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里,那潔已經睡下了。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太累,她是不會在白天睡的。
坐在床頭,瞧了她好一會兒才走出房間。
如果不是在部隊里有事兒,他肯定會陪她一整天的。
發動了車子一直開到隊里,不出意料的,桌上有一杯泡好的茶,是他最喜歡喝的雪頂。
他凝起了眉,喜歡是一回事,但是誰泡又是另一回事。
他看著坐在前面辦公桌前的楊文清,此時辦公室里,又沒有其他的人。
他覺得應該和她說得更清楚了。
秦陸有時候就弄不清了,楊文清喜歡他,他是知道的,但他是個結過婚的男人,怎麼的,也該死心了。
畢竟她不像安安,和他有過一段情,畢竟他與她,是從來沒有什麼交集的。
他輕輕地走到她桌旁,輕輕敲著辦公桌,「小楊,嗯,以後就別幫我泡茶了。」
她仰起頭,很自然地說︰「幫領導泡茶是我們文化兵的義務啊!別人也都是這麼做的。」
其實楊文清是知道秦陸的意思的,只是她裝作不懂,她只想為他繼續做這些體已的事情,期盼著有一天,他能夠發現她的存在。
她說得十分自然,但是——
秦陸還是淡淡地笑著︰「最近,我母親正在都小潔制花茶,說對我的腿寒有幫助,所以呢,明天開始,我會從家里直接帶過來。」
當然,他是說謊了,但是,他會讓小潔去泡的。
因為她是他的小妻子,他有權利讓她為他做這些事情。
不是因為她是買來的,而是他希望她這麼做,希望她像個妻子一樣地照顧他——即使她還那麼小,即使他打定了主意去寵她,但有些妻子做的事情,他堅持由她親自去做!
楊文清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看著桌上的那杯茶,「那今天,你會喝嗎?」
秦陸嘆了口氣,心里知道她還是沒有死心,便說︰「今天我出去有事,可能喝不了了!」
事實上,她泡的茶,他一次也沒有喝過。
他寧可喝礦泉水,也不想喝下無法回應的心意。
他的絕然,終是讓楊文清怔忡了一下,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倒掉吧!」
秦陸嗯了一聲,便拿了些東西出去辦事了。
楊文清將杯子清洗得干干淨淨的,但是第二天,他發現秦陸是帶著另一個杯子過來的。
很新!透明的玻璃上,有著幾朵淡淡的小花,很女性。
她有些酸酸地說︰「是那潔挑的吧!」
秦陸此時抬了頭,看了她一眼,才說︰「是我挑的!」
楊文清有些震驚,她沒有想到秦陸會喜歡這樣的杯子,他向來是注重質感的一個人。
這時,秦陸望著杯子微微地出了神,「你不覺得這些小花,瞧起來十分干淨,十分可愛嗎?」
楊文清仔細地瞧了,忽然覺得,這些小花,像極了一個人。
就是秦陸的妻子那潔,他其實不是選杯子,是在選人。
他是在告訴她,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干淨,可愛!
她神色黯然,其實哪里知道,昨天下班後,秦陸硬是將那潔拖到超級市場里,他一下子就看中了這個杯子,被那潔笑了很久。
他搖著頭笑笑,也知道楊文清將他的心思想得復雜了,其實他想得很簡單,他只是想在辦公的時候,偶爾一抬眼,就能看見那些小花,就像是看見他的小妻子一樣。
這幾天沒什麼事,那潔便去了一趟療養院去看母親。
她心里也挺愧疚的,現在她過得很好,可是母親卻沒有一個人陪在身邊。
雖然說那里條件好,但是終究還是孤獨的。
對此,她真的無能為力,甚至到現在也沒有敢告訴秦陸。
因為她不知道他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她與母親現在,都是最好的狀態了,她不想改變,也不敢改變。
等到她真正地長大了,有能力了,她會改變這種狀況的。
她也知道這是她的自尊心作崇,而且,秦家也不會允許她公開身世,不是嗎?
