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九師兄騰地躥上前去,握住了小白師兄的手。
九師兄怎地這樣沒規沒矩的?小白師兄的手只有我能拉的!
我匆匆奔了過去,惡狠狠地將他一推。
九師兄卻頗有感慨︰「你瞧瞧小師妹,你啥子都沒說,小師妹便巴巴貼了上來,我咋地這樣命苦?」
哼,就是因為你說了不該說的話!
小白師兄嘴角一挑,抬了扇柄朝九師兄頭上一敲︰「你趕緊著瞧那小丫頭去吧,嗦的什麼!」
「你又欺負我……」九師兄一撇嘴,嘟嘟囔囔地轉出了梧桐林。
明亮到透白的日光,細碎地從梧桐葉間灑下來,滿地的圓的、半圓的白影子,像一地未融的雪花。
「這事兒尚儀是怎地想的?」小白師兄清俊的額上印了個月牙形的影兒,一晃一晃的,煞是有趣。
我略一思索,「我瞧著,尚儀對九師兄也有那麼絲意思,只是小丫頭面皮子薄,沒拉下臉。」
小白師兄輕嘆一聲,「趙岳這情路怕是沒那麼順。」
我疑惑︰「師兄是說……」
「崔閣老與趙將軍一直不睦,滿朝皆知,讓他兩家做親家,怕是不易。」
唉,原來如此,九師兄與尚儀隔著宗族門楣,我與小白師兄隔著生死,隔著皇位,有情之人長相廝守怎地竟是這樣不易呢?
第二日一早,天兒又悶又沉,小白師兄將將煮好了酸梅湯,九師兄便甩著衣袖,氣哼哼地進了我的繡房。
這一大早的,九師兄又和誰生了氣?不會又是尚儀吧?
「小十兒就是個混賬東西!」九師兄一把奪了小白師兄的酸梅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十師兄?」原來是十師兄啊……自打尚儀上山,九師兄便對他不大滿意的。
「那個混蛋,竟說過幾日便要下山!」九師兄跳著腳,往勤拙園方向一指。
什麼?十師兄要下山了?
「師父同意了?」我很是震驚,十師兄來了山上沒幾年,師父能同意他下山歸家?
「山上少一個人的口糧,師父有什麼不同意的?」九師兄邊說邊氣哼哼地踱起了步,「那可惡的崔尚平竟說我娶尚儀是痴心妄想!我呸!我要不娶,他那妹子怕是要嫁不出去的!我呸!」九師兄很是憤憤。
我默然,打冬日里我從金陵回來,十師兄便有些不大對,此次下山又是如此突然……唉,我這溫文儒雅的十師兄到底是怎地了?
閨秀來襲
養了大半個月了,我的身子已然大好,頭上的傷也結了疤,師父自然不會再讓我清閑,是以,這日,我便隨了九師兄與小白師兄往隱逸齋上課。
這次課上講的是那瀟灑無羈的莊子,我听得很是津津有味,深覺這位聖人逍遙無恃的行事作風很是合我心意。
「十二。」課後,師父笑眯眯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朝小白師兄溫婉一笑,隨師父去了書房。
師父這老頭子卻是立了窗邊,怡然自得地往外頭瞅。
我很是憤然,這師父叫了我來又不說話,果真是老糊涂了。