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潔睜著眼看著秦陸,眼楮睜得大大的,水靈靈的,秦陸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他的手一放下來,那潔就急急地問著。
秦陸撫著她的小臉蛋,只是輕輕地說︰「我想你了。」
只有這四個字,卻道不盡他的思念。
那潔的臉紅了紅,將自己的頭靠到他的懷里,好一陣子才輕輕地說︰「我也想你。」
抬起小臉蛋,望著他的面孔︰「你快回去吧!要是被發現了,我們…」
秦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太多太多的不舍,又有太多太多的擔心了。
他緊緊地抱了她一下,這才將她放開。
那潔走到窗邊,看著秦陸利落地翻了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她緩了口氣,又在浴室里待了一會才回到房間。
馬思隱沒有醒,她小心地躺上床,數著數,想讓自己睡得香一些。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是十月底了。
馬思隱這些天已經不會時時地守著她,而馬夫人大概也是因為寂寞,偶爾也會讓她過去陪著。
這天,終于等來了好機會,馬夫人和她用完餐後,留她午睡一會兒。
那潔剛要上樓去,馬夫人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偌大的宅子就那潔一個人,那潔上樓的時候,心砰砰地跳著。
站在馬參謀的書房面前,她猶豫了一下地打開門。
書房里靜悄悄的,那潔輕身地閃了進去。
她小心地打開電腦,微弱的聲音也讓她身上都出了細汗。
電腦上有密碼,她的頭一下子昏了。
呆了半天,試了馬思隱的生日,試了馬夫人的生日,但都不對。
她坐在那里,不甘心極了。
一會兒,她試著輸了陸小曼的生日,竟然對了。
界面進入了應用,她松了口氣的時候也不禁罵著馬元這個老色鬼。
打開他的私人文件夾,那潔皺起了眉頭,因為全是一種看不懂的文字。
她蒙了,又再次地重新打開一次,還是看不明白。
身上又沒有磁盤,她只能在電腦上登錄了自己的郵箱,然後將里面的文件一起發送給了秦陸。
做完後,她輕手輕腳地銷掉自己的登錄記錄,爾後關上電腦。
因為心虛,她不敢再在這里睡覺,直接回到馬思隱的別墅。
她剛回去,秦陸就來了電話,那潔小心地接起來,「秦陸,你收到沒有!」
秦陸點頭︰「收到了,小潔,你現在立刻離開這里,到s路我去接你。」
他緊張地下了命令,他有預感,這個東西將是扳倒馬元的關鍵。
如果是真的,那麼馬元一定會立刻察覺,小潔會有危險。
那潔嗯了一聲,爾後就立刻開門出去。
本來,她不應該回來的,但是她的證件什麼的都在,她要回來拿。
秦陸終是沒有等到那潔,因為她要出去的時候,馬思隱回來了。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有著風雨欲來之色。
那潔握著門把的手微微顫抖著,面上卻是帶著微笑,「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馬思隱目光筆直地望進她的眼里,那潔動也不敢動一下。
他目光中的深意讓她害怕,這是那潔頭一次對馬思隱有這種感覺。
「你要去哪兒?」許久,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聲音傳過來。
那潔一震,爾後故作鎮定地說︰「我想下去找點東西吃。」
馬思隱又瞧了她一會兒,忽然上前握著她的手,「你手里是什麼?」
那潔垂下頭,不敢看他。
「告訴我,這是什麼。」馬思隱的聲音輕極了。
那潔一驚,不由得握緊了手,緊得幾乎將手心都刺破了。
他盯著她的眼,再一次地問︰「是什麼。」
那潔抿著唇瓣,不肯開口,臉上的表情有些絕然。
馬思隱忽然強行扳開她的手,里面是她的身份證。
是他,從h市為她弄來的,是為了和她去登記結婚用的。
他忽然輕笑了起來,步步朝著她緊逼了過來,那潔心里怕極了,一步一步地後退。
直到身後抵著大床,她退無可退,而馬思隱則仍是繼續向前。
她一下子跌到床上,他猛然地俯低身子,雙手撐在她身體上方,表情十分冷硬︰「我對你不好嗎?」
他的身體籠罩著她,背對著光亮的原因讓他的面孔更是陰沉了起來。
那潔怕極了,顫著聲音說不出話來。
他瞪著她,眼底有著熾紅,忽然憤憤地捶了一下床鋪,引來的震動讓她幾乎害怕得哭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馬思隱,狂怒而絕望。
「那潔,是你沒有珍惜我給你的機會。」他咬著牙說著,爾後迅速地吻住她的唇…
她的心里有秦陸,他認了,她不愛他,他也認了,可是,她竟然利用他。
她要毀了馬家,他無法忍受!