她買了一束山茶,還帶了一些精致的小點心過去。
那美慧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曬太陽,那潔輕輕走過去,叫了一聲媽。
那美慧的眼驀地睜開,有些驚喜地瞧著她︰「是小潔啊!你來看我了?」
她的眼里有著驚喜,甚至流下眼淚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些日子也不來看我?」
那潔蹲在她面前,哄著︰「媽,我在忙著高考呢!你忘了嗎?」
那母仔細地想了一下,才點點頭,「我差點都忘了,那小潔,你一個人在家行嗎?我還是回去吧,你每天學習那麼辛苦,我要給你弄些好吃的補補身體。」
她這麼說著,那潔的鼻子就酸了下,她們母女可以補身體的就是兩只雞蛋了。
而且媽在清醒的時候,是舍不得吃的,不清醒的時候,更不會吃了。
她連忙垂下臉,「媽,你在這里好好養病,我自己能照顧自己的!」
那美慧這才欣慰地點了頭︰「你別舍不得錢啊!你姨夫說從國外打工回來的時候供你上學的,錢的事情,不用擔心的!」
那潔知道母親又犯糊涂了,姨夫早在三年前就在海里喪生了,他的死,也直接斷了她們母女的生計,不得已,才借了林哥的高利貸!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想去想這些辛酸的往事了,以後,她要好好地將醫學念好,用自己的力量給母親最好的生活!
她將花放在母親身邊,然後塞了點吃的在她手里,自己則去屋里拿了一把梳子,「媽,我替你梳梳頭吧!」
她坐在母親身邊,緩緩地幫那美慧梳著。
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就是這麼,在暖洋洋的太陽下,幫她梳著頭發。
母親的手,因為做粗活,很粗糙,有時候手上的肉刺勾著她的頭發,很疼,但她從來沒有喊一聲——母親比她更疼,那雙手,早已經凍得開裂了。
她自小就沒有父親的概念,別人都叫她小雜種,她都沒有關系,她只要母親和她好好的生活下去,等她長大了,讓母親的手,不用在冬天洗盤子。
可是那份她預期的幸福沒有到來,一場意外就毀了她全部的憧憬,那個晚上,母親像是往常一樣去加班,十點多了還沒有回來。
她一直等一直等,將那碗餃子熱了又熱,那是隔壁王大媽送來的,她不舍得吃,想等母親回來,她工作這麼久,一定很冷很餓了,看到這碗餃子該多高興啊。
到了十二點的時候,她再也等不住了,于是大著膽子走出幽深的巷子,然後,她看到了一幕讓她至生難忘的場景。
母親的身子,赤著躺在冰冷的地上。
只有一件破舊的外套蓋在肚子上,頭發散亂著…
她慢慢地走近,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她那時才十二歲,但是她依稀地明白母親是遭到什麼樣的事情了。
她跪著,哭著叫媽媽。
那美慧的眼,一直呆滯地望著天空,喃喃地說著同樣一句話︰「畜生,放開我!」
那潔報了警,那人後來被抓了,是個慣犯,判了六年!
但母親從那時候起,就神智不清了,那潔休學了半年照顧她,她們沒有了生活來源,好在是姨夫接濟著點,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但姨夫也沒有能力為母親治病,就這麼拖著,每天在家里呆呆地坐著,重復著那句話,她每說一句,那潔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扎一下!
後來,在某一天,那母突然清醒了,抱著她痛哭︰「小潔,我對不起你!」
她也抱住母親大哭…但那以後,母親時好時壞,最後,她終于熬不下去,選擇出賣了自己!
那潔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淚,她輕聲地對著滿臉淡笑的那美慧說︰「媽,可能我上大學以後,也沒有很多的時間來看你,你要乖乖的!」
那母笑著︰「我會乖乖的!」
她回過頭,用手模了模那潔的小臉︰「看我家小潔現在多漂亮,都長成大姑娘了!」
她這麼說著,那潔的臉有些紅了。
自己也知道這陣子的氣色不錯,一部分是因為飲食得當,另一部分,是因為秦陸。
他這些天,總是哄著她,雖然沒有再那樣對她了,但每晚上總是抱著她,好一陣子的折騰。
每次,他都一臉隱忍地走到浴室里洗冷水澡,她知道他難受,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忍著。
她臉上的紅暈讓那母生疑,她仔細地瞧了一會兒問︰「小潔,和媽說實話,你是不是戀愛了?」
那潔的臉更紅了,低著頭,「媽別胡猜了,我推你進去吧!」
她推著那母進去,那母還是疑慮未消,但她的腦子不好,很快又忘了。
那潔陪著她用了午餐,又給她洗了澡修了手指甲才回去。
她出去的時候,另一幢樓上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正是楊文清。
她眯著眼看著熟悉的背影——那不是秦陸的妻子嗎?
