月嚶嚀了幾聲,才緩緩的從昏迷中醒過來,半天才睜開眼楮,只是兩人對望著,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的就覺得體內像是著了火,燒的難受,連看的人影都像是層層疊疊的,不那麼清晰了。
「寧,寧佑?」蘇詌uo讀算叮?故翹?秩Ч?靨煆艫牧常??塹黴詹拋約罕宦僥?幽玫蹲踴??畔諾迷喂?Х耍?趺囪巰侶僥?右幌倫穎淶謎餉次氯幔?淶謎餉春?槁雎齙模軍br />
關天陽也覺得自己不知道是被陸寧佑打了一頓打壞了腦子還是怎麼了,明明知道蘇月是在叫陸寧佑的名字,可是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卻像是在叫他。
這麼多年來,她何曾這麼溫柔的叫過自己,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她一直是在利用自己,甚至是拿自己來當墊腳石?可是他就一直催眠自己安慰自己,要自己相信,她是善良的,畢竟她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孩子,突然被陸寧佑拋棄了,肯定是轉不過彎兒來的,做的事肯定也會偏激的,只要他耐心守候著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看到自己的好。
這不,她現在就對自己這麼柔和了,不是嗎?
想著,關天陽身子里的火氣就更蹭蹭的燃燒了,腦子一下子清醒一下子迷蒙,陸寧佑在身後看著兩人看的有些不耐煩,起身走過去,伸手啪的一下按在關天陽的頭上,稍稍用力,往下壓。
「唔……」
「嗯……」
兩人同時發出悶哼,陸寧佑側了側臉,嗯,很好,嘴貼在一起了。
收回了手,導火線已經點燃了,剩下的就只剩下撕扯衣服和急不可耐的踫撞聲。
陸寧佑懶得看這好看的免費大戲,他現在腦子還疼著呢,意識還有些混沌呢,沒精力沒這兩人瞎耗,撇撇嘴,轉身便往外走,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嗯,兩人滾的果然激烈。
下了樓,陸寧佑扶著樓梯往下走,胸腔處的傷口是一陣陣的疼,他剛才是咬牙撐著,眼下松了口氣,他在厲害,再鋼鐵俠,那也不過是個凡人,也會受傷也會不適,能醒過來然後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模了模口袋,他低低的暗咒一聲,該死的,手機都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了,也不知道是自己之前進浴室泡冷水澡的時候丟了,還是之前下樓的時候被關天陽背後來一棍子的時候丟了,總之,現在他除了手里拿著的裝香水的空瓶子之外,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他在一邊花壇邊坐下,看了眼手里的空瓶子,想了想剛才在屋里頭蘇月和關天陽的熱火朝天,他搖搖頭,嘖嘖,這小瓶東西效力還挺大的。
隨手把瓶子扔到一邊的垃圾桶,他才站起來,他該回去了,回去跟自己的小媳婦兒好好解釋一番,興許還能邀功呢,畢竟自己把小骨頭帶回去了,小媳婦兒應該會對自己很好很好才對。
走了一會,實在是頭暈,這個點兒,路上又不見人,陸寧佑只能拿了硬幣到對面的電話亭去打電話,撥了俞采潔的手機,只是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听,他想了想,可能是冷勛找不到自己,所以一下子著急跑回去了,俞采潔肯定也是著急了,這個時候估計也在找自己了,搞不好在家里商量對策?
想著,陸寧佑撥了陸宅的電話,也是等了好久沒人接,他皺了皺眉,小媳婦兒不在嗎?那陸方遠呢?歡嫂呢?
正琢磨著是不是該直接打冷勛電話,那頭就接听了,他剛剛開口︰「潔兒……」
「寧佑?真的是你?」
陸寧佑蹙眉,怎麼是這個女人?
嚴蔓菁欣喜若狂的跳了起來,握緊了話筒︰「你在哪里啊?」
嚴蔓菁是真的高興的,她這段時間天天往陸宅跑,說的冠冕堂皇的就是為了臥底的計劃能快點順利實施所以她要知道陸寧佑的消息,這是不能延誤的,是組織上命令,是上頭的重要指示,而其實實際上,她最重要的就是想見陸寧佑,真的想見他。
所以她才厚著臉皮天天上陸宅,只是她不被待見,陸方遠更是每次見她都黑沉著一張臉,要不是她沒什麼臉皮惹急了別人就裝乖賣傻的,估計陸方遠都要抓狂拿掃把趕人了。
剛才就是冷勛把被調包失蹤了的小骨頭帶了回來,又透露了陸寧佑的消息,陸家人一個個的都出去找人去了,她本來還非要跟俞采潔一起去的,還是被雷俊川攔住了,她又不願意那麼早離開沒了消息,那就只能在陸家等著了。
歡嫂去照顧兩個孩子,她又一個人,在諾大的陸宅到處閑逛,還偷偷進了陸寧佑和俞采潔的主臥,自娛自樂的當了一回女主人才出來,只是一出來電話就拼命的響,本來是不耐煩的接听了,可是沒想到卻是陸寧佑。
你說這陰差陽錯的,她能不高興嗎?
陸寧佑可沒心情听她廢話,抬手抵著悶悶在疼的胸口,沉聲說︰「潔兒在哪里?她跟誰一起?我打給她……」
嚴蔓菁一愣,哼,就知道俞采潔,她偏偏不讓,眼珠子溜溜的轉了轉︰「她剛才在照顧小寶寶呢,所以沒及時听到電話,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讓她去接你?」
陸寧佑怔了怔,胸腔處的疼讓他臉色有些白,他閉了閉眼才說︰「北敦道28號,西側第一個電話亭。」
嚴蔓菁嘴角揚起得逞的笑意︰「好,你等著。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