那潔伸手去推他,他抓著她的手,單手扣在頭頂,爾後身體微微上前,坐在她的雙腿上,不讓她動。
她動不了只能扭著頭,馬思隱顯然有些發狂了,她不讓他親嘴,他就用力地吻著她的臉蛋,她的頸子,另一只手還扯著她的衣服扣子…
「那潔,我想看看,你心里裝秦陸又在我身下申吟的樣子。」他粗喘著。
她屈辱地尖聲叫著,而他絲毫沒有停下,眼看著她的衣服就要被整個扯下來…
就在這時,門被用力地蹬開了,一臉戾氣的馬參謀走了進來。
馬思隱的身子頓了一下,爾後抬起頭,看著那潔臉上的淚水,他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痛苦。
回頭,就抬了馬參謀一巴掌。
這是馬參謀第二次打他,上次為了馬夫人的事情,他一臉憤然,對著自己的父親大吼,而這次,他一聲也不吭地轉過臉,迎上馬參謀的目光。
如果說馬思隱之前的目光是狂怒,那麼馬參謀的神色就是駭然了。
那潔坐起身,此時,害怕已經無用。
她清楚地知道馬參謀一定是知道她偷了他的機密。
伸手拉好自己的衣服,保持最後一絲尊言。
她是秦陸的妻子,到死也是,她不能給秦陸丟臉。
馬參謀看著那潔,眼里閃過一抹殺機。
門外,有他武裝的三十人,如果他想,那潔這個人就地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看著那潔,眼里無喜無悲,他早就知道這個女孩子不簡單,但是想不到膽子這麼大。
他的電腦有一套系統,只要有人發送過東西,他就能收到。
那潔明顯地將那個東西發送到了一個陌生的郵箱,他需要找到那個人。
「你給了誰?」馬參謀緩緩地舉起了槍,對準那潔的肚子。
那潔咬著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麼!」馬思隱冷笑著看著馬思隱,「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掏心掏肺的女人。」
馬思隱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那潔倔強地不說話,馬參謀向前一步,「說,給了誰?」
他的聲音里帶著誘哄︰「想想你的孩子,如果你不說,他可就生不出來了。」
那潔的身子有些顫抖,但她還是堅定地說︰「我不知道。」
馬參謀覺得不給她一點苦頭吃,她不會說,于是手微微一動,表情也變得陰狠…
馬思隱在看到他的表情變化的時候,就下意識地擋在了那潔的面前,那一聲槍響的時候,他的大腿不斷地流著血,身子也向後退著,倒在了那潔前面。
「思隱,你瘋了,這個女人一直在騙你。」馬參謀真是恨鐵不成鋼,拿這個兒子沒有辦法。
馬思隱因為疼痛,聲音都有些抖,「爸,求你別傷害她!」
馬參謀的眸子里出現濃濃的殺機,她毀了他的兒子。
他再次舉起手里的槍,表情冰冷地說︰「思隱,你讓開。」
馬思隱的額頭上全是汗水,一顆顆地落下,表情痛楚,「爸,我不讓,我要她好好地活著!」
那潔已經驚呆了,她想不到馬思隱會救她,他明明恨死了她的。
馬思隱輕輕一笑,雖然對著馬參謀,但是話卻是說給那潔听的,「我以為我恨她,可是,到頭來,爸,我不是愛她!」
他不甘心,不甘心她不愛他,所以他不能讓她死,他要她活著,繼續地待在他身邊。
馬參謀瞧著馬思隱的樣子,恨極。
他收回手里的槍,打開門讓外面的人抬他去醫院。
對于那潔,他不殺她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那份文件肯定已經送出去了,留著她,還有用。
他的心里浮起一個可能——
那潔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指使她這麼做的是誰?