她為什麼在這里?
楊文清忽然想起,一個多月前,她和秦陸來這里的時候,踫到一個女孩坐著公車離開,那個女孩的臉…
天,她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孩就是那潔。
她到這里來做什麼?
她的眼里閃過一抹深沉,走到那潔出來的那幢樓前,狀似無意地問︰「我朋友她走了嗎?」
護士便問了信,她自然地接著問了那潔的情況,最後,她的眼里有著冷笑——
原來,那潔是這麼個身世!
秦陸想必還不知道吧!
那潔回到秦公館的時候,里面正亂成一團,她連忙問跑過去的春香,「怎麼了?」
春香跑得飛快,「少女乃女乃,少爺受傷了!」
那潔呆了一下,立刻跑上樓,門邊一推人擠著。
她走進去,就見著秦陸躺在床上,陸小曼坐在床邊。
一個醫生在給秦陸包扎,陸小曼在一旁不放心地說︰「李大夫,要不要送到醫院里處理一下?」
秦陸有些無奈地說︰「媽,我就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你讓她們下去吧!」
看他精神好,陸小曼眼往外面一掃︰「都下去吧!」
然後她瞧見站在最前面的那潔,微微喘著氣,像是跑上來的。
她笑笑︰「秦陸,你媳婦要不要也下去?」
秦陸抬眼,其實他早就瞧見了,只是人太多,也沒有好意思讓她過來。
母親這般取笑著,她一定不好意思,便伸出手︰「我媳婦,當然要留在這里照顧我了,是不是小潔。」
她的臉都紅了,小丫頭們吃吃地笑著,一個個地下了去。
陸小曼和醫生也走了,秦陸看著她垂著頭,勾起她的小臉蛋,就見她的眼紅紅的。
他笑了笑︰「傻瓜,哭什麼呢!」
她抿著唇,目光落在他手臂的傷處︰「都傷成這樣了,還笑得出來呢!」
秦陸捏捏她的小鼻子︰「你要我哭啊,我可哭不出來!」
他望著她的小臉,故意逗她,「你哭了,還可以跑到我懷里,叫著秦陸…」
他越說越不正經,那潔一把捂住他的嘴唇,「不許再說了,不然,我就要…就要…」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才這樣就手足無措了都!
秦陸也沒有挪開她的手,唇就貼在她的手心里問︰「你就怎樣?」
她瞪著他帶笑的眼,這人,都不知道疼嗎?
她有些賭氣地說︰「再說,我就親你!」
說完就後悔了,她說了什麼渾話了,不是將自己往火坑里推嗎?
秦陸听著,樂了,為什麼?
因為這句話是他的口頭語啊…她不听話不乖的時候,他就喜歡威脅她︰「再不听話,我就要親你了。」
她听著習慣了,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果然,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眼前男人更可怕,他正用一種十分自然的輕松語氣對她說︰「小潔,我們說話要誠信不是?」
她結結巴巴地說︰「是…的!」手驀地放下,卻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踫觸那一方濕軟,那是他唇上的溫暖,酥酥麻麻的!
他滿意地點點頭,「你說我哪次沒有說過,然後沒有親你的,你是不是也該做個言而有信的孩子!」
老天,秦陸就不要捉弄這個可憐的孩子吧!她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
那潔抿著唇,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那好,你先閉上眼楮!」
秦陸笑著閉上眼,然後又加了一句︰「不許偷工養料啊!」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平時怎麼吻她的,她就得照著怎麼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唇好干,她輕舌忝了一下,爾後自己也閉上眼,視死如歸般地吻上他的唇。
接觸到他的唇時,她身體一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平時,他都是怎麼做的?
將她的唇分開,探進,可是她的小舌頭動了半天,他還是抿著唇。
她不死心,繼續努力著,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小包子。
秦陸睜著眼,看著他的小妻子的模樣,他承認自己有些惡趣味,故意逗弄她。
天知道,他的手臂有多疼,她還緊緊地抓著——
在一個更為用力的抓握後,他雖然忍得住,但還是故意發出一聲痛叫。
這聲痛叫也將她給弄醒了,滿臉透紅地看著他的傷口,竟然又滲出血來了!
「對不起!我幫你重新包一樣吧!」她早將之前的事情給忘得干干淨淨了,想拿一邊的醫藥箱,秦陸一把捉住她的手,「小潔,不用!」
這點傷,死不了人的!
