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風清。
這幾日,我有些坐立難安。
唉,出門逛了一圈,又得了苦葉細辛,我甚暢快,再靜心待著著實是不易。
我思索了一番,還是得出門逛上一逛,才能安一安我這顆躁動不安的心。
不過,我葉容向來是個甚有自知之明的閨秀,我長在深閨,見識甚是淺薄,若是自己偷偷出了門,一個不小心讓人拐了去,再一個不小心讓人賣到了鄉下做了老光棍的小媳婦兒,那……那爹爹、大哥,還有我那未婚的夫君三皇子薛縹,豈不是得哭死?這就不大好了。
是以,我出門必得找一位師兄相陪才好。
早膳時,我便求了五師兄。
可五師兄卻是說,他吃了早膳便要往醫館義診。
我一喜,既然五師兄要去懸壺濟世,那我就能和九師兄一同去秦淮河……
不想,九師兄咂模了下筷子,道︰「我得好生盯著徐青陽,莫讓他私吞了苦葉細辛。」
苦葉細辛現正供在徐老爺子牌位前,九師兄連出門這等喜人之事都不甚在意了,想來是果真和徐大少杠上了。
既如此,剩下的就唯有小白師兄這個閑人了……
我瞪了他半晌,唉,湊合吧,總比不能出門好。
出門前,我想著,我一個閨秀在外頭還是低調一些才好,是以,又翻騰出了小白師兄借給我的白袍。
我負著手,邁著方步,在街上慢悠悠地逛著,雖則扮的是個男子,但也不能失了名門風範不是?
小白師兄走在我身邊,晃著扇柄。
咦,前面那攤子竟是捏面人的?
我趕忙扯了小白師兄衣袖,飛奔了過去。
不想,這手藝人甚有些功底,不只會捏悟空、八戒,還會捏人像的,不過這價錢確是要翻番。
我葉容哪里會缺這樣的小錢?遂興致勃勃地扔了串銅錢。
不一會子,我手里就拿了兩串面人,一個唇紅齒白,身姿窈窕,自然是我葉容,另一個眉目似畫,烏發白袍,卻是小白師兄。
一時好奇之心驟起,戳了戳那個惟妙惟肖的小白師兄的面皮,不知怎地,我心下竟是一顫。
小白師兄探了頭,往那面人一瞧,「這匠人手藝倒是不錯。」
說著,小白師兄掏了塊銀錠,便要往那攤子上擱。
捏上大半年面人,也不知能不能掙上這塊銀錠,那手藝人一瞧,登時雙眼放光,打躬作揖,千恩萬謝。
不過,小白師兄可不若我家世顯赫,怎可這樣大手大腳地花錢?
我趕忙扯住了他衣袖,「讓你打賞,豈不是失了我葉家的顏面?」
說著,我模了顆珠子,扔到了攤子上。
小白師兄盯著我瞧了一陣,眸色甚是莫測高深。
我略一思索,男子皆好面子,我方才的舉動似是拂了他的顏面的……
不想,小白師兄卻是一挑嘴角,緩緩將銀錠收回了荷包。
嗯,他倒是不酸氣。我甚滿意。
我一手舉一個面人,樂顛顛地繼續往前頭逛。
咦,前頭一個鋪子門口排了一串人,卻是在作甚?
難道竟是有便宜東西賣?
可不要把我的面人踫了,我將面人往小白師兄手里一塞,便要往前頭擠。
小白師兄將我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