他想他明白了,秦陸這小子真不簡單,竟然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活著。
他看著那潔,冰冷地說︰「從現在起,你是我們馬家的媳婦。」
要毀滅不是嗎?那就帶著她一起!
他沒有殺她同,但卻是讓那潔更顫抖。
他是不是知道了秦陸?
馬參謀走後,她就被帶回了馬家的大宅,靜靜地大宅里,空蕩蕩的,她被關在馬思隱的房間里。
除了準時有人送飯進來,她與世隔絕!
三天後,馬夫人神情疲憊地告訴她,馬思隱因為傷了大腿肌健,這輩子殘了,都得坐在輪椅上了。
那潔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亂如麻。
馬夫人很冷淡,但也沒有對她大聲地斥責,說完就出去了。
那潔抱著自己的膝蓋,發呆。
她和秦陸無法聯系,無法走出這里。
她更不知道,這幾天外面風起雲涌,因為那份證據,馬元如履薄冰。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份文件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翻譯出來,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準備著退路。
帶著思隱和馬夫人離開,當然還有那潔。
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莫過去拆散她和自己愛的男人,這幾天,通過各種渠道,他完全弄明白了,秦陸這小子真的沒有死。
他的手里拿著那潔的手機,撥了里面唯一的一個通話記錄,「秦陸嗎?」
秦陸這些天一邊忙著事情,一邊為那潔擔心著,從馬思隱進醫院看,就知道馬家出事了。
他的小潔,生死未卜。
此時的電話對他來說,無異于黑暗中的一點光亮。
「馬元,你將她怎麼了?」秦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
馬元輕笑一聲︰「秦軍長,你竟然還活著,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秦陸冷冷一笑,「是很幸運!」
馬參謀接著說︰「那潔很好,下個月我會幫她和思隱舉起一個婚禮,不過呢,我們家的思隱身體不好,洞房的時候,可能得麻煩別人了!」
他說得時候,聲音很輕,但是有一種毛骨聳然的味道。
「你敢!」秦陸冷著聲音,但是細听里面有一絲顫抖。
馬元笑得開心極了,但是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他的兒子殘廢了!
他一定要讓秦陸血債血償。
他沒有再說下去,按下了結束通話,就坐在那里發關呆。
那潔的待遇還是不錯的,當馬思隱回來的時候,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和他睡在一個房間里,但是現在,是她睡在沙發上,他睡在床上。
他和她,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只是偶爾,會用一種憂傷的目光看著她。
那潔心里不是沒有愧疚的,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表達。
她也知道,下個月馬參謀要讓她嫁給馬思隱,她不敢問他打算在哪里結婚。
因為,馬參謀應該要跑路吧!
她知道自己應該沉默。
她也照顧著馬思隱,不是為了活命,而是愧疚!
她更擔心秦陸,會因為她而做出傻事!
但是秦陸,確實是為了她做傻事了!
當天晚上,秦陸就過來了,他要帶走她。
明明知道有天羅地網等著他,他也義無反顧地來了。
當明亮的燈光亮起,那潔看著她愛著的那個男人站在大廳里。
一襲黑衣在夜色下顯得更為詭魅。
「秦陸。」她驚呼一聲,身子被後面的兩個男人拉著。
馬參謀冷冷一笑,他瞧著秦陸手里的槍,「秦軍長,你當真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他看著那潔身上穿著的睡衣,輕輕地扯了扯唇︰「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安然地離開,看著你的老婆在你面前被兩個男人凌辱,你放心,就算是這樣,她仍然是我們馬家的長房長媳,你的孩子我們也會養著。」
「第二種呢!」秦陸的聲音冰冷傳過來。
馬參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放下槍,隨我處置!」
秦陸只猶豫了一秒就放下了槍,雖然深深地厭惡馬參謀這個人,但是他知道,他這麼說了,就不會為難那潔。
她,也真的會成為馬思隱的妻子。
這很好,馬思隱很喜歡她,她一定過得很好!