她吶吶地坐了回去,目光還是落在那傷口處,有些不放心︰「要是發火怎麼辦?」
他淡笑著︰「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
他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身子,帶到自己懷里,聲音惑人︰「小潔,你還沒有親完呢!」
說著,一低頭就吻上她的唇…她像往常一樣,被他吻得頭暈暈的,四肢無力,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里。
她不知道一吻過後,她怎麼就月兌了鞋子陪著他一起躺到床上了,醒過神的時候,有些慌亂︰「秦陸,讓我起來,一會兒有人進來!」
他不讓,低笑著扣住她的腰,還很過份地單手解開她的外套和牛仔褲,「陪我睡一覺!」
她手腳並用,也沒有能阻止得了他。
可憐的孩子,又被剝得有些干淨地和他一起躺著,他完全是抱洋女圭女圭的姿勢抱著她的身子,整個人貼在她的背後,灼熱的氣息就拂在她的耳根處︰「小潔,你還沒有親完!」
她的聲音悶悶的,「不是親過了嗎?」
他笑得相當無賴︰「剛才是我親你,不是你親我!」
她猛地回過頭,瞪著他︰「秦陸,你好壞!」
他親了親她的小嘴︰「我怎麼壞了?」仍是帶著笑意,俊雅迷人。
她的唇動了動,小嘴扁了扁,「你總是欺負我!」
他的手游移在她的小臉蛋上︰「我記得,這幾天,我都沒有欺負過你!」
秦陸側頭睨著她︰「怎麼,是想念我的欺負了嗎?」
他越說越渾,那潔被捉弄得臉紅心跳,腦子里盡是那天,他纏著她,一次又一次地抵死纏綿的情景。
她記得第一次過後,她就好累好累了,他第二次求*歡的時候,她哭著說不要,但他那時的表情,就和現在一樣,溫柔但堅決,像是一定要完成某事一樣。
忽然間,那潔有些明白他為什麼將她扯到床上了,她的小臉驚恐著——
她不要在白天,在家里和他這樣,太羞人了,要是被丫頭撞見,她還做不做人了!
「小潔,不會有人上來的。」他十分淡定地說著,又開始將她往更干淨一層月兌去。
她愣了一下止住了他的手︰「為什麼?」
秦陸願意停個十秒來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母親知道,我今天不會放過你!」
啊——
那潔凌亂了,他們母子身上裝著什麼微信號吧!是怎麼傳送信息的!
她還在想著,那邊秦陸已經完成了‘欺負’的第一階段,她回過神,尖叫出聲︰「秦陸,你不要命了嗎?」
他的手臂還在受傷,怎麼能?
他有些壞地撫著她的小臉,輕輕地吐著幾個字︰「今天,你來!」
她咽了一下口水——什麼叫她來?
她不會好不好?她才十八歲好不好?
她,她也才和他兩次,她不行的…
「你可以的,我教你…」他一把摟住她的身子,強勢極了,但話語卻是十分輕柔的︰「小潔,要相信自己!」
她不想相信啊!
她流著眼淚,被迫學習了一門夫妻必修課。
結束的時候,她都要累癱了。
秦陸撫著她汗濕的臉蛋,很正經地說︰「小潔,你這體力是不行的,怕是難以經受嚴格的軍訓,所以,從今天起,由我先替你鍛煉一下吧!」
她呆呆地說︰「明天開始跑步?」
他笑得有些恣意︰「听說,在床上的動作,半個小時可以抵得上十個小時的跑步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潔苦著臉,他不會拿她試驗吧!
她小心地探出腦袋,「那我們那天有六個小時,是不是抵得上一百二十個小時,是不是太多了?」
秦陸模模自己的下巴,狀似思考的樣子,一會兒就下了決定,「那保持一天兩個小時的運動量!」
她心里松了口氣——兩個小時跑步等于六分鐘的床上運動!
親一親,大不了模一模就過去了。
但是秦陸下一句又讓她崩潰了︰「這換算成跑步,有四十個小時,小潔,你要努力了!」
說著,就下了決定,「就這麼辦吧!」
那潔還在凌亂中——兩個小時?每天?床上運動?
她的腰是不是要斷了?
但是某沒有吃飽的上校先生,已經拉著她鑽進了被子︰「小潔,還差一個小時,繼續!」
她嗚嗚地叫著,哭著…就差沒有舉白旗投降了!
