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十二,我們師兄妹四人得趁著這三日,將徐家又收到勒索信之事鬧得人盡皆知才好。
那真正的賊人得知此事,必會沉不住氣,前去徐老爺子墳前探上一探,我等便可提前埋伏在一旁,來個甕中捉鱉。
早膳時,九師兄灌了碗小米粥,便趾高氣揚地背著手,要出門傳閑話。
我與五師兄想著,九師兄是個嬌生慣養的世子爺,哪里做的了這樣的事兒?便想著隨了去幫一幫。
小白師兄卻是抬了扇柄,攔了我們︰「此事交與趙岳即可。」
九師兄看他一眼,拍了胸口,豪情萬丈地保證︰「小事一樁,包在本世子身上!」
十三下午,五師兄去西市藥房配藥材。
徐府與西市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听說,西市胡同口納鞋底的大媽、城牆根下曬太陽的大爺,都在津津有味地議論徐府再遭人勒索之事。
不想,一向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九師兄,一張嘴皮子竟抵得過能說會道的媒婆,傳起閑話來甚得力,是以,我很是慶幸此次出門帶了九師兄來。
下山之前,我想著,此次出門在外,我日日沐浴之事就委實有些麻煩——難道我要隨身背上個浴桶,以防哪日我等宿在荒郊野嶺?
五師兄與我道,他已與師父商議了藥方,可保我三五日不浴也能活蹦亂跳。
哎呦,我的五師兄唉,你有這等好方子怎地不提前拿出來呢?師妹我的皮子都要泡皺了啊!
可五師兄卻是道,此方終是烈了些,短時用一用尚可,我身子弱,還是徐徐圖之為好。
當時,我憤憤然看他。
現下,我卻很是感激五師兄這方子,若不是不用沐浴,我用了晚膳,怎地得閑來找丹陽?若不是來找丹陽,我怎地知道丹陽竟會功夫?
晚風一拂,輕黃色的花瓣徐徐飄落。
「我幼時身子弱,他……嗯,爹爹便教了我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丹陽望著落花紛紛,輕聲道。
我撇了撇嘴,我小時身子也弱,就沒見爹爹教我拳腳功夫!
哼,爹爹和爹爹也是不一樣的!丹陽的爹爹就比我的爹爹好!哼!
「丹陽,過幾日事了,得了空,你教我幾招可好?」我央求。
丹陽緩緩伸了手,幾片花瓣無聲飄落在了她的掌心。丹陽愣愣地瞧著掌心里的花瓣,並不答話。
這姑娘怎地了?怎地有些心不在焉呢?
「容妹妹,你爹爹是個怎樣的人?」
「我爹爹他啊,他心機深沉又老奸巨猾,」我輕輕靠上了桂花樹干,「可他給我當馬騎,還沖著我笑……」
唉,好久未見爹爹和大哥了……
丹陽她……她難道是想起了她的爹爹徐老爺子?
「丹陽?」
良久,丹陽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那樣做,他可會怪我?」
「丹陽,你……」難道丹陽做了錯事?
忽地記起幼時,爹爹抱著我坐在院中曬太陽,日頭暖暖卻抵不過爹爹望著我時,眼中的暖意。
「女兒永遠是爹爹的掌中寶,不管做了什麼,爹爹只會記得我們的好。」唉,哪個孩子未做過錯事兒呢?
「希望如此。」丹陽手一翻,桂花瓣打著旋兒,落到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