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一臉震驚的那潔臉上,淡淡地笑笑︰「小潔,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
那潔看著他,她的眼里有著水氣。
她和他,只隔著幾步遠,但是她卻是覺得他們一個天涯,一個海角。
馬參謀輕笑一聲︰「秦軍長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
明明知道今晚跑不掉,他還是來了,用自己換了這個女人的安然。
他淡淡地揮手,秦陸被帶了下去,再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那潔忽然掙開身邊的兩個男人,用力地向著他沖過去。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後腰,臉埋在他的背里,「秦陸,不要走,不要走!」
她瘋狂地尖叫著,用力地捶著他,他沒有動,只是輕輕地說︰「別傷著孩子。」
他不能再陪著她了,而他們的孩子將會永遠地待在她身邊。
小潔,我不曾後悔,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舍得你有一絲的損傷。
但他,同是也是國家的,所以,對不起了,將你推到另一個男人的懷里。
他深深地昂起了頭,堅定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到了地獄里一般。
那潔又再次被架住,她歇斯底里地鬧著,在她的尖叫聲中,響起了一道男人的低吼聲……
那潔被送回了房間里,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世上沒有了一個叫秦陸的男人!
她沒有問,只是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呆呆地想著。
這中間,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陸小曼,輕輕地說了句︰「媽,我很好,你要保重。」
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這個電話是在馬元的監視下進行的。
那邊,陸小曼放下電話的時候,眼淚就涌出來了。
她靠著秦司令哭得天昏地暗——她的秦陸,再也回不來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馬思隱和那潔的婚期到了。
這段時間,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這麼沉默著。
到了婚禮那天,那潔沒有反抗,任由著別人為她梳妝打扮,潔白的婚紗穿在身上的時候,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秦陸,和誰結婚也是無所謂的,只要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婚車一路開到教堂里,她站在紅毯的那一端,透過潔白的白紗,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馬思隱。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面頰瘦了一圈,看起來很不好!
他直直地瞧著她,瞧著她為他美麗的樣子。
那潔看著他,無意識地被什麼人牽著向著他走過去。
神父說了什麼她听不見,只知道問到她願意不願意的時候,她哽著聲音,淡淡地說了句願意。
而馬思隱則深深地瞧著她,目光中看不清情緒。
交換對戒前,他們必須簽下面前的婚書。
那潔抖著手,拿著筆…
她想到六年半年,她曾經站在那個英俊的男人身邊,顫著手遲遲地不敢簽,最後是秦陸捉著她的手簽下去的。
現在,她要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秦陸,你在哪兒?
她不敢想,因為不去想了,就覺得他還活著,只是在另一個世界里!
她也從來沒有問過馬元,怕問了自己會崩潰。
她伸手撫著自己的小月復,告訴自己,秦陸要這個孩子。
眼前泛起了淚意,她抖著的手被一把捉住,面前是馬思隱的面孔。
他真的很憔悴,這些天受盡折磨的不止是她!
「想清楚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和以前大不相同。
那潔抿著唇,唇有些抖,「我有選擇嗎?」
馬思隱苦澀一笑,是啊,她沒有得選。
不光是她,就是他自己也沒有得選!
他必須和她結婚,不然她會沒命的!
神色復雜地看著她,而她一咬唇,頭低下正準備簽名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爾後就是一大排的武裝警察跑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馬參謀。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氣度不凡,他看著馬參謀,神色嚴肅地說︰「馬元,現在我代表最高軍事法庭逮捕你!」
馬遠愣了一下,不可能!