樓上忙得慌,樓下也沒有閑著。
陸小曼陪著司令在下棋,她險勝一招,捂著嘴吃吃地笑著︰「司令輸了!」
秦司令微微臉紅︰「我故意讓你的,小曼,你越發地不長進了,這也沒有看得出來!」
陸小曼陪著笑,「是的,是司令讓我!」
她用手煽著臉蛋︰「唉,今天不知道怎麼這麼熱的,司令,你感覺到沒有?」
她偷偷地瞧著秦司令額頭上的細汗,秦司令老臉更紅了︰「你這張嘴真是不饒人!」
他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還不是樓上那對小的,弄成那麼大的動靜!
「你也是的,秦陸傷成那樣,你還縱著他!」秦司令哪里會不知道,陸小曼將所有的人都遣下來的意思,還不是讓她的寶貝兒子一逞獸性!
陸小曼閑閑地說︰「我哪里知道,他這麼不節制啊!大概是…」
她漂亮的丹鳳眼睨了一眼秦司令,「這大概就是遺傳吧!」至于遺的誰的傳,他們兩人都清楚!
那些過往的炙熱全都翻出腦海,在心頭蕩漾著。
秦司令輕咳了一聲︰「小曼!」
語氣是縱容,同時也是有些寵愛的。
陸小曼淡淡地笑了,她起身,拿了方帕子,為司令擦拭了額頭上的汗。
她做這樣的動作時十分自然,完了輕輕地嘆了口氣,「司令,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從前,有些感慨罷了!」
秦司令自然是相信她的,如果小曼是個守不住的女人,早就背著阿聖在外面有人了,但她沒有,一直守著他,守著秦陸生活在這座對于她來說,空寂的大宅里。
只有他,才懂得她的寂寞!
所以,她比任何一個母親都要希望兒子幸福,而他,也是的。
也許過去,他對她是欲多過于情,那麼後來,他看著她一點一點地成熟,一點一點地蛻變,他將那滿腔的欲,全變成了對這個女人深深的愛。
只是,他再也愛不起了!
他當時不是沒有想過,讓她嫁與旁人,但是他自私,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別人姓,也不想再也瞧不見她。
他更怕的是,她和別人真的產生了感情。
說到底,一直是他自私地誤了這個女人一輩子,可她,卻無怨無悔地守著。
情到深處,秦司令握著她的手,長嘆著︰「小曼,是我對不起你!」
陸小曼的唇抖了抖,爾後很快說︰「司令,我今天只是開心。秦陸終于幸福了不是嗎?」
她與他,都應該感覺到高興才是。
秦司令重新坐了下來,正了正顏色︰「是該高興!小曼,晚上的時候加些小潔愛吃的菜,辛苦她了!」
陸小曼掩著嘴笑︰「咱們秦陸就不辛苦了啊!」
秦司令老臉紅了紅,然後帶了抹深意地說︰「他都傷成那樣了,肯定是小潔辛苦多一點。」
陸小曼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走出去,回頭的時候,對著秦司令嫣然一笑︰「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司令老臉一紅,爾後輕咳一聲,掩去自己的不自在。
這個宅子里,也只有小曼敢和他這般說話了。
她竟然敢說他…真是…不得了了!
但是秦司令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他拿過放在茶幾上的帕子,這是陸小曼平常用的,他將它收進自己的口袋里…
到了晚上的時候,陸小曼差了張媽去樓上叫人,主要是怕小丫頭去不好意思。
張媽走進房去,房間寂靜一片。
她走到床前,秦陸很快就睜開了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啊?」
張媽抿著唇兒笑︰「可不是嘛!太太讓下去用餐呢!」
她可沒有忽視床上一地的衣服,堆得那個暖昧勁兒的,真是瞧不出來,少爺孟浪起來可真不差,一點兒也不像是先生。
想想,先生和太太,雖然有禮,卻從沒有在下人面前親熱過,少爺就是年輕有血性,這天沒有黑,就將事兒都辦完了。
張媽將地上的衣服給收拾好了,才叫自家少爺和少女乃女乃起床︰「少爺,少女乃女乃該用晚餐了!」
秦陸其實從她一進來的時候就醒了,但是他不想離開小潔柔軟的身子,就賴了一會兒。
這會子張媽叫起,也不能再賴了,于是輕輕地起了身,帶了些無奈地說︰「張媽,你將我們的衣服拿走,讓我們光著身子下樓去啊!」
張媽眨著眼︰「喲,少爺,我還以為這是你們換下來的衣服,準備去洗呢!原來…你和少女乃女乃沒有穿衣服吧!」
秦陸睨了她一眼,她這才將衣服放到床邊,又看了看最上面的那件薄小的衣服︰「少女乃女乃的這件衣服真好看,小花似的。」
說著這話的時候,是帶著幾分擠眉弄眼的暖昧的,秦陸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張媽,能不能出去讓我穿衣服!」
張媽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但一邊退一邊說︰「少爺,少女乃女乃手上肯定沒有勁,你幫著穿一下啊!」
秦陸的俊臉微微紅了,想起之前逼著她做著許多的體力活,心里生出一分愛憐來,她真的累壞了。
一低頭,就見著累壞的小女人正躲在被子里,全身上下就只有幾縷頭發散在外頭。
他失笑,原來她醒了,只是害羞著,不敢出來。
「張媽走了,快出來,別悶壞了。」他低低地笑著,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去拉她出來。
那潔不肯,賴在被子里,聲音模糊地傳了出來︰「你先穿好,我再穿!」
他存心逗弄她,「可是張媽要我侍候少女乃女乃!」
說著,就去拉她的身子。
那潔就躲,但是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是他的對手,雖然一只手,也很快將她從被窩里扯了出來,一時間,白嬾的身子就這麼出現在他的眼里。
秦陸的眼神黯了下來,但仍是很守本份地替她穿衣服,只是穿到一半的時候,又給全月兌了下來…
等到他結束的時候,早就過了晚餐的時間了。
秦司令在樓下震怒︰「反了,這是要逆天了嗎?把秦陸給我叫下來!」
秦陸這小子,身上還帶著傷呢!哪能這麼蠻干!
要是他的重孫子生出來不健康怎麼辦?
陸小曼一個勁兒地抿著唇笑︰「司令想得太多了,這事兒,秦陸他懂!」
她這麼一說,秦司令的老臉就紅了,他的胡子往哪邊一翹,陸小曼就明白他的心思了。
這份微妙和感情,觸動了他內心最為柔軟的東西。
「算了,讓他明天早上去我書房里,我非教訓他一頓不可!」秦司令威嚴地替自己找著台階下。
陸小曼給他挾了一塊菜︰「司令消消氣,為秦陸那小子不值得動這麼大的肝火。」
不說還好,一說,秦司令又吹著胡子︰「都是你這當媽的縱的。」
「是,是我不好,明天我和秦陸一起受罰。」陸小曼貧著嘴,讓一旁侍候的佣人們都抿著嘴笑了。
司令拿著誰都有辦法,就只兩個,一個是少爺,還有一個就是太太。
先生,倒是挺懼怕司令的,平時話也少得很!
這個晚上,氣氛是這二十幾年來,最融洽的,即使司令仍是對少爺滿肚子的意見,但是瞧得出來,司令是極高興的。
陸小曼回房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光彩。
秦聖坐在房間的燙金布的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骨瓷的杯子,正在喝著咖啡,見著她進來,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對著她說了句︰「過來坐。」
陸小曼一邊往里走一邊笑著說︰「阿聖,讓我先洗個澡,今天怪熱的。」
他的眼神閃了閃,沒有說什麼,只是又拿起了杯子,緩緩地飲著。
陸小曼出來的時候,拿著吹風機,坐到了秦聖的身邊,邊吹著頭發邊問︰「阿聖,什麼事!」
他看著她穿著浴袍,臉上不施粉黛的樣子。
陸小曼保養得極好,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了,倒像是三十幾歲的婦人,再加上這些年來的優渥生活,氣質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酒店服務員了。
秦聖承認自己當初娶她,大半是為了父親,還有秦家的名聲,他從心里也有些看輕陸小曼,總覺得她是那種借機上位的女人。
但是這麼二十幾年過去了,他當初的想法早已經不同。
小曼就是一個傻女人,她雖然和父親有過荒唐,但是她確實是個堅貞的女人。
憑她現在在商場上的地位,月兌離秦家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用不著守在秦家——守活寡的!