不可能的,那些東西不會那麼容易就破譯出來的。
他想不到的是,秦陸在來之前,已經破譯出大半,他的專業能力非常強,可惜的就是他為了那潔提前出現了,不然馬元哪有今日,早就蹲監獄了。
馬元面如死灰,他淒然一笑,將手伸平,很快就被帶走了。
馬思隱坐在那里,按著椅背,手指泛白,他揚起臉看著那潔,淡淡一笑︰「這個婚禮還要舉行嗎?」
那潔看著他,手覆在他的手上,「繼續吧!」
她說得風清雲淡,實則是一點情緒,一點人味也沒有。
馬思隱忽然低吼著,「如果不愛我,為什麼要勉強,現在已經沒有人威脅你了不是嗎?你還不走嗎?」
如果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馬思隱,他不會放開她,可是,他殘了,馬家敗了,除了金錢,他不知道還能給她什麼。
那潔抖著唇,蹲子,「可是我還是想和你結婚!」
她要和他結婚,像是秦陸要求她做的那樣,好像,這樣,他還會回來,還會氣急敗壞地指著她,質問她為什麼和別人結婚了。
她的眼里有著淚意,馬思隱看著難受,他扭過臉,有些刻薄地說︰「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娶你了,那潔,收起你的眼淚滾回去吧!你自由了!」
他推著輪椅猛地向前走,那潔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如果說她這輩子負了誰,就是馬思隱,她騙了他,可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為了她,他的腿殘廢了,最好的結果就是跛著走路…
捂著嘴,眼前一片迷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馬夫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沉而有力,「為了思隱,你離開他吧!」
她看著面前的馬夫人,感覺很陌生。
馬夫人什麼也沒有說,直接離開,離去的背影挺得筆直。
三天後,在押解馬元的小房間里,她坐在外間,拿起電話。
兩人中間隔了一道玻璃,馬元拿起電話,聲音略疲憊,這些天來,他受盡了折磨,為的是他的招供。
「秀眉,家里還好嗎?」他熱切地瞧著她︰「你有沒有給我找律師,我要最好的律師為我打官司,我有錢,再多的錢也請得起。」
他接著就說起該請哪些名律師,組一個團為他辯護。
他說了足足有五分鐘,馬夫人就听著,最後他急急地說︰「將我帳戶里的錢取出來,去找他們,听到了嗎?」
「听到了!但我不會去找的,馬元,不會有律師,更不會有律師團。」馬夫人的聲音異常冷靜,冷靜得幾乎冷酷。
她的不尋常讓馬元呆了呆,爾後就下意識地問︰「他們凍結了我的財產?」
馬夫人搖搖頭,馬元抿起唇瓣看著她,眯了眯眼。
在他那樣的目光下,馬夫人輕輕地笑了,爾後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馬元,你知道嗎?我早就知道秦陸沒有死了。」
馬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駭然,他瞪著自己睡了幾十年的女人,她一直那麼溫馴,沒有主見,今天卻投了一個超級炸彈給他。
「我去醫院的時候,想到那潔產檢,所以去看看,結果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她笑著,聲音透著一抹惡毒,「我看到診室里一個人也沒有,但我能听到男女交歡的聲音,馬元,那潔那個女孩子你應該知道的,我們的兒子她都不肯,更何況是別的男人,所以我知道那必定是秦陸。」
她說完後,馬元就低吼著,「你這個賤人!」
馬夫人笑了︰「我賤嗎?我是賤,你背叛了我,幾乎掏空了我林家,還逼著我為你生孩子,馬元,你當真以為我就那麼賤嗎?」
她說得痛快極了,「我知道秦陸在查你,所以故意將那潔帶回家,故意給了她機會去偷你的資料,想不到吧!」
她說著說著,就緩緩流出了眼淚︰「但是我想不到你那麼狠心,竟然傷了思隱,馬元,你死不足惜。」
馬元的身子垮了下來,再抬眼時,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秀眉,是我看錯你了。」他的話淡淡的,帶著一抹絕望,爾後不再看她。「
馬夫人卻在這個時候又挑起他的味口︰」陸小曼今晚到達帝都,需要見她一面嗎?我可以代為轉達的。「
馬夫人的聲音平淡,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馬元的神色緊了緊,一會兒嘆了口氣,」秀眉,你何苦這麼作賤我!「
馬夫人笑了,笑得苦澀,她只是真心地想完成他此生最後一個心願,在他的眼里,就成作賤了。
罷了,他這麼想就這麼想吧!
但是陸小曼還是來了,她盯著馬元,一字一頓地問︰」我的兒子在哪兒?「
馬元笑著,笑得有些恣意,」小曼,我知道你會來求我的。「
他頓了一下,才說︰」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這輩子,你也看不到他了。「
陸小曼抖著唇瓣,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掛了電話出去。
馬元一個人坐在那里,他知道她恨極了他。
可是,她又怎麼知道,他為了她,已經讓了多少步。
她以為他逼得她走投無路,可是再怎麼樣,他始終都沒有將她和秦慕天事情揭出來,因為在他的心里,她陸小曼是他的女人。
他淒涼地笑了,直到最後,她都沒有正眼瞧他一眼。
馬元的時代結束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審叛,據說死一百次也不夠!