他心里有人,更沒有辦法對父親曾經的情人產生什麼特殊的感情,再說小曼也不會肯的。
他們三個人之間,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是卻十分有默契地保持著這種表面上的關系,沒有人想打破它。
因為他們知道,秦陸的將來,秦家的興盛也不允許他們打破。
但是今天,他眼見著秦陸幸福,而陸小曼和父親眼里的遺憾時,他真的想打破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小曼和父親。
不是沒有辦法的,而是看他們肯不肯,願不願意罷了!
陸小曼吹頭發的聲音嗡嗡的,秦聖說的話,她也就听得不是太清楚。
「小曼,你有沒有想過移民?」秦聖輕輕地說著。
陸小曼吹著頭發的手放了下來,她關掉吹風的開關,側頭望著秦聖,「阿聖你的意思是?」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她知道,阿聖以前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她,真的很好,而現在,好到竟然要成全她——
她咬著唇,面容有些壓抑。
秦聖忽然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傻丫頭,怎麼就哭了,我又沒有欺負你!」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相敬如賓的,也從來沒有這麼親近過,他總是避免接觸她的身體,而她也是的。
結婚二十多年,一直是分床睡的,他們的房間,也是一個禁地,不許下人踏進半步。
秦聖就睡在里面書房的一張小床上,一睡就是二十多年。
這二十多年,將她變成了一個豐韻的女人,也讓他從二十出頭的青年,變成今天的成功男人。
他與她,其實是最了解對方的人,只是刻意地保持了距離。
「阿聖,你不要對我這麼好!」她在面對他時,真的有些無地自容。
秦聖嘆了口氣,「那時,你還那麼小,懂什麼啊!而且,我母親那時也早就不在了,我應該感謝你給了父親最後的一點快樂。」
即使那份快樂,讓他們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是他相信,他們都沒有後悔過。
陸小曼的情緒已經不能自持了,她捂著自己的臉,「別說了,阿聖!」
秦聖沒有停下來,而是接著說︰「司令沒有兩年就要退了,小曼,如果可以,你現在就可以移以到澳洲,或者是加拿大,任何一個你喜歡的地方,過兩年,司令退了,可以去那里,但你得等兩年,而且…」
他頓了一下,「必須低調,你不能在那里經商,只能過著平凡的生活。」
換言之,就是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想了想又說︰「至于秦陸,他真的長大了,他比任何同歲的人都要知道他要什麼!」
從小潔嫁到他們家,秦陸的反應就知道了,秦陸已經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將感情放在首位的少年了。
他的身上,褪去了青澀,而有著一個男人的優雅,還有智慧。
陸小曼輕輕地說︰「我當然知道,但是你提的,我沒有辦法答應。」
她抬眼看秦聖︰「阿聖,我不能將一切擔子都放在你的肩上。」
雖然秦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官場上有多復雜,陸小曼比誰都清楚,如果不復雜,那時秦司令完全就可以娶她了。
秦聖淡淡地笑了,將手里的杯子又放回原位︰「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人懷疑的,司令身體不好,你在外面照應著也是理所應當。」
陸小曼還是不肯︰「阿聖,司令也不會肯的,這話,不要再說了!」
秦聖深吸了口氣,才起了身,「那你改變主意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來安排!」
他走向自己的那間書房,陸小曼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他的身體,不帶任何暖昧色彩的那種擁抱,她在他背後帶了些壓抑地說著︰「阿聖,謝謝你!」
次日清早,秦沛仍然睡到了早上十點才起來。
一起來,就被捉到秦司令的書房里去訓話了,不外乎是他的閨房秘事。
秦陸隨意地站著,十分有耐心地听著司令講著什麼優生優育,听到過火的時候不禁翻了個白眼︰「爺爺,你懂得知識不少啊!」
秦司令老臉一板,桌子一拍,「我這是給你上課呢!還不好好地听著。」
他的臉色也沒有嚇住秦陸,他嬉皮笑臉地看著司令,還作了個匯報的手勢,「報告司令,您的訓話我都听明白了,我可以下去了嗎?」
秦司令哭笑不得,唉,這半天都白說了。
「越發地像你媽了!」司令的臉色還是板著,但是隱約可以從眼里瞧得出一點笑意。
秦陸正要說什麼,樓下,一個小丫頭急勿勿地跑了上來;「不好了司令,家里來了客人!」
秦司令眼一瞪︰「來了人這麼慌干什麼!」
小丫頭捏著衣角,有些怯怯地說︰「來的是歐陽家的大小姐!」
安安?
那個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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