陸小曼透過各種渠道尋找秦陸,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秦家一起度過一段漫長的時間,那個時候,連空氣都是凝固的!
不知不覺地又過去了大半年,那潔回到了h市,在無盡的痛苦中生下了一個漂亮的男孩。
在孩子六個月的時候,陸小曼已經在準備移民了,她讓那潔和她還有秦司令一起走。
那潔搖搖頭,」媽,我要留在這里!「
陸小曼長嘆了口氣,無奈極了,勸了她好幾天,那潔都沒有改變主意。
最的,陸小曼無奈地將幾個用得稱心的下人留給了那潔,當然,還有銀碟。
那潔成為了銀碟最新任的總裁!
不過她得照顧小小陸,所以雇了一支精英團隊,替她打理公司,她只需要一個月去一兩天就行了。
陸小曼和秦司令在帝都轉的飛機,去澳大利亞定居,那潔看過圖片,是一處很美的房子。
她也曾經幻想過和秦陸住在那樣的房子里,過著美滿的生活。
不過現在也很好,陸小曼和司令幸福了,秦聖和林雪也有了孩子,已經懷了四個月了。
爸和媽現在的關系很不錯,前幾天听照顧母親的人說,齊遠山留下來過夜了,她舒了一口氣,是啊,每個人都過得很好。
她也很好,有小小陸陪著她。
這個孩子叫秦沛,小名叫小小陸。
那潔低頭看著吮著手指的兒子,知道他有些餓了,從早上到現在他都沒有喝過女乃,小小陸這個時候可以斷女乃了,但是他壞得很,總是不肯,一斷他就眼巴巴地瞧著那潔的胸口看,表情可憐極了。
那潔嘆了口氣,再等個兩個月吧。
此時是夏天,衣服有些薄,她的女乃水向來很多,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將衣服都染濕了些。
還好穿的是黑色的襯衫,倒也不是太明顯。
此時,小小陸頭拱著,在她的懷里扭來扭去,一副饑渴的樣子。
那潔無奈地哄著︰」寶寶,再等一會兒好不好?「
小小陸自然不肯,那女乃香味誘惑著他,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潔打了他的小一下,他就哭得更慘烈了,最後直接趴在媽媽的胸口隔著衣服開始吸著。
那潔無奈極了,立刻抱著他往一旁的貴賓室走去。
她合上門,小心地解開自己的扣子,才彈跳出來,小家伙就用力地吸了上去…
那潔抿著唇瓣,低頭看著那小小的嘴吸著,臉上有著怔忡。
另一側漲得難受,她就伸手解放了開來…
小小陸吃著一只,另一只就這麼晶瑩透白地怒放著,看起來香艷極了。
那潔的身子是對著門口的,這是一個私人房間,不會出現第二個人。
但是有時候,往往會有意外發生,正當她要給小小陸換另一側的時候,門被打開,爾後一道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
來人淡淡地瞧了她的胸口一眼,微微眯了眼,爾後就背過身子繼續和那邊說著電話。
那潔抬眼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背影,男人穿著軍裝,合身的衣服將他的身子襯托得更挺拔修長。
那潔心一慌,連忙想拉下衣服,但是小小陸哪里肯,她這一拉,他就用力地哭了起來…
那潔只好繼續讓他吃著,那狼吞虎咽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十分暖昧。」先生,請您離開好嗎?這是專屬的休息室。「那潔小聲地說著。
男人沒有理會,繼續和那邊說著話,聲音熟悉得讓那潔想哭。
許久以後,男人終于收起了電話,轉過身子的瞬間,那潔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那張熟悉得讓她心碎的面孔。
秦陸,他還活著!
她的眼里流出了淚水,男人不解地看著她,爾後唇不悅地抿起,直直地向著這邊走來。
他的步子堅定極了,那潔一直沒有回神,目光隨著他的身子移動著。
最後,他停在她面前,瞧著她胸前小小陸吃著的地方。
很白很誘人!
他忽然伸出手去,用力一握,最後勾起了唇,」很好吃的樣子。「
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雖然這個女人很美味可口,但是她是個母親了,更何況…
那潔呆住了——
秦陸他,不認識她了。
雖然他模了她,但是她卻在他的眼里再找不到熟悉的溫度,他是個陌生的男人,只是長著和秦陸一樣的面皮而已。
只是而已!
她勿勿地抱著小小陸,只是將自己的衣服往下一拉就追了出去。
正好看到那個男人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子後面跟著兩輛同樣的車子…
那潔看著車子緩緩地駛出去,她的頭有些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了,是不是因為太過于思念而產生的幻覺。
她的冷落讓小小陸不開心了,哇哇地哭著要吃女乃,那潔只得又抱著他回到了休息室里。
本來,她是當天要回h市的,但現在她不回去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帝都買了一間公寓,並將張嫂接了過來幫她照顧小小陸。
三天後,她上網的時候,看到頭條上寫著——最年輕的上將回國!
她的心狂跳著,點進去一看,就是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眼里的冷酷足以讓人退避三尺。
她的目光灼灼地往下看,看到他的名字叫秦陸。
是他,是秦陸,可是她有一種預感,他不是她的秦陸了。
閉了閉眼,她交待了張嫂幾句就出門了。
她去見了一個人,三個月前調到帝都總部的高原。
咖啡館里,那潔的手有些顫抖地握著咖啡匙,端起喝了一口後,才鼓足勇氣︰」告訴我,他還活著是不是?「
高原定定地瞧著她,」是,他還活著,但是小潔。「
他的手握著她放在桌上的手,表情有些復雜,」但是對于你,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那潔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明白高原為什麼這麼說。
或許,她的心里早就想到了,那麼一雙冷酷的眸子,不會是秦陸的,她的秦陸笑起來那麼好看的。
高原仰起頭,許久之才才輕輕地說︰」四個月前,上面找到他,他被折磨得很慘,最重要的是,他被注射了一種藥物,會影響人的神經。「」具體?「那潔猛地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狠狠地問著。
高原淒然一笑︰」他已經忘了以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叫秦陸,只知道自己是個軍人,別的全忘了,包括…「
他盯著那潔的眼,十分殘酷地繼續說下去︰」包括你和我!「
那潔睜大了眼,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小潔,別為難他了,他一想以前,就會頭疼。「高原是見過秦陸生不如死的樣子的,折磨了兩個月後,秦陸放棄了,然後就變成今天這樣子。
冷酷的年輕上將。
那潔听完,身上全是細汗,她倒在椅子上,半響都不說話。
很久以後,她輕輕地問︰」他現在,還頭疼嗎?「
高原抿著唇︰」偶爾也會發作,疼得受不了了會服用藥物,所以小潔,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刺激他,讓他生不如死!「
他用了這樣的一個詞,那潔的身子泛了一陣寒意,她相信高原,如果不是那麼嚴重,他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不會這麼久也不告訴她秦陸還活著。」我不能失去他!「她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里緩緩落下。
高原的神情凝重,」你確定嗎?如果這樣你可能會永遠失去他!「
那潔咬了咬牙,」我知道怎麼做,你要幫我!「
高原是她唯一能接近秦陸的人,所以,她不能放棄!
秦陸不記得她了,不要緊,她還記得他,她有他們最美的回憶。
她臉上堅定的神情讓高原嘆氣,」我早知道你不會放棄的,我支持你。「
秦陸能活著,就是一個奇跡,他應該得到幸福的。
那潔回到家里,張嫂看見了,笑著說︰」少女乃女乃,小少爺餓了,正鬧著呢!「
那潔嗯了一聲,抱著小小陸回到房間里,她解開扣子讓他吃著,腦子里卻想著那天秦陸那重重的一握,還有他的那句話…
她的臉慢慢地紅了。
接下來幾天,高原安排她去了帝都第一人民醫院上班,因為那潔的醫術很不錯,所以很容易地留了下來。
很快,她就第二次見到了上將秦陸,她去他的專屬病房里去的時候,他正在發脾氣,房間里的東西都扔得亂七八糟的!
那潔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像是